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中女郎（1 / 1）

咚咚——敲门声响起。

文轩刚刚喝了好几瓶啤酒，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心里嘀咕着，谁啊？这么晚了，他记得在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亲戚，甚至连朋友都少得可怜，这并不是因为他不善于交际，而是在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社会，没钱的话，别人也不会怎么理你。尤其是在文轩投身于这个穷酸作家的行列之后，他的活动范围大多都在家中。

原来是楼下卖画那老头子的儿子，他依旧西装革履，只是现在他的印堂似乎略有些发暗。

“文先生，不好意思，若不是有要紧事，也不会这么晚打扰你”，他望了望屋内，说道，“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可以，进来吧”，虽然文轩不喜欢这些突如其来的事，但也实在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他。

他往后退了一步，文轩这才发现他还带有东西，从墙边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框，是用白布裹着，但文轩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幅画，这使得文轩更加好奇，醉意全无。

“文先生，酒不要喝太多，不但伤身，也很容易产生幻觉”，他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

文轩恨自己没清除掉这些啤酒瓶，但在文轩看来，酒是性情之物，作家又是性情之人，那么，酒对于作家来说，便成了不可缺少之物。

“说吧，什么事？”文轩不想在酒的问题上废太多口舌之争。

“是这样的，说起来你可能还不信，今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敲门，本来想不理它的，可它一直在敲，我便起床出去看看，结果却发现没有人，只有在地上留有一张信封。”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就找信封拿进来了，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信用卡，还有一行字，说卡里有五千元，要买下这幅画，并要求务必在今天内交给你”。

“我刚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但还是去银行里查看了一下，发现真的有五千元，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这幅画给你带来了，幸好今天还没过去”，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离明天还有十多分钟。

“这是一幅什么画？”文轩盯着那厚厚的白布。

“乌克兰画家斯韦特兰娜·捷列茨所作的雨中女郎”，他低着头，轻声地说道，那声音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他便把白布拉开，如黑色幽灵般的女郎突现在眼前，那似睁似闭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文轩，文轩感到一阵眩晕，像是掉进一个扭曲的空间，随即晕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凌晨12：57，画店门口。

老头子的儿子徘徊在画店门口，时而眺望那暗暗的公路，时而双手紧握，来回踱步，像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他内心的焦急完全显露在他那汗水直流的额头上，而他的父亲，早早地沉睡在床上了。

咚——不知从何处响起了敲钟声，他到处张望着，只觉这钟声是四面袭来，沉重的声浪狠狠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赶紧捂住耳朵，并半蹲下来，但耳鸣的感觉异常猛烈，整个身体似乎都要跟着振动。

他只能翻滚在地上，拼死挣扎着，心里想呼喊求救。可是，声音似乎都卡在喉咙里，根本喊不出声来。此时，声浪已经穿破了他的耳膜，进入他的双眼，而双眼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冲击，渐渐地流出泛红的鲜血，紧接着是鼻孔流血。

最后，他似乎感觉到整个大脑都要爆炸，便移动着双手，死死地按住脑袋，这才发现，他耳朵里的血如涌泉般奔出，而脑袋，也狠狠地撞在冰凉的地板上，鲜血娇艳似地串流在地板的沟壑中，隐约勾勒出雨中女郎的轮廓，而顺着这些凹凸不平的沟壑，鲜血悄悄地流进了那画店里面，伴着淡淡的腥味。

这时，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例着嘴，咯咯地笑着，随后便又一次地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