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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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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

五月的阳光,从来都带着那么一点娇媚,又有一点火热,尺度拿捏得刚刚好,不让人失望,又不让人讨厌。

关靖颀拿出钥匙开楼门,开开之后回头看着站着不动的依然眨了眨眼睛:“干嘛呢?进来啊。”

依然有些不自在地搔了搔头发皱起眉:“我都说了以后不来你家了。”

“哎呦情况特殊嘛,来帮好朋友个忙都不行……哎呀走吧!”关靖颀伸手把依然拉过来推进去,自己跟在后面。

跟在他们两个后面的连漪低着头,一脸的不高兴。

“你妈是什么时候出差走的啊?”依然一边上楼一边回头问关靖颀。

“前天……琴姨给我做饭那小祖宗就只能扔给我,我实在受不了她了,这两天我半条命都快让她闹没了。”

“那就找我啊?我妈一个人给你家做保姆还不够我全家都成了你家保姆。”

“哎呀谢谢啦。”关靖颀跟在后面不停地点头哈腰,“我也没有办法啊,谁叫我那个宝贝妹妹除了我妈和琴姨就跟你,连我和我爸都不行,她之前被你抱惯了嘛。她要是在我怀里像在你怀里那么老实,我当然不会麻烦你啊。”然后关靖颀鬼笑了一下小声嘟哝,“说不定我妹妹比较通灵性,也认准你当她嫂子了呢……”

“关靖颀!”

关靖颀抬头撞上依然瞪的眼睛把双手举起来歪了歪嘴巴:“算我没说……”

依然回过身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依然走在最后面低着头,渐渐放慢了脚步和她拉开距离。本来以为依然搬回去了以后就不会和关靖颀有一点瓜葛,可没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反而比以前好了很多,依然甚至会答应中午来关家在她妈妈忙不开的时候帮忙看一下他妹妹,虽然只是这一天,但是如果是以前,依然绝对不会同意的。

连漪慢慢地走着,心像是被缀上了块东西,沉了下去。

依然抱着关靖颀的妹妹站在楼下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不断穿梭的繁华与忙碌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点。

关靖颀用筷子夹着一个饺子送过来:“吃一个。”

依然躲到一边摇了摇头:“不要。”

“吃一个吧,当作谢礼。”

“说了不要。”依然口气很平静,但带着掷地有声的味道。

关靖颀也不敢得寸进尺只能自己接着吃,他看着玻璃里的影子一脸臭屁地笑了笑:“看看,多温馨,多有一家人的感觉……”

但是梦话总归是梦话,因为依然很快打断了他。依然看着他没有一丝笑容说:“关靖颀,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妹妹摔到地上。”

关靖颀立刻闭紧了嘴巴但是又为了不让依然真的生气故意做了个鬼脸耍赖皮说:“你舍不得。”说完怕挨骂一溜烟跑了。

依然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之后叹了口气,正好依琴从厨房走出来,依然把孩子交到她手上转身说:“我走了。”——即使过了这么久,她发现她最不敢面对的,还是她母亲。

关靖颀急急忙忙地追出来叫住她:“哎哎哎,等一会儿和我一起走啊。”

“班主任安排我们组中午布置校门口演讲比赛的宣传墙,现在已经要迟到了。”依然说着已经关上了门。

关靖颀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巴,又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筷子跑了出去:“琴姨我吃饱了,我也走了。”

依琴望着关靖颀匆匆忙忙关上的门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这个少爷不是她女儿能高攀得起的,莫说她不允许她上学期间谈恋爱,即使她像关家和连家一样不在意,这个人也不能更不应该是她女儿,那对她女儿和她自己都没有半点好处,关家和连家,她哪个都吃罪不起。她开始对她女儿越来越没有信心,先是仇人痞子,后是自己伺候的少爷,难道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是个狐媚种子?正是这种失望和猜疑,将她们母女两个,越拉越远,也将爱越埋越深,爆发起来,才更显汹涌。

“漪漪,走啦。”关靖颀直接拉开连漪房间的门,然后她就愣在那里——猝不及防的连漪从地上站起来,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去擦她脸上那一大片泪水。

“漪漪,你怎么了?”关靖颀走过去小声问。

连漪看着他不说话,然后突然哭出了声音。

关靖颀有些慌了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一遍一遍地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连漪伸手打了关靖颀一拳一边哭一边说:“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在我面前和她那么好?你成心吗你?我天天忍……天天忍……我……”连漪越哭越凶,声音都有些哑了,头抵在关靖颀的胸口。

关靖颀低下头,从刚才的不知所措变成了认真的难过,其实他一直都不愿意和连漪谈他们之间的问题。可是,即使不愿意,伤害总是要开始的,他不能永远逃避。他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说:“漪漪,你知道……我从小都把你当我亲妹妹。”

“谁让你做我哥了!”连漪又大了关靖颀一下哭得更大声。

关靖颀看着连漪布满泪水的脸心像是被她哭碎了一样,那是从小到大和他一起长大的、他最心疼的……妹妹。他伸出手把她暗金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声说:“漪漪,我的傻妹妹,你会遇到很多很多人,哥哥会一直疼你的,一直一直……但是,哥哥不能喜欢你,哥哥喜欢依然姐了,懂吗……不哭啊,乖……”

连漪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依然站在墙边上仰着脸,太阳晒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又试着跳了几下,但怎么也够不到去贴宣传画的顶端,一旦松手整张又都会掉下来不能离开去搬凳子,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寻找着可以帮忙的人。

“我来帮你我来帮你。”声音从远处传过来,关靖颀打开车门笑着跑过来伸手去按墙上的宣传画。

依然看着他毫无分寸和技巧可言的动作皱着眉头拦住他:“帮倒忙……这样贴就皱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让这样一个连家事都没做过一次的少爷来帮忙还不如不做。

关靖颀吐了吐舌头然后突然说:“你昨天回家没事吧?那些人……”

依然很平淡的样子摇了摇头,但手却突然发凉像是血流失去了温度,她没有办法去回想她最近遭遇的跟踪、恐吓、强迫以及种种。虽然几次都化险为夷,但她的确开始萌生恐惧。

后面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由下至上,轻轻地拂上去,把宣传画平整牢固地贴到了墙上。依然背对着那只手伸过来的方向,周围的声音好像突然归于岑寂,一切静止,只有风不断地吹过来,搅乱了了她的头发。那只手发白的骨节,突兀的血管,以及和自己的手摩擦时传来的冰冷的温度,让她感觉所有的血液都用上头顶,屏蔽了所有的喧嚣。

她慢慢地转过去,然后看见那张脸。在微微吹过的风里,在柔和的阳光里,看见了那张脸。

那张她以为她都快要记不起来的、温柔的、残酷的、霸道的、英俊的,岳离的脸。

岳离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疲惫的弧度,还是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额角贴着一块纱布,有红色在里面隐隐约约地渗透出来,细细碎碎的头发垂下来,在上面投下参差的影。他看着依然又惊喜又忧伤的脸浅浅地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她。

关靖颀站在旁边,脸上所有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见。

连漪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他们三个人既不算是重逢又不算是相遇的场景,看着关靖颀失落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依然的侧脸贴在岳离的肩胛骨上,感受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温暖。她闭上眼睛,像是全世界的暖阳都包裹上来,而这种温暖,是夹杂着冰峰与利刃的。依然慢慢地张开眼睛,周围是一双双假装忙碌而掩饰不住窥探的脸。而在依然心里,或许还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始终注视着她,注视着岳离,注视着他们两个的一切,一双到死都不肯原谅她、愤怒的、无所不在的眼睛……

依然猛的伸手推开了岳离,像是硬生生的把心撕成了两半,难过瞬间塞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岳离看着她的脸,因为出乎意料皱了皱眉头,他想抱着她,把这几个月的想念都在这样的拥抱中传达给她,可是,依然推开了他。他看着依然的眼睛,可他看到的并不是想象中的依然因为他当时匆匆的不辞而别和几个月的消失的生气和埋怨,而是无奈,铺天盖地的无奈。他伸手拉住依然的手臂,很小声地问:“怎么了?”

依然看着这张她深爱却不敢也不知该如何在爱下去的脸微微张了张口——她该怎么说呢?她该怎么去描述这几个月里她的世界颠覆一样的改变呢?她抿了抿嘴唇缓缓摇头,然后伸出手轻轻触碰岳离头上的纱布好不容易发出声音:“……这是?”

“小伤。”岳离哑着嗓子摇了摇头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依然还是摇着头背过身不让岳离看见她的表情说:“我先走了,要上课了。等我找你。”阳光洒在她的背影上,像是要着火了一样。岳离看着她的背影想张口叫住她,可是又不想勉强留住她。眼前的阳光晃动了一下,然后他的视线被关靖颀挡住了。

关靖颀站在他面前,脸上不高兴的表情毫无掩饰,他看着岳离气冲冲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啊?现在才回来有用吗?你就这么做人男朋友啊?她……”

岳离眯着眼睛看着他,在他看来他是不必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的。但是,他关心他话语背后依然发生的事情

“关靖颀。”关靖颀后面的话被硬生生打断,他回过头,看见折回身的依然,她走到他面前斩钉截铁地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代我发言。”她转过身,在马上要离开的时候站在关靖颀背后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我的事你别插手了,我不在乎的,就算是天塌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但不管是什么,我希望是我亲口告诉他。”她说完走到前面的阳光下,始终没敢回头。

“哎……”关靖颀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岳离然后朝依然追了过去。

岳离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头那些刺眼的眼光尖刻地划伤了他的视线。他的手机在喧闹的校门口响起来,屏幕上是柳薇的名字,他的眉间陷进一道深深的沟壑,喉咙沉重地滚动了一下。

岳离低沉的声音空旷地扩散在阳光下,像是黄昏的晚钟。

——“喂……你们堵人吧,我会准时到……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尽力了,你爸爸想做的事,你没办法的。谢谢你。”

风突然掠过天边的一角,像是要弥散了一样。

整整一个下午,依然走火的背后都充斥着对她的指指点点,但也无非是一些类似“今天中午岳离来校门口找她”“那个就是岳离啊没有传说中帅啊”“她还故意闹脾气不理人家呢”这样的议论。这些年,依然已经习惯了。高中时谈恋爱,这再平常不过;和不读书的小混混谈恋爱,也没什么稀奇;而和一个已经混出点小名声的小混混谈恋爱,这似乎就会成为某些人的谈资;至于和既有了点小名声又长得还可以从不缺女人的小混混谈了四年恋爱,这就成了某些人嚼不烂的话题。但是这一切,从依然和岳离在一起的那一天,她就照单全收,因为这和那些归属感一样也是岳离给她的。岳离也一样,跑社会的有一个学生女朋友,这并不奇怪;而有一个成绩优良、一穷二白的学生女朋友,这多少让有些人不能理解;而能和这样一个圈子里的朋友都认为毫无利用价值又不在一条路上还性格冷淡还从不肯有肉体关系的女生在一起四年,关键他还真心实意,就足以让人大跌眼镜,但是也因为是依然给的,岳离也照单全收。

依然从学校里走出来,天已经黑了,很久以来第一次感觉没有方向关靖颀追上来赶着和她说话:“哎,你真的打算永远走着回去不骑车了吗?我的自行车闲着也是生锈你真的不要?”

“不要,骑着等着挨撞?”依然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说。

“你确定那次那个人是故意撞你的?”

“嗯。”依然点了点头,“路那么宽,他偏偏往我身上撞。如果不是我跳下来的快散架的一定不是自行车是我。而且后来走过来拦他的人,我在柳薇,就是那次把我绑过去的人,我在她那里见过。”

关靖颀叹了口气站在校门口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凑过来小声说:“那些跟着你的人,好像没有了……”

“嗯。”依然抬起头来看着越来越沉的暮色,“早上就没有了。这几天跟得很紧,以前只是中午和晚上,这几天一大清早就跟。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吧?”依然最后小声地自言自语,她记不清她有多少次险些被那些人罩起来抓走,但是她想一切应该都应经过去了。她回过头看着关靖颀说:“你快走吧,别总让连漪等。”

关靖颀看着依然渐渐消失的背影,笑容纯真而落寞呢喃着:“你看,你没有一次,会回头看我一眼。”

依然一个人慢慢走在街上,因为刚刚放学,路上学校的学生很多。但是她走着走着总觉得今天有些异常,因为很多学生像是在逃跑。然后她听到一个男生小声惊呼,他说:“那边有人砍人啊!”

依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朝他们说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和岳离在一起以后她总是这样,这种事很多人躲都来不及可她却往前凑。打群架了,警察抓人了,她都忍不住跑过去看一看。因为总是会担心那里面有她熟悉的那张脸。而结果无非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没有,有的时候,就真的有。就像这一次。

当她站在楼群之间阴暗逼仄的间隙里看着混战之中岳离的凶狠的表情,他用力挥着手中的刀,那把刀不停的一起一落,一下,又一下,夹杂着割裂布料和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地上已经被包围起来的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夹杂着施以武力的人的谩骂……依然的身体有点僵,,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她不是没看过岳离打架,可她没看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他从前不会这么不留余地,更懂得适可而止,他这是怎么了?这些只求解恨不计后果的人里,为什么会有她最爱的一个?

灰蒙蒙的空气模糊了周围的事物,也湮没了依然所有的思想。

旁边一辆车闪了两下车灯,车窗摇下来。依然恍惚独转过头,然后看见坐在里面的柳薇。

“别看了。”柳薇冷冰冰地说然后打开车门站到依然面前,“他不会愿意你看到他这样。你别怪他下手那么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现在跟了我爸,有什么事,我爸都会兜着。我爸看场子只不过是帮我大伯忙,我们真正的财路是靠要债,所以这是免不了的,是必须的手段。岳离听人命,就要忠于事。你得体谅他。”柳薇很深明大义地劝说。

“你说什么?”依然看着柳薇头脑里不停地回响着她刚才说的话,天像是突然塌了下来,“你说他跟了你爸?那不就是去混黑道?”依然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掉着豆大的眼泪,以前不管怎么样,岳离都还只是小打小闹,被人雇去打打架赚点钱,或者抢一点急用,最多会因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找上麻烦。而现在,他要靠这个为生靠这个吃饭,再也不能回头,真的和自己走上彻彻底底的两条路。依然点了点头:“好,那我得恭喜他,他以后终于不再是街头的小混混,不是只有学生和小流氓害怕的地头蛇,他是真正有人罩着的职业的大混子!那他还来找我干嘛啊?!”依然的声音突然划破了沉重灰暗的暮色转身跑了。

柳薇抱着肩膀站在她背后,灰蒙蒙的空气掩盖了她那无奈的苦笑和她小声的呢喃——“傻X,他还不是为了你……”

整个城市里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充斥着黑夜里流动的米红闪烁,代替阳光下的炽热与纯白。依然坐在窗前拿着那枚从凌威手里取出的小桃木剑,昏暗的灯光映射着玻璃里她那张苍白的脸。当她握着这枚桃木剑看着送凌威出殡的队伍越走越远时,她就开始明白,爱岳离和跟他在一起,需要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勇气,而和他在一起远比爱他所需要的勇气更大,可她爱岳离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已经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再和他在一起了。而当傍晚她知道岳离走进那个暴力与厮杀的世界时,她更加明白,这个男人是她爱不了也爱不起的了,她不是高傲的为了爱他抛弃全世界,而是只要她爱他,就会被全世界残酷地抛弃,包括她的家人,她的良心。句式上简单的主谓颠倒,是生活中整个世界狂烈的颠覆。她没有那么顽强,也没有那么坚硬。所以她想,她输了。

她站起来,熄了灯,关上门。

沿路的车流,灯光,人潮,从她身边流过去,像是不停快速来来往往的倒带。这一路走完,或许,她和岳离坚守了几近四年的感情,也就走到了终点。

她站在岳离家楼下看着那扇窗户里的灯光仰着脸,最终咬了咬牙走上去。

依然在门口敲门,敲了很久也没有回应。依然继续敲下去,然后听见一个有些恼火带着不耐烦的声音说:“谁呀?”

然后,门开了,开门的人,是柳薇。

依然站在门口,柳薇站在她前面,再往里面的桌子上摆满了处理伤口的药品,岳离坐在桌子旁边,胳膊上缠着纱布,看见依然吃惊地站起来。

三个人站在那里,像是戏剧里尴尬的冷场镜头。

但生活始终是生活,不会永远定格。岳离走到依然面前看着她:“你怎么来了?进来。”岳离说着伸手拉住依然的小臂把她扯了进来,好像生怕晚一步,她就会走了一样。

依然站在岳离面前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把脸仰起来,没有什么表情。她回过头看着柳薇很冷静说:“我有点话想跟他说,方便吗?”

柳薇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样子,开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像是空气要凝固了一样。岳离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依然,低着头,留海垂下来,遮住她的眼睛以及她的整张脸。他坚信他不必像其他人一样解释为什么柳薇在这里,他相信依然懂。可他却觉得有些慌,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了很久他才笑了,伸出手轻轻握住依然的手指喉咙动了动发出声音,低声说:“这段时间怎么样?”

而还没等他那句“我想你”说出口,他手心里依然的手突然翻过来把自己手心里的东西给了他。她还是低着头,不停快速平复着此起彼伏的情绪,所以听上去她极为平静地说:“你姐的东西,还你。”

岳离摊开手心明显有些吃惊,那是凌威除非送到岳楠坟前否则坚决不肯交出的东西,可是现在依然居然把它交到了自己手上。他抿了抿嘴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低下头想尽量看见依然的表情:“这……”

“我哥证明了他对你姐的诚意。他死了。就在你走的那天,他自杀了。”依然低着头一口气说完。岳离的喉咙瞬间发不出声音握紧了拳头,他想去抱抱依然安慰她。而依然就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他到死都不原谅我,他死了以后,我总该让他原谅我。”

岳离还没伸出的手僵在空气里轻轻皱了皱眉头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依然转过身看着桌子上那些药和纱布,摘下自己肩上的书包,把里面所有的药都倒了出来,和桌子上的混在一起,然后把书包背回肩上说:“这些都给你吧,我用不到了,你用的肯定多。”她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我是说,我们分手吧。”

一瞬间岳离心里一片空白,像是被扫荡了一样,连感觉依然从他身边走过去都忘了去留。

依然拉开门,看见站在门边的柳薇,在彼此对望的瞬间都停顿了一下,依然再要往前走的时候没看她甚至是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进去找你男人吧,再见。”柳薇皱了一下眉头一时之间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没等她明白,岳离像疯了一样从里面追出来捉住依然的手腕把她拖了回去。他回头看着跟进来柳薇:“出去,把门关上。”

柳薇尴尬地收住脚,看向岳离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和不甘,还不等她说话岳离又重复了一遍:“出去,关门。”他口气并不粗暴也不是命令,但是就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柳薇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岳离转过来举着依然的手腕把她按到旁边的墙上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把你和柳薇说的那句话收回去!”这么多年,依然几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依然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去的话收不回来,你把你说的那些话收回去,让我哥活过来。”

岳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在看到依然痛得差点叫出来的表情时急忙松开手,然后握住依然的肩膀提高了声音:“我告诉你,我可以不做你的男人但我也不做别人的!”

……

依然站在岳离家楼下眼睛在晚上微凉的空气里微微湿起来。然后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又追下来的岳离。依然握住刚刚被他掐疼的手腕问他:“你又干嘛?”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岳离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他的手臂由于刚才太用力纱布里又渗出血来。依然鼻子一酸不想让岳离看见急忙转过身:“不用了。”

岳离没听见一样一步不离地跟在了后面。

依然快到自己家楼下的时候停下来回头看着同时停下来的岳离摇头:“别跟着了。”然后继续向前走。

当依然的身影快要融入前面的一片黑色时,岳离叫住了她:“依然……你要分手可以,但我希望你仔细考虑清楚。明天中午,我在水库旁边等你。如果你的结果还是没变,我不会再勉强你。”她听见他这样说。

依然背对着他心颤抖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你别等了,我不会去的。”

“你不来我就不走,我这人说一不二,你知道。”岳离看着她的背影目不转睛地说。

“……随你便。”依然甩下这三个字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过去。

现在别伤心,别难过,别哭,不要回头……依然在心里不停对自己说,可是在走到楼门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回过头,可是夜风里早已没有了岳离的影子。风迎面而来,瞬间搅乱了她的头发。

她没有看到,在楼转角的黑影里,岳离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她,直到她已经回去很久,都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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