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成长的代价（1 / 1）
“对不起……”耳边传来白石藏之介带着深深愧疚的声音，我微微一愣，脑子一下反应过来自家大哥为什么事而自责，笑容微微苦涩道：“这明明不关大哥的事，为什么总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如果早知道会发生绑架，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亚里沙舅妈让你一个人去神奈川……”只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我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落寞，如果不是自己在车上睡过头，也不会到东京，那自己也就不会卷入一场豪门绑架案了……说到底，应该算是我自作自受才对……虽然是这样，可是……可是……
“大哥……我……我真的不想变成瞎子……我不想……”说着说着，我眼泪又流出来了，我是真的不想变成瞎子……
没人知道当初为了克服体力问题，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坚持低氧训练、慢跑……这样没日没夜的训练，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梦想……可现在呢？一切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坚持努力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现在就被宣告与梦想无缘，你叫我怎么甘心……怎么能甘心……
“我知道……我知道……”白石藏之介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家妹妹的脑袋，温柔的语气让我原本烦躁到极点的心情缓慢的平静下来……其实他知道，他都知道，眼睛对于自己妹妹来说有多重要，对于一个网球手来说有多重要，但是现在发生这种事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视神经萎缩，也许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恢复，也许永远不会恢复……但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又有谁料到得到……
“在我眼睛上缠上绷带又有什么用？擦药敷药又有什么用？”这根本就是和前世的场景一模一样！眼睛上缠着与外界隔绝的绷带，眼睛上还上着一些完全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的药……这样让我成天躺在床上等待……到底什么才能到尽头……
我叹口气，缓缓道：“手术的失败，对于你们来说或许是在情理之中，但对我来说却是在预料之外，我……还以为自己可以再一次得到上天的眷顾……现在看来……”说到这里，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完全是自己在……异想天开……”
“不会的！不会是异想天开！”体会到话语里那隐藏着的深深的失落与绝望，白石藏之介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了，他知道这个心魔只有本人自己才能走出来，别人说再多劝解的话有什么用，只能靠本人自己，但是看到自家妹妹那种颓然的模样，他的心里还是感觉到疼痛，坦然面对这样的心魔……对于她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
了解到自家大哥心里的所感所想，我垂下头，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大哥，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白石藏之介微微一愣，然后笑容有些发苦：“傻小孩……好好想一想吧……”
——病房外
“总在这外面站着有什么用啊？！”蹲在地上这么长时间，文太首先有些按耐不住了，朝着众人认真的说道，“阿慈现在情绪好不容易才稳定来，但是这样闷闷不乐的也对身体不好啊！我们还是想些办法让阿慈开心吧？怎么样？”说完还眨巴眨巴的一了下眼睛，一脸‘我很受用’的等着别人夸奖的表情。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仁王抱胸，好以假暇的看着文太。
“嘿嘿，”文太笑着说道，“《茫漠たる暗》，你们还记得这首歌吗？就是当初阿慈在冰帝的学园祭上演奏的那首歌？”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面炸开，幸村撑着下巴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萧吹这首歌给阿慈听？”
“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值得一试。”千岁也点头表示赞同，他记得阿慈好像是挺喜欢这首歌的……
龙雅轻笑：“可是我们之中有谁会吹箫？”他们这一群人除了网球，还会将心思投到别的地方吗？
闻言，幸村眼里一抹笑意闪过：“真田，你最近不是在学吹箫吗？而且好像联系的刚好是阿慈的那首歌……”
被点到名，真田迟疑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毕竟那首歌他也学了挺久了，要说真要他吹出那首歌的话，虽然没有原版的那么好听，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韵味。
“诶？”龙雅微微惊讶，想不到平时总是严肃着脸的真田弦一郎竟然也会吹箫，这倒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我想还是让真田教赤也吹会这首歌吧！”如果是赤也来吹的话，想必阿慈的心情会有很大的转变！
“我？”赤也有些郁闷了，“我根本就不会吹箫。”虽然心里面并不怎么想拒绝，只是他说的实话，从小到大除了网球以外，他还真没碰过其他的什么东西。
“那就让副部长教我们的赤也吧！”文太笑嘻嘻的说道，“反正阿慈最近一段时间内都会在医院，我们有的是时间！”
幸村刚准备说些什么，不过这时候一道声音便传来：“你们在这里讨论什么呢？”白石藏之介从病房出来后，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貌似在讨论着什么的众人。
“嘿嘿。”谦也微微一笑，手很自然的揽过白石藏之介的肩膀，“我们在想怎么让阿慈重新开心起来，刚好想到一个方法。”
白石藏之介疑惑不减：“什么？”
“《茫漠たる暗》。”千岁平静的说道，“我们想让真田教赤也吹会这首歌，然后再由赤也来吹给阿慈听。”
这么一说，白石藏之介倒是想起来了，自家妹妹最喜欢听的歌曲就是这首歌，如果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都让她听听这首歌的话，而且自家妹妹喜欢的人不就是赤也吗？如果让他亲自来吹的话，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用！想到即此，白石藏之介淡笑着说道：“好啊，那就麻烦真田和赤也了。”
真田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点头，在他看来，毕竟自己的技术都是阿慈教的，虽然是直接的视频教学，不过意外的有用呢！所以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师傅了！师傅有难，做徒弟的当然义不容辞！
但是相对于真田的镇定自若，赤也就显得有些阴郁了，他可以料想得到自己未来生活的这几天里，怎会是一个‘惨’字了得！
“对了，阿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龙雅问道，“刚刚听到阿慈在里面大吼，我还真担心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阿慈……想到那个躺在病床上不肯再多说一句话的落寞身影，白石藏之介眼神一黯：“他自己会明白的，然后他会自己走出来。”自己走出心魔。
闻言，众人意外的沉默了，谁也没有料想到，原先曾和自己谈天说地、互相开玩笑的好友今天居然会是以这样的一副姿态呈现在他们面前，不甘、落寞……撕心裂肺的哭诉全隐藏在了死寂的沉默中，那双被绷带缠着的眼睛里……
——病房内
房内重回寂静，我独自一个人侧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被子懒懒的搭在自己的身躯上，没了视觉，我的听觉似乎变得更加灵敏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将自己狠狠笼罩在绝望之下，我下意识的握紧身上的被子。
这样的黑暗、这样的寂静……仿佛这世上只留下我一个人，紧随而来的孤独感与落寞感宛如蜘蛛网一样缠上自己，然后，作茧自缚……
我微微叹口气，看不见光明，感觉不到阳光，却唯独感觉得到冰冷的白色弥漫在自己周身，这样黑暗的日子，看来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习得惯了……
【傻小孩……好好想一想吧……】
耳畔回响起大哥临走前说的话，我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大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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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定下我们赤也小朋友的吹箫学习之后，在未来的生活里面，这群人就已经开始了自己忙碌的生活了，当然偶尔还会从东京、神奈川来到大阪来看望看望还在住院中的阿慈——
首先是立海大附属在与四天宝寺的那场比赛中获得胜利以后，毫无意外的获得了进军全国的资格；
四天宝寺也在另一场与名古屋星德的比赛中获得了胜利，同样进军到了全国；
接着便是青学与比嘉中的比赛，毫无疑问，青学获得进军全国的资格；
冰帝那场比赛对手是不动峰，不过冰帝似乎更加技高一筹，所以也打进了全国；
其次还有六角中等其他学园也打进了全国，第一场全国首战之后，不出意料的，该晋级的都晋级了，而这一天赤也再好不容学会《茫漠たる暗》之后，赤也小朋友就迫不及待的在幸村的带领之下从神奈川来到了大阪，正巧这天在医院的只有白石藏之介一人。
——医院病房内
随着门的一声轻响，幸村就直接提着一些苹果就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笑眯眯的吃着苹果的某慈，幸村笑了笑：“阿慈，眼睛感觉好多了吗？”
听到这声音，我微微一愣，然后微笑道：“幸村前辈，又麻烦你从神奈川特地赶过来了。”在自己住院的这段时间里面，除了常常过来的四天宝寺众人以外，冰帝和青学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得到了消息，都跑过来看我，随后也都是偶尔再来医院了，毕竟关东与关西的两个极端距离路程可不短！他们能这样过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不过有几个人是个例外，那就是立海大的人——文太时不时的跑来送我什么蛋糕啊、慕斯啊，偶尔还会给我讲讲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发生的趣事；幸村也经常带着赤也过来看我，说是什么这段时间赤也一直在学习如何吹箫，听到这里我总会有一阵感动，他们这样的尽心尽力，不就是希望我能开心吗？我要是再那样郁郁寡欢，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
听到这句话，幸村只是微笑道：“都说了多少遍了，朋友之间是不必这样客套了。”
“呵呵。”白石藏之介看了一眼一旁拿着萧满眼激动的赤也，轻笑道，“赤也又要来吹奏了吗？你确定这次可以完完整整地吹下来吗？不会在中途走音或是忘调？”他可是知道的，这孩子一天到晚都捧着个萧练习，虽然那种刻苦的精神的确是挺让人感动的，不过他的成果可就和他的刻苦完全成反比……
“诶？”我微微诧异，“赤也也来了吗？为什么不出声？”
赤也一愣，然后笑道：“我这次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把握吹完，你们就给我好好听着吧！”
“洗耳恭听。”虽然心里很高兴你的锲而不舍，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一下：赤也，你的回答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
闻言，幸村和白石藏之介对视一眼，都很有默契的退到了房门外面，听着箫声的缓缓响起，旋律流畅如山涧小泉流水般悦耳，白石藏之介看着自己妹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自己也缓缓勾起嘴角：“终于笑了……”也只有赤也在为他一个人吹箫的时候，她才会笑得那么开心……
白石藏之介缓缓舒出一口气，罢了罢了，只要她能开心就好了！
“阿介？”看着病房里面的温馨场景，幸村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
“恩？”
“你原以为的小孩子，我想……已经长大了……”
“……恩。”
是啊，已经长大了！
不再像当初那样自暴自弃，只懂得发泄；现在她懂得了体会与理解；懂得了报喜不报忧；懂得了在晚上的时候一个人抱着被子睡觉，明明就很怕黑却要死装着硬撑；懂得了在换药的时候明明就痛得难以忍受，想哭却要咬紧嘴巴怎么都不叫……
不吵、不闹、亦不哭，什么事情都学会了藏在心里面……目睹这一切，白石藏之介叹口气，如果这就是长大的话，那他宁愿她永远不要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