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part41 年少（1）（1 / 1）

写文匆忙，有错别字还请包涵……二零零九年春节。

天气极冷，大雪缤纷。昨夜晚间刮了一场大风，窗户外的走廊到处落满了被风吹落的叶子。大雪将灌木压得直不起腰，夹杂些许炮仗落下的余灰。

那一年，苏婉5岁。

她规规矩矩地坐在三角钢琴前，稚气的脸满是自信和洒脱。修长美丽的手指跳跃在琴弦上，带下一串动人的音符。弹至一半，她突然顿住了。

撇了撇嘴。

尾指和大拇指的弧度张开的不够大，根本无法同时够到左右两个长键。本来很美的一首曲子，因为这一点点的缺陷，哪哪都怪异。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

心里默默祈祷，快快长（zhang）长（chang)吧。

苏婉没有上幼稚园，同龄孩子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她都没有尝试。唯有每天待在钢琴前，和它作伴。好在，她对钢琴的天赋超乎常人，学起来也不费力。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

她原本黯淡的小脸陡然投射出光芒，精致的轮廓越显美丽。苏婉长的极美，父亲英气逼人，母亲秀色可餐，综合在一起让她的五官有了立体感，远看是柔美，近看是艳丽。

她拿起琴谱，用手打着节拍哼唱。嬉笑一声，当即就把谱子中间部分给改了，弹起来只需要用尾指带着按住，不用耗费两指就可轻易略过。

缺陷弥补了。

她松了一口气，又重新开始练习。一时间精神太投入，连有人进门也不知道。

母亲到她身边，笑眯眯——温婉，看我给你带什么人来了？

苏婉诧异，转过头去。

遇见两人。

第一个词便是惊艳。

背后有树衬着，更有雪景添着。那一刻，怎么也不会忘记。少年魅惑的面孔，精美的衬衫上缀着古罗马流传下来的白色图文，干净贵气，让人晃眼。

父亲逐一介绍——这是齐诺，那是徐景言。

齐诺？苏婉好奇，走上前去，问爸爸：“齐诺，好像男生的名字？”

父母轻笑，嗔怪，听上去还有那么一丝宠溺：“温婉，他是男生。”

男生？

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呢喃——原来有这么漂亮的男生，像童话里的妖精。

好不容易从齐诺的身上移开目光到徐景言身上。

那一刻，苏婉几乎认为他就是漫画书里走出来的人偶，温文儒雅，气质优秀。

她兴冲冲地问母亲——他们是来陪我的吗？

苏妈妈蹲下身子，轻轻在她耳边说：“是啊，可是你可不能欺负人家。”

苏婉信誓旦旦地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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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苏婉是一个艺术界的天才，那么两位少年便是学术界的奇葩。小小年纪，就都喜欢抱着些深奥的书来看。认字系统太强大了吧！

齐诺和徐景言不言不语，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翻阅图书，柔顺的黑发贴着他们的额头滑下，温和无害。苏婉也乐得自在，蜷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拿着画板比划着，时不时抬头瞄几眼，少年大体的形象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再次抬头时，齐诺也转眸看她。

四目相对。

心底像是被人敲击了一下，恍惚着。

她微微笑了，眉眼温柔安静。

他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耳廓微微发红，原本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渐渐绽开了柔和的弧度，为那份妖冶添上了一层淡淡的柔意。

找到灵感了。

她的笔头刷刷开始动，徐景言听到声响，也转过头去。她低着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留下长长的睫毛，伴着韵律一眨一眨，白皙的皮肤带着健康的粉色，唯美恬静。长而温暖的围巾盖住了她攥着笔的手指，意境说不清的悠远。

察觉到有视线的关注。

苏婉停下笔头，抬起头来。

徐景言带着笑意关注着她笔下的动作。

她愣住了，转过一个角度，偷偷将自己所画的用手挡住。察觉到他有些错愕的表情，她又感觉不太稳妥，怕是别人误会了，又将手移开，回给他抱歉的笑。

他怔了一会儿。

三人都不说话。

短短几日，积雪已经厚厚的一层了。

少年继续坐在沙发上保持着看书的姿势。

女孩已经无力弹琴，抱着睡枕小心翼翼地缩在一旁，尽力不打扰他们。完成的画被搁置在她背后，平整地贴着。

两位少年相视一笑。

放下手中的书，悄悄地将那画从她的后背与沙发的间隙处缓缓地抽了出来。

如果苏婉此刻醒来，必能看到齐诺用手指抵着她背时专注的神情……以及徐景言抽出那幅画时细致放大的眉眼。

摊开那幅画。

饶是两位也被震惊住了。

很生动，纵使只画了他们的侧脸，但两位的一颦一笑都跃然纸上，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感受到画中人看书时的神态。看画时，莫名的喜悦。

细碎地目光流连到睡熟的她身上。

那一刹那，分明的温柔。

苏婉白天练琴作画，晚间就去父母那里调查有关两位少年的所有。

结果搜查了半天，只知道再过不久便是他们两人的生日了。说来也巧，他们俩个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可有时候却配合的异常的默契。就连着生日也不列外……徐景言是2月16的，而齐诺比他仅仅早出生一天。

苏婉想着，这礼物要准备双份的了。她弹琴时，余光几度移到两位少年身上。思绪万千，想到不久就要参加演奏，不能这么倏忽，又赶紧集中精力。

揣着这份送礼物的心思，苏婉打算主动出击。

——外面下雪了，她说。

不懂情调的两位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们去打雪仗吧？”苏婉询问，不敢太多接近他们，距离保持在一米。

看上去没有什么浓烈的兴趣。

苏婉鼓腮。

冥思苦想啊冥思苦想……

“我们一起弹钢琴吧？”

两位少年的目光依旧在书上。

苏婉想，就算你这么喜欢钢琴，也不能把这种爱好灌加到别人身上啊。

她歪着脑袋，眉心出现了深深的凹痕。

看出来，很伤脑筋啊。

正无聊着，周胥笑盈盈地从门口窜了进来，盯着三人半晌——你们，你们……

见是好友，苏婉几步上前道——我们想不出去哪玩，周胥你拿主意吧。

——弹钢琴吧？周胥一直受到苏婉的潜移默化，说出的思想也和她八九不离十，其实也有些讨好的意味在里面。

苏婉摇头，表情更加无奈。

“出去打雪仗吧。”齐诺放下书，站起身，目光潋滟。

徐景言也不好说什么，随着他们。

拼拼凑凑，齐诺和苏婉一组，周胥和徐景言一组。

她裹好了雪球，等了几刻，就被手中的温度给融化了，化成一滩水晕在掌心。齐诺说——你裹大一些，杀伤力强。

苏婉可怜地摊开手掌，无辜：“没办法，掌心就这么大。”

他把裹好的雪球递给她。

她看着他，一眨不眨。

“我负责运送物资，你来攻击。”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澄澈。缓缓地，笑了起来。

这场仗，打得很有水准。

完全看不出是出自几岁孩童之手，前方掩护，后方攻击。运送物资，雪球飞飞。

眼看苏婉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周胥堆的陷阱给绊倒，齐诺想叫出她的名字。温婉还是苏婉？彼时的他也无奈了，到底姓苏还是姓温——

情急之下，齐诺叫出——阿婉，小心后面。

对，阿婉。

不用考虑姓什么的问题。

苏婉接到暗示，一个转身，直接略过了周胥设下的雪堆。

叫了一次阿婉，接下来就顺溜多了。

齐诺阿婉阿婉的叫。

苏婉也开心地回应。

一场“战争”，拉近了四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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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岁时，杨紫来到了印园。

杨紫长的秀气，笑容灿烂，很快便融入了彼此的生活。有个女孩子作陪，苏婉比以往更加活泼了。

没过多久，杨紫就和周胥打在一起，闹闹腾腾。

齐诺和徐景言闲来无事喜欢欣赏苏婉的画作，她的画都是经过认证才被画框封订起来，送往最有名的国际画展。

她每幅画的右下角都有一个名字“zoey”。

杨紫偶尔会问这名字的意思。

但不是问苏婉，而是徐景言。

徐景言博学多才，笑容淡淡，言语有小溪流淌之美——zoey有生命之意.是美丽充满艺术气质的小孩，正好符合阿婉。

这时候周胥只会神秘兮兮地凑进来说：“杨紫，你读zoey千万不要读佐伊，要读肉伊。”

肉伊？

杨紫眨巴着眼睛，很是疑惑。

“苏婉最讨厌别人这么读，气死她！”

齐诺从门口走近，走一步都感觉赏心悦目，他发话：“我只读阿婉。”

徐景言跟着：“阿婉比zoey好听多了。”

杨紫也跟着统一战线——我也叫只叫她阿婉。

周胥撇嘴，娃娃脸笑得三分邪气，哼哼唧唧：“我就叫她肉伊。”

苏婉的才情是有目共睹的，也许更是因为年龄小就已经有如此光耀的扇环在周围，引来更多大人小孩的崇拜之情。

大人会以苏婉来警戒孩子——看到没，人家和你一样大，已经会这么多了。

于是钢琴补习班，绘画补习班，舞蹈补习班，只要一切能补的都忙个不停。

齐诺比苏婉大一岁，所以早先上了小学。

这时候，印园的晚上就热闹了。

周胥也就屁颠颠的跑来问上小学的滋味。

齐诺把满书包的零食和玩具扔给他，得了一个结论：“只要上小学，就有人会送你东西。”

于是，周胥天天抱着能够收到东西的理念得以上了小学。果不其然，刚刚几天，书包里就多了些许零食，尽管没有齐诺的满满当当。但作为周胥，也就知足了。

上了小学的苏婉痛苦万分。有那么多书要带回来不说，还有两大包本班结合其他班的男生给书信之类的，甚至跨年级……

每天都会有人到班级外指名道姓地要见见传说中的苏婉。

导致她身心力疲。

小学生所学的课业实在简单。为此，苏家父母特地请了外籍教师来印园教学，五人沿着小学知识一路向前迈进。几人之间存在着竞争力，学得超快，周胥明显更不上来，学到高中的知识时只能宣告结束了。

苏婉会在暗地里偷偷地自学下去，做题目迅速，让旁人不免惊叹——这年头小孩的智商简直神了！

齐诺和徐景言不慌不忙，学得轻松，照常翻翻书籍，修养身心。

杨紫相较来看，虽然学起来有些吃力，但是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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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感觉放在心里渐渐滋生，慢慢发芽。如同春天里枝头间的嫩叶一般迅速，窜出来，猝不及防。

女生长大，也会有悄悄话。

杨紫和苏婉就在每天临睡前说起女生的私房话。

杨紫捧着脸，一副扭捏的姿态问她：“你觉得徐景言怎么样？”

“很好啊。”苏婉漫不经心地答道：“长的好看，很有才。”

产生了共鸣了。

她更加激动了，一个劲地点头应：“对啊，我也这么觉得。”

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喜，敏感的苏婉立马问：“你喜欢他了？”

杨紫害羞，缩在被子里小声道：“才没有呢！”说话间，脸颊已经红成一片。

“你害羞了，哈哈。”苏婉搂着抱枕笑。

她的头埋得更低。

苏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齐诺怎么样？”

杨紫脑海中一瞬间闪过那个笑意妖娆的少年，有些恍惚。

半晌。

“长的很漂亮，但是有些冷淡诶。”杨紫如实说道。还是徐景言笑容可亲。

苏婉笑得愈加的温柔，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不停地用手假装给自己扇风：“我春心萌动了。”

她瞪大眼睛，后又闭上，张开双臂抱着苏婉笑声清脆：“恭喜恭喜。”

夜色寂静。

两位女孩相拥在一起，细细地品着这暗藏心底的悸动。

悸动。

心里的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