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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6
夜幕降临，城市却并没有休息，灯红酒绿霓光闪烁，比之白日的城市，显得更为热闹。
书房内一片黑暗，鸣海清隆站在窗口看着这夜夜不昧的城市，任凭手中的咖啡散发着袅袅的雾气却未举杯启唇，似乎只是为了暖手，或者，是在等它慢慢变冷。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鸣海清隆依旧纹丝不动站在那里，直到它连续响了好几声，才慢条斯理的踱到书桌边，按下免提键，“喂？”
“……”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里才传出极轻微的一声：
“……大哥……”
鸣海清隆端起杯子，轻啜口已冷掉的咖啡，“步……么？”
“……是。”
你终于下了决心了么－－鸣海清隆转过身，斜身轻靠在桌沿上。
双方，都开始保持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分钟，也许已过一小时，长久的沉默让人记不得时间的流逝却依旧记着最初的原因。
“什么时候？”鸣海步的声音通过电话轻轻的传过来。
“不是由你来定比较好么，”鸣海清隆转动手中的咖啡杯，“她，快要走了吧。”
这次的离去，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鸣海步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找大哥。”
所以由你来定。
“是么……那么，今天傍晚，后山吧。”
“好。”
“嘀”一声，鸣海步挂了电话。
许久的安静后，鸣海清隆再次走至窗边，注视着已亮出鱼肚白的东边，轻啜剩下的咖啡，静静等待约定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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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后，鸣海步静静坐在电话旁，半晌不动，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到他脸上，宛如变成石像的他才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下一个早已记在心里却第一次使用的号码。
“喂，我现在正在忙，有什么事请长话短说。”
熟悉的轻快女声在耳边响起，鸣海步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
“喂？”纳闷的语调，“……鸣海学－－”
“约会吧。”
“啊？”
“你今天不是有空么？”
“哦，这个啊……”
“有问题？”
“嗯。”
“……”
“对不起，食言了。”
鸣海步想到是什么原因，内心不禁有些恼怒，“那就算了。”
“……对不起。”
只有对不起，没有解释么，现在，在你的心里，我已不是首要了么？或者其实，我由始至终都不是首要的，只是你一时兴起的目标而已－－鸣海步摇摇头，甩去脑中的胡思乱想，“我挂了。”
“那个－－”
“？”
“没，没什么。”
“……一路小心。”淡淡四个字后，鸣海步按下结束键，往后躺倒，顺手将手机甩向沙发。
“‘对不起’啊……”将手枕在脑后，鸣海步闭上眼喃喃自语。
预定的计划改变了，是因为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吗，而且是很突然的，不然那个家伙也不会那么早起。刚才大概是在收拾东西吧，不知她打算什么时候走－－不过，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再见了吧。
那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连这个或许是唯一一次的机会也放弃了。
自己，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吧……
那个女孩说“喜欢”，只是，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个“喜欢”，其实并不如她认为的那么深。
为了一些事，为了一些人，她完全可能放弃这个“喜欢”，排在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后面的“喜欢”，真是喜欢吗？
开始是因为好奇，然后是不愿认输，之后是因为习惯，所以一直说着“喜欢”，却没想过那个“喜欢”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如果有一天她碰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一定会顾自远去吧。
也是，她本来就是一只该任意翱翔的飞鸟，就算暂时因了些风景而驻留，时间到的时候，还是会再次绽开翅膀吧。
而自己，只会成为一段过去的风景……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这样……也……
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却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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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微熏的轻风，舒适的空气，如果用来约会，必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鸣海步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仰起脸，享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
很久没出这样的太阳了，暖暖的，痒痒的，熏人欲醉。
真不明白这么适合用来睡觉的下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干吗。
高中生时代的自己，大概会在天台上睡去一下午吧。
挠挠头，鸣海步举步往前走。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是照感觉往前走。
一直到，自己的双脚，停在一家店门口。
这家店……
鸣海步回头望望走过的路，再看看这家店，叹口气，放弃似的往里走。
这样一家女孩子喜欢的精品店，一个长得蛮不错的男孩子独自一人进来，吸引了很多人诧异的目光。
鸣海步却不管旁人的眼光，直直走向目的地，拿起玻璃柜中的自己的目标，走向收银台。
收银员小姐接过骷髅造型的耳环，微笑，“欢迎光临，这是今年很流行的款式呢，请问需要包装一下么？”
很流行，真是奇怪的欣赏眼光，“不用。”
“好的。”报出一个价格，收过鸣海步递过来的钱，收银员将耳环装进一个小袋子里，连同找钱一起递过去，“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
鸣海步接过，转身离开。
虽然不在乎那些眼光，但也没有必要任人观赏吧，他可没兴趣当动物园的猴子。
好了，接下来，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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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大宅，门牌上写着“鸣海”，鸣海步正站在大门口。
好久……好久没来这里了……
房子并没有改变，空气，却变得越来越冷清，找不到人遗留的气息。
果然，是很久没来了啊。
踏着熟悉的路，慢慢往前走，熟悉又陌生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几片被风吹落的树叶。
冬天，到了吧。
走过大半个宅子，却不见半个人影，大哥，已经把佣人驱散了么。
自从自己离开这里，已经过了多久了，一年……三年……十年……
绕过后院，出了边门，鸣海步慢慢的往山上走。
“很准时啊。”
抬眼望去，鸣海清隆正坐在山顶的亭子里喝茶。
垂在地平线处的夕阳发出柔和的光，笼罩着这片大地，宛如铺上一层红色的薄纱，美丽，却短暂。
“好久不见啊，步。”
“……好久不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