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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我只希望你快乐!(完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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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安杰拉一进门,就跑进交谊厅兴奋地大喊。

「什么事?」她弯腰贴着脸亲了亲我的两边脸颊,我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刺绣,笑着说,「我的小天使。」

「妈妈,」她嘟起嘴,撒娇似地抱怨道:「我已经不小了,下个月就要满十六岁了耶!」跟着贴着我坐在我的旁边。

「可是妳在妈妈眼中永远都是我最可爱的小天使啊!」我带着笑意望着她明亮如黑幕的深蓝色大眼睛,灵活又有神,非常美丽。

「妈妈!」

「好啦,好啦。」我笑着说,摸摸她白玫瑰似的脸颊,「那改成是美丽的天使,把『谢字去掉吧,我的宝贝。」

是啊,我的小天使已经长得高过我半个头了,高挑美丽,活泼大方,而且非常有主见,已经不能再说是我的小天使了。

「妈妈,我才不要当什么美丽的天使,听起来好柔弱。」安杰拉带着自豪的语气说,「我是英勇的亚马逊女战士,不然就是日耳曼女骑士也可以。妳知道吗?今天戈华达教练让我和男同学练习,我还打赢了耶!」

我漂亮可爱的女儿有一头瀑布般的美丽黑发,深邃分明的五官,极具个性美。除了遗传到我的大眼睛之外,其它如头发、眼睛的颜色、直挺的鼻子、宽阔的嘴、有棱有角的下巴和高挑的身材都像极了她的父亲。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他怎么会让妳跟男生比剑?妳们击剑教室不是也有其它女同学吗?」

「唉哟,」女儿双手环住我的肩,低下头靠着我脸,笑着说,「妈妈,妳又不是不知道,已经没有女同学可以跟我对打了啊!谁叫妳把我生得那么高,运动细胞又是一流,戈华达教练最近都让我和男同学练习了。」

「喔,」我担忧地表示,「妳也不用太认真,没人要妳真的去当什么女战士或女骑士,妳要不要开始跟我学一些刺绣,也跟安娜大婶学做点心和烹饪了啊?培养一些淑女气质。」

「喔,」她瞪着我,用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那些是女孩子的玩意儿,我才不要学!」

「妳不是女孩子吗?」我作出惊恐的表情瞪着她。

「我没有时间啦,妈妈。」我亲了一下我的脸,展开笑靥说,「我还要学骑马、画画、小提琴,而且妳还逼我一定要学什么拉丁文、希腊文的,我被这些古人讲的文绉绉的文言文搞得都快一个头两个大啦,哪还有精神在跟您学什么刺绣和做点心呢?」

安杰拉非常会画画,她跟着绘画老师到罗浮宫临摹的好几幅画还有人愿意高价收购,不过我当然都不卖,全部挂在家里自己欣赏。她也遗传到了我的好歌喉,不过对于钢琴和竖琴都没兴趣,倒是对于小提琴很喜欢,而且也很有天分。对于文学、诗词和历史这方面也不像我那么喜欢,却对自然科学、地理和数学方面跟家庭教师学得兴致勃勃。总之,老人家曾经说过的:小孩子不会照妳的意思成长,他们总是会长成他们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这样的说法一点都没错。

不过,对于我的宝贝女儿,我还是感到非常、非常的骄傲和满意。她很贴心懂事,对待人总是和善有礼,虽然她愈来愈有自己的想法,也愈来愈独立自主,不像从前老是黏着我喊妈妈、妈妈的跟我撒娇,晚上一定窝在我的床上挨着我一起睡,但是她仍旧还是我的小宝贝、小天使。

只是…我要开始习惯,她已经逐渐长大,不再是那个事事依赖着我的小女孩,而是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十六岁的小少女了啊…,明年她也要离开家里去念寄宿学校了。

噢,想起来不禁觉得感伤,眼眶发热,时间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匆匆流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小天使竟然已经到了要离开家里去读书的年纪了。

噢,唉,真的是岁月不饶人啊…

******

「罗莎蓓儿,」阿芙丽儿叹口气,「妳也要好好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吧。」

「打算什么?」我不解地问。

自从阿芙丽儿结婚之后,我们大约一个月见一次面,如果她跟夏勒一起回罗亚尔河附近的庄园居住,我们就只好等她回到巴黎时再碰面叙旧。这几年,偶尔克莱儿也会过来巴黎与我们相聚,其中也有几次,则是我和阿芙丽儿到伦敦跟她见面。

马克去世后的第二年,阿芙丽儿刚好又结束了一场不成功的恋情,和家人回到罗亚尔河的城堡散心,一个月之后她回到巴黎,这次坐在我家的交谊厅里,换成我张口结舌,讶异地下巴要掉到地上去了。

「罗莎蓓儿,」那时她对我说,「我要结婚了!」

「什么?」我惊讶地瞪大眼睛。

「我不嫁也不行了,」阿芙丽儿耸着肩,不以为意地说,「说不一定我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我也只好认了。」

「啊?」我张大嘴,她不是才刚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某成员分手,短短一个月期间....竟然已经…呃…进展也太快了吧?「谁?谁啊….,阿芙丽儿,妳确定吗?」

「喔,妳也认识的啊。」她嫣然一笑,「就是那个呆头鹅夏勒啊。」

「啊?」我一听立刻又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妳…妳…和夏勒?」

「对啊,」她的神情充满幸福,让我跟着松了口气,为她感到高兴。「这次回去之后,我发现…呃…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停顿了一下,带着羞怯表情,满脸笑意地说:「嗯…我发现我以前看错他了,其实…其实…他很有男子气概,也很有担当,喔…一开始我也很生气,这次回去后,他不太理我,对我也很不客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觉得他很帅,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紧张,心脏会跳得很快,见不到他时又会很想念他,然后…然后…唉哟,就这样啦。」

「噢,太好了。」我开心地说,「阿芙丽儿,恭喜妳了,我相信夏勒一定会对妳很好,妳们一定会很幸福的,他一直都很爱妳的啊。喔,实在是太浪漫了,你们又在旧地重逢,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是吗?」她沈吟了一下,又问:「妳说我是不是被他骗了啊?罗莎蓓儿。」

「怎么会?我和克莱儿从以前就都认为他非常爱妳,如果妳能够嫁给他就再好也不过了,他是个温和的正人君子,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对妳死心塌地的,不会在外面胡来。」

「可是妳不觉得他是故意对我冷淡,才让我开始对他…呃…才开始注意他的吗?就像从前克莱儿教我的方法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妳怎么会发现他的好。」我说,「妳以为他是没个性、没脾气,只会对妳傻笑的呆头鹅;可是其实他对其他女生并不是这个样子,他只是因为特别喜欢妳、特别宠妳才不跟妳计较,不表示他没个性。也许他真的打算放弃妳,不再对妳有所期待,所以才会对妳像对其他人一样的态度吧。」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啊,我那时也突然这么惊觉到,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爱上他了。」她看着我,表情有一丝苦恼,「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被他骗了,妳知道吗?他现在对我很严格,管东管西的,而且不时说一大堆长篇道理教训我,我又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未来的妻子耶,是他搞不清状况不是我吧?每次都说得我觉得好像都是我的不对,他才是大圣人、大好人,只有他才明白事理一样。」

「真的吗?他现在对妳很凶吗?」

「也没有啦。」她笑着说,「每次我跟他吵架,他就会不理我,然后…呃…吻得我双脚发软,再说一堆道理什么有的没的,我有时听了也觉得他讲得没错啦,呃…唉哟,反正就是这样啦,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安心、很快乐,我觉得我好像不能没有他了。真是奇怪了,我想也想不到竟然是他?我自己也非常惊讶,以前妳跟克莱儿老是要撮合我跟他,我还很不高兴咧,想不到我竟然就栽在他的手上了。」

「恭喜妳了,阿芙丽儿。」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那妳应该现在就可以回答我了吧。」我带着揶揄的笑意问,「夏勒让妳着火的程度有几度啊?也是到了火山爆发的程度吗?」

「唉哟,」她立刻刷红了脸,「罗莎蓓儿,妳好讨厌喔,我才不要跟妳说这些咧!」

「没关系,」我笑了起来,「等克莱儿来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审问妳好了,新娘子。」

「不过,妳知道吗?」过了一会,阿芙丽儿睁大双眼,神秘地对我说,「这次我回去,夏勒骑的马换成一匹白色的阿拉伯马了耶!」

「真的吗?」我讶异地抽了口气,「噢,哇…」

「罗莎蓓儿,」她压低声音,认真看着我说,「所以妳真的是个女巫…」

「妳说不是吗?」我的思绪被阿芙丽儿的话自十年前拉回现在。「罗莎蓓儿,罗莎蓓儿?」

「噢,对不起。」我回过神,「妳说什么?」

「又来了!」阿芙丽儿翻了个白眼,「妳每次都这样,每次我一提到要帮妳介绍对象,妳就开始假装神游没听到我说的话。」

「不是啦,阿芙丽儿,我真的一时晃神没听到,不是故意的。」

「算了,」她叹了口气,摇头看着我。「真不知道妳在坚持什么?马克也都走了十年了,可是妳还这么年轻,妳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六岁,外表也还依然年轻漂亮,皮肤还没开始松弛老化,胸部和臀部也还在原来的位置上,还有机会。妳再不把握,过个几年妳以为自己还会像现在这么有吸引力吗?小姐。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日子,安杰拉再过几年也要嫁人了,妳也不需再以她为借口把自己封闭起来,因为要照顾她而不再婚了啊。就算妳不想结婚,也可以交交男朋友,或养个小情夫什么的啊,有什么关系?大家还不是都这样。哪有人像妳一样?不出去跟人多交际,多认识一些人,给别人机会也给妳自己机会啊,难道妳要守寡一辈子吗?」

「喔,好啦,好啦。」我无奈地点头,「我并没有排斥认识其它人,我只是希望等到安杰拉再大一点再说。」

「不管啦,下个星期妳跟我一起去我姑姑的沙龙吧,有好几不错的对象可以介绍给妳。妳已经跟我说好好几次要去,结果还是临时又打退堂鼓。」

「好啦,等安杰拉去住校了之后,我就跟妳去啦。」我忍不住地感叹,「唉,我现在能跟她相处的机会也不多了,等到明年她去住校了,我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可以整天见到她了,我要好好把握这段再也回不来的宝贵时光啊…」

「妳看吧!」她作了一个受不了的表情,「妳就是太没有自己的生活了,才会这么依赖女儿,妳赶快去交个男朋友或小情人吧,不要整天黏着女儿过日子。哪有妈妈这么黏女儿的?」

「喔,我才没有咧。」我反驳道:「妳还说我,妳自己还不是整天都离不开妳的夏勒和三个宝贝儿子,一个月才肯出来跟我见一次面,还说我?」

「啊…」她瞪着我说,「我哪有?」

我们开始一番唇枪舌战,妳来我往。两个快要四十岁的女人,也只有像这样像小孩子般吵吵嘴,才能够找回往日那种无忧无虑的年轻岁月时光,感觉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充满朝气的青春少女啊,呵呵。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我已经即将步入中年,而我的安杰拉也快要到能嫁人的年纪了!…噢,天啊!好,我还是不要再想了,不然我又会开始不知不觉地感伤得流起泪来了。

唉,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人家所说的更年期的前兆啊?…

******

「罗莎蓓儿…」凯瑟琳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日午后,我和凯瑟琳夫人一起坐在交谊厅闲聊。柯罗丽已经在几年前嫁给菩提庄园附近的一个酒庄主人,现在过得非常幸福。每年我们回到菩提庄园的时候,她都会过来与我们相聚。我现在又请了好几位女仆,两个是柯罗丽的远房外甥女,一个则是来自菩提庄园附近的女孩。

「什么事?凯瑟琳夫人。」我微笑地问。

「昨天…」她迟疑地说,「我接到我表姊的来信,她在信中告诉我…嗯…伯爵夫人在前些日子因为…呃…感冒引发肺炎已经…去世了。」

我圆睁着眼看着她,怔住了好半响,感觉喉咙发干,「真…真的吗?」

「是的。」她缓缓地点头,「这个星期六就会下葬在克劳思家族墓园里了。」停了一下,她又补充,「听说伯爵大人只请了亲近的几位亲人参加葬礼,没有通知很多人,所以…」

「我了解。」我点头表示,「谢谢您告诉我,凯瑟琳夫人。」

「不会,」她说,「我表姊也要我告诉您一声,她认为有必要让您知道。」

「好,谢谢妳。」

有好一阵子,我的脑中因太过震惊而呈现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怎…怎么可能?伊莉萨白…,噢,希望她没有受太多痛苦地离开…

不过,我决定还是不寄慰问信也不回去吊丧了。

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希望以往的一切误解纠结都能够也随着伊莉萨白的离去随风而逝,希望我曾经造成她的痛苦在她心中已经不留下一丝痕迹…,希望她回到上帝的身边能够再次获得幸福安详的生活,希望她这生是没有遗憾地离开。

自从十年前马克葬礼那天一别之后,我和伯爵大没有再见过面,我也没有再听过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只有每年从会计师先生那里拿到的年终公司分红报表得知,他在那一年又为公司赚进了多少钱,而我又能从中得到多少收益的年金,如此而已。每年拿到的报表最后会有他字迹刚毅潇洒的签名,签核提拨了多少金额到我的银行户头里,就只是这样而已,这也是我这十年来与他的唯一接触-----透过他的签名。

每次回到家,我总是会坐在书桌前,盯着他的签名看了许久,然后摸摸纸上的签名处,彷佛跟他又更靠近了一些。

我想他应该又像以前一样不眠不休地拼命在工作上吧,公司的收益一年比一年高,我所获得的年金几乎每年都成倍数在成长。我听会计师说他的钢铁厂还投入制造火车和铁轨,也和英国公司合作铺设威斯登堡大公国、德意志联邦境内及邻近好几个国家的铁路,而且也增加许多其它新兴科技的投资事业,我也不懂,反正就是我每年银行的存款愈来愈多,多到我不知道该如何花用。

除了会计师给我的几项投资建议之外,我也听了克莱儿的建议在英国买了几处房地产,存了一大笔钱在英国的银行,买了一些英国的股票和债券;毕竟法国和欧陆国家时常发生革命,实在不如英国来得安定,我也得为安杰拉的未来打算。另外,我也以母亲的名字设立奖学金,提供索邦大学和巴黎几所大学的学生申请;也支持好几个考古队的部分经费;每年也以马克、戴维、母亲、父亲和奶奶的名义捐助各个济贫院、老人院和孤儿院。我一直在寻找玛西婆婆和埃达嬷嬷,然而却还是没有她们和其它族人的消息,不过只要遇到需要帮助的罗姆族人,我也从来不会吝惜。

我没有隐瞒安杰拉她真正的血缘来源(除了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之外),我告诉她我的母亲那一边来自罗姆人的血统,也告诉她族人们的历史,还有从前埃达嬷嬷、玛西婆婆和母亲教导我的知识,我通通都传授给女儿,让她不要忘记罗姆人的极具智能的知识和风俗传统。我也告诉她来自她外公的有关克劳思家族的传承和历史。

偶尔她会好奇地问我:「妈妈,为什么我们不回去克劳思庄园那里去玩?就像我们回去奶奶和姑姑、姑丈的农场那里玩一样。威斯登堡大公国那里没有我们的亲人了吗?」

当时她还小,我告诉她:「因为那里离巴黎太远了,而且妳外公、外婆都已经去世了,不住在那里,所以妈妈也不太方便带妳回去…」

还好,这几年她比较大了,心思多半放在更多她有兴趣的事情上面,没有再问过我有关克劳思庄园的任何事。

我婆婆在几年前已经过世,不过我们几乎每年都会回到尼斯附近的育马场度过几个星期,让安杰拉和她的堂哥、堂姊们多相处、多熟悉一些。毕竟等到我走了之后,她的这些堂兄弟姊妹们才是她可以相互依靠的亲人。我们在巴黎的家也成为我的这些侄子、侄女到巴黎游玩、念书时的中继站,也接待马克嫁到法国各地的姊姊们、她们的子女及其它亲友。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就在九月初,巴黎涌进许多前来求学的大学新生之际。某日,家里突然出现了一位料想不到的意外访客。

「堂姊,还是我应该称您为教母呢?」出现在交谊厅门口,黑发黑眼的高大男孩露出阳光般的开朗笑容看着我。

从他那酷似他父亲和母亲优点于一身的俊朗外表下,我立刻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已经长大了的小威廉。

「你是…威廉!」我惊讶地沙发上站起来,脸上不禁浮现欢迎笑意,「叫我罗莎蓓儿就好了,威廉。」我看着他英挺帅气的外表,「噢,…想不到你以经长这么大了,几乎跟你爸爸一样高了…」我开心地迎接他的来访。

我们聊了一下,他大致告诉我克劳思庄园里每一个人的近况。

「我本来打算去念海德堡大学,遵循克劳思家族的传统。」他翻了个白眼,顽皮地吐吐舌头,「我父亲本来也很赞成,因为那里离家里比较近,我放假回去看我母亲也比较方便。可是…」

「听到你母亲去世的消息,我很遗憾。」

「没关系,」他微笑表示,眼神里显露着哀伤,「我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这几年更是几乎卧病在床,其实她走了对她也算是一种解脱。」

「你母亲有你这样一个贴心懂事的儿子一定感到很欣慰。」

「还好啦。」他扬起一个缅腼笑容,「其实我一直很想来巴黎念书,这里有最新的信息和科学发展,除了英国之外,这里也是机械工程的发祥地,有很多世界权威级的教授;还有世界各地前来求学的学生,可以认识不同国家的各种人。所以等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和我父亲商量,他也很支持我的决定,所以我就来啦。」顿了一下,他咧嘴一笑,然后说,「我父亲告诉我您的地址,说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拜访您。后来大家知道我要来巴黎念书,谢尔德先生、法蒂玛、阿嘉塔大婶、珍妮、汤姆大叔他们每个人都跟我提起您,说起一些堂姐您曾经住在庄园里的事情,每个人都夸您有多好,说他们很想念您,要我如果有来拜访您的话,一定要帮大家问候您。」

「喔,」我感到既惊讶又感动,「请你也帮我谢谢他们,还有问候大家。」

「好的,没问题。」

「你预备住哪里?」我问,「如果还没决定的话,这里有很多房间,欢迎你来跟我们一起住。」

「谢谢您,罗莎蓓儿堂姐。」他爽朗地说,「不过,我父亲本来在巴黎就有一间让员工来这里出差时住的房子,我已经在那里安置好了,您不用替我担心。」

「好,那就好。」我微微一笑,真诚地表示,「那欢迎你随时过来吃饭或来跟我聊聊天,我的女儿安杰拉,也算是你的外甥女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欢迎你常常过来,你要是吃腻了法国菜,想念家乡的食物和点心的话就随时过来,我这里常常有很多阿嘉塔大婶的食谱做出来的地道德国料理。」

「好,那我一定不会客气,我会常常过来打牙祭。」

「好,你一定要常常过来。」

看到长大成人的小威廉开朗大方、谦虚有礼的个性和健康有活力的外表,我感到很开心也很欣慰。我想信他一定是在一个父母感情良好、温暖健全家庭长大,不然他不会有这样阳光、乐观、和善的美好特质。

往后,他时常过来拜访,也和安杰拉处得非常好,安杰拉也很开心多了一个有如兄长般的舅舅。

「妈妈,」我和安杰拉一起坐在充满早晨阳光的餐厅里,悠闲地吃着早餐。「威廉舅舅今天要过来吃晚餐吗?」

「他有说会过来啊。」我点点头,「怎么了?」

「我要请他再教我一次他上次教我的招式,我练习了几次还是觉得不对。而且阿黛儿也要过来,她也想让威廉舅舅指导一下攻击的技巧。」

安杰拉自从发现威廉的剑术非常厉害之后,老是拉着他指导自己,缠着威廉跟她一起练习。

「妳的威廉舅舅读书很辛苦,妳也要让他多休息,他来我们家是要来吃饭的,妳不要每次都吵着人家陪妳练习击剑。」

「唉哟,有么关系嘛?妈妈。」她皱皱鼻子,笑着说,「威廉舅舅说他也难得遇到一个对手,他还说要把我训练成世界第一女剑士耶。听说阿弗萨斯叔公的剑术更厉害,威廉舅舅说他的剑术就是叔公教的。」她又接着问,「妈妈,妳住在克劳思庄园的时候也看过叔公击剑吗?是不是真的有威廉舅舅说得那么厉害啊?」

「嗯,…喔,」我顿了一下,清了清喉咙,「对,对啊,他很厉害!」

「哇!」女儿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我也很想亲自看看,跟他比试比试。听说他以前是军队里的击剑冠军,不知道到底是厉害到什么程度?」

我不禁陷入沈思,最近安杰拉常常会问题关于克劳思庄园的种种,威廉常常提起那里的事情引发她许多想象和好奇。我很犹豫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应该让她知道多少,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克劳思庄园才是她的根源来处,那里是她的爷爷和父亲成长的地方,也是我度过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的地方,我似乎也不能剥夺她了解那个地方的好奇心和权利。

可是…

「妈妈,」女儿又说,「威廉舅舅还说圣诞节的时候欢迎我们跟他一起回去,他要带我去看历代克劳思伯爵收集的宝剑和盔甲,那里还有一大间专门用来练习击剑的大厅。而且他还说叔公也很欢迎我们回去过圣诞节,威廉舅舅他还可以教我溜冰,他说花园有一座很美丽的湖,冬天可以在那里溜冰。」女儿撒娇地问,「妈妈,妳说我们今年去克劳思庄园过圣诞节好不好?反正我们常常去阿芙丽儿阿姨的城堡度假,今年也不一定要再去那里过圣诞节啊。」

「喔,」我的心脏不禁猛抽了一下,镇定地告诉女儿,「嗯,可是…我们早就跟阿芙丽儿阿姨约好要去她家过圣诞节了啊,妳的三个弟弟法兰克、方斯华他们也很期待妳去啊!」

「唉哟,妈妈。」女儿翻了个白眼,「那三个小鬼老是缠着我跟他们玩幼稚的游戏,老爱问一些无聊的白痴脑筋急转弯问题,而且跟他们三个小萝卜头比剑像是欺负小朋友一样,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可是…像安东尼、菲利浦和吕西安他们也会过去啊,妳去年不是跟他们很聊得来吗?妳不是还说很欣赏吕西安的吗?」

这三个年轻人是阿芙丽儿和夏勒的外甥和侄子,年纪和安杰拉差不多。我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多跟同年龄的男孩相处是好事,这样安杰拉长大后才比较清楚什么样的男子适合自己,才不会懵懵懂懂、迷迷糊糊地选择一个不适合自己的对象结婚,然后因此后悔终身。

「哪有?」她皱着鼻子,吐吐舌头说,「我才不喜欢他咧,他太弱了,赛马还输给我。而且他们几个都好幼稚,我们也没有很谈得来啦。」

「妳跟他们比赛赛马?」我瞪着她问,不自觉抬高声音,「我不是说过妳不能跟男孩子比赛赛马吗?要是跌下来怎么办?很危险的不是吗?妳不是也答应过我的吗?」我的眼眶开始泛红,难过地说:「妳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幸,妳要妈妈怎么办?妳答应过我的不是吗?噢…」

「喔,…」安杰拉紧张地安抚地说,「妈妈,没有啦,我们不是真的赛马啦,只要一小段而已。噢,好啦,好啦,我答应妳,我以后不会了啦,妳放心啦,我不会再作危险的事让您担心了,妳放心啦。喔,拜托啦,您不要哭嘛…,我以后不会了啦!」

「妳每次都这样保证,结果还不是照做。」我瞪了她一眼,吸着鼻子说。

「好啦。」她吐吐舌头,鬼灵精地笑说,「真的啦,这次我是说真的,我跟您保证我不会再赛马了,好不好?亲爱的妈妈。」

「妳要说真的喔。」我威胁地说,「不然我会真的扣妳的零用钱,妳可以试试看?也会罚妳一整个礼拜不能吃甜点和冰淇淋。」

「喔,好啦,好啦!」她展开一个撒娇似的可爱笑容,「我真的不敢了啦,妈妈。」

我瞪她一眼,也不禁笑了起来。我总是没有办法对女儿发脾气太久,她可爱的笑脸一下子就会让我心软。

「好啦,妈妈,那妳也答应我们圣诞节跟威廉舅舅一起回去啰?」

「嗯,」我沈吟地说,「我再想一下。」停顿了一会儿,我又问,「妳确定妳…呃…叔公真的有邀请我们回去吗?」

「对啊,威廉舅舅是这么说的啊。」

「喔,好,那我再想一想。」

我绝对不能够回去,绝对不可以。

我怎么能够在伊莉萨白才走的这一年就回去克劳思庄园?我答应过她说我不会再回去打扰她,就算她不在了也一样。

呃…好啦,其实还有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害怕再见到伯爵大人,他…..他也并没有正式邀请我和女儿回去,而且…说不一定他并没有这么想再见到我。如果他真的希望我们回去,他怎么不跟我联络?…对啊,也是啊,都已经十年过去了,人的心是容易改变的,说不一定…他…他现在根本已经不想念我,也对我…没有感觉了。

唉…,我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再多想了,就这样吧,反正,我决定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不能够也不可以。

每次回去后又得再度离开时,那种简直要把我的心撕成两半的痛楚,我已经不想再经历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和人生目标就是看着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嫁一个她真正爱的也真正爱她的好男人,这样我的人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其它的,我不敢也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罗莎蓓儿堂姐,妳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出发前,威廉又再度问了我一次。

我送他和安杰拉到门口上马车,凯瑟琳夫人也陪安杰拉一起回去,顺便见见她许久不见的亲友。

「对,」我笑着对威廉说,「帮我跟你父亲还有大家问候,还有帮我照顾安杰拉,如果她有不规矩、不懂事的地方,你也要帮我好好教教她,不用客气。」

「妈妈,」安杰拉在一旁抗议地说,「我一向都很乖、也很懂事,我才不会胡来咧!」

「好啦,我知道。」我亲了亲高我半个头的女儿的可爱脸颊,「我的小天使,妳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喔。」我不舍地哭丧着脸说,「噢,安杰拉,妳还没跟妈妈分开这么久的时间耶…」我轻抚着她苹果似的美丽脸蛋,叮咛道:「宝贝,我会很想妳的。妳去那里要好好听威廉舅舅的话,对长辈也要有礼貌,见到大家要记得问好,还有啊…」

「噢,妈妈…」安杰拉无奈地打断我,低头亲了我的脸一下,笑着说,「这些您已经提醒我过上百遍、上千遍了啦,我都已经记住了,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很有礼貌、很小心的,您不用担心我。」然后抱了我一下,「我也会很想妳的,亲爱的妈妈,我一个半月后就回来了,我们很快又可以见面了。您要记得好好吃饭,帮我跟阿芙丽儿阿姨、夏勒姨丈和三个小萝卜头问好,不要太想念我,也不要偷偷哭喔。」说完,她又露出一个鬼灵精的可爱笑容。

「罗莎蓓儿堂姐,您放心。」威廉笑着向我保证,「我会好好照顾安杰拉的,您不用担心。」

看着他们标志有克劳思伯爵盾徽的马车消失在马路底端,我才慢慢走回屋子里。

我让安杰拉跟着威廉一起回去克劳思庄园过圣诞,借口自己的身体不好,已经无法负荷长时间坐马车,所以无法跟他们一起回去。凯瑟琳夫人了解我的苦衷,所以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她会好好照顾安杰拉,要我不用太担心女儿。她还说玛丽亚大婶也写信告诉她,大家原本都很期待我和安杰拉回去过圣诞,知道我不回去之后,府里的人都很失望,不过也都保证会帮我好好照顾安杰拉。

我花了很多时间挑选送给每一个人的圣诞礼物,让安杰拉带回去送给大家,当然也包括伯爵大人。因为他算是安杰拉的长辈,所以送给长辈一条开斯米尔羊毛围巾总是不会错的。

******

女儿离开之后,家里突然跟着冷清了下来,我也多了很多时间和空间可以好好思考。

回想从前,我也是在女儿这个年纪的时候第一次回到克劳思庄园。那些日子彷佛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结果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蓦然回首,我才发现…原来我竟然也走上了几乎和妈妈相同的道路。我也是和妈妈一样在差不多的年纪生下安杰拉,几乎是一个人独自抚养女儿长大;就像当时妈妈独自辛苦地照顾我长大,然后直到我十六岁,我也才第一次回到父亲的故乡。只是我比妈妈更幸运的是,我有马克帮助我,让我的安杰拉免于变成一个私生女,还有父亲留给我的遗产,让我不需要像妈妈一样为生活奔波忙碌。除此之外,我知道伯爵大人一直在远方守护着我,他透过他的方法默默地照顾着我和女儿,关心我们母女的生活状况。

会计师先生曾经向我说明过,如果就财务和法律上的分割,伯爵大人这几年转投资事业所获得的庞大收益是可以不需要分配给我的,毕竟父亲留给我的只是铁矿和钢铁厂的股份而已,之后伯爵大人自己再投资的其它事项可以与原有的公司作分割,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坚持将每年两成收益分给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每年捐出大笔款项作为报答。原本父亲留给我的钱就足够我和女儿生活,更何况女儿还有一大笔马克和戴维留给她的信托基金。我和女儿平日也只维持中等普通的生活水平,并不会有太过奢侈的享受和花费,毕竟从小让女儿养成奢华浪费的习惯,对她并没有什么益处。

生活其实很简单就可以感到满足、愉快,我并没有刻意过着清贫刻苦的日子,只是在一般合理的范围内满足自己的想望和需求,偶而和阿芙丽儿或女儿去逛街的时候,我也会买一两件衣服或饰品让自己开心一下,满足自己小小的虚荣心,但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以疯狂购物来填补自己空虚的心灵了。因为我知道,再多的珠宝、华服和奢侈品也无法让我真正感到快乐。快乐只能从生活中平常的小事当中去细细品尝和体会,如同细水长流般地每日滋养着心灵,这样的快乐才能够长久。

母亲,虽然在我们分开后这些年来,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并不能够完全让您感到骄傲,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也很努力认真地过生活,希望还不至于让您感到太过失望。

亲爱的妈妈,虽然我曾极力避免要走上与您相同的道路,然而想不到我也遇到了和您一样的状况。然而,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不懊悔跟您面临了同样境遇,我很感谢曾经所有经历过的一切,更感谢因为这样而让我拥有了一个全世界最美好、最可爱的女儿。我想是因为您在天上看顾着我,所以才能让我坚强勇敢地继续走下去,直到现在。

生命不就是这样吗?不管曾经经历过再多的风风雨雨、崎岖坎坷,日子还是得照样过下去。人生总是无法事事尽如人意,虽然总会遭遇到某些磨难挫折,不过往往也可能在最不经意的转弯处遇见惊喜,不是吗?

圣诞节那天,我选择一个人留在家里度过。

吃过简单的晚餐,我就让安娜大婶和其它人放假去了。我自己待在交谊厅里弹着钢琴,我弹了好几次母亲最喜欢的那首歌曲,也各弹了一曲马克和戴维最喜欢的曲子,纪念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美好回忆。虽然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度过的圣诞夜,可是我还颇为享受这种自己独处的自在和宁静感受。

新年过后第一天的早晨,安娜大婶和她丈夫去他们的儿子家作客,其它仆人们也还在放假当中,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同平日一样坐在交谊厅里刺绣打发时间。

门口的门铃声突然响起。我心里不禁感到疑惑,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拜访我?

「噢,…」我惊讶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你…你不是应该待在家里,和威廉还有安杰拉一起过节吗?」

十年不见,他除了头发泛着灰白,脸上多了些历经风霜而更显得成熟和沈稳之外,怎么还是跟从一样那么的英俊潇洒、充满魅力?让我不由自主心跳开始加快啊…

「我就是为了安杰拉的事来找妳的。」伯爵大人一脸肃然地看着我,然后走了进来,将帽子和外套挂在门口的架子上,转身面对着我,抿着嘴,表情严峻。

「啊?」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喔,」我顺手关上门,走到交谊厅门口,语气迟疑地说,「怎…怎么可能?安杰拉会有什么事?我的安杰拉是个乖巧的女孩,应该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吧?」我别开脸盯着地板,不敢看他。

「给我惹麻烦的人是妳,小姐!」他厉声说,然后走向前,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急切地问:「告诉我,安杰拉是我的女儿吗?」

「当然不是!」我抬头瞪着他,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安杰拉怎么会是你的女儿,她是我和马克的女儿。」

「罗莎蓓儿,妳不要骗我了!」他皱起眉头,心疼地盯着我看,「自从安杰拉回到庄园之后,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跑来暗示、明示我,告诉我她跟我长得有多像…,我也确认过她的生日了,她明明就是我的女儿。」

「不…不是,」我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感觉呼吸困难,「你搞错了,我…」

「妳这傻瓜!」他突然紧抱住我,激动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妳为什么要瞒着我?妳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独自承担?妳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妳怎么可以一个字都不对我说,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安杰拉养大,妳要我该拿妳怎么办?妳…」

我一动也不动地屏息站在原地,静静地让他抱着我,感受从他身体传来的让我如此怀念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

此刻,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非常、非常想念他。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我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深怕一个不小心这场美梦就会被惊醒,让他再度从我眼前消失…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他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疑惑地看着我。

「我好想你!」我抬起头轻声说,嘴角不禁缓缓扬起幸福笑意。

「罗莎蓓儿…」他讶异地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地喊。然后低下头,急切又热烈地吻住我的嘴,双手搂紧我的背。

我不禁伸手攀住他的颈项,感觉双脚开始发软,一股莫名的火焰从脚底直窜到头顶,连耳根都热得发烫。

噢…,他…他…,天啊!我原本还以为我们之间的热情可能早就已经消失了,原来…,喔…嗯…

「不…不行…」我喘着气,双手无力地推开他,「那…那个…嗯…」

他的手臂仍旧环抱住我,然后抬起头惊讶又苦恼地注视着我,胸口亦不断地喘息。

我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着他说:「安…安娜大婶他们可能随时…会回来…」

他绷紧的脸立刻和缓下来,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低下头又热烈地吻住我,把我整个人抵在楼梯间的墙壁上。我无法思考,只能热切地响应。

噢,天啊…

「我的玫瑰…」过了一会,他才一边吻我,一边喘息地说:「我们去…妳的房间。」

「嗯…」我昏乱地点点头,嘴角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加深。我的双手移到他的胸前,撑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然后握着他的手,拉着他走上楼梯,一起回到我的房间。

关上门,我们一起倒在床上,他紧紧抱住我,用力狂乱地亲吻我。我的双手伸进他的头发,不自主地轻咬着他的耳朵,他…他…噢…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突然同时像是忍不住似地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望着彼此,躺在床上笑得很开心,时而摸摸彼此的脸,时而将脸埋在棉被上笑个不停,时而相拥而笑。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喜悦之心就这么不由自主不断涌现,起先像是一小股泉水从心底缓缓冒出泡泡,然后就开始越冒越大,泊泊涌出一股直冲向天际的灿烂喷泉,快乐得无以复加。

两个人笑得像无忧无虑的天真儿童般那么地尽情、开怀、畅快,好像要把这几年来没来得及欢笑的快乐一次倾尽而出。

笑声渐歇,我们才一起坐了起来,背靠在床头的枕头上。他将我拉进他的怀里,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环抱住我。我紧贴着他,双手环在他的腰际,感受他沈稳的心跳和让我感到安心的温暖,脸上挂着幸福洋溢的笑容。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不用再急切地寻觅彼此了。

「我爱妳。」他亲了亲我额头边的发际。

「我也爱你。」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跨越不过的围墙,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

「因为我希望你快乐。」

「如果妳当时告诉我,我们有了爱的结晶了,我会更快乐。」

「可是,」我抬起头注视着他,「你会做出最后导致你无法快乐的决定,我不能让你那么做。」

他目光温柔地弯起嘴角,在我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谢谢妳,」他紧拥着我,下巴贴着我的头发,「帮我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还把她教养得那么好,活泼、大方、懂事又有礼貌。」

「她有你的眼睛和头发,长大后跟你越来越像,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你一样,就好像你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开过我。」

「我的玫瑰,」他亲吻着我的太阳穴,柔声说:「我再也不会离开妳了。」

「好。」我点点头,眼眶不禁开始发热。

「为什么不回来?我一直希望妳能够回来过圣诞,大家也都在盼望着妳回来。」他关心地看着我,语气担忧,「妳的身体很不好吗?不能再坐长途马车,妳生什么病了吗?」

「没有啦,」我微微一笑,「我没有生病,那只是我的借口。」顿了一下,我坦白地说:「我不敢回去,我怕…你已经不爱我了,也害怕到时候又要离开那里,我会难过得受不了。每次离开,我的心就会痛苦得像要撕裂成两半,我不敢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傻瓜…」他轻抚我的脸,微笑地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爱妳了,而且我早就决定如果妳这次回来,我就不会再让妳离开了。」

我不禁扬起笑意,感动地注视着他。

「我的女孩,」他叹了口气,感慨地说:「我们绕了好大一圈,从我第一次见到妳那时起,到今天竟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是啊,」我点点头,「而我也已经不是女孩了!」

时光匆匆,我已经从那个茫然失措、懵懂无知的十六岁少女,历经过岁月沧桑地洗礼而蜕变成能够从容自在、坦然面对人生的中年少妇了…

「我的玫瑰,」他在我的唇轻轻印上一吻,带着笑意温柔地注视着我,「妳永远都是我的女孩。」

我望着他,展开嫣然一笑,「我的狮子,你也永远都是我的男人。」

我们相视而笑,深深凝视着彼此。此刻,两人才终于明白,分离只是为了再次更美好的相聚。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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