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Chapter 14：Poison（1 / 1）

二月以后，学校周围的积雪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冷的阴湿。灰紫色的云块低低地压在城堡上空，连绵的寒雨使得草坪变得湿滑、泥泞，雨水总是敲打着高高的窗户。

而由二月进入三月，天气没什么变化，只是潮湿又加上了多风。所有公共休息室布告牌上都贴出一张告示，说这次去Hogsmeade的旅行取消了，大家都很不满，Ron更是怨气冲天。

当然了——三月一日是他的生日——没有Hogsmeade旅行的生日？！

作为成年生日，这大概是最丰收的一次——当然也是最悲惨的一次。

当一大早Ron苍白着脸色，一副要生病的样子看着Harry，沙哑着声音说：“我没法不想她。”Harry的脸上的表情是相当的复杂，相当的哭笑不得，当然，还有目瞪口呆。

他的哥们难道真的钻进Lavender那个女孩手心里了？

Harry脸上有些茫然。

那Hermione？

Harry想到好几次Hermone看见Lavender响亮的尖叫着飞扑进Ron怀里，然后纠缠在一种直立式摔跤中时，她都是银铃般轻笑一声，面不改色地转身离开——他有些不确定——Hermione那样算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想到这里Harry又想起另一个人。

Tom Riddle的表现——虽然Tom说不可能——但是——

Harry回忆了一下——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基本上都一起呆在图书馆里——就算没可能——这见鬼的哪里像是不可能的样子啊。

“……我想我爱她。”Ron用奇怪的声音说，也打断了Harry。“你看到她的秀发了吗，又黑又亮，缎子似的……还有她的眼睛？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还有她的——”

“等等，Ron，你说谁？！”Harry瞪大了眼。Lavender可不是一头黑发啊。

“Romilda Vane（罗米达•万尼）。”Ron柔声道，整个面孔都亮了，好像被一道最纯净的阳光照透了。

Harry目瞪口呆地和Ron对视了将近一分钟，随后发现了床上的盒子——“迷情剂，Romilda Vane！！！”

他隐约记起Hermione让他小心Romilda——她最近准备了迷情剂，试图——Harry脸上有些不自在——Ron吃掉的巧克力坩埚是Romilda送给Harry的圣诞节礼物，用巨怪的膝盖想都知道，Ron中了迷情剂。

“……你介绍她给我认识吧！”Ron上前抓住他的衣襟，目光呆滞，神色苍白。

“好好好。”Harry把自己的袍子救了出来，哭笑不得。

哪里有迷情剂的解药？

还是说就这样等他的药效过去？

Harry把眉开眼笑的Ron带出了寝室，或许他应该找Slughom教授——作为魔药教授应该是有配备迷情剂的解药的。

Lavender等在肖像洞口旁边，这是Harry没料到的。“你迟到了，Won-Won（罗-罗）！”她撅着嘴说，“我给你带了件生日——”

“走开，”Ron不耐烦地说，“Harry要把我介绍给Romilda Vane！”他没再跟她说话，径自挤出了肖像洞口。Harry想对Lavender做个抱歉的表情，但可能显出的只是愉快——好吧，他确实是受够了他们如同两条蛞蝓一样黏在一起——当胖夫人在他们身后旋上时，Lavender看上去已经气急败坏。

Harry担心Slughom在吃早饭，但还是准备敲门。

“Potter？”Tom往图书馆的路上望见了站在Slughom办公室门口的Harry和走路都兴奋得东倒西歪的Ron。

Harry忙着拉住Ron。

Tom向他们走来，在Ron身前停住，眯起眼，“Potter，谁给他下了迷情剂？而且还是过期产品。”

“过期？”Harry一边拉着Ron一边说。

“迷情剂这玩意儿，越是放的久，药劲会越强。”Tom从兜里摸出一个瓶子递给Harry，“友情价，买不买？”

“什么？”Harry看那个瓶子。

“解药。”Tom耸耸肩。

Harry微微瞪大眼，看着Tom晃晃瓶子，最终接过了瓶子，“还要友情价啊——”他嘟囔了一句，又对Ron说，“Ron，滋补的，为了给她一个好印象——”

满心满眼都是Romilda的Ron竟然把Tom整个人都给忽略掉了，一口喝掉了Harry递给他的瓶子，完全的迫不及待。

Harry观察着Ron。有那么一刻，Ron笑嘻嘻地望着他们，然后，他的笑容很慢很慢地消失了，变成了极度的恐惧。

“恢复正常了？”Harry笑着问。

Ron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腾地跳了起来，“Harry你怎么能这么随便的给我喝他的东西，要是□□怎么办！”

Tom盯着Ron看了一会，看得Ron全身起鸡皮疙瘩，他扭过头对Harry露出一个假笑，“我再给他灌一瓶迷情剂怎么样，用Snape教授的头发。”

Harry哭笑不得。

Ron似乎是想象到那个画面，打了个寒战，惊恐地看着Tom，紧紧地闭上了口。

“哦……”Tom挑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Slughom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Slughom穿着一件绿天鹅绒的晨衣，戴着一顶一样颜色的睡帽，还是睡眼惺忪的，他嘟囔道，“太早了吧……我星期六一般起得晚……”

“抱歉打扰你了，教授。”Harry赶忙道歉，“之前Ron中了迷情剂，我想向您要点解药，但是……”

Slughom扭头看了看恢复正常的Ron，“年轻人，很正常啊。”

“哦，因为他喝了Riddle的解药。”Harry解释。

“我以为你已经给他弄出了解药呢，Harry，你不是个魔药专家吗？”Slughom说，“原来是Riddle。”

“你好，教授。”Tom耸耸肩。

“说起来，你为什么随身携带迷情剂的解药？”Harry疑惑地看着Tom，Ron更是怀疑地盯着他，只是不敢再开口。

Tom又一次耸耸肩。

“Harry，这点倒是不用意外。”Slughom呵呵地笑了，打趣般看了一眼Tom，“Slytherin的王子可是Hogwarts的万人迷。”

Tom略带尴尬地偏了偏头，“有备无患。”

Harry笑了起来。

“你也知道笑话商店的生意有多么火爆。”Tom斜了Harry一眼，假笑，“你最好也常备哦，听Granger说，不少女生盯上你了呢。要不要我友情价卖给你一些。”

一旁的Ron想起迷情剂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进来吧，孩子们。”Slughom招呼着他们，“提提精神，这是他现在需要的。”Slughom继续说，一边急忙走到一个摆满饮料的桌子前，“我有黄油啤酒、葡萄酒，还有最后一瓶橡木陈酿的蜂蜜酒……嗯……我们为什么不打开它？要驱散爱情幻灭的痛苦，莫过于一杯好酒……”

“来吧，”Slughom递给Harry和Ron每人一杯蜂蜜酒，“Tom？”

Tom摇摇头，“教授，我还要去图书馆。”

Ron已经坐在椅子上，郁闷地一口把酒倒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有那么一秒钟，几乎只是一下心跳的时间，Harry感到出了可怕的问题，而Slughom似乎没有发觉，他仍旧试图挽留Tom。

“不能喝！”Tom看了一眼Slughom手中握着的酒瓶子，突然叫道。

可是来不及了，Ron掉了杯子，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四肢剧烈的痉挛着，口吐白沫，眼珠凸了出来。

“Ron！”Harry大叫，“教授，快想想办法！”

Slughom好像吓呆了。

而Ron这时已经抽搐着，呼吸困难，皮肤都开始变青。

“怎么——可是——”Slughom结结巴巴地说。

“粪石！”Harry突然想起来，“Riddle，有没有粪石！”

Tom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山羊胃中的结石，可抵御多种□□——他快步走了进来，边走边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一个配药包，里面装着瓶瓶罐罐。

Ron开始了可怕的咕噜咕噜的呼吸声，充满了房间。

Tom已经走到Ron旁边，手中摸出了一个腰子状的石头，让Harry撬开他的嘴巴，他把粪石用力塞进他的嘴里。

Ron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咕噜噜倒吸了一口气，身体瘫软不动了。

Harry也松口气，用手抹了抹额头上，满头的虚汗。

“还没完，Potter，快叫Pomfrey夫人。”Tom对Harry说了句，Harry赶紧冲个了出去，举起Slughom的酒瓶子看了看，又闻了闻，蹙起了眉峰，“教授？”

Slughom脸色惨白，惊恐地看着Tom和他手中的酒瓶子。

“不是他，教授。”Tom意识到Slughom在想什么，“他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方法，教授，他不会知道的。”

Slughom苍白着脸，僵硬地点点头。

“教授，这瓶酒是从哪里来的？”Tom只好换个方法。

“……我……”Slughom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谁送给你的吗？”Tom说，过了一会他想起六年级上学期出现了一起项链诅咒伤人的事件，他皱着眉想了一会，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这时候Harry已经拉着Pomfrey夫人来了。

Tom看了看仍旧不在状态的Slughom和身为女性的Pomfrey夫人，只好走上前，和Harry一起把Ron抬往校医院。

“……那瓶酒是要送给……Dumbledore的……”经过Slughom的时候，Tom听见了Slughom低声的自言自语。

Tom愣了愣，神色不变地向前迈步。

他们在校医院门外等了一整天，当然，Tom并不是为了等Ron的检查结果。

Hermione站在Tom旁边，脸色苍白地咬着牙，神情恐惧。

“他没事。”Tom望了Hermione那张在灯光下苍白的可怕的脸，鬼使神差地伸出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说，“那些□□很容易解，粪石用的很及时，接下来一阵子可能要服用芸香精。”

Hermione微微仰头。

“我保证最多两周，他一定健康。”Tom浅淡的笑着，宁静而安抚。

Hermione望着他，点点头。

Tom撇过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黑眸里似乎情绪不太好，他靠着墙，闭上眼——冷静——Slughom教授说那瓶酒原计划送给Dumbledore教授——他再睁开眼，视线不自觉地又绕到Hermione苍白的脸上，他匆匆撇开视线——灯光打在她的褐色头发上，似乎晕开淡淡的金色——Tom立刻抬头去看天花板，灯光很亮很刺眼，他闭上了眼。

“金色……”他轻声低喃。

Tom猝然睁开眼——Draco Malfoy！

他竟然忘记了！

Voldemort为了惩罚Malfoy家，给Draco Malfoy下了杀死Dumbledore的任务。

上次和Dumbledore谈话时，他本打算询问一下Dumbledore了不了解Draco的计划——消失柜——他并不是对Harry理解的那样不了解Draco的具体计划——开学前他在博金•博克店里看过了。

他试探博金，想要买下那家店里的消失柜。

而那位店主说它被已经卖出去了。

但了解魔法用具的巫师都知道，消失柜必须成双才会有用。

Draco若想使用消失柜，穿越Hogwarts的防护，就必须带上一个消失柜，放在Hogwarts里——但这不可能——这么特殊的东西，根本不能用缩小咒。而Dumbledore也不可能注意不到。

Tom的眼皮一跳——还是Hogwarts里本来就有一个？

如果Hogwarts里真的有另一个消失柜，那么食死徒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入侵。

Tom皱着眉——但至今食死徒并没有行动——这不和理论，Voldemort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攻破Hogwarts了——还是说——学校里存在一个坏掉的消失柜，Draco在那家店里说的要修的东西就是指消失柜？

假设这些成立，那么消失柜在哪里？

不，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假设而已。

Tom冷静了一下他的大脑——他只是假设——只是一种可能。

他深呼吸。

“……Riddle？”Hermione的声音传了过来。

Tom回过神，疑惑的看着Hermione——她正拉着他左手，焦急而严肃地看着他的手腕——“这是什么？！”

Tom垂下眼，左手手腕上有一条疤痕，正正好好切在动脉的位置，横着的很长一条疤。

Mom微笑着用手指划过他的手腕的样子又似乎出现在他眼前，他摇摇头，露出一个微笑，“Mom说……”

“咚——！”

Tom震惊地睁大眼，捂住心口——“咚！”——心跳如雷，雷声似鼓。

“什么？”

“Riddle？”Hermione望着他，有一刻不知所措。

Tom还没说什么，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甜腥味涌上喉咙，他只来得及用手捂住嘴，用力咳嗽着，鲜血毫无预兆的从他的漂亮的指间流了出来。

“怎么——咳——”Tom似乎也很疑惑，“咳咳——怎么咳——可能？”

“Riddle！”Hermione的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三分，一整个煞白煞白的，神色惊恐，拉着Riddle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没事——”Tom咳嗽着，似乎想要给Hermione一个安慰的笑容。

“怎么会——”Hermione手忙脚乱地用手帕去擦他手指间留下的鲜血——红的刺眼——她的脸色越发白，眼圈红了起来，“Pomfrey夫人！Pomfrey夫人！”

不一会儿，Tom的衣襟就被鲜血打湿，染得他的围巾暗红暗红的。

Pomfrey刚从校医院走出来，“……Weasley先生没事，但要呆在校医院一两周，服用一些芸香精——Merlin！”她看见了正在吐血的Tom，想也没想就快步小跑了过去。

围在校医院门口的Harry和Ginny这才发现他们身后的糟糕状况，震惊地看着Tom的衣襟上满是鲜血在流淌。

“还愣着干嘛！”Pomfrey冲着Harry他们吼了一句。

他们连忙来帮忙。

一群人把剧烈咳嗽着的Tom扶进了校医院——在病床上坐下。

Pomfrey神色严峻地丢下一个接一个的魔咒。

Hermione拽着Tom的袍子站在一旁，望着Tom指间流淌而下的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鲜血，泛红的眼圈里无声无息的落下泪。

“……”Tom闭着眼咳嗽着，感觉到心口处传来更加重的心跳，鲜血染了袍袖。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