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错爱的人伤我最深(1 / 1)
【错爱的人伤我最深,爱得越真痛得越深。爱到无路可退,才知道你是我爱错的人。错爱的人伤我最深,你是我不该爱的人。爱到覆水难收,才明白你给我的残忍。——潘倩倩·错爱的人伤我最深】
“做我女朋友吧。”
第二天,风铃睁开眼,呲牙咧嘴地尚未从头痛欲裂中振作起来,就听到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她扶着额头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看见那痞子双手抱臂,面色阴沉地站在她眼前。她抽了口气,无力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记得了吗?昨晚喝得醉醺醺的,倒在我怀里的那个人是谁?要不是我,你现在横尸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风铃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没好气地回道:“什么横尸?你会不会说话?”
“哼!”何映群重重地自鼻孔里喷出一口气,说,“嫌我说话难听,那昨天找我干吗?至少我这个粗人还知道把你扔到宾馆的床上,可有些人呢?明知道你喝醉了和我在一起,却连理都懒得理一下!和他相比,我对你好到天上去了!”
风铃一下子抬起头来,瞳孔狠狠地缩了缩。宿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他的话更是雪上加霜,叫她瞬间恶心得想要呕吐。她勉强压下冲到喉咙口的酸水,艰涩地问道:“你在说谁?”
“还能有谁?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我在说谁!”何映群放开手臂,捏紧拳头,恨声说道,“如果他在乎你,昨天晚上早就过来找你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和你在一起?”风铃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他,“你告诉他的?”
“那又怎么样?”何映群理直气壮地说,“我告诉他你喝醉了,他倒是打电话来问了,可知道是我之后呢?影儿都没一个!有这样当人男朋友的吗?如果是我,要是知道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不把他打得找不着北,我就不叫何映群!”
风铃低头,穿鞋。
何映群看着她,咬牙:“风铃,做我女朋友,我一定比他对你好一千倍!”
风铃站起来,推开他,想从他身边过去。何映群一把拉住她,看她难受地摇晃了一下,忙松了松手劲:“风铃!”
风铃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拜托,让我先洗个脸,成吗?”
何映群放开手,看她脚步虚浮地走向卫生间,关上了门。他一脚踢在床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她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眼皮子浮肿,却诡异地带着一种病态的美。他粗声问道:“你没事吧?”
风铃瞥了他一眼,低声说:“没什么。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为什么?”何映群忍不住跳起来,问,“他这样对你,你还对他死心塌地?”
风铃垂着头,无言地望着地面。
何映群气得脸色铁青,瞪了她半晌,见她就是不肯开口,忍不住嘲讽道:“女人,难道你的名字就叫做贱?”
她震动了一下,脸色越发难看,却仍是不言不语。
他吞回已经在嘴巴边上打转的道歉,怒气冲冲地大步走了出去,用力地关上了房门。
风铃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翻看了起来。
看完了所有的短信及通话记录,她幽魂似的飘出房间,按电梯下楼,走出宾馆。服务员看见她,倒也没有拦她,想必何映群气归气,账仍是帮她结了。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车子便向那里开去。
***
没有看见保安欲言又止的神情,风铃乘电梯上楼。电梯一层一层地上去,镜子中映出的始终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那是她吗?那样憔悴,那样心碎?那是向来优雅自信、活泼大方的风铃吗?
电梯门打开,她再次回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然后默默地走了出去。
伸手按下门铃,她静静地等着。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身穿白衣,冷淡而矜持:“找叶时?”
她不语,眼神却像一把刀。
那女人回头,朝里面喊了一声:“我先走了。”就从她身边飘然离去。
她麻木地盯着那扇门,曾经她是多么想走进去,可是现在,她是多么害怕走进去!
男人的脸出现在门里:“找我有事?”
她注视着这张英俊到极点的脸,淡淡地说:“是的。”
男人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来吧。”
风铃机械式地脱鞋,看到那双女式拖鞋——她买的,刚刚被另一个女人拖过!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光脚踩在了地板上。
男人穿着睡衣,一路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她站在他面前,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昨晚上和她在一起?”
男人抬头看她:“是又如何?”
“不如何。”她把手背到身后,交缠着,使劲地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挑眉看她。
“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她?”风铃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利用我来刺激她,是吗?”
男人的眼底有些波动,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缓缓地点头:“是。”
“你对我,从始至终都是利用?没有……没有一点儿真感情?”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拼命忍着,不让它们掉落下来,“回答我,叶时!”
“你自己愿意的,记得吗?”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俯视她,“记得吗?我拒绝过你。”
风铃笑:“是啊,我记得,记得很清楚。”
电光石火间,灵感乍现。她恍然地睁大眼睛——那怪异的感觉原来就是这个:“你拒绝过我,是的!你的笑容,和那时一模一样,哈哈,我居然现在才想到……”
叶时皱了皱眉:“想到什么?”
风铃不可抑制地笑,笑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莫迪亚夜总会那次,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一丝讶异迅速掠过他的眸子,他没有说话。
“那次我们遇到几个小流氓,你问他们是不是青龙帮的,还问他们谷峰好不好,你认识那条道上的人吧?在莫迪亚夜总会,我找不到你的人,却被吓得要命,一出来就遇到了你。你在那里等着我自投罗网的吧?我早该知道,你绝不是那种被招惹了却不还击的人。哈!我却还把你看做我的英雄,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他沉着脸,低喝:“你笑够了没有?”
“没有!”她突兀地收起笑声,逼近一步,“去绿野山庄庆功,你知道徐轻韫一定会叫上她的,是不是?”
他的表情无声地回答了她,她流着泪笑:“你爬上去救我也好,亲我也好,都是为了做给她看的,是不是?”
“我一早就说得很清楚,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是你太过自信。”叶时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他犀利地反击,“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的,记得吗?”
“是啊,连献身给你,都是我计划好的,是我引诱的你。”她频频点头,赞同得不得了,“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望着她涕泪纵横却又笑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他的心被一种钝钝的东西以极慢极慢的速度深深地划过。他抿紧唇,不再说话。
“可是,叶时,难道你都没有心吗?我挖心掏肺地对你,你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感动吗?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歉疚吗?”她颤抖着,把那抹凄楚的笑意留在唇边,“我,就这么不招你喜欢吗?”
沉默,令人难堪的、几近窒息的沉默。
“我明白了。”风铃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不好意思,打扰了。”
转身,她挺直背脊,安安静静地走到玄关,穿上自己的鞋子,开门,然后,走出去。
他看着她一步步远离,虽然明知道结局会是这样,可心头却止不住地涌起惊慌,似乎她这一走,便把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也带走了似的。他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背影。
“轰隆隆——”
响彻耳膜的雷声把他从凝滞状态惊醒,他看了眼已经空了的屋子,又飞快地瞥了眼窗外,立刻低咒一句:“该死!”
急急地换了衣服,跑到储物柜前拿了把雨伞,鞋还没穿妥就拉开门冲了出去。
走到楼下,保安立刻迎了上来:“叶先生,风小姐刚跑出去,拉都拉不住,雨这么大……哎……”
话没说完,刚刚还在眼前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叶时冲到雨里,四下里一看,白茫茫的一片,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就被打湿了。可是,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抹了把脸,快步朝车库走去。不一会儿,一辆车便划开雨幕飞快地驶了出去。
公寓楼的另一面,一个女子靠着墙一动不动,任狂风暴雨无情地打在身上。她闭着眼睛,环抱着身体,沿着墙徐徐地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膝盖,她的肩头开始小幅度地耸动起来,渐渐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女子的哭声初时细微而压抑,可到最后却已是声嘶力竭,似乎满腔的痛苦与绝望皆已倾巢而出。
然而,天地苍茫,那伤心欲绝的哭声尚未飘远,便已被漫天喧嚣的雨声吞噬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