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寻找，一生（1 / 1）
月色醉人。夜染在月光之下翩翩起舞。三千雪丝随风飞扬，那迷离的眼神在月光之下更显出尘。发如雪，伊人舞。轻如尘，醉人沉。景澈坐在溪边，远远望着夜染，温柔地笑着。夜染在他眸中旋转，在他眸中低腰，却从未舞出他的视线。如今，能看着她，便足矣。
“澈儿，澈儿，快到山洞来，有事告诉你。”无夜的声音在景澈心中回响着，略显沉重。
景澈有些疑惑，从未听过师父如此沉重的声音，景澈起身回头望了望夜染，有些遗憾，这支舞没有看到结束。
夜染一舞终了，四周的精灵高兴得鼓掌：“夜染姐姐跳得真好！”夜染莞尔一笑，下意识看向溪边，溪边空无一人，心中空荡荡的。
“师父，找我来有何事？”
“今日，我察觉到有仙气的逼近，你还记得那日夜染重生时发出的耀眼蓝光吗？”无夜顿了顿，见景澈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蓝光夹杂着妖气，我想就是因为这股妖气才把神仙引来。”
“妖气？怎么会？夜儿她不是妖啊。”
“澈儿，你忘了，现今在夜染体内的雪凝珠是雪妖王族的圣珠，蓬莱乃是仙界，出现了妖气，必然会引起天庭的注意，现今之计就是你带夜染离开这里。”
“离开？”景澈陷入沉思。对于蓬莱，他是喜爱的。在蓬莱度过的一千多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他舍不得这里的一草一木，舍不得这些可爱的精灵，更舍不得他最敬爱的师父。但是，为了保护夜儿，他不得不离开这里。只要能和夜儿在一起，漂泊天涯，四海为家也没有关系。既然如此，我得寻找一个我与夜儿居住的地方。
“师父，天庭派来的神仙何时会到？”
“天上一天，人间百年。算来还有一个月，澈儿，你打算如何？”
“这几日我打算离开蓬莱，去凡间寻找一处适合我与夜儿居住的地方。”
“这样甚好，澈儿，若你真想与夜染长相厮守，你必须放弃一样东西。”
“你的神力。天庭派来的神仙在蓬莱找不到你与夜染，必定会回天庭禀报玉帝，按玉帝的脾气，他一定会派天兵天将来凡间找寻你们，若你们变得与凡人无异，他们就不会找到你们。”
“只要能与夜儿在一起，神力不要也罢。”景澈回答得干脆，没有半分犹豫。凡人有句话：只羡鸳鸯不羡仙。原来真是如此。
“澈儿，你可要想清楚，把你的神力封印了，你便会像凡人一样慢慢变老，若不解开封印，你也会像凡人一样死去。”
“能与爱的人慢慢变老，也是一种幸福啊。”
“若夜染不愿呢？”
“若她不愿，我也不强求她，我会一直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景澈依旧温柔地笑着，他不再奢求什么，他只求她能安好。“师父，我走了，希望能快些找到安身之所。”说完，景澈便离开了蓬莱。
景澈不见了踪影，夜染坐在溪边等候，心中焦急。何时开始，见不到他，心中便是如此失落、焦急？若他不回来了，怎么办？他去了哪里？若他走了，为何不向我道别？越想，思绪越混乱，还是去问无夜师父吧。
“无夜师父，你知道景澈去了哪里吗？”
无夜有些奇怪地看了夜染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去寻找他的一生了。”澈儿，她虽然不记得你了，但她依旧爱上了你，真是缘分。
......
景澈来到凡间的都城，一片繁华之景。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叫卖声、嬉笑声互相重叠。景澈摇了摇头，离开了都城，他不喜爱繁华之地，他也知道夜染最喜宁静的地方。经过一段飞行，景澈透过飘云看见一座碧绿的山，便向下飞去。一片茂密碧绿的竹林散发着清新的竹香，沁人心脾。景澈顿觉心旷神怡，他大声叫着：“山神爷爷。”
一老翁出现在他眼前，哈哈地笑着：“原来是景澈殿下啊，不知叫小仙有何事？”
“山神爷爷，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小澈就好。这座山叫什么？荒无人烟的。”
“这座山叫璟翠山，几十年前还有人居住在这里，不过这几十年里野兽经常出没，这里的人怕受到野兽的袭击且又过不了与世隔绝的生活，便都下了山，这座山离凡间的县城有一段距离，鲜有人上山，我这个山神不知道多寂寞啊。”
“原来是这样。山神爷爷，这里附近有泉水吗？”
“有啊，泉水可清甜了。小澈啊，难道你要在这里住下吗？”山神玩笑似地问了一句。
“是啊。”
“难道小澈你不回天庭了吗？”
“不回了，我要与我爱的人在这里度过一生。”
“若是被玉皇大帝知道，小澈你可是要受极大的惩罚的啊！”
“我不怕，山神爷爷，接下来的日子要叨扰您了。”
“哎，小澈，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会后悔的。这竹子能建房舍吗？”
“当然可以。”
景澈变出一把锋利的斧头，费力地砍伐竹子。山神见了有些疑惑地问：“小澈，以你的法力，难道不能变一座屋舍吗？”
“山神爷爷，你不懂，自己亲手造的才有意义。”景澈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山神摇了摇头，离开了。
夕阳西下，景澈的发丝泛着金色的光泽，他满足的神情在柔和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迷人。接下来的几天，景澈从未休息过，全心全意建造屋舍，他想给夜染一个家，也许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建造完毕后，景澈离开了璟翠山，在回蓬莱的途中，景澈遇到了不辞而别的月姬。
“月姬，我听师父说你不辞而别了，你究竟去了哪里？”
“我去寻找我的恩人了，夜姬姐姐怎么样了？”
“她复苏了，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夜姬姐姐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就算以往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我也会让她重新记起我，我想与她来璟翠山生活。月姬，其实那次的事情没有谁怪过你，以后你大可回蓬莱啊，或者可以常来璟翠山看看夜儿。”
“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差一点就害了夜姬姐姐，再说如今我陪着牡丹公主也挺好的。”
“牡丹？”景澈想起那一日王母告诉他，牡丹是半仙半魔之体，现随妖女镆弦回魔界之事，便有些惆怅地问道：“丹儿她现在还好吗？”
“公主在魔界过得很好。”
“她过得好就好。”景澈一向怜惜这个十分脆弱的妹妹牡丹，听说她过得很好，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下了。无论是魔还是仙，只要快乐便好。
“我要回魔界了，就此别过。”
“再见。”景澈看着月姬离去的身影，心中觉得十分奇怪，总觉得月姬哪里不一样了，眼神特别的空。不多想了，回蓬莱要紧。
......
“禀报主人，景澈与月姬将来会在璟翠山隐居。”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事暂且别让公主知道。”
“是。”
“玉帝，若你得知你的儿子在凡间与妖物相爱，你一定会觉得颜面无存吧？哼，一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痛快！”镆弦嘴角浮现出阴冷的笑。
原来，镆弦读取了傀月的记忆，无意中发现景澈是玉帝之子，而他与那个险些死在自己手中的女子相爱了。镆弦心生一计，玉帝那个卑鄙小人一向最重视天规，我这次便帮他一把，让他为他儿子的事大动肝火一回，这样一来，我的胜算就更大了。夜哥哥，等着我！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
......
景澈来到溪边，如他所料，夜染坐在溪边，一头银发如瀑布般一泻而下。他温柔地笑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他轻唤道：“夜儿。”
夜染听到熟悉的叫声，空洞洞的心仿佛被什么填满了，她欣喜地回过头，几日不见如隔数秋，他的脸怎么那么苍白呢？那双美丽的丹凤眼中弥漫着氤氲水汽。回来便好。
“夜儿，天庭的天兵要来抓你，师父让我们离开蓬莱，我在璟翠山找到了安身之所，你愿意与我一起去我们的家吗？”月光之下，景澈有些紧张地伸出手，脸上挂着如月般温柔的笑容，他的手心上躺着月光。
夜染望着景澈温柔的眼眸，这句话她仿佛已等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