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part 38(1 / 1)
正在向结局之路迈进。
当然。。还早。。。等待不是很漫长,她走过长长的走廊,看过多少人顶着高兴或者失望的面孔走出面试室。泛着光泽的冰冷瓷砖将他们的表情一一投射出来,或模糊不清地,或亦是清晰的。她低着头,深呼吸,脚步缓缓走进去。
站定在齐诺的面前。
静静地。
开始撩起嘴角。
笑颜如花,如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深深撼动人心底。那双灵动的眼眸隐隐水色,流转着不知名的光泽。细细的,像是水晶般透着晶莹,朝暮一样的清澈。
桌子被剧烈地移开。
卿少抬起头来,一声不响地盯着她,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好,我叫苏婉。”她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他,尽力压下震惊。认真而有礼貌地微微俯身介绍。上前几步,送上自己的简历。
简历被卿少抢过。
大致地浏览一遍。须臾,他放下简历,嘴角弯弯翘起,沉静地坐下,好似讥诮地瞧着她。
他说:“你好,苏小姐。请你用英文介绍一遍自己。”
周围的负责人面面相觑,一位地中海的男人偷偷靠在卿少的耳后低声私语:“这个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卿少未作过多回答。
齐诺整理完面前厚厚一叠资料,说:“卿少,我认为公司的人不光需要精通英语。”他没有穿着她带来的风衣,一袭正装。察觉她正看着自己,齐诺把资料向前一推,往后轻仰:“苏小姐,请用俄语介绍一遍自己。”
峒盛相较于和其他国家往来度而言,与俄国最为密切,其次是美国。虽然美国在IT行业最为出色,但往往一山不能容二虎,峒盛紧密追击导致美国人很有压力。
直到齐诺发话,各位的议论才终止,开始觉得这种提问方式既能探测到应试人的逻辑思维,也能很好的培养其应变技巧。
俄语……
卿少将手枕在脑后说:“实在不行,那就德语吧?”他未接触过德语,本以为能唬住她,谁料——
苏婉精通9国语言,除了俄语,英语,属德语最为厉害。
她抿唇微笑。
不加思索道——“Meine Herzallerliebste, ich bin Tausende von Meilen gegangen. Ich habe Flüsse überquert, Berge versetzt. Ich habe gelitten und ich habe Qualen über mich ergehen lassen. Ich bin der Versuchung widerstanden und ich bin der Sonne gefolgt,……”我的最爱,我不远千里,跋山涉水,不辞辛苦,抵制诱惑,追随太阳的脚步。
苏婉套用《im Juli》里一段特别的告白,一字一句,吐词清晰。
周围人都震住了。
只有齐诺,抬眸注视着她。接下去:“ um dir gegenüber stehen zu knnen und um dir zu sagen, dass ich dich liebe.”
为的是来到你的面前,告诉你,我爱你。
她说:“你错了,不远万里来到你的面前,告诉你的是‘我们离婚吧。’”苏婉笑笑说,“这样才真实,不是吗?”
他们没有听懂,只能专注地将目光徘徊在一个高贵的男人和一个矜持的女人之间。
果然,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硝烟是不可能结束的。
国外的日子,她走走停停,转转悠悠。
看过了人间冷暖,也尝遍了辛酸苦辣。
有时候拍照。
看见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小宝宝吸着奶嘴,眼睛弯弯地笑。苏婉想,宝宝真的好可爱,好可爱。
她一个人看电影。
听见男女主角经历了多种磨难,最终修成正果,生活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小时候能听信白马王子的故事,会想做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生活在一起。可是那是童话,苏婉说,这世间即使有公主和王子,也不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爱情,是被撒旦下了咒语的。
所以,她看破了所谓的爱情,更加坚信小时候对他的爱意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和齐诺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她刁蛮任性,她说他故作姿态。
刁蛮任性和故作姿态不是天生一对。
是相反的,opposite。
苏婉笑——请问我面试结束了吗?
卿少摸不透她了。
齐诺说:“请回家吧。”
他把“家”字吐的很重,告诉她有家可回。
谁是谁的家,谁的家在哪,谁又知道呢。
*****
出了公司,她兜兜转转地徘徊,恍惚间,就上了去B城的车。
那才是她的家。
B城离这里很远,光乘巴士要花三个小时。
她将头靠在雾气氤氲的窗户旁,徐徐抬起手,在上面一字一字,清楚地写着——without love。短短几秒,晕开的字迹就被顺流而下水珠给毁去了。她不死心,继续一遍一遍地写着。没过多久,窗子明净了起来,隐隐约约能看见郊区里的别墅种植的草木。
可惜,枯萎了。
她发觉自己太过矫情,觉得应该改一改。
冬天的天很容易暗,下了公交车,半边天已经黑了。苏婉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无奈地发现没电了。
这下齐诺又该着急了。
她想,苏婉,你真的是个不省心的女人,齐诺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处处伤害他。
可另一个声音又告诉她——就是因为齐诺对你那么好,以你现在的状态,只会伤害他。为什么不试着放手,让他拥有一个足够爱他,不会伤害他的女人。
自己为他做过什么?
她的脚步在一栋别墅面前停住了,别墅的右侧还挂着一个白色的标识牌——印园。
这是自己的家,心底有什么在叫嚣着,促使着她推开了门。
家里的灯还亮着。
会是谁呢?
父母已经离去,其余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又敲开了里面的门。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屋里被打扫得很干净,陈设依旧原样。
“阿言?”——她试探性地叫。
徐景言微笑,眉眼柔和——是我。
苏婉问,你怎么会来。
他眨了眨眼睛说,想你了。
苏婉也学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眨,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转过头去,苦思冥想,为什么在徐景言面前总是这么脆弱。
背后有人贴着她的身体抱住了她。
徐景言的声音很好听,没有很低沉,却很有磁性:“阿婉,你想家了,是吗?”
她哭着笑——阿言,这样影响不好。
徐景言说,以前都没有这样好好抱过你,我要补偿回来。
苏婉挣脱开来,抹干了眼泪,说:“阿言,我是有夫之妇。”
不出意外的。
他的眉眼低了低,随后又抬起,笑——阿婉,欢迎回家。
谁家少年颜如花。
这样的笑,让苏婉再也忍不住,捂着脸,毫无顾忌地痛哭起来。
她说——阿言,你知道吗?这三年,我每天都做噩梦,我梦到家没了。我想齐诺,想的都疯了,可是我不敢回去,我怕他知道……
徐景言俯下身子,安慰:“阿婉,我知道。我陪你,你想把这个世界毁了,我都陪你。”
苏婉说:“阿言,02,银色,在我脑中的一个角落里,挖不出来,我分明记得的。”她的声音呜咽,“我要去一个地方,应该会想起。”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