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除非还有东西可以抵押变卖，不然真还不起。
“他们有没有希望？”林沐菲的目光在来往的亲朋好友中逡巡一圈。
“你说呢？”白冬雪一脸苦笑：“这时候，我倒真希望，我能欠你百八十万。”
第九章 葬礼上的意外
葬礼安排在室外，搭起了一方小小遮雨棚，好在天气凉爽又没有下雨。
精品店里的员工有部分来帮忙，一家子节省一笔雇请侍者的费用。
哧哧…….
几辆银色面包车停在前方，不一会下来一票人。这其中的领军人物，满脸横肉，带着一幅巨大的墨镜，挡去了大半部分脸。大腹便便，宽厚的体形和梯形的小脑袋形成滑稽的对比，身上四处像挂着水袋子，走起来，那些肉就左右摇晃。
有人认识这远近遐迩的名人物，惊呼：“那不是‘瑞发贷款’的老板发哥？”
听说他的贷款业务遍布全国，很可能连某某军政要员也向他借贷过巨大的数目。也听说，他讨债的手腕堪称铁血，说一不二，但认钱不认人。
吴蓉惊慌地往人群里躲，她俨然已被这来势汹汹的阵仗吓退。白冬雪紧蹙起秀眉，小指甲掐进掌心。这些人连今天都不能等？
“冬雪，他们是…….”林沐菲问。
“债主。”冬雪冷哼一声。
“怎么办？”林沐菲着急地看着冬雪。他们来势汹汹，势必不会来悼念一个举债千万的债务人。
“白夫人！剩下的九百万债务决定什么时候还？我弟兄们最近手头紧，您如果不及时还钱，恐怕他们会有些冲动……..”发哥的人很快在人群中找出吴蓉。
冬雪惊觉，有钱人要迫害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发哥，前天不是刚给你了您一百万，您放心，再宽限三天，我一定会把钱全还上。发哥…….”吴蓉合手哀求。怎么说，都要过了葬礼。家里全部的家当还来不及变卖，前天的一百万，不过家里多年来的积蓄。
“怎么跟发哥说话的？到底是谁欠发哥的钱？发哥今天心情很好，就是乐意今天收账，不行吗？或者，你还有其他尝债的方式，心甘情愿让我们兄弟乐乐？”这精瘦的男子，轻挑地抬起吴蓉的下巴。他跟着发哥打拼数年，在瑞发有一定的地位，贼眉鼠眼。不过颇好女色，那可是出了名的，大家叫他猴子。
弟兄们一阵嬉笑，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放开她！”一声清亮的女音在人群中响起。
那是一个身着深蓝色素淡裙子的姑娘，胸前白色的小花捏在手上，正开得盛。一头齐肩的乌发，在日光中泛着粼粼的光泽，挺立秀美的五官配上白晳的肌肤，是不折不扣的小美人。
猴子眼前一亮，忙迎上前，吹了响亮的口哨：“真是个小美人！”
“冬雪…….”吴蓉错愕地回过头，对她的仗义出手，表示欣慰。
“白云飞的女儿？”猴子色眯眯的目光胶着在白冬雪身上。
“长得还不错。”猴子点头赞道。
林沐菲急急上前，打断那无理的目光，啐道：“漂亮也不关你的事！”
“不漂亮的小姑娘不要乱说话，小心…….”猴子不怀好意地眨眨眼。
白冬雪推推沐菲气呼呼的身子，她最讨厌别人说她丑或者不漂亮。
“发先生，这里是我先父的两处房产和乡下的地契，市值三百万。剩下的六百万，我们一定会尽快还上，所以，请你今天给我死去的父亲一个面子，让他能够安安静静地上路。”冬雪拿出几张红红绿绿的纸。接下来，除了父亲市中心那二百来坪的小精品店，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变卖的了。
第十章 神秘的劳斯莱斯
葬礼上，不欢而散。发先生带着房产地契扬长而去，猴子意犹味尽留给冬雪一个暧昧的眼神。
白云飞举债千万得证实，人人避如蛇蝎。亲朋好友四散得差不多，甚至连悼餐也来不及参加。
林沐菲和精品店里的老员工留下来吃饭，冬雪在厨房帮忙着上菜。今日算是最丰盛的一餐，也是最后一餐。她和吴蓉精打心细，前天晚上花费通宵才计划好宴请的菜色，既实惠又体面。
老员工贵姐是个实在人，她念旧记情。白父精品店自开张以来，她就在小店里打工，来自乡下的她，因为生计在这所城市里孤独打拼。小精品店管理员的工作，让她生活稳定，工作如意。
大家从屋里抬出一张折叠的方桌，平日只有在室外聚餐时，才搬出来。贵姐建议在小雨棚里一起用餐。
她家是一百二十坪的公寓，在四楼，地方不大，三四人够宽敞，七八人就显得拥挤。
“冬雪，我来帮忙啰！”林沐菲帮忙着把餐具从四楼搬下来。不一会儿，折叠方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
大家围座在一起，气氛低靡沉郁。
“忙了一上午了，大家动筷吃东西吧……..”吴蓉拿起筷子，给自已挟了芹菜炒鱿鱼。
“老板娘，精品店以后真的不再开业了吗？”贵姐踟蹰着，问出心中存惑已久的问题。
吴蓉低头不语，举债千万，就算是把精品店变卖了，恐怕也不够那一千万。
“妈妈，精品店为什么不开业呢？”白夏雨拿着勺子，送进一口米饭。精品店里有好多小玩意儿，他家小小的精品店可让他那帮小男朋友小女朋友羡慕了很久。好好的，为什么不营业。
“因为，因为，我们以后要开一家更大的精品店。”吴蓉摸着白夏雨的头道。小孩子就是这样好骗。
一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失，满眼精光，明天他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向从男女小朋友，宣布这个创世纪的大消息。“真的？”
吴蓉微笑着点点头，劝道：“小雨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以后帮妈妈打理精品店。”
白夏雨重重地点点头，仿佛接受了一项光荣而巨大的任务。
贵姐心里难受，看着佳肴不动筷子。
林沐菲见氛围沉默，乐观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离别只是为了再次相聚。”
“沐菲说得对，我们总会有再相聚的一天，即使…….”吴蓉勉道。
“即使，这次分别。”冬雪接道。
沐菲和冬雪相视一笑，一切都会过去，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让我们为明天的相聚干杯！”沐菲举起杯子。
大伙站起来，沉郁渐渐褪去。最后的午餐，一定要尽兴而归。
贵姐兴致蓬勃地谈起了初来这座城市的遭遇，借着伤感大书特书，说起了小精品店的小玩意儿，难以忘怀的生活乐事，最后说到了白父，眼睫竟然起了湿意，眼看欢愉的气氛又僵郁起来。
“我先失陪一下，大家请慢用。”冬雪从位子上站起来，推开椅子往外走。
林沐菲跟上她：“我也先失陪一下，大家继续。”
两人相继离开。沐菲追上冬雪，关心道：“怎么了？”
冬雪扯出一个笑脸：“没事，我很好。”
“要是觉得天气很热的话，我们进去休息一下。”沐菲道。
第十一章 意外初相见，谁不讲理？
小雨棚设在公寓空草地上，白父的葬礼就安排在那儿，离B栋四楼有段距离。
冬雪走得疾快，也不顾沐菲没有追上自己。只知道马不停蹄，希望通过奔走消泯心中的郁燥。
“啊！小心！”沐菲尖叫。
这文明小区还有车开得如此生猛，差一点儿撞上冬雪。沐菲仔细一看是劳斯莱斯，怪不得如此嚣张。如今有钱人财大气粗，常开着名车横冲直撞。
劳斯莱斯发出尖锐的刹车声，那是塑胶轮胎和柏油地面交织出的异常惊心动魄的声音。冬雪被吓跌地上，沐菲忙跑过去挽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冬雪拍拍素色裙子上的粉尘，道：“我很好，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好，万一……..喂！你是怎么开车的？没看到有人过来吗？”沐菲见有惊无险，忙冲劳斯莱斯发难。
她生平最痛恨这种有钱人，仗势欺人又蛮不讲理，以为金钱可以摆平一切。
“拜托！小姐，是她自己没看路！”年轻司机摇下车窗不客气道。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故意朝你车撞！”沐菲对司机的语气不满，提高声调怪声怪气道。
“那难说，现在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司机撇撇嘴讥道。
“你！真是太过分了！你……..”沐菲气到说不出话。
冬雪见争吵无果，又真没撞上，发生意外势必两边都要负上责任，拉拉沐菲的袖子道：“算了，是我没注意看车。”
“冬雪，你干么呀！”她正准备据理力争，没想到好友却已不打自招，主动承认错误。
“当事人都没说什么，小姐，你也不要多说什么了，快让开，我们赶时间！”司机忙着赶人。
沐菲气得跺脚，混世这么久，还没受过这等不公待遇，扛道：“我就是不让开，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到底是谁不讲理！”沐菲怒道。
想颠倒是非黑白，这天下还不尽是有钱人的天下！
车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一声雌性温厚的男低音带着微微无奈响起：“司朗，给两位小姐道歉。”
沐菲好奇地探过头，视线蹿进那车后座的男子。天！那真是一张完美无暇的脸！剑眉斜扬，悬胆高鼻，薄唇轻抿，特别是那古铜肌肤，除了色泽颇深之外，那肤质软腻，似乎还透着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