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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身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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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绿衣也曾问过苏柳。

那还是苏柳和慕瑄掉落瀑布后,苏柳第一次以真实面目示人。当时绿衣的口气里,充满了惊讶和诧异。

而此刻,同一句话,从苏之退嘴里问出来,却充满了震惊和慌张。

事发突然,苏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张口却是问:“爷爷,您怎么在这里?”

苏之退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柳,只是重复:“你的斑去哪里了?”

苏柳一时赧然,却发现苏之退的表情不复以往的亲切和蔼,只硬着头皮将坠崖之事简略地说了一遍,中间当然忽略了□□之事。

待叙述完,却发现苏之退脸色灰白。

他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很深很长的一口气,蕴含了命运的嘲讽和人生的不甘,吞吐了沧桑和悲凉,那么点妥协和任命的意思,却又带着奋力最后一搏的不死心。

苏柳怔忪。

唐铭自看到慕瑄和苏柳一同从屋顶下来,脸色就一直沉郁。此刻闻言,眼中略有吃惊,再看到苏之退的表情和反应,心中瞬时明白过来,欲言又止,终究一声叹息。

厅内一时又寂静万分。蜡烛燃烧的火苗忽然“噼啵”一声跳起来,显得气氛妖冶诡谲。

良久,苏之退转向慕瑄,忽问:“听闻慕公子,身重剧毒?”

慕瑄似乎早已料到,拱手简介道:“是。”

苏之退又复沉默,只上下探究地无声打量慕瑄,老人精明的眼神中暗藏了诸多不明的东西,如深流的静水中,藏在河底的暗礁。

慕瑄不说话不解释,仿佛是气定神闲地承受着,静静地等着。

终于,苏之退开口:“你的毒,我知道。”

苏柳忽然看向苏之退,却又掩饰般地滑向地面,她在心里鄙视自己,却又忍不住屏息凝听。

慕瑄有一丝动容。

苏之退又道:“慕公子若是有空,能否听老朽唠叨些许。”

慕瑄恭敬道:“草力真人赐教,求之不得。”

苏之退点头,又转向苏柳,毫不带感情地道:“柳儿,今日已晚,你先回去休息。”

苏柳忙上前,正欲说什么,苏之退又缓和了点语气,像是安慰:“我不会走。”

可是苏柳心中还有若干疑惑等着解答,苏之退却不给苏柳开口机会,转身向唐铭道:“苏柳年纪小,不懂事,做出不合规矩之事,还望唐门主莫怪。”

唐铭只配合道:“苏柳先回吧。”

说罢轻拍,两个提着灯笼的丫鬟走了进来。

苏柳紧抿着嘴,两眼求情地看着苏之退,苏之退神情漠然,没有半点退让的神色。苏柳心生不甘,心中盘算,佯装作罢,只想走了再悄然返回。

走到一半,苏之退又叫住她,苏柳欣喜,以为爷爷改变了主意。她转过身来,只见苏之退走向她,轻轻拂过她的黑发,道:“闻草粉,若回来,我必然知道。听话。”

苏柳怒眉瞪眼,又气又恼,没想到爷爷居然也对她用这一招,再也不看他,哼了一声,跺脚离开。

苏之退目送着苏柳离开,直到引路灯笼的光亮完全隐没在黑夜中,方才回头,看着慕瑄,径直道:“你的毒,我解不了。”

苏柳远远地就见着自己屋里的亮着光,心中疑惑,加快了脚步,木门虚掩着,里面影影绰绰地晃出一个柔弱的倩影。她“吱呀”一声推开门,只见慕晴斜靠着坐在桌边,侧着脸,怔怔地对着油灯出神。她的眼睛不知聚焦在哪里,眉间似乎笼着淡淡的愁绪。

桌上有一壶酒,歪倒在一旁,残剩的酒水流了一小滩出来,室内飘着酒香味儿。

苏柳走进来,她眼皮也没有抬一下,直到苏柳坐到她对面,才懒懒地道:“又是这么晚。”

苏柳已经习惯了慕晴的作风,此问题少女通常神龙见尾不见首,无事不登三宝殿,遂也简洁道:“有事?”

“嗯,有点。”慕晴转身面向她,稍微踟蹰了一下,才道:“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如果可以,请你一定帮忙治好慕瑄的毒。”

“然后呢?”苏柳问。

“你答应了。”

“是的,我答应了。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我帮不了忙。”

慕晴幽幽地瞅着苏柳,纠正她,“不,你可以的。”

苏柳稍愣,道:“或许你应该去找唐心璇。”

慕晴摇头,“只要你离开他。”

苏柳疑惑,半晌才道:“你难道不知道唐……”

慕晴忽然打断她:“我有个故事,不知你想不想听?”

“二十年前,或许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或许是一个骄躁难捱的晌午,反正就是有那么一天,老天安排的一天,有一个不足月的男孩,不知怎么地,就出现在了一个山庄的门口。那个小孩很奇怪,那么小,他却不哭也不闹,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气息全无。直到有一只野猫出现,在他身边转悠,奇怪地盯着他,发出难听的叫唤,终于山庄里有人忍受不了野猫的□□,开门撵猫,发现了这个孩子,将他抱了回来。”

“这个孩子,是一个诡异的矛盾体。山庄的主人发现他身重奇毒,无从解毒,却又非常受老天眷顾,是个练武的绝佳人才。这个山庄有一个流传百年的剑谱,而百年却只一个人真正意义上功德完满。不是这个剑谱太难,而是练剑的人必须天生异根。巧合的是,这个孩子,偏偏就拥有这样的骨根。于是老庄主在这个孩子身上给予了厚望,而孩子本身,也不负众望,如果能解除身上的毒,就能练成剑谱。”

说到这里,慕晴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波动,“但是,如果不能解毒,那么除了剑谱不能大功告成,还会出现另外两个状况。”

慕晴一字一句地道:“其一,这个孩子毒发身亡;其二,山庄后继无人,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这个孩子是谁,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

答案不言而喻。

熟悉的名字徘徊在苏柳的嘴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苏柳的心里充斥着震撼和惊讶。那日,苏柳还开玩笑的腹诽或许慕晴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从小不受山庄待见。没想到果然慕阳山庄有个非亲生的,而这个人居然是慕瑄!猛然之间,苏柳又忽然想起,慕晴从来都宣称是慕瑄的义妹,而慕瑄听到时,脸色总有一分的阴晴不定。

“那么,他知道么?”停顿半晌,苏柳问道。

慕晴眼睛飘向窗外,似笑非笑,“我都知道,你说呢?”

“他十岁那年毒发,曾经有一位和尚说若用至亲之血作药引子,便可以引出毒症根源,才能对症下药。然而,山庄哪里有他的至亲……或许从那时起,他便有所察觉……”

“慕晴,”苏柳垂眸片刻,道:“这些事,你说与我听,我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同时,我对……慕瑄的身世,感到意外和抱歉……但是……”

“还爱么?”慕晴忽然问。

“什么?”苏柳错愕。

慕晴眼睛移回到苏柳脸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苏柳半扯嘴角,慕晴的目光直接而充满了洞察力,似乎生怕遗漏她某个试图掩饰的微小细节,然而事实上,苏柳坦荡又平静地迎着慕晴的探究,根本无所隐藏,更不会有任何欲擒故纵、事实而非或者言不由衷的虚伪和遮掩,因为这个问题,就在一个小时前,在唐门阁楼的屋顶上,她抓住慕瑄的手,飞快地在他手心写下。

她问他:“还爱么?”

她也想要一个答案。她那个时候还存着希望,还想相信他,还迫切地想为这份感情和相信找到一个坚持的支点。

只要他点头,只要他说爱,她就相信,几乎是绝望地,要去相信。相信他这么做有身不由己的理由,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还渺茫地相信,真的等唐门君子大会结束,他还是会陪她一起回白龙镇。

可是现在,苏柳想到这个字,就觉得苍白无力。不知还能从什么角度,从什么身份,和慕晴讨论这个字。

怎么会存在一个“还”字呢?

空白的时间,慕晴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一壶酒,给她倒了一杯,微微朝她扬下巴,“嘿,有时候,这个很不错。”

这倒有些应景,伤心的人身边总是应该形影不离地带着酒,正所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为伤心正名一样。

苏柳喝了一口,不错,云唐镇特有的果酒的香味,淡淡的纯纯的,就像某日晚上,有人蛊惑地对她说,什么滋味,尝尝不就知道了么?

又像某日晚,有人的怀抱温暖而干燥,月色淡淡,夜风轻轻,某个姑娘初次尝到酸涩的滋味,比针扎轻一点,比酥麻重一点,少女的心思像夜间幽幽的山谷之花,轻轻袅袅地穿过乌黑的丝丝秀发,带着发梢地一缕清香,飘散开来,有人用心贴着她的背,跟她说:永远,你都可以相信我。

话语好像还回响在耳旁,味道那么熟悉,那么让人流连,苏柳又尝了一口,让她突生一种想哭的冲动。

慕晴走过来,拍拍她的肩,道,“嘿,省着点。”

然后她又道,又像是叹息:“你还有这样借酒消愁的借口和机会,可他连这个权利都没有。”

苏柳微顿,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不过只是一杯小酒,也不至于喝醉,便问:“什么意思?”

慕晴放在她肩上的手停了好一会儿,才渐渐移开,叹道:“他对你是真的,真心不假。”

“可爷爷对他有救命之恩,有抚养之情,他不能不报答这个恩情。他是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对于山庄来说,他其实是个外人,他跟我们没有一丝血缘的关系,但是他这个外人却背负着山庄的未来和命运。他掌握这别人的命运,却没有办法体自己做主。他没有权利做选择,做人的良心和道德规范着他,二十年的恩情和爷爷的病情双重压迫着他,江湖上的道义和责任时刻提醒着他,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得到唐心璇手里的解药,必须练成华阳剑法。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必然发生的事,若说偏偏有个偶然,便是遇到了你,还动了心。”

“苏柳,他或许接近你的动机不纯,是为了草力真人,为了解药,而后面发生的事,却确实超出他的意料。所以,事到如今,他还僵持着,不肯做最后的决定。”

最后一个字说完,室内安静地可怕。

良久,苏柳扯出一个异常难看的笑来,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重要,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我们迟早都会各走各路。”

“不一样,”慕晴摇头,“你莫怪我无情,你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梗在他的心间,时刻折磨着他。他会痛、会犹豫、会不舍、会愧疚,只有你主动走了,消失了,他才会回到那个慕阳山庄的慕瑄。最迟后日就走。”慕晴微微阖眼,道,“你若还爱他,就不要让他受着内心痛苦的煎熬。”

“呵呵,是么。”苏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手有点颤抖,酒水撒了出来。她一口喝下去,酒杯放到桌上的时候力道没有控制好,发出很大的一声响,舌头好像也有些不灵光,“其实,我真没有那么重要,真的。还有,慕晴,感情不是可以退让交换的,他做任何决定都影响不到我,我做决定对他来说也毫无影响,爱不爱、舍不舍得、愧疚不愧疚,并不是我走就可以减轻的。世上哪有这样就可以云淡风轻一笔带过的事情。哦,对,其实,我本也打算着,后天,哦,不,明天,明天可能就会离开唐门了。”

慕晴也斟了一杯,默默地举起,默默地看着苏柳,她似乎真的有些醉,眼中氤氲着水汽,看上去伤心又绝望,却还固执地坚守最后一丝防备和坚强。慕晴心中莫名升起一种羡慕,她羡慕苏柳还可以伤心,伤心曾经得到的就要失去,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忘记,而自己却从来都是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自己这个旁观者,真是彻头彻尾地冷清到底。

酒杯放到嘴边,慕晴忽然想起什么,轻轻朝前碰了一下苏柳的酒杯。她觉得应该对苏柳说点什么,却发现此刻无论说什么都十分残忍,末了,只自嘲轻笑:“我怎么也这么矫情。”

“你一点也不,”苏柳勉强一笑,定了定,仔细看了她半天,才道,“你最后那句话,做得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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