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迷乱(1 / 1)
金泽只是临时和华蓝相约在公司附近见面,所以并没有开车来,他抱起晕过去的华蓝飞奔着来到小路路口拦了辆的士,直达医院,医生在诊疗后说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要多加强点营养,注意休息。金泽这才长吁一口气,看到华蓝这样,他一直心存不忍,深深地自责。
华蓝在打葡萄糖点滴时苏醒过来,她看到四面白色的墙壁和头顶上的吊针,明白了自己在医院里。她侧过脸看见了金泽,他正守候在她身边关切地注视着她,四目相对,华蓝又想起刚才的争执,她别过脸去,不想理他,委屈和伤心地泪水顺着脸颊流落下来。
金泽见她醒来,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知道她不想见自己,有些无趣,又不忍独自留下她离开,说道:“你家电话是多少?我打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
“不用。”华蓝说道:“你走!”她现在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那把你家电话告诉我。”金泽说。
“你走!!”华蓝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脸连回过来一下都不肯,看也不看他。
见华蓝这么固执,金泽暗暗又有点生气:“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家人来。”他也固执地说。
这下,华蓝更加悲愤和屈辱了,她不想见到这个人,现在连这点选择都没有,她突然坐起来拔掉针管,坐在那里无力的伤心痛哭起来,因为用力过猛,手背上的针眼处沁出了殷红的血。金泽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臂,避免她伤害自己。
她的举动惊动了其他病人和家属,他们很快叫来护士,护士见此情形,理所当然认为是金泽的过错:“你怎么回事?病人情绪不好,你要多体谅她点,不要刺激她。”
金泽无可奈何地扶着华蓝,近乎哀求地对她小声说道:“好吧,只要你打完这针,我就离开,不打扰你。”
华蓝坐在那里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顺从地让护士止血,继续打点滴。
滴完吊针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已是下午6点钟,外面灰蒙蒙地,天已暗淡下来,又起着冷风,金泽见华蓝脸色依然煞白,只穿着件薄薄的短外套,想把自己身上的大衣帮她披上,又担心她反感,只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华蓝视若无人地走到医院大门口去拦计程车,也不理会金泽在后面去还是留。门口很空旷,冷风也更加猛烈些,偏偏这时候的计程车又不好拦,华蓝在冷风中浸立久了,也耐不住瑟瑟发抖,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金泽走上前去,还是将自己的大衣给她披上了,华蓝两臂一掀,根本不领会他的好意:“不要你管!你走开!”她恨恨地回头盯着金泽:“你再不走开,我会杀了你的!”
金泽不想和她再争执,索性道:“杀了我吗?好吧,反正我会被你杀掉的,那么就好好吃顿饱饭再被你杀掉吧!”他将大衣强行裹住她,然后拉着她来到附近一家的煨汤馆,华蓝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的力气很大,华蓝即便使出全身气力反抗地拖住他都不可能。
他们进了煨汤馆,金泽几乎是将华蓝扔在了座椅上:“服务员,拿菜单来。”金泽毫不迟疑地叫道,随着服务员拿来的菜单,金泽自作主张地点了两道汤和一些菜,也不问华蓝想吃什么。
煨汤馆里开着空调,很暖和,加上暖融融的气氛,让刚才还倍觉寒冷的华蓝渐渐缓过劲来,她倔强的坐在那里,将头望向窗外,依然不理金泽。
汤和菜一上来,金泽就开动起来,也不劝华蓝,这样一来而去的闹了半天,他自己也是真的饿了,他吃到一半,见华蓝还僵持在那里,嗤之以鼻道:“想杀我也需要有拿刀的力气,就凭你也能杀了我么?”
这话果然起了效果,华蓝从进来就觉得有点饿,现在更是饥肠辘辘,她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她迟疑着,拿起来筷子,金泽也不看她,将鸡汤推到她的面前,那是他专门为她点的。金泽很快吃完了,剩下的时间,他就看着华蓝吃,华蓝的脸终于因为热汤的滋润慢慢有了血色。
经过这般短暂的停留,华蓝的心也暂时冷静下来,虽然她依旧恨着金泽,但至少目前没有对他恶言相向,怒目以视。
走出店外,金泽将她领到一处颇为繁华的街道,帮她拦了辆计程车,交待司机直送到新景小区。
华蓝进家时,华母正急得到处打电话找她,见她回来,又面容憔悴,更是嘘寒问暖问个不停,华蓝推托说:“只是出去走了走,散散心而已。”便又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她刚刚在床上躺下,母亲就叫她接电话,是周博文打来的,他说原本打算回家过年的,现在还是决定不回家了,在国外过春节很冷清,幸亏还有一帮华人在一起,可以庆祝一下;接着又语气一转,很感性地说非常想念她,希望能早日见到她,一并又带了些甜言蜜语的话。华蓝听着听着,泪流满面,却一个字也不敢说,怕控制不住自己让对方听出异样来。周博文讲了半天,没听到华蓝回应,疑惑地问华蓝有没有听他说话,华蓝敷衍了两句,快速地挂了电话。她回到房间,想到周博文这么期待她,看重她,自己却不知如何面对他,泪水止不住又倾泄个不停。
金泽回到公司,已是8点多钟了,他走进办公室,疲惫地坐在办公椅上,然后思考着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事情太乱,他有点应付不过来。随着一阵高跟鞋的节奏声,钟丽娜走了进来,她坐到金泽对面的沙发上,凝望着金泽,金泽看到她:“你还没走吗?”他诧异地问。
“你去哪里了?”她温和地问:“再过几天就是春节长假,我二九那天就回香港。今天下午要你帮我订飞机票,却怎么也找不到你,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金泽觉得很惭愧,他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钟丽娜的事,可现在接连二三的发生类似的情况,他愧疚地说了声:“抱歉。”
钟丽娜轻轻吐了口气:“算了。”她将手上拿着的盒子放在了金泽的桌上。“什么?”金泽奇怪地问。
“手机。”钟丽娜说:“早就打算跟你配一台,因为常在一起,所以又感到没多大用处。现在看你这么忙,还是配一台给你吧,号码已经上好了。”
金泽从盒子里拿出手机翻玩着:“有必要吗?”他百无聊赖地问了句,他见过钟丽娜很早就有一台。
“带着吧,刚才担心找不到你。”钟丽娜说,临走出门口,钟丽娜反身回过头来,双手向后抵着腰,倚在门墙边,“今晚小聚一下好吗?可能会有段时日不见了。”灯光下,她眼眸顾盼流离,显得相当妩媚。
金泽点点头,从任何理由他都无法拒绝钟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