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警官（六）回到原点（1 / 1）
Cain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不过是一个恶魔的名字，但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一个金色长发的男人，那个名副其实的疯子，他被媒体冠以的绰号就是cain，难道他跟拜尔德有什么关系吗？我觉得好笑，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竟然止于一个死人的身上？那么还有什么值得期盼吗？
莫尔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他甚至没有敲门，而是一枪崩坏了门锁！天呐！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人的神经我有必要重新去分析，如果可能，我真想把他送到上帝身边去重新构造一下。
跟想象中的不同，这次他身上没有沾染的血迹，只是身上的煞气从未有过的浓重。的确是这样的，维克多的行踪神出鬼没，我相信他一直在等待维克多出现的机会，但他失手了。我想，这起码能锉锉他的锐气，免得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你说拜尔德死前在墙壁上写的？”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
“亲爱的探员，难道你以为我受到打击所以在杜撰故事吗？”说完他睁开眼，直视着我，“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你凭什么笃定我会知道？”说实话，我就是看不惯他掌控者的姿态。
“cain曾经是一个律师的名字不是吗？据我所知，那个律师似乎跟当年的麦克警官交情匪浅。”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我以为那个男人早已经消逝在人们的记忆里，
“我虽然堕落，但却比常人站的要高。”他冷笑着说，“我认为，他们之间应该有些关系。”瞬间，我觉得跟一个眼睛里只有自己的人交流甚至想打击他根本是天方夜谭，
“我想也是，但......我和达尼尔的关系很糟，再者你凭什么笃定我一定知道些什么？看来你要失望了，莫尔。”我说，然后疲惫的闭起眼，脑子里开始自动的回放跟达尼尔相处过的一点一滴，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见面他似乎对我说了什么！该死的！我怎么都记不清？我努力的集中精神。
那是我决定退出监视行动的当天，那天他站在卧室里，光着脚哼着歌旋转，他的舞步很标准，看起来风度翩翩，他的手好笑的举着，假装看着他臆想出的舞伴。
“达尼尔，恭喜你，我们要离开了。”他听了就开始旋转，一直到我的身边。
“哦！麦克！你终于要走了吗？”他说，然后放下手，漏出来的皮肤那样的苍白。“其实这段时间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他的表情十分的真挚，我差点都错以为我们是什么生死之交。
“谢谢你的招待。”不过我还是客气的跟他说，他病了，很严重。
“先别走！麦克！”他说，然后冲回到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还一边喋喋不休的嘟囔，金色的长发看上去有些散乱，“找到了！”他举起手，然后小跑到我的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那是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做工看上去十分的精细，上面还雕刻着耶稣被钉住的那一幕，难以想象的生动，但它不笨拙，也许只有四厘米左右的大小。
“怎么样？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他开始炫耀他的财富，那副嘴脸真让人厌恶。
“达尼尔，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他听了激动的摇头，
“不、麦克！”他说的十分坚定，“我不信奉上帝，他也不会收留我，所以我把他送给你。”那一刻，他天蓝色的眼睛期望的看着我，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拒绝，他把十字架塞到了我的手中，用几乎为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麦克，这里有我的祝愿。”说完，他便又举起手，然后继续他的华尔兹舞步，长长的金发随着旋转的力度飞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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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知道了......”我自言自语，心里更是难言的苦涩，我已经很久不去回忆过去，这样细致的回忆达尼尔更是第一次，当脑子里再次出现那个鲜明的疯子时，没有恨意、同情、只是觉得悲伤。不知道为了什么，当我再次回过头去看那个律师的时候，他的身上弥漫着死亡的气压，不疯狂，只是绝望。
“我想，东西还在伦敦。”是的，我把他们都留在了伦敦的家。莫尔挑挑眉，露出一个不明显的兴奋神色，最后我跟莫尔一起来到了伦敦。不、准确的说是回到了伦敦。我发现事情的发展就像是达尼尔最后跳的华尔兹，不断的旋转旋转，看似脱离了轨迹，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我竟然没有了想象中的愤怒和悲伤，曾经我对这个城市绝望着，逃避着，其实这里的空气还跟以前一样，永远不够清新，却早已深入骨髓。
至于莫尔，他不会放过任意一个关于维克多的线索，我也不是很介意他这个附加品，不过在来之前，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不论谁先找到维克多，都要通知另一个人，也许我们身上唯一的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恨不得维克多立即死去，并要亲眼见证。
那个曾经温馨的家早已被灰尘所覆盖，它看上去糟透了，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流浪汉。
我来到我的储藏架，那上面还有我曾经留下的相片，我拿起其中琳达的一张，扶掉上面的灰尘，琳达的笑意依旧甜美，也依旧年轻，我有些嘲讽的想，现在的我一定沾满了风尘，看上去老迈不堪。视线落在了另一张相片上，我已然擦掉上面的灰尘，是一刻灿烂到不行的金色脑袋。我拿开相片，伸手在架子上摸索着，最里面是一个坚硬的吊坠，我拿出它。但还不等细看，就被一旁的莫尔抢了过去，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他盯着这个吊坠，
“这是意大利黑手党的东西，他们的老大喜欢收集这种东西。”他说，然后皱起眉，“十字架上的雕刻奇形怪状，但这不是他原来的样子。”他拿着吊坠弹了两下，然后认真的看着链子和吊坠衔接的部位，他分开他们，在那之间是一个小小的缝隙，它被改装过？！
我们打开它，吊坠的内部不明显的雕刻着......一个坐标！我们按照这上面的地址踏上了路途，没想到竟然来到了一个位于郊区的小花圃，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世外桃源！各种各样的花充斥着异国气息，这里看上去有人精心打理着。我们走进园子，里面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他的头发花白，
“年轻人，你们有事吗？”他坐在摇椅上，看上去十分的安详。我不知道我怎么说，难道我要把事情的始末讲解一遍？
“请问您认识达尼尔吗？”老人摇头，“什么达尼尔，我这里基本不会来什么外人，我的记性不好，就算来过我也早就忘记了。”他说。那一刻，我那么的失望，但却不想纠缠，我不想在这样一个犹如天堂的地方说些肮脏的事。
“喂！你确定你不认识什么达尼尔或者cain、律师什么的人吗？”该死，我怎么忘了莫尔？我反身回去，试图把那个烈性炸药带走，难道他不懂得什么叫尊老爱幼吗？
“......cain？”老人诧异的看着莫尔，似乎不能理解他的粗暴。他转过头看着我，以为因为年龄和岁月一定变得浑浊的眼竟然那样的明亮，“......你们有人认识麦克吗？他是一个警官。”
“我就是。”我颤抖着说，不敢相信莫尔的粗暴竟然带来了意外的收获！“您认识我？”
老人看上去也很惊讶，他看着我起身，“你真的是麦克？”他又问了一遍，然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就朝着花园的最里端走去。那里有一个木制的桌子，甚至可以说把花架当成了桌子，但却很干净，旁边还摆了几个椅子。
“您认识达尼尔......不、cain？”老人缓慢的点点头，他告诉我，这里本来就是cain的，那个美丽的男人这样称呼自己。老人本来只是一个被儿女赶出门的流浪汉，却不料遇到了达尼尔。在三年前，达尼尔把这里托付给他照料，还叮嘱他，如果有朝一日有一个叫麦克的人来到这里，就把留下的东西交给他。老人示意我们稍等，然后取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然后把钥匙也交到了我的手上。
“那个孩子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叫自己cain。”老人摇着头感叹，然后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淡然和慈祥，掩盖了他被岁月侵蚀的丑陋的脸，看上去令人动容，“他说，这个盒子和这里都是留给你的礼物。”老人说着，环顾了花园一圈，“他还说，如果你真的会来让我转达你。他说，麦克，人要学会变通，如果正义行不通的时候，就祈祷邪恶的到来，让一切止于黑暗......”老人说着，便离开了花园，我没来得及阻止，一切都恍如梦境。
直到身边又传来了刺鼻的烟味，我才回过神来，我把钥匙放在锁孔内，但因为时间太长，锁孔似乎锈住了。我把盒子推到了莫尔的身边，他叼着烟不解的看着我，嘟囔道，
“麦克，我不是锁匠。”我听见自己的笑声，
“你说得对莫尔，但你崇尚暴力美学。”杀手冷冷的眯起眼，然后掏出枪，直接轰掉了婴儿手掌大般的锁。
盒子打开了，是一打厚厚的纸，最上面的一张上面是漂亮的书写体，这无疑是达尼尔的字。
尊敬的麦克警官：
这里是我留给你的礼物，其实我并不知道它对你有没有用处，这曾经是一个落魄的军人交给我的。我承认，我欺骗了他，我说自己是一个正义的律师，存在是为了铲除世界上的邪恶。我不知道他的脑筋是不是不正常，就这样把他的秘密交给了我。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手里的是什么，他是一个军人，并且受用于中情局，这里不光是毒品的配方，还有毒品君主阿克曼的犯罪证据，说是意大利人的犯罪证据纯属传言。
我不能把这个东西公诸于世，这里面牵扯了我的人际关系，不过麦克你应该不在意，因为你正义的好笑，呵呵......
离开人世的达尼尔留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达尼尔站在我的眼前，挥舞着手臂，做出各种传神的表情或动作，一如既往的疯狂，但我似乎一直忽略了，他蓝色的眼底竟是那样的清澈，不参杂任何的灰色物质。
达尼尔只是以为他留下了一个罪证，或者一个小警察升迁的机会，但却不知道为了逮捕这个人，我到底付出了什么？当绕了一圈才发现，所以的证据早就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达尼尔依旧是恶趣味的，他在死后还嘲讽玩弄着这个世界。
在这之后，维克多的毒品帝国逐渐的衰败，但却始终不见其人，莫尔离开了，在他离开的那天我问，
“你要去哪？”他只是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用我的渠道去找维克多。”他说着，声音从远处飘来，“麦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如果其中一个人找到维克多，一定要告知对方。”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当我再次收到维克多的消息时竟然是他的死讯，他的死法我想过太多，但是没有想过他在逃亡生涯中死在了自己手下的手里。这多讽刺？那一刻，我从未有过的空虚，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三年里第一次踏入了教堂。
“神父，我们为了什么活着？”
“为了信仰。”神父说。
“那过去呢？”
“会被遗忘。”
“不，我不能。”如果遗忘，我经历过的一切又算作什么？
“孩子，这并非你所能控制，在一件事物存在的那一刻起它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随着时间消逝......”
尾声
一年后
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美丽花园，它似乎游离于时间之外，他们永远美丽，近乎静止。
麦克在维克多死后辞去了联邦局的工作。为了什么呢？他问过自己，但没有答案。也许只是疲乏过后想要休息吧。麦克觉得，他就像是一个运行了一辈子的机器，直到破旧到难以运转。他跟机器的不同就在于他可以自行按下开关键，为什么一定要破旧不堪才想到停止呢？他想。
此时，麦克正在打理他的花园。每天他都会在清晨的鸟叫中醒来，然后细心的照顾这里的花花草草，当浇过水之后，他就会坐在‘花架桌子’旁喝咖啡。这是他亲手磨的咖啡，比警局里的好得多！
空气里花香肆意，格外的能平静心神，麦克觉得自己真的爱上了这里。是啊，过去终究要被遗忘。他想，然后端起角落中的一个花盆修剪起来。翠绿色的滕干上是一朵鲜艳的红色的花，在阳光下那样的肆意张扬。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然后笑了起来。
那是一种近乎于干净、安静的笑意，在他分明的五官上闪耀着，像是太阳一样耀眼，他看着那朵红色的小花说，
“谢谢你，莫尔......”
位于墨西哥边境的小城镇里多了一个外来人，这样说也许并不准确，他除了会大批采购之外，几乎不会出现在小镇里。
沿着小镇往南走，有一个曾经破旧不堪的小木屋，此时它已被整理的很好，起码阳光和雨水不会顺着房顶滴落。
莫尔喜欢坐在礁石上看天，时间疯狂的流转，像是回到了从前。莫尔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阵阵的凉风吹过，和他离开那晚时的一样。他转过头看着身边空荡的位置，杀手突然笑了一下，在月光下，杀人者的笑意竟然那样的纯粹，他轻声说，
“如果能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