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今天回去就通知你们的家长,明天到学校来!”
听苏校长这么一说,我的心像开锅的水一样翻腾了。糟了,这事儿可闹大啦!我想站起来承认,说纸条上的漫画是我画的,可我的两腿发软。
苏校长走到教室前面,神情严肃地环视了全班,又说:“传纸条,骂老师,这是可耻的行为!然而,有的的同学,对这种事不但不气愤,反而笑,这说明了什么,啊?!”
教室里死一般的静。
“这说明,我们的同学,好坏不分,是非不明,不知好歹——”苏校长把那个“歹”字拉得很长,发音末了还拐了个弯。说完,她的目光又一次对准了我。
我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她。
“继续做卷子。”苏校长下了命令。
同学们都埋头写起来,只有我呆呆地坐着,心里乱七八糟的。
“你怎么还不写?”是苏校长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她来到了我身边。
我慌忙抓起笔,假装低头看卷子,用余光看着她的皮鞋,心里直发毛。凭我的直觉,一场暴风雨要临头了。大约一分钟过去了,苏校长一言不发。
她怎么还不说话啊?我拿笔的手指开始发抖。
忽然,苏校长把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手里拿的是那张纸条。我犹豫了一下,伸手要拿纸条,可她却把纸条又收了回去。我怯生生地抬起头。只见苏校长正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像火一样灼人!紧接着,她一下一下地撕起了纸条,撕一下,看我一眼,那神态分明在说:“我知道,这是你画的!”
撕完纸条,她把碎纸揉成一团,往我的桌上一摔,转身就走,走到教室前,找出一把小刀,用力地抠起粘在黑板上的糖胶来。弄掉了糖胶,她回过身,冷冷地甩了一句:“不做完卷子,谁也不许回家!”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室。
第2章 大老鼠生了四只小老鼠
更新时间2009-9-15 20:52:05 字数:2805
教室里一片写字的刷刷声。
我也想做卷子,可我的脑袋发木,刚才发生的一切,把我搅糊涂了。我恨自己胆小鬼,不敢承认纸条的事儿。胡求发没骂老师,罗大峡也没画画,一切的一切都怪我。苏校长说他们是老鼠,我才是老鼠,一只吓破了胆的老鼠。我惭愧无比。
唉,我就是这么个人,在老师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羊;老师一离开,欢快得像头小鹿。我成了两面派,可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
还有一点我想不通:苏校长明知画是我画的,为什么不批评我呢?那会儿,我也看老鼠来着,就凭她的火眼金睛,怎么看到了我的左右同桌,偏偏没有看到我呢?
我琢磨了一阵,想出了缘由。苏校长没有当众批评我,是给我留面子。她和我妈是中学同学。我能转入这所学校,是走了她的“后门”。我妈常在电话里跟苏校长聊天。听我妈说,我们少交了一半的赞助费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更沉重了,后悔不该画那张画,害了身边的两个男生。我怀着内疚偷看他俩。嘿:这个胡求发,站着也不老实,嘴里还嚼着什么;再看罗大峡,他的眼睛四下乱瞟,大概还在找那只母老鼠吧。我也向后溜了一眼,可哪里还见那老鼠的身影!
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那母鼠的样子,它灵巧的动作、优雅的举止、硕大的肚子、奇怪的尾巴,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哪里去了?什么时候生小崽?在哪里生?能生几个小崽?……?一个接一个的问号在我脑子里闪现。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了胡求发、罗大峡和我。我们都埋头做起卷子。我写呀写啊,头也不抬地写,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我把卷子一合,左右一看,发现他俩不见了。
我悻悻地背上书包,刚站起,就看见胡求发的胖屁股在讲台后面一闪。
他在那儿干什么?我觉得蹊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到讲台边探头一瞧,只见他俩的脑袋凑在一起,正朝讲台下面看着什么。我又踮起脚尖,悄悄绕到他俩身后,弯腰一看,登时傻了眼。
讲台里有一只小老鼠!它一动不动地卧在那里,安静得像只小兔子。我认出来了,它就是刚才的那只母老鼠!它的尾巴是卷卷的,看见我,它的眼神变得警觉起来,鼻子不安地抽动着。
罗大峡回头发觉了我,立刻竖起食指,架在努起的嘴唇上,示意我别说话。接着,他又把身子挪了挪,给我腾了一个空儿。这下,我能清楚地看到老鼠了。可是,当我把目光移向它的肚子时,却发现它那圆鼓鼓的大肚皮不见了。我正疑惑,看得它肚子边有几个粉红色的小东西,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
那是什么?我转头看罗大峡,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他领会了我的意思,把手做成喇叭筒状,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小鼠崽。”
啊?这些小东西,竟然是小老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把讲台门拉开一些,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可还没等我看清,母老鼠就把嘴伸向了小鼠崽。不好,它要吃掉它们!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嗨,它没有吃它们,而是用舌头舔它们。我虚惊一场,舒了口气,看着母老鼠小老鼠,它舔完一个又舔一个,舔遍小老鼠的全身,舔得那么热切,那么认真,我被它深深的母爱感动了。
一番舔舐之后,小老鼠变得清晰可见了,一个个红嫩红嫩的,像剥了壳的肉虾,透得如玉雕一般。真难以想象,这晶莹剔透的小玩意儿,长大后会变成其貌不扬的老鼠!
我数了数,一共是四只小老鼠。再看做了妈妈的母鼠,此时一脸的安祥,我一点也不觉得它丑了,反而觉得它很美。记得哪个名人说过,幸福的人是最美的。哈,连老鼠也不例外,我忍不住笑了。
哎,那母鼠的嘴角居然挂起了微笑!我惊诧得要命,看看胡求发,又瞧瞧罗大峡,他们也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想了一下,用最轻柔的语调对母鼠说:“祝贺你,做了妈妈!”
我没指望它能听懂我的话,可万万没想到,它朝我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们三人都吃惊不小,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眼睛都瞪大了。
“给它点吃的。”罗大峡说。
胡求发赶紧掏兜,掏出了一堆零食:什么巧克力、泡泡糖、饼干、锅巴、麻辣豆等。接着,他把讲台门又开大了些,把那些食物放在母老鼠眼前。那些食物散发着香味,引得母鼠的鼻子一耸一耸的。但它不吃,连碰也不碰一下,只是“吱”地叫了一声。
“它要喝水。”罗大峡说。
“我有水。”我说着,飞快地从书包里拿出水瓶,倒了一些水在瓶盖里。
罗大峡小心翼翼地把水递到母老鼠嘴边。它马上喝了起来,与其说在喝水,不如说在舔水。它舔得飞快,发出噼噼剥剥的声音,看样子渴得厉害。
舔完水,它显得心满意足,朝我们点头微笑,像在感谢我们。我们惊讶地互相对望,又都笑了。想不到啊,老鼠居然如此彬彬有礼!
它开始吃东西了,从一堆零食中挑出了一块饼干,捧在手里,细细地啃。一边吃,一边向胡求发点头致意,似乎知道食物是他给的。把胡求发乐得屁颠屁颠的,又殷勤地献上一块高级巧克力。可母鼠不买他的帐,抖抖胡须上的食渣,又开始舔它的小宝宝。小鼠崽依偎在母鼠身边,不吃也不动。
“哎,小鼠崽怎么不动啊?会不会死了?”胡求发担心地问。
“要是它们死了,身子就凉了。”我说。
胡求发听了我的话,立即伸手去摸小老鼠。可他的手指还没碰到小老鼠,就弹射似的缩了回来。
几乎就在同时,讲台里倏地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吓得我一缩身子,再一看,竟然是那母鼠的尾巴,它高高地翘着,像一根螺旋的荧光灯!在白光的映照下,它全身的毛变得亮晶晶的,连胡须也闪着光泽!
我们三人都怔住了。
过了片刻,那发光的尾巴缓缓落下,亮度减弱了许多。又过了一会儿,尾巴的光完全消失了,螺旋的尾巴也变直了。
“哎哟呦,疼死我了!”胡求发呻吟起来,食指放在嘴边不停地吹,疼得嘴巴都歪了。
“它咬你了?”罗大峡抓过胡求发的手指,仔细看着,“没有牙印儿啊?”
胡求发抽回手指,“它没咬我。它用尾巴抽我,哎哟,好痛!”他说着又对食指吹气。
“你怎么净干傻事儿啊?”罗大峡埋怨他,“母鼠生了孩子,是不让外人碰的。”
“我哪知道啊?”胡求发龇牙咧嘴,“它的尾巴好厉害,就像带电似的!”
我注视着那条尾巴,它长长,看上去滑腻腻的,像一条小蛇。我正盯着那尾巴出神,忽听胡求发叫:
“动了,动了!”
什么动了?我一看,是小老鼠动了!我又惊又喜,痴痴地看着那些小东西,只见它们蠕动着小身子,钻到母鼠肚子底下去了。
“它们吃奶啦!”罗大峡欣喜地说。
“哎,小老鼠怎么没有耳朵啊?”胡求发说。
我一看,可不,小老鼠个个都没有耳朵。
“有耳朵。”罗大峡的口气肯定,“刚出生的小鼠,耳朵粘在皮肤上,很快就会张开。”
“那——小老鼠怎么没尾巴啊?”胡求发又发现了新问题。
我一瞧,小老鼠果真都没有尾巴。别看胡求发傻笨笨的,还粗中有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