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什么叫汉人狗(1 / 1)
隔壁传来十三弟和妹夫的声音。
“□□的人越来越嚣张了,他明知道僵尸是你府上的人还当众打她。”十三弟不高兴地对妹夫说。
“是啊,”妹夫有些恼恨地抱怨,“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只是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原来是觉得没面子啊,我索然无味地砸吧着嘴,脑中浮现出自己穿着狗狗套装趴在胤禛同志脚下汪汪叫的情景。
“被打了作何感想?”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妹夫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现在的我心情沮丧,竟然没有害怕的心思了。
“那位大人肯让人打小的,小的三生有幸。”我谄媚地笑着,“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汉人果然都是这般不堪,一点骨气都没有!”妹夫鄙夷地拂袖而去。
有骨气?不会有人来救我,我要是有骨气地还手就会毫无价值地死去。通过一系列□□磨去汉人自尊心的满清皇室竟然还要嫌汉人是孬种吗!岂有此理!
“汉人被满人欺压得还少吗?那殿下您希望我们汉人有骨气地做什么?”我忍无可忍了。
妹夫停了一下脚步,还是继续往前走了。难道身为满清皇室却要鼓动汉人反抗吗,开什么玩笑。
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爆发得真不是时候,妹夫万一不高兴,铁了心要宰掉我,我不就悲剧了?
妹夫以为我学骑射是想替汉人出口气,特许我今后一直去猎场训练。身为汉人,我在满人的猎场就注定是要被找茬的对象。但是我不会放弃,因为还有那么多对黑暗的生活充满希望的志士,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强,成为一个真正值得别人期待的人。
分配给我的还是那匹有个性的黑马。
那匹马总是不给面子地把我摔下来。每天我都要被摔几十次,它才会因为重复同一个动作次数过多而感到厌烦,勉强让我上它的背。
骑上它的背才是考验的开端,这家伙特别喜欢做危险动作,有时候还会上树。它的速度很多时候会令我的双腿脱离马背,我用尽全力搂住它的脖子才没被摔下来。
“小黑,当心前面有人。”我用惊恐的声音说。
小黑回过头,鄙夷地用鼻孔哼了一声。
我在反思我是差劲到了什么地步连马也鄙视我。其实我觉着我人还挺好的,我身边的人几乎都给我发了好人卡。
我觉得狂奔、上树乃至飞跃屋顶都还好。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小黑像人一样站立起来,这是我撑得最痛苦的时候。
过了两个月,小黑看到我时主动低下了头,好像在说:“服了你了,上来吧。”
“乖,你终于有良心了。”我抱着它的脑袋感激涕零地说。小黑好像冲我翻了个白眼。我在遇到小黑以前不知道马也可以当得这么有爱这么萌的。
事后我才知道自己完成了又一大壮举。小黑是这里最难以驯服的烈马。它当初因为矫健的身姿被看上,拖它到马场足足耗费了十个壮汉的力气。没人驯服得了它,因为这家伙软硬不吃。用糕点糖果贿赂它会被它鄙视,用鞭子抽它马刺刺它,它就会发了疯似的反抗,又踢又咬,任何人都接近不了。
对满族这个游牧民族来说,因驯服不了马而杀马是可耻的,于是小黑后来专门被分配给满人想整的汉人,让他们吃尽苦头。
所以在得知我这个汉人驯服了这匹烈马后,一些挑战小黑失败的满洲勇士都崩溃了。但他们崩溃的表现方式可不是认输,而是变本加厉地折腾我。
“汉狗,你驯服了烈马很得意嘛,那表演一个。”一个满族少年对我说。
“表演……什么?”我面露着虚假的笑容。
他让我骑着马跳火圈。我以前看这项杂技的时候都出一身汗,更不用说亲自表演了。我身为汉狗,这里没一个我得罪得起的主,我只得殷勤万分地答应下来。
结果到了下午,一群人来围观我的表演。还有些小格格,小阿哥。
我的腿一直在抖,小黑看到我这副熊样直冲我龇牙咧嘴。跳火圈对小黑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对我不是。跳过以后,我的一绺头发都给烧焦了。
一堆无聊的满人在那里笑得不可开交。
“二哥,她毕竟和四哥有关系,你这样纵容他们欺负她太不给面子了吧。”十三弟问一个在这些人中还算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哇,这个人是以后要倒大霉的皇太子胤礽。我之所以知道他要倒大霉,是在电视上听百家讲坛的刘心武提及的。
“那家伙从小就最喜欢汉狗的东西了,简直就是有失身份。”皇太子不屑地说。
“这个人是年羹尧的远房亲戚。”
“哼,又是汉狗!”
我总算知道妹夫和十三弟对我态度已经算很好的了。其他满人对汉人的歧视程度已经到了非常变态的地步。
“见了当今皇太子,你这个狗奴才还不跪下来!”十三弟厉声斥责我。他称我为“奴才”代表拿我当自己人看了,但我宁可不要,对我而言,人权比什么利益都重要。
我来不及抚额前的焦发就跪了下去:“草民参见皇太子。”
皇太子在我头上踩了一下才走。我是不是应该庆幸他只是踩了一下,而没有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让我速死。
皇恩浩荡,感激不尽,这样总算可以了吧。
“十三点,不,十三殿下,小的可以接受骑射训练吗?”在被允许站起来后我满怀期待地问十三弟。
“差不多,勉勉强强吧。”十三弟看见我发光的眼睛,有点避之不及的样子。
我欢快地收拾护具去了。虽然它们的裂纹又增大了,但是有用的总比没有要强。
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条件反射地跪下去磕头:“小的错了,请大人高抬贵手……”
“是我。”
听到易先生的声音,我腾地站起来。回过头,看到他一身低调的黑衣。
我用左手捂住半边脸,不住地摇头:“啧啧,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怀……”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