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警官（六）杀手信仰（1 / 1）
“探员，好奇心太强未必是件好事。”他冷冷的说，“现在告诉我，你想要怎么对我。”他真直白，这种性子有时候会让我觉得无所遁容，我不确定我该拿他怎么办，所以干脆不回答，
“离开这里，难保维克多不会再派人过来。”他冷笑了一下然后丢掉枪，天呐！那把枪里的弹夹已经空了，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心情举着那把枪，如果我开枪呢？看来亡命之徒的筹码一直是自己的性命。
一路上，他都像是一个统治者一样指挥我开车，虽然不满，但他身上的弹孔一直流血，我也没心情跟他计较。我们来到了一家小旅馆，看上去很破旧，实际内部也十分统一，他坐在床上开始脱衣服，
“shit！”他甩掉衣服烦躁的骂，还好弹孔没有留在身体里，他随便找出一瓶消毒水和就绷带，甚至不去管有没有过期，就开始往身上撒，“你看上去不错。”他突然说，“起码比监狱里好得多，你那时候像是一个死人。”我看着他粗鲁的动作，似乎那不是自己的身体，
“你还是那样，似乎一直是死了的。”我说，十分赞同强尼对他的观点。他撇了下嘴不再说话，我主动上前帮忙，
“你有事？”他问，
“你不怕我在这个时候逮捕你？”我突然有了调侃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再次遇见这个人的时候，竟然有种平静感，是因为他背叛了维克多？还是因为他‘见证’了我最低迷的日子？
“死人怕什么？”他冷声说。
“为什么回来？”我好奇，世界这么大，维克多没那么容易捉到他，他有什么理由非要维克多死不可？
“他必须死。”莫尔的声音和柔和，说出这种话却觉得十分可信，我在他的异瞳里看见了一闪即逝愤怒的表情，这是第一次，“他杀了不该杀的人！”他看上去烦躁极了，在褶皱的外套里摸索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然后撕掉过滤嘴。
“......我以为人命在你眼里没什么不同。”他深深的吸了口烟，皱眉看着我，
“是的，没什么不同，这是我欠贝克的。”他说出了一个寂寂无闻的名字，实际上我看过国际黑帮主要成员的所有名单，并没有这个叫贝克的人的存在。
“同行？”我只剩下这一个猜想。
“不，是一个傻子。”他说，依旧平淡毫无起伏，但我却感觉到了忧伤，这真是惊异。“他救了我，如果没有贝克，我活不到现在。”
“你把这个留在了天台上。”我从衣兜里拿出那半截烟蒂，奇怪，作为一个顶尖的杀人者，他不该犯这种错误。
“他该知道谁要杀他。”上帝，莫尔真是狂妄的不得了，
“难道奈哲尔才是你这次真正的目标？”一种可怕的想法浮出水面，莫尔听了报以轻蔑的一笑，
“我只是顺便而已，奈哲尔不足为患，只不过这样做可以让他恼怒，更何况他不也是顺手杀了贝克？？”我不再言语，天知道接着谈论这个话题他会不会失控！！像达尼尔那样的疯子我一辈子遇到一个就够了！“还不打算说你想知道的事吗？”
“.....拜尔德到底留下了什么？”我没底气的问，我想莫尔告诉我的机会微乎其微，等同于见到上帝。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码我无法理解那其中的含义，他的声音第一次这么生动，带着明显的讽刺。
“拜尔德什么都没说。”他依在床头，丢掉了烟蒂，“那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是高兴杀了他。”他说，他轻蔑的眼神激起了我的愤怒，他肆意妄为的谈论别人的生命，那种高高在上犹如审判者的语气让我毛躁！事实上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激怒过我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疯话？你以为你是谁？可以随意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他冷笑着看我，甚至没有理会我抓住他衣襟的手，
“麦克，那有什么呢？弱者永远不值得同情，在强者面前，他们的生命就是如同蝼蚁。”我颓然的放开手，甚至找不到反驳的话，“那你又是为什么想要杀了维克多？正义？”他的言语间带着奇怪的上升语调，“当然不，麦克。”他肯定的说，然后贴近我的脸，那双异瞳泛着邪气的光泽，如同恶魔。“你只是看他碍眼，因为他杀了你最重要的人，你杀他，只是为了复仇。”
妈的！莫尔真是个让人讨厌的人！我真想否决他，但他的每字每句都像钉子一样插进我的心里，当下，我甚至在逮捕他和杀了他之间做了一个深刻的思考！
“你走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也不会逮捕你，你是维克多的敌人，我乐得让他寝食难安。”我默认了他的说法，也许以前的麦克早在琳达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或许在更早，只不过在垂死挣扎着，但你看见过挣扎的过上帝的人吗？他们都已死亡。
“你为了什么活着？”他又问，这个问题好耳熟，似乎在很久以前我回答过，但答案呢？我不介意现在告诉莫尔，
“为了杀掉维克多。”我说。莫尔耸耸肩，
“你看，这样的理由听上去可信多了。”他感叹着，一边走一边说道，“麦克，欢迎来到杀人者的天堂。”随着关门的声音，莫尔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屋子里残留的淡淡的血腥味，我会以为他从未出现。但我不急，我知道，我们还会见面。
突然间，我觉得世界是超越善与恶的存在，他们并不像硬币的正反面那样的分明，只是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就形成了不同的理由，他们为此愤怒，反叛，然后相信自己的言论。
我看着旅馆潮湿的墙壁，这上面长满了水渍，我想我就如同这不起眼的水渍，依附在邪恶的势力下来掩饰自己的不堪。
奈哲尔的葬礼跟我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我以为他作为维克多手下的首席‘执行官’，葬礼应该分外隆重，墓地排着队沾满了黑衣人，看上去气势逼人。实际上，葬礼上出现的人也就十个左右，其中一个是维克多，还有奈哲尔的女儿，薇薇安，维克多甚至调来了奈哲尔在墨西哥的几个心腹兼朋友。
我们几个人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维克多对薇薇安十分的温柔，看得出他们之间互相很熟悉，一旁的巴德撇撇嘴感叹道，
“看不出，他还挺在意奈哲尔。”从巴德的言语间不难听出赞扬。
“巴德，这不过是做戏。”我看着维克多和薇薇安重叠的影子说，
“得了吧麦克！你那是在嫉妒！维克多有自己的犯罪帝国，像是一个王，他对外的冷酷无情，却又能善待自己的兄弟，让他们死心塌地！”我反感的看着巴德没好气的吼，
“探员先生，那么您为什么不去投靠维克多？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这一刻，我又想到了那个反叛的线人，妈的！我才知道，全世界里最容易反叛的就是卧底这一职业，他们挣得少，风险大，脑残才会甘心卖命！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巴德也会成为那其中的一员！
维克多的为人十分狡猾，虽然他的名头很响，但实际查起来他的白色企业却与他关系匪浅，至于黑道上的事物，表面看没有任何关系，当然，站在他那边的政府官员也是有的，这就给逮捕他增加了很多的难度。
这次我们会行动，是因为维克多也很麻烦，他来美国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可能就是他在美国的毒品生意渠道受到了阻挠。有FBI的监视，他很难有什么大的动作，但也只是理论上的。
据我们线人的汇报，维克多今晚会有大动作，该死的黑帮火拼！上帝知道他们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我也不是很信任线人的消息，所以由我亲自监视他。自从维克多进了房间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该死的！他难道不打算参与这次的事件？我看着屏幕里始终没有打开过的门感觉不太对劲。
“巴德，你在这里，有任何事及时向我汇报。”说完，我便离开了狭小的面包车，来到了维克多下榻的宾馆，这里是他的企业，守卫十分的森严，当我走到维克多所在的楼层时，就被一个大个子拦住了。
“我要见维克多。”大个子是个黑人，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小山，
“不好意思先生，阿克曼先生不见任何客人。”
“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他！他在美国的人被杀死了那么多，他就不做任何反应吗？”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做保镖的人四肢一定发达，但脑力可能就不那么优秀了。我在黑人的脸上看见了犹豫和惊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沉默着走开。
我快步回到了车里，让巴德打开监听器，在我触碰到那个保镖的时候，手里的微型监听器也留在了他的身上。
“阿克曼先生......您的手下似乎出事了。”阿克曼的声音很微弱，那是透过机器传来的！
“谁说的？”
“是一个探员。”
“蠢货！”我听见维克多骂了一句，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他早已经离开了酒店！妈的！就知道他是只老狐狸，与此同时，我的上司迪伦也打来了电话，火拼已经结束，美国人并没有放弃占领毒品市场。该死的！既然这样，维克多一定会不声不响的离开！他不会为了这一处的生意用自己来做赌注！
难道就这样再次看着他离开？该死的！
在这个时候，我又收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维克多在离开的码头上受到了袭击，伤的很重，但却没能阻止他登上离开的‘诺亚方舟’。我闭起眼，觉得浑身冰冷，这种感觉和琳达死前的感觉重合。
电话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在那一刻，我竟然恐惧，害怕再次听到那个冷漠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麦克，cain是什么意思？”是莫尔？
“什么？”莫尔的语气听上去烦躁并愤怒，他没好气的重复，
“我问cain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似乎闪过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那边沉默了一下说，
“拜尔德死前在墙上这样写。”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完全是下意识的抱怨，也许这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现在我只能祈祷在那个时候拜尔德并没有完全疯掉！
“因为我刚想起来！你认为我的脑子是来记疯子的行为的吗？该死！”他恶狠狠的骂。
“莫尔，我要见你。”我说出了自己所在的地址，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