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十八章 表白（1 / 1）
三月底的时候，乔逸组织了一次春游。包括一些留在简市的大四艺术团成员。
学校里最长的一条路是出校门的那条路，两排对植的柳树连通整条路。学生们常常开玩笑说，这条路是为了诱骗新生，让他们以为学校很大，很美，其实这条路就占了学校的大半。
艺术团的大部队走在这条长长的路上。和煦的风吹过，柳絮纷飞。舞蹈队的一个女生“哇”了一声，伸出手，试图接住飘落的柳絮。
“下雪了！”乔逸很合情境的感叹道。
“是柳絮。”凌晓凡在一旁抽了抽嘴角，继续说：“我还选修过树木学。”
舞蹈队的女生收回手，转回身，波西米亚风的长裙随着风飘动，嘟着嘴说：“我也以为下雪了呢。”
我果然是浪漫气氛呢的杀手吗？凌晓凡头疼的想。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一排整齐的青年隔断了人行道，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拖出一段阴影。他们高歌着“太阳当空照，小鸟对我笑……”一路前行。
目的地并不远，一群人打打闹半个小时就到了。
到达目的地之后大家将带来的东西随手扔在身边。男生们呈大字型躺在草地上，女生们盘腿坐在草地上，淑女们侧着腿坐在草地上。
眼前是简市的母亲河，贯穿简市。微风拂面，波光粼粼。他们在河边斜坡的草地上。草地的上方是一个人工改造的广场，几个孩子在广场上溜旱冰。
舞蹈队的几个美女姗姗来迟，，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广场。鲜嫩的小正太看到整齐的美女阵容，努力的耍起帅。故意不看左前方的美女们，目不斜视的飞速滑过，带起一阵风。滑到美女们的前方再一个帅气的转身，灿烂的一笑。
美女们被面前缺了一颗牙的小帅哥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美女们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一个淡定点的美女忍着笑，微微弯下腰，对着小帅哥打招呼。
“帅哥，我叫蓝蔚蔚，你叫什么啊？”
小帅哥酷酷的扫了一眼蓝蔚蔚，顶着一个红富士的脸又一阵风的滑走了。
美女们来到草地上之后，说了刚刚那一幕，大家全部捧着肚子笑个不停，取笑蓝蔚蔚把小帅哥吓走了。
蓝蔚蔚嘟着个嘴，扫视了一圈，指着一个方向说：“就是那个小孩。”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小帅哥。小帅哥大概是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滑到一个阶梯栏杆处，一跃而上，顺着栏杆快速滑下，平稳落地，又成功的耍了一次帅。
落地之后一个利落的转身，水灵灵的小眼神似有若无的朝他们瞟了一眼。然后，手一挥，大哥范十足的招来一个小弟。
那位大哥似乎是要教那个小弟从栏杆上帅气滑下的技术。相对于耍帅来说，小弟似乎更在乎生命，迟迟不敢动，大哥在一旁不停的催促着。过了几分钟，小弟在大哥的淫威之下终于颤颤巍巍的踏上了栏杆，大哥在一旁扶着。小弟腿还没有伸直就顺着栏杆的坡度往下滑了起来，一个不平衡，小弟身体往后一倒，两只手胡乱的晃着，大哥立马过来扶。都是半大的孩子，哪能扶得住。结果大哥一屁股坐在了阶梯上，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抱着小弟。
一直在关注着小帅哥动向的凌晓凡一行人笑得都直不起来腰了。
小帅哥看到草地上大笑的人群又飞红了脸，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将气撒在小弟身上。小弟抓着头对着大哥带着歉意的傻笑着。小帅哥教训了小弟几句，吐沫喷的累了，气愤的一屁股坐在阶梯上。结果刚坐下去，他又弹了起来，接着揉屁股。
没有训练好的小弟不能带出来耍帅啊！
训练的太好的小弟也不能带出来耍帅，会抢了自己的妞。
所以美国大片才有那么多孤单英雄。
看着广场上的嬉闹的人群，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春日无限好。
有人将带来的寝室窗帘布铺在草地上，大家纷纷将包中带的零食一股脑的倒在布上。大家围着布坐下，开始阳光下的午餐。
即将毕业的一批又开始讲述“艺术团交给你们了”这样的话题。凌晓凡一边听，一边小鸡啄米的频频点头。
在场即将毕业的基本都已经定下来了，工作的工作，考研的考研。乔逸留在本市自主创业，张皓在一家小公司当会计，朱聪南下海边城市打工，李小蕊考研笔试已经过了，基本可以确定会被录取。
无论他们在学校里拥有多少的粉丝，无论他们在舞台上多么的光鲜，离开学校之后，他们都当上了最普通的工作一族。在的多么独一无二的青春也会终结在填满吃饭，喝水，叫做生存的结束曲上。
“你唱最新写的那首歌给我们听吧。”乔逸对声乐队的乐队主唱说。
“送毕业生晚会那天再唱吧。”
“我现在就想听。大家也想听，对吧。”乔逸说着对大家做了个手势，大家纷纷点头。
“这首歌还没有完全写好，等我全部写好了再给你们听。”
“就我们这几个人，你就随便唱几句。我们又不是专业评审，要那么完美干什么。”
“是啊，你就唱吧。”开始有人附和。
主唱不好意思的说：“你们看，我连吉他都没有带。”
“清唱！”大家一致的堵住了主唱的借口。
“好吧，这首歌叫《我么毕业了》。”
有男生将手拢住嘴巴，用B-BOX给他打节奏。
“HI，兄弟
我们即将分别
散落在不同地点
今后你会去往哪里
还会记得这两排杨柳的校园吗
啦啦啦啦
岁月是永不停息的河流
带着我们一路前行
但是说一句兄弟
我永远都在这里
在这两排杨柳的路上
啦啦啦啦
我们毕业啦
啦啦啦啦
我们毕业啦
……”
简单的清唱，简单的节奏，简单的歌词，沙哑的男声，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因为那是一首写给他们的歌，在这里为他们而唱。
最后一个音停消散之后，乔逸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听过那么多的毕业歌曲，这首歌绝对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这首歌是真正真正写给我们的。来来，大家为这个伟大的作曲干杯。”乔逸举起手中的矿泉水。
“干个毛啊，又没有带啤酒，喝矿泉水算怎么回事啊？”
“啤酒那算什么啊？重要的是情谊，今天只有矿泉水就喝矿泉水。来来来，大家都举起来，通通都干了啊！”乔逸激动的情绪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大家也都很给面子的将矿泉水瓶都举了起来。
“女生就不用喝完了，你们意思一下就可以，我们男生得拼完。”乔逸情绪大概降温了一点，看着大家几乎全满的500ml矿泉水，人道的放了女生一码。
凌晓凡喝了一口之后就看到男生一个个仰着头，咕噜咕噜的狂灌水。
用矿泉水拼酒就算在喉咙里滚了多少圈，也没有豪迈的感觉。
一个男生喝完顺手将塑料瓶捏扁，苦着一张脸对乔逸说：“乔团，等会哥几个要是口渴，你就自觉放血给我们喝。”
乔逸喝完整瓶水，情绪也降回了正常线，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没问题。”
后来，口渴的问题，女生这边的存水倒是可以解决问题。“三急”这个问题比较严峻。附近没有公共厕所，几个男生轮流去浅水区的一片芦苇地里放水。一旁放哨的男生装作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威胁女生不准靠近。
午后，温暖的阳关晒着，有些人直接在草地上打起了盹。没有睡着的围成一个圈，三国杀。由于人数太多，所以是轮换制的。
凌晓凡坐的时间太长，全身都有些发麻了。她被换下来的时候起身走到河边，捡起一颗石子，一个斜抛，“噗噗”两个水圈晕开。
打水漂这项运动是苏志远教她的，也是在一次春游上。不过她在运动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赋，所以最多只能让石子激起两个圈。
她又捡起一颗石子，找好角度，抛出去，仍旧是“噗噗”，两个水晕。
一，二，三，四，五。
突然一个石子穿过，水面上荡起五个水晕。
凌晓凡转身，看到面带笑容的乔逸。
“技术不错吧？”乔逸指了指水面。
“恩，挺厉害的。”BOSS求表扬真直接。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凌晓凡一脸疑惑的看着乔逸。
BOSS这是求表扬上瘾了吗？
“工作中很有能力，把艺术团管理的这么好。舞台上表演很有魅力，学校那么多你的粉丝。”凌晓凡认真的说。
乔逸转头望着凌晓凡，凌晓凡也认真的看着乔逸，乔逸张了张口，似乎准备说什么，但是还没有发出声音，他又将头转开了。
“你也是我的粉丝吗？”过了一会乔逸又将脸转过来，笑着问。
本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凌晓凡现在也算是艺术团的老人了，都已经不记得当初面试艺术团的情形了。现在乔逸提起来，她又想起来师父张皓将她错认为乔逸的粉丝的糗事。
师父怎么还没有忘记这件事啊？！
“恩。”虽然凌晓凡心里不承认，但是BOSS求慰藉，她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么，你喜欢我？”乔逸依然笑着，望着凌晓凡的眼睛说。
压力好大！
凌晓凡只好又违心的点了点头。
“我是认真的。”乔逸一动不动的望着凌晓凡的眼睛。
认真的？！
这是个什么状况？！
凌晓凡望着乔逸认真的小眼睛，不知所措，又连忙低下了头。苦恼的飞速运转着脑袋，可惜她的脑袋配置实在太低，半天都没能理解BOSS的意思。
她听见头顶上飘过一声叹息。
“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她听见乔逸的声音，惊的抬起头。
“你是在练新段子的台词吗？”凌晓凡茫然了。
乔逸动了动嘴唇，又闭上了，深呼了一口气才再开口。
“算了，我知道了。去玩牌吧，应该快到你了。”
“哦。”凌晓凡说完，逃似了跑回了人群。
凌晓凡和苏志远肩并肩走着，走着，他们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从青石板路到柏油马路，路过一座桥，穿过一片草坪，他们最终停在火车铁轨上。
苏志远对凌晓凡说：“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然后，苏志远就消失不见了。整个世界只留下凌晓凡一个人茫然失措的站在那里。
凌晓凡总是反复的做这个梦，昨天晚上她又梦见了这个画面。
有人说：醒来就去见梦到的那个人，生活就是这么简单。
显然，简单的生活都不真实。逃掉几天的课，花100块钱，做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只为了说一句：“我梦见你了。”对方大概会尴尬到想要把眼前的人送进精神病院。
前一天晚上的梦影响了凌晓凡一整天的心情。梦境与现实大多是相反的，这样的落差总是让人觉得有残忍。
怎么会又梦到这个了？还是苏志远先表白。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女朋友？
凌晓凡突然想明白乔逸昨天是在向她表白。她赶忙拿出手机，找到乔逸的号码。
说什么呢？
她手指在“乔逸”的名字上停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拨，将手机扔回了床上。
应该正式的跟他说一句对不起的。对不起，没有办法对你抱有同样的感情。
这样，可以为他的感情划上一个句号。虽然不是喜剧结尾，没有幸福快乐的在一起，至少有一段完整的记忆，不会留有遗憾和用“如果”开头的妄想。
不过，这样的话只可能是二次打击。
既然乔逸已经说“知道了”，应该是真的明白了。凌晓凡也不愿意再打开这个话题，就让这一页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