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来吧!真理在这里!黎军挺直身体笑着向她张开双臂。这是一个多么优美又充满着梦幻般的诱惑。十八年前在北京站,他就是以这样优美的动作召唤着她,与她做最后的告别。这些年,肖晨经常在梦中,在迷幻的世界里,见到他这样激情满怀地向她张开双臂。她情不自禁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跨过前面的茶几,一下子投进他的怀里。贴到温暖熟悉的胸膛,又一次感到回到了真实的世界。恍恍惚惚十八年,走的是一条漫长黑暗的隧道,终于到了苏醒的洞口。
甜蜜的拥吻后,黎军用眼睛瞟着她,像是在忍俊着自己,却又装出一副西线无战事的样子在给李珊珊打电话,他说话带着军事术语的风趣:团座,兄弟这里弹尽粮绝已经坚持不住了。看在党国的份上,请求你的火力支援。带上蒋委员发的金银券(当年各单位最时兴发放的代金券、购物券等)给兄弟置办点真家伙,好好给我装备一下。你仓库里有什么,就给我装备什么。别忘了自带军粮到我这来开早饭。
肖晨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差点被自己的这副样子下一跳;肿泡泡的双眼看不见眼珠子。由于哭得时间太长,两只眼睛的眼角还夹着两块乳白色的眵模糊。鼻头像冻过的胡罗卜头儿又红又亮。嘴巴本来就大,现在由于眼睛小脸有些胖肿,嘴巴看起来显得更大了,整个面部都有些走形。看到与黎军十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自己竟然是这副无法恭维的尊容,想起刚才黎军一直都在忍俊的样子,她知道黎军在故意看自己这付丑态,她觉得自己太出丑了。现在她真怕再让他看见自己的这副不堪的样子,她在卫生间里反琐上门,用湿毛巾敷在面部不想出去了。
黎军在门外的声音:我给你沏好茶了,早晨用茶水漱口心情特好。她坐在马桶上不想说话。大概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他在外面敲起门来:你在洗澡吗?大概没听到水声又说;擦把脸就行啦,珊珊两口子又不是外人,用不着浓妆艳抹。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听到回答。他又敲门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是不是哪不舒服?仍然没有回音,他有些着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吓唬我。
肖晨怕他为自己担心,随口说道:啊,我肚子有点不舒服。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说错了。果然,敲门声又大又急。你快把门打开,是怎么不舒服?我这儿有药,不然咱们现在去医院吧。黎军在门外很着急,你快把门打开,就咱们俩还锁什么门呢!我不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肖晨站起来,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这张变形的脸。
外面安静了,接着传来他的笑声。我怎么你啦?是你自己把自己哭成个睡美人的,要不然你把我的副墨镜戴上遮掩一下?肖晨忍不住打开门走出来说,讨厌,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出洋相。
看到她出来了,他拉起她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我敢说唐朝的大美人儿杨贵妃也就是你这个样子,顶多了比你多长几斤肉。
去!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这么难看,在别人面前都成了你的陪衬人了,昨天晚上我哭的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
你哭得比我高雅多了。你知道我在你的追悼会上哭成什么样子了吗?那一次我把我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哭的是昏天黑地的,我心里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也知道怎么哭都无济于事,可那种碎心断肠的痛苦叫我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是后来我哥跟我说的,我哥说我哭的时候,声音震的我家里的东西都颤,鼻涕流的有一尺多长呢。说到这里,他还用手比了一下当时的长度。逗得肖晨笑起来。他却一本正经地说:真的,人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流眼泪、流鼻涕、流口水都是正常的一点也不可笑。后来知道你还健在,那些哥们儿们特不够意思,经常拿我痛苦的样子开玩笑,特别是海军那孙子。不过我一点都不在乎,我说我那是真情流露,谁想装都装不出来。你以后可千万别让我那么哭,太痛苦了。他长出一口气。
军,我替我的父母向你道歉。不,这不是你父母和我父母的问题,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的思想意识问题,都过去了。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和磨难,走过那么多的坎坷和曲折,对自己的亲人应该更有胸怀。是不是?军,你真的长大了。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激情的吻像密集的紫荆花开满了他的脸。
他站在那里,享受过她的热吻后带着满足和自豪打趣地说;不错,有长进,你现在达到我二十年前的智力了。不等肖晨做出反应,黎军敏捷地闪身跑去开大门,他高兴地说,咱的后勤部队及时赶到了。
第七章 爱是永不止息
更新时间2011-8-19 20:08:29 字数:6657
李珊珊和江兰几乎是手提肩扛重负荷装载地来到肖晨家,珊珊一踏进门就嚷起来:大军你安得什么心?快接手!想累死我老婆呀?
肖晨忙去接江兰手里提的东西,黎军蹲在地上,迫不及待地翻看着李珊珊两口子给他们买回来的东西,顺手抓起一节香肠两口就填进嘴里:都快把我饿死了,你把这里的清野坚壁工作做得真好,里里外外找不到一粒粮。
他把珊珊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往桌子上摆,还挑剔地看着每样食品的包装日期,肖晨和江兰忙着往冰箱里摆放各类食品。
四个人总算是聚在一起,一时感慨万分。特别是肖晨和江兰。江兰看着肖晨的眼睛对她说:我都想到你肯定得痛痛快快哭一场,没想到眼睛都哭没了,是不是哭了一夜?
你真讨厌,就不会不说我得眼睛吗?肖晨为自己这又红又肿的小眼睛感到狼狈。江兰说:我讨厌还是你讨厌呀?黎军回来,我都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你可倒好,头天晚上还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自己却悄悄的溜走了。那天上午,我和珊珊到你这儿,敲了半天们,不见有动静,我说是不是你听说黎军回来有些激动,晚上睡不着觉安眠药吃多了,睡过去了。当时把我家珊珊吓坏了,赶快拿我们的钥匙把门打开一看,好,人去屋空,把珊珊气得够呛。把我还骂了一顿,你说我多倒霉,你太不拿我当回事了。耍点小脾气出去玩几天,让他着着急也就算了,你可倒好,这么久,连我都不理,一次电话都不给我打,亏你还说咱们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呢,一点良心都没有,你说这笔账咱们怎么算吧!
李珊珊和黎军正在谈着什么事,听到江兰说到这里,转过脸对肖晨说:你真狠毒,就那么不言不语地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都没法跟大军交待,让大军下了飞机,迎头就浇了一桶冰冷的水,从里到外透心凉。你还跟兰兰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呢,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一点都不给面子,不对,是一点都不懂事。白活!
就是,一走七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着急、担心就不说了,光说你这个人一点信誉都没有,头天晚上还答应的好好的,早晨起来就变主意,以后还怎么让我相信你呢?江兰夫唱妇随地声讨着肖晨。
嘿,看你们这两口子,都来找我算账,是不是想欺负我?黎军,你听见珊珊说我什么了吗?他说我狠毒,说我不懂事、白活。看着我被人家两口子欺负,不挺身而出帮我说话?我可告诉你,你目前的表现我非常不满意。肖晨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有些过分,特别是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江兰,她想让黎军替她向李珊珊他们两口子说点好话。
黎军走到肖晨跟前,趴在她的耳边上小声说:这叫公道自在人心,为了不助长你的歪风邪气,我只能装聋作哑,让你好好反省反省。
肖晨真想狠狠地掐他一把,但她眼珠一转,假装特别高兴地搂着黎军的脖子使劲地亲了一下,大声说:还得说是你对我最好,说的对,咱甭拿他们的话当回事,不用理睬。
不等黎军说话,李珊珊就站起来嚷嚷:大军,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人,怎么这么没有原则?甭拿我们当回事是不是?还不用理睬?行!你等着!
江兰也尖着嗓子指责黎军,太没有是非观念,我们白替你着了七个月的急,真是忘恩负义!
这个鬼丫头。黎军急的扯着他那副哑嗓,脖子上的青筋暴的老高:你们都上当了,我根本就不是那么说的。
肖晨高兴地手舞足蹈:哈!你们之间的友谊,不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呀,只用一句话就解体了。
珊珊不再张牙舞爪,转身去茶几上拿起烟来点。黎军揶揄地说李珊珊:你还是爷们儿吗,整个一个日本傻娘们叫缺心眼子得了。我用屁股考虑问题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两点,一是不应该相信我会说出这种话。二是信了也不该当时表现出来,你看让她这么得意。
李珊珊满脸通红地使劲地吸了一口烟。江兰极力维护珊珊说,肖晨,你太坏了,这几年学得撒谎骗人眼睛都不眨。
这叫要破东吴兵,就用东吴人。肖晨确实很得意。
电话在响,肖晨拿起电话是庞雅各打来的。他在电话里问她当天有一场布道大会愿意参加吗。当然。他们在电话里约好时间地点。放下电话,肖晨觉得有些对不住黎军,对他说,今天下午公益桥有一场布道大会,我很想去,你就在家等我吧。
我陪你一起去,可以吗?黎军那双闪亮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她。
大军,不会是你也想加入基督教吧?李珊珊有些惊讶。
既然阿妹信上帝,我干吗不和她一起到上帝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