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从太阳东升到西落,我把M县来来回回跑了一遍,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工作。究其原因有三,可简单列为:一、我是个男的,不是女的;二、M县那些我可以干的活太少;三是中国人口太多。在我花费一天时间用一身的汗水换来的只是这三个铁铮铮的事实后,让我感到离谱的事情发生了。当天晚上父母便允许我去N市打工了。
N市是和我们C市相邻的一个市,以前C市还归属于N市的,这五年前才独立开成为了C市。虽然我们M县距N市不是很远,可在开往N市的火车上,我无聊至极,只希望能快点到达N市。虽然电视广告上有这么一句很经典的广告词,好像是什么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但是在这四个多小时的火车上,我一直在看着我对面位置上的那个一上车就开始修身养性的老头子。他一直都是闭着眼睛,无论车上发生了什么情况,他都没有开过一次眼睛,定力之深让我佩服。
到达N市后,我得先找个安身之所。因为我全身的家当才400块钱,所以找房子只能往矮的旧的那种类群去找,只要它不是危楼,越是接近危楼地步的就越便宜。后来我发现我的想法是不正确的。因为我找到一个每天只花5元住宿费的地方,这个地方座落在所有出租房的最高处,也就是出租楼顶的一间小瓦房。那瓦房里还配了张床,说是床是用来安慰自己的,那就是别人丢弃的废床。那张床除了少一块床板外,只有三个床脚,而且还长短不一。整间瓦房有种很自然的古老气息,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和任何一件破损的家具表面上的尘土,加上乱七八糟的杂货,这间瓦房就像一个几个朝代前留下的储藏室一样被尘封着。
“这些地方收拾一下,再扫一下就可以用了。你看还行吧?”房东大妈说。我看着这间瓦房的“设计”,不禁耸了一下肩,笑着朝那位大妈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去记一下水表和电表的度数,等下为你开通水闸。”那个房东大妈说完转身离开了。她的鞋底和地面敲击发出的声音在这栋出租楼里渐渐的变小声。
我从和房东大妈登完记领完钥匙后就一直收拾起这屋子,直到晚上八点钟,我终于在花费四个多小时的努力整理下,把这间瓦房给收拾出个大概来,顿感全身酸痛,觉得我住这不应该要付钱给房东,反而那个房东大妈要给我钱住这。因为打扫这间瓦房并非正常人所愿意做的事情。
晚上八点半以后,开始陆续有人回到这栋出租楼里了。楼底的铁门总会时不时发出人们进进出出的声音。在我一个多小时的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观察中,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楼里除了居住那些中年打工一族外,还有很多小学生和不少老人。我还注意到在这里住的人都显得那样的冷漠、那样的独来独往,甚至于让我觉得他们很猥琐。人和人碰面就当没看见一样,连门对门,窗对窗的住户也是那样彼此漠视。我为此设想:如果有谁在这栋出租楼中被打劫,或者有哪间出租房着了火,看见的人会说服自己看见了吗?也许这些人都不想做“第一个”,希望别的人先出来做这“第一个”,然后自己才会慢慢去想要不要做“第四个”或者不做。这种做人的境界真是太高尚了,用一句佛语阐述:“菩提本无树,明镜也无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惹尘埃?”,都是世外高人啊。
十点多的时候夜色几乎全黑了。我正吃着饭,这时外面出现动静,我从窗口往外看去,借助灯光我看见一男一女在不远处疯狂地亲热着,动作越做越直奔主题。这时,那个女的停了下来,朝我这呆呆地看了几眼后,把那个还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推开,慌忙地整理起她自己的衣服。我见后忙把头给收了回来,躲在墙的后面。
“怎么这里都有人住了?”那个女的说,语气中有些埋怨。
“大爷的。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都不行。”男的也说上一句。
之后外面静了好一会儿,可我没有听到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又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们俩沉重的呼吸声,之后便传来很淫秽的声音。
“太夸张了吧。”我想,“都说现代社会高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在不断地提高,可做这事怎么就跟户外的野狗似的?”我靠着墙慢慢地滑坐在墙脚边上,我故意咳嗽了几声,那声音还是没有减小,于是我抽出一块木板,把窗子堵上后倒头睡去了。
清楚地听见时间的脚步在自己耳畔不断地走过。自己一直怀着提防的心半睡半不睡的熬过一个晚上,不是怕什么人入室偷东西,而是担心居住在这里的动物会因为我的到来而做出些隆重的仪式来欢迎我。直到天亮的时候我才敢放心睡起觉来。
“我要从无业游民中解放出来!”我对自己吼出这句话,便来了个鲤鱼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中午过后下起雨来。我把那块木板拿走,站在屋檐下,欣赏着这不是M县的雨景。密密的雨线打在水泥地板上,碰击中溅起很多的小水珠。我伸出手去接住落下的雨水,发现这雨水是带有温度的,完全没有我所预想的那股清凉。一阵风吹来,风中夹着雨往我这吹来,我急忙地躲回瓦房中。我抬起头,天上依旧低压着厚厚的乌云,仿佛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摘下一块乌云来。眼前的雨,还是在很急促地和大地亲吻着。
雨停之后我便搭车去了市中心。到达市中心后我才感叹原来找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随处可见的那些帮人找工作的荐工人员,他们都背着一个包,手里拿着一张招工单,见人就上前热情地询问起是否要找工作。路边相距不远的地方也时常会出现类似于“待事办事”大屋子。听他们自个儿介绍,那些地方是专门给想找工作的人推荐工作的。我看着放眼望去一大把的工作机会,顿时心也宽了。
“先去解决吃饭问题,今天到现在我连一粒米饭都还没进肚呢。”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就先把找工作的事搁下,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快餐店去了。结果吃顿饭下来,让我明白了现代人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就在人出入最多,你觉得最为安全的地方,别人也敢和你玩心跳。
那时吃完饭后我去付款,当我还在埋怨这N市饭店的饭菜这般差劲时,他们给出的账目又让我感叹这饭菜的天价犹如抢劫。没办法,谁叫我吃之前没有问呢,对此我也没有多埋怨。随后我递给收银员一张一百的,那收款的女人转身来到柜台前,然后猛地用我刚才给的那张钱在桌子上来回摩擦,之后她把钱递还给我,说:“能换张吗,这张......”我当时没有接过她递给我的钱,用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表情看着那个女人。
“换一张帅哥,这钱,太新,不敢要。”那女的继续说。我接过那张钱,感觉纸质不对劲,这钱不是我之前给她的那张。
“被换包了?”我突然意识到,想到这我顿时来气。“连我都敢玩弄?”我是不是该一手揪住那女人的头发,再把她整个人拉过来直接给她两巴掌,然后瞪着她大声骂道:“你这臭女人,你敢在老子面前玩魔术啊!”
当然,我知道思想和现实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此刻的我尽量平缓着自己的情绪,只好再掏出另一张钱给她,并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可我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做得是这样的自然,丝毫不因为调换张假钞给我而心虚。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让我想起一句话:良心就像一个棱角很尖的三角形,当你每做一件坏事的时候,三角形的棱角就会刺得你心痛,可当你做的坏事越来越多,三角形的棱角都磨平、磨光滑后,心也就不会再觉得不舒服了。我想眼前这个女人的三角形可能早就圆了,完全是一个“圆心”女人。
由于这事导致我心情不好,我便没有再继续找工作,直接坐公车回我的出租屋了。
行走于出租楼的走道和楼梯之间,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回响于整栋楼里,我觉得这栋出租楼在这一带显得是那样的“诡异”。因为白天该有的热闹它没有,夜晚该出现的喧闹的夜生活它也没有,一整天都是那样的沉寂,像一栋十几世纪被遗弃的毫无生机的楼房。
我在出租楼的楼梯拐角碰到一个女子,这女子挺年轻的,穿着十分的露体,打扮也很妖艳。只见她很主动地上前和我搭讪,因为头一次发现在这里租房子住的人能像她那样热情,加上自己此刻心情不怎么的好,也想找个人聊聊天来舒缓心情。于是乎我们俩聊得很愉快。我发现那女子的话题很不一般,她所说的曾经好像都是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故事。让我不由自主地觉得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性。说着说着我发现那女子在有意识的往我身上靠,说话的声音逐渐变成带有调情语调的私语,我越听越觉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这些话语就像一曲温柔的勾魂曲缭绕在我的意识之上,然后渐渐地去消融我的意识。当我实在忍不住时,我一把推开几乎整个人都躺在我身上的那个女子,忽然才清醒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个陌生的屋子里。
“好啦,看在你这个小帅哥的份上,一次收你二十块好了。”
那个女子软软地坐在床上,一只手指轻轻地放在她自己的嘴唇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我听着她的话顿时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一身,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身摔上门快步离开了。
“这栋楼确实应该被遗弃了!”我坚信地大声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去了市中心,在我刚准备进那些“待事办事”的房子去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干的活时,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