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十九章 最后的演出（1 / 1）
六月，大四回校办毕业手续。
艺术团的“送毕业生晚会”也定在了六月。
以往的聚餐都是演出之后的，但是这次演出之后好多人就要赶回去工作了，所以把最后的聚餐提前到了演出的前一天。
那天的聚餐来了很多人，坐了满满三桌，不止曲艺队的老人新人，几乎整个艺术团的人都来了。
凌晓凡躲在坐着曲艺队新人在的那一桌，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乔逸的表情，只听到不停的嬉闹声。这样的聚会乔逸总会是主角，他一定会被一圈一圈的敬酒，然后他就开始装醉，像以前很多次那样。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乔明端着酒杯，有些微醺的样子，到凌晓凡这一桌来敬酒。凌晓凡想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和大四这一届吃饭了，于是把自己杯子中的饮料换成了啤酒。
乔逸了酒杯，顿了一下，又放下了酒杯，说：“哟，晓凡都喝酒啦。”
他转过头对着旁边的人说：“晓凡都喝酒了，你一个大男人还喝饮料啊。”说着就又拿了一个杯子，给他旁边的男生倒了满满一杯啤酒。
“今天你们通通都要喝酒，不准喝饮料。”乔逸说着，举起杯子，“我就要走了，就要离开你们了，别的不说了，你们要给我好好地，有演出要记得喊我回来看。全部一口闷了啊，一滴都不带剩的。”
乔逸说完就一口干了杯子中的酒。
凌晓凡也抬头一口喝完了。乔逸看着她，小声说：“你还真的一口闷啊！”
凌晓凡笑了笑。
乔逸接着训导了几句，蹭了一点菜吃，才往其他桌走去。
走之前还把凌晓凡赶到其他桌去敬酒，说：“艺术团就靠你们几个了，必须得和每一个人处好关系。”
凌晓凡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她最不擅长的交际。
之前情绪有点激动，耍帅过了头。现在一桌一桌的敬，她可不敢再一口闷了，拿出了“小口抿”的必杀技，总算是撑过了“酒过三巡”。
凌晓凡坐回原来的桌子上，才陆陆续续开始有些人离开了。她吃着些剩下的菜，等着最后一批人的离开。
最后只剩下了一桌人，乔逸把他们叫到了一起。桌上几乎都是马上要毕业的老人们，他们一起说着一些“想当年……”的话。说的差不多了，他们又对着仅有的几个新人开始说着“好好干”、“看你们”的话。
最后，乔逸说：“所有人都把酒杯倒满，干了这杯，大家都散了吧。”
倒酒的过程中，一个大四的老人的电话响了，大家借着酒劲乱叫，准备闹他。
他接起电话，喊了一声“老板”。
大家还没有等他打禁音的手势，都识趣的闭上了嘴。整个包间顿时变得很安静，大家酒也醒了一半。只听得到他说了一堆的“好！”“好！”“好！”“行！”“行！”“行！”。
挂了电话，骂了句“一帮龟孙子！”，大家都笑了，默契的举起杯子，一干而尽。
最后，所有留下来的人都决定去乔逸的的店里看看。
喝醉的几个男生，互相搀扶着晃晃的招了一辆出租车先过去。由于不是很远，几个女生决定走过去，散散步，消消食。
乔逸坚持说自己没有喝醉，把店里的钥匙扔给了坐车的男生，和女生一起走着去店里。
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次乔逸是真的喝醉了，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走出一条直线了。他走着走着开始往马路上窜，大家急忙把他拽到了内侧。
“我没喝醉！真的没醉！”乔逸虚着脚步走着S型。醉鬼都爱叫这句话。
“不信你用手比个数字我来说。”乔逸凑过来，对着凌晓凡说。
“是是是，我知道你没醉。”凌晓凡一边低头看着他不稳脚步，一边说。
“不行，你比个数字，快！”乔逸坚持的叫着。
凌晓凡只好随手比了个“耶”的手势在他眼前晃了晃。
“er~嘿嘿~”
还好，还能猜对。
“duo~耳~朵~呵呵”
“对不对？对不对？”
“答对了，真聪明！呵呵~”凌晓凡翻了一个白眼
“我逗你玩的，你当我真喝醉啦，我没醉。”他大力的拍了拍凌晓凡的肩膀说，“你是个好女孩。”他继续说道：“真的，你是个好女孩。”他一边说一边重重的拍着凌晓凡的肩膀，一直不停地重复：“你真的是一个好女生。”
“你也是个好人。”凌晓凡实在很想结束这个尴尬的场面，结果只硬邦邦的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劲。”乔逸含糊不清的说，“哎，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金牛座。”
“固执的星座。”乔逸定义道。
“你是什么星座的啊？”凌晓凡已经次想不起来乔逸是什么星座的。
“射手。”
“自由的星座。”凌晓凡学着他句式说。
“对啊，对啊。所以我要自己创业。呵呵~你知道吗？我开了一个酒吧。”
“我知道。”见他话痨的毛病开始显现，凌晓凡赶快答道。
“时光秘语酒吧，没有沉睡的深夜，让我们一起high起来！！！嘿嘿~你要来我们酒吧，给你打折，打一，二，三，四，四，三，二，一，恩，九折！”喝醉酒还能记得不做亏本生意。
“对了，我现在就是要去时光秘语酒吧，你呢？”喝醉了还一定要说全自己酒吧的名字，植入性广告啊！
“我也是要去时光秘语酒吧。”反正就这几个熟人，凌晓凡也不介意陪他打打广告。
“我是老板哎，呵呵~我给你打折，因为你是好女生。”
在乔逸反反复复重复了几十遍“你是好女生”之后，他们总算四肢健全的来到了时光秘语酒吧。
酒吧定位的受众群是以大学生为主的，所以并不大，只有两三个卡座，大厅的桌子也是可以随时移动重组的。酒吧中间是乔逸艺术系的朋友帮忙制作的文化墙，抽象的刻画偏暗的基调让人联想到黑暗城堡。酒吧的设施还没有很完备，看起来仍有些单调。
由于是白天，酒吧没有什么人。他们找了一个卡座，玩起了保留项目，杀人游戏。
第一轮才结束，乔逸就跑厕所里吐了起来。和他一起合资开酒吧的人抱怨了一句“你们干嘛灌他那么多酒啊！”就跑去照顾他了。
那天大家一直玩到晚上，酒吧人开始多起来，大家才散去。一直到大家离开，乔逸都没有再出现，照顾他的人说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是最后的演出，送毕业生晚会。
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活动都是最终回，再没有然后了。
所有的人都是彼此生命中匆匆的过客，没有谁会为谁留下。很多年之后大家或许将是陌生人，就像凌晓凡现在已经记不起许多小学同学的名字。
下一次，下一场，谁又会来到这里，演出什么样的剧本呢？
毕业的季节总让人觉得伤感。
凌晓凡一整天都呆在礼堂，和大家一起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做着演出前的准备。
晚饭前收到快递公司领取包裹的短信离开了礼堂。
阳光还未落下的傍晚，；凌晓凡急匆匆的路过校园旁边的灌木丛，两只白色的蝴蝶骤然飞了起来，她不由的停下了脚步。或许是她的脚步惊了她们的休憩，她们却瞬间带飞了她的心。再迈开脚步的时候凌晓凡脸上已经满是笑容了。
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乔逸正在往外走，凌晓凡一脸灿烂的看着他，认真的说了一句：“乔团好！”
“就知道笑。”他笑着说。
那天晚上的晚会同每以前一场晚会一样，开场有热辣的舞蹈，然后是相声小品，中间穿插着几个符合校园特色活力四射的舞蹈和歌曲。
凌晓凡不停的拍着照，一张又一张，想要留住灯光下的每一个画面，留下大四最后属于舞台的时光。
演出的最后是所有的老队员合唱《我们毕业了》，那首只属于他们的毕业歌终于完成了。
“HI，兄弟
我们即将分别
散落在不同地点
今后你会去往哪里
还会记得这两排杨柳的校园吗
啦啦啦啦
岁月是永不停息的河流
带着我们一路前行
但是说一句兄弟
我永远都在这里
在这两排杨柳的路上
啦啦啦啦
我们毕业啦
啦啦啦啦
我们毕业啦
柳树下，我们牵过女孩的手
操场上，我们流过征战的汗
学妹来了
师兄走了
我们毕业了
……”
那个晚上，舞台下的都是是傻子，舞台上的都是疯子，耳边尖叫声一片。
台上用早已经破掉的声音嘶吼着。
每一首歌都是一个故事，同一个故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都是一个新的版本。这是个普通的近乎恶俗的故事，但这却并不妨碍故事中的甲乙丙丁为自己流露的感动。
他们是真的毕业了，在这最后的演出里。
艺术团的人一个个上台与毕业的他们拥抱。凌晓凡也走上舞台，满满一排的人，从舞台的这头到那头，她一个个的抱紧。
走到乔逸身边的时候，她笑着张开双臂。
回宿舍的路上，凌晓凡听到身边学生的讨论。
“这场晚会水平真是太高了！”
“是啊，这是我在学校看到办的最好的晚会了。”
“今天晚上不知道会不会失眠，整个晚上都很high！”
晚会上每个节目都是这批大四四年来的经典，这场晚会是无可替代的，两年之后的他们或许也无法做到。
终于走到了散场，在这火热的六月和炫目的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