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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愿自毁这倾世容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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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宁,侧福晋虽然出身卑微,但诞下一子,可否择日册封为正福晋?”嘉庆帝微瘦,如皮包骨,但抱着奕玮,却是努力地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一旁的那拉氏君如微微笑着,不敢露出过多的笑容,怕是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冷逸楚想了一会儿,向前一步跪下,“恕儿臣不愿。”

嘉庆帝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但很快就恢复了。

“哦?”嘉庆帝逗着小奕玮,又问这他。

“儿臣早已有心上人,正是钮祜禄氏。”他不去正视他的眼,或许他不知道,那是先皇最钟意的女子,皇太后的干孙女,却是前任嫡福晋。

我说到做到,这嫡福晋一位,定会为你留着。

嘉庆帝不语,算是默许了吧。

可君如的脸色却是差得不行。

**

一天又一天,苏瑾安用银簪在墙上划着一刀又一刀,已经足足93天了。

最近妊娠反应很大,没有胃口,总是想吐。可是,他不在身边,却是最让她痛苦的。

甚至街上传言,少夫人已死。

既然他不来,那么我便不请自去。

又是熟悉的小路,稍稍打扮。

月白色与淡紫色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长发总结松绾小髻簪几痕素钗,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水墨衣裳印簪花小楷,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吾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 脚穿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手中拿着一个银簪与一封书信。

街上的人无一不惊叹,这样的佳人人间难寻,定是君家少夫人。小腹微隆,难道是身怀有孕。但应该不是杂 种,不然怎会粲然一笑?

轻叩大门,开门的正是福伯,见到了少夫人,激动地不得了,赶紧让下人通知少主。可被她制止,她不明白,是否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沿着石子路走到他的房。

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

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刺眼的是她。

她身上穿的是及高贵的墨绿百褶裙,漆黑的长发,满头珠翠,衬得她头发更黑,皮肤更白。她脸上带着甜蜜而成熟的微笑,莲步姗姗,慢慢地走了过去。

坐在他的膝,环勾他的颈,吮吸他的唇。

呵,天大的屈辱,她来这是做什么,自取其辱?

如要窒息一般,胸口很闷。

她并没看到,他脸上苍白无色,面无表情。

君少卿缓缓推开了她,自己回了房,即使那女子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

那女子转身离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见她走了,苏瑾安想上前一探究竟,问个明白。

走到房门口,却没有这个勇气敲。

“你还来做甚,滚。”里面的男子似乎是发觉了什么,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

滚,是吗?

她想做一次厚脸皮,虽然知道那可能说的就是自己。

“连我也要滚吗?”她推开房门,迈着莲步走了进去。

他的眼神凝滞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拥住她。

“瑾安,这儿随时都是你的家。”君少卿刚想吻上她的红唇,却被她用食指的指腹推辞。

“君少卿,这样做有意思吗,吻过别的女人的唇,很脏。”苏瑾安一脸鄙夷,手中紧紧抓着那封书信,说不出什么感觉。

刚想走出去,却从心口涌上来一阵恶心。

“唔—”苏瑾安愕然,她至少不想在他的面前懦弱。

君少卿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故意做出来的,向前拉住了她的纤纤细手。

“告诉我,媛儿是谁。”苏瑾安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是背对着他,不知道她究竟是笑是哭。

“瑾安,我不想让你伤心。”君少卿微微蹙眉。

“认得这个吗,这是大婚当日你给我的。”苏瑾安举起右手,上面一个雕工如鬼斧神工的银簪在闪耀着它独有的光芒。

君少卿想夺它,因为,他怕失去她,他怕她想不开在当着他的面自刎。

“我不愿做她的替代品,愿自毁这娇颜!”她快人一步,抢先将银簪对准自己的眉心扎进去了一点。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应该对着脸,为何对着眉心,或者颇感有趣。

她是在想,这样或许可以死,又可以毁了这祸水娇颜。

鲜血,顺着眉心向下流。

“瑾安!”君少卿吃痛地缓缓抚上她的脸,又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银簪。

从所未有的恐惧,扑面而来。

这倾世容颜,不要也罢。

“这是我们的孩子。”她哽咽着说出了一句话,眼泪忍不住滑落,将他的手掌紧贴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们的孩子……”君少卿心中无比激动,也明白了为什么方才她会觉得身体不适。

君少卿欲向前,苏瑾安却退后。

“既然我有这个能力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那也有能力让他死!”苏瑾安将银簪对准了小腹,双手握住,随时准备刺去,眼中只有绝望。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没有想到。

她把银簪刺向小腹,空气在这一瞬凝结。

睚眦之仇不必报,可这呢?这些日子她的苦,谁会知道,谁又会明白。

灯下任轻寒,不理人萧索。只念清风也静时,谁与谁曾约。

你看那痕花,落在谁裙角。许尽流年亦是空,柳叶中斑驳。

凭叶看穿风细细,哪片相说,哪个情堪比。又写月明多少次,画出眉眼需如你。

谁在那年花下寄,谁许流年,谁送相思子。不减心头思量计,除非未见君名字。

雨后夏初浓,有别如何止?淡却流年路上人,从此秋风始。

偶得梦中词,陋处留君指。换了当初一诺言,记在熏黄纸。

浅恨或当年,低诉唇方始。只问天涯路那边,可有开心事?

无奈旧时书,翻过千千次。字里卿颜一回瞥,最是难相识。

痴心三月盼佳期,早有南风拂袖吹。

活水轻撩春色好,呢喃应是北飞时。

六月捡流沙,一握斓光彩。我有年华也似它,催我容颜改。

香草佩童年,朽木雕无赖。不是从前倜傥儿,竹马空犹在。

“瑾安!”他跑向前,抓住了她刺向腹部的银簪。

鲜血,顺着他的手,如小溪流一般留下来。

不知道是谁的血。

很血腥,流了一地,如满地开满的曼珠沙华。

那封书信,沾满了点点血滴。

“瑾安,你没事吧…”君少卿吃力地说着。

“少卿……”再也忍不住,也无需忍住,倒在他的怀中,肆意哭泣。

好像在隐约之中听到了你没事就好这句话。

为什么要这么傻,弄伤自己的手。

经过简单包扎,伤口渐渐地,止住了。

苏瑾安吓住了,流了那么多的血。

无人知晓,那封书信中写了什么。

直到最后,君少卿弯腰捡起,端详了一番。

花儿飞,燕儿飞。寒雨轻拂柳叶枝,春秋月落池。

月徘徊,人徘徊。独倚枯藤风儿吹,人儿未见归。

静伫,望眼处,秋霜摧枫,寒风隐树。渐啼痕惹襟,怆然盈目。

此去经年难睹,几载愁、难寄于雁。凭阑久,月冷关河,疏影漫千山。

打马流踪,驻马相逢。千秋事,况味情浓。

清歌慷慨,妙笔玲珑。赋春风世:花拈絮,叶飘红。

交亲有定,世味无穷。都分付,白眼青瞳。

我安自在,君效从容。感清平世:炎凉雨,往来风。

万里行踪,一路遭逢。能几度,风月情浓。

诗心绮丽,花事玲珑。付流年笔:描浅碧,拭深红。

缘终有尽,聚岂无穷。归何处,镜锁青瞳。

病伤情绪,愁损秋容。剩流年忆:檐前雨,指隙风。

云水萍踪,尘海相逢。遥相祝,岁浅情浓。

春愁花序,命犯玲珑。又啼娇黄,凝软绿,乱飞红。

分明有恨,终古难穷。空无语,袖掩双瞳。

聊斟杯酒,略表从容。赏一塘烟,一庭月,一帘风。

去矣芜踪,莫记曾逢。纷飞了,一息花浓。

湮埋烟雨,踏碎玲珑。笑多情是,向凝碧,搵啼红。

且行踽踽,纵貌穷穷。苍茫了,夜色深瞳。

抛残岁月,祭我初容。任无情似,三生诺,一痕风。

苏瑾安,就是一个那么傻的女人。

之后为了弥补额上的伤,于是补上了莲花刺。

既然决定回到我的身边,就别想再走。

就算是生命的代价,也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这事一传出去,就闹得满城风雨,都感叹君少爷与君少夫人的感情浓厚。

君老爷与君老夫人也自然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就将要有孙子了。

这事一传传到了京畿,传到了南宫涅与冷逸楚的耳中。

一场阴谋正在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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