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真凶莫辩（1 / 1）
“雪儿……就是墨雪？”
左护法一进屋，便见已经下床站在屋内，边打量着他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边问道。
“嗯。”左护法应了一声。
“……”凌霜面含疑惑的看着左护法：“一个大男人，叫这么个名字，他不觉肉麻吗？”
左护法来到她身边，也瞟了墙壁上的画一眼，道：“这并非是他要叫的，之前是他身边一个女人开玩笑时如此喊了句，日后却传开了。如今他就是恼火也无济于事，只能任之流传。”
凌霜耸了耸肩膀，又想起之前那一夜，她在万花楼上看到的那一幕，不由问道：“那么，他得到好处，站在你这一边了吗？”
她话音刚落，左护法豁然回头看向她，原本深邃的目光中染上了一丝戏谑，他微微眯起眼眸。
凌霜被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有些慌张的问道：“怎，怎么了？”
左护法看着她，缓缓摇摇头，却没有去掩饰那满眼的笑意：“他还未归顺于我，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他喜欢的好处。”
他说着，看着凌霜，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微的浅笑：“在他未归顺我之前，只怕你这锁是解不开了。”
“！，什么？”凌霜一惊，忙问道：“为什么？”
左护法轻叹一声，伸手卸下脸上的银质面具，伸手拢了把因此而散落的长发，目光重新投向墙壁上那幅画：“他不归顺与我，我就不能留他，在此之前，你这样自然不方便见他。”
左护法说的的确合乎情理，凌霜也挑不出毛病，只能颇有些丧气的垂下了头，双手托着那沉甸甸的如意锁，心中始终难以开怀。
勾心斗角的权力斗争，她实在不懂，只是从昔日婆婆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但凡参与势力角逐的人们，往往不得善终。
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夕成败，生死即定。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太多的人难以抑制，随波逐流，在欲望的汹涌波涛中被打入沙底，永世不得翻身。
别人怎样她自不会去管，只是一想到身边这个男子，有朝一日夺权失败，便也要落得这般下场，她心中就闷痛难当。
“独孤灭天还活着，你们现在就拉拢势力，会不会太早了？”凌霜斜眼看着左护法，轻声问道。
凌霜的话并未如期料般惹恼左护法，他只是迟缓又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他回头看向凌霜，俯下身，压低声音缓缓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凌霜一惊，对于左护法话中有话的答案，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他们要篡权？！
她吃惊的瞪着左护法，眼眸中的明亮与震惊将她心中的想法尽数显露。左护法自然看得清楚，他微微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这个话题不适合再进行下去了，凌霜也自觉的低下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因为双手被束缚，总是浑身的不自在，四周再次陷入的沉默令她很是不舒服，目光，又飘到了墙壁上那幅画上。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的是位于郁郁葱葱的半山腰上的一处空地，那空地上青草遍地，繁花似锦。一条瀑布从山顶穿过这片空地的边缘，呼啸而下。两颗青葱的古树，临着山壁生长，竟聚拢成一片巨大的阴凉地，仿佛一处天然的凉亭。
奇怪的是，这空地上，没有房屋，也没有住户。有的，只是已经几乎被花草掩埋的两座坟墓，上面也没有立碑。
凌霜看着画发呆时，左护法径自去倒了杯茶水，他回来时，便听凌霜凝视着画面，问道：“这画上画的，是哪里？”
“游碧山，倾玉涧，我儿时生活的地方。”左护法端着茶杯，不冷不淡的说，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
凌霜回头看了左护法一眼，又想起自己曾经不经意打听过左护法的过去，却发现左护法对自己的身世讳莫如深，几乎从不向外人提起，就连独孤灭天，也知之甚少。
只知他十四岁时面目全非的倒在泰戏之山下，被独孤灭天救回后便留在了玄天教，醒来后记忆全失，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已忘记。除此之外，教中人对他们这个神秘莫测的左护法一点了解都没有。
他太过神秘，却也因神秘，而充满令人无法抗拒的魄力。在教众心中，他的名望始终凌驾于右护法之上。
只是据凌霜所知道的，他并非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如今看他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庞，也不是面目全非。他甚至画得出自己儿时生活的地方，并且还有一个交往甚密的青梅竹马。
此人城府太深………..
脑海中冷不丁闪过婆婆不久前说过的话，凌霜没有来打了个冷战，再看向左护法时的目光中，隐隐包含了一丝恐惧。
这世上有一种人，卖了别人，还能让别人开心的帮自己数钱。左护法很显然就属于这种人，凌霜不由有些理解婆婆为何会警告自己了。这种人，的确太过危险。
只是越危险越神秘的男人，却总有一股令人难以拒绝的魄力，就如左护法，凌霜此刻心中已然知道他究竟有多危险，却还是难以去冷眼相待。
这样，纯粹找死。
凌霜在心中苦笑，见左护法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瞅着自己，似乎对自己忽然的沉默而有些诧异，便立即干咳了一声，抬起了垂下的头，心头精光一闪，她忽然想起了心然。
“对了，心然她们……如何了？”
“嗯？”
凌霜冷不防话锋一转，左护法微微一愣，随即道：“千岁红怀疑残音秘籍在心然手中，派去的杀手却均失败而死，她不甘心，便亲自找了去。”
“找到了堂庭山？”凌霜一惊。
左护法点头：“她们五姐妹积怨甚深啊，刚一见面便又打了起来，后来直到泠然出面，众人方住手。泠然告诉千岁红残音秘籍在花想容手中，又说你。”
左护法指了指凌霜：“说你已经找了去，只怕现在秘籍已经到了你手上。千岁红对泠然的话无法怀疑，只得作罢。”
“为什么，她不怀疑。”凌霜不解道。
“因为泠然与嫣然她们不同，千岁红虽憎恨泠然，对她的话却深信不疑。且当时泠然已经出面，千岁红在泠然手里绝对讨不到好处，只能作罢。”
凌霜不满的撇了撇嘴道：“那泠然可真奇怪，对千岁红杀了她师父，她居然还能如此冷静，仿佛一切不关她的事一样。”
左护法显然不赞同凌霜的话，他笑着摇摇头，道：“非也，非是她无情，而是她比你多了个心眼罢了。你想啊，夺秘籍那日，心然在外，花想容残音千岁红在内，残音究竟是如何死的，心然可并不知道啊。”
凌霜顿时心头一跳，她之前确实这么想过，可是在她看来花想容的实力实在不足以撼动残音，那么唯有残音视为爱女的千岁红了。如今左护法这么一说，她心中的主意却又再次动摇。
“其实，要杀一位高手，并不是非要比这位高手强。”左护法无奈的说道。
凌霜对左护法的暗示，猜测道：“你是说，花想容杀了残音？”
“不，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她与千岁红均占了一些的嫌疑罢了。”左护法立即否认道：“泠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没有为难千岁红。”
凌霜恍然大悟：“那，心然她们还好吗？”
左护法摇摇头：“她们，此战险些要了她们的命，若非泠然出面，她二人已然死于非命了。千岁红重伤，不过还挺得住。”
凌霜点点头，松了口气。她无论怎么想，那千岁红都不算好人，可若比起花想容，却也是半斤八两。提起花想容，她便想起了残音秘籍。只是左护法道残音秘籍已经送到空心婆婆手中了，空心婆婆托他交给凌霜一封信。
信中无非是夸了凌霜几句后，便嘱咐好好留在离恨天，跟着左护法多历练历练。只是对残音秘籍与花想容，却只字不提。
早习惯了婆婆这样的冷淡，凌霜也没说什么，只是被锁着双手，读信实在不舒服。叹了口气，她将心揉成一团，握在手心。
期间，她向左护法询问了有关空心所说的秘籍中记载着药方一事，倒也并非信不过空心婆婆，只是泠然曾说过，残音秘籍既然有个‘残’，自然是不全的，她担心空心拿到的药方不全，治疗失败。
然而，左护法起初听闻她所说药方之事，竟愣了愣，似乎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他毕竟不是常人，片刻后便反应了过来。
对于药方一事，左护法只是含糊的说了句‘婆婆自己有分寸，放心吧。’，其次外便在没有提过。只是他突如其来的含糊反应，却弄的凌霜一头雾水。
见凌霜在一旁纠结此事，左护法微微皱了皱眉，引开了话题：“你，想不想见花想容？”
凌霜一愣，霍然抬头道：“你知道她在哪？”
左护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就在离恨天的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