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满香楼（1 / 1）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秀色粉绝世，馨香谁为传？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
萦雾漫游之下，青藕上，红株栏，翠玉亭。一十二三岁芳龄的女子躺于竹椅上，双目紧闭，自得地品味着那口中呤出的词句。她旁边桌上一把刻着映日牡丹花的古筝，还有一本书。女子就像古筝上那牡丹般美艳，如泼墨画中仙子，犹抱琵琶半摭面，长袖飘衣细凤眼。女子叫杨芙蓉，一个如花似玉的名字。她的那回眸一笑，可倾城倾国；她的声音如歌莺般动听，自小便能歌亦舞。
“好一个‘秀色粉绝世，馨香谁为传？’”
杨芙蓉玉唇一扬，嘴角一勾，即可令众人失了魂。她的玉手长而细嫩，端过桌上丫环凤儿替她泡好的茶，轻轻品尝着，杯中散发的清香迷人。在这荷塘玉亭中，享受着别样的时致。
“四小姐，古公子正于前宛等候。”一脾女传话。
“知道。”杨芙蓉应声道。她知道那是她三叔又为她筹备选中的人，这几个月来，父亲杨玄璬为她的终身大事大费周张。可是都已经换了好几个了，她都没有满意。原因是她早已有了心上人。那个送她玉环的人，十来岁的她生日那天，在青峰顶上，她收到了有史以来最美好的礼物。他才艺横飞，潇洒倜傥；她天生丽质，性格婉顺。那时小小心灵的她被他吸引，便发誓长大以后一定当他新娘。凭着当时的回忆，他的样貌清晰得就像刻在了她的心上。多次幻想，那中场景，她与他在一起很开心，他抚琴她伴舞，他吟诗她作画。想着深入，总会发自内心地笑，不禁抚摸着怀中的那把玉环，春风盎然心头亮了开来。不知现在他人在何处？
“小姐，你还在想那玉环主人啊？”丫环凤儿看着主子深情般地注视着那玉环，替主子不甘，因为那送玉环之人，她也见过一次面，那是在青峰顶和小姐她一起。可是那人的面貌，她却记不清楚。随着时间的消逝，那人的消息自然也是消失匿迹。“过了这么久。小姐，你还是回到现实吧。”
在府中，只凤儿这丫头敢这么跟她说话。在这杨府也只有凤儿是她的好姐妹，她们从小就一起相依为伴。“你说得对，他就像一阵风一样过往，从而消失。”杨芙蓉收回落魄的心灵，苦笑着离开，留下的是那一声声，那一串串，梨花带雨的连唱。
玉环连心的另一边是我对你爱的证明。
“馨儿！馨儿……”满香楼里传出一道尖锐的呼叫声，从里层直窜走道。马上走道便飞奔而出一个小身影，向呼叫者那赶去。忙碌中的人应和着。
“兰姨，来啦！什么事？”
“给，这是雪莲小姐要的糕点，马上送去。”
馨儿是个十五来岁的姑娘，开朗乐观的性情。她爽快地取过篮子，动作敏捷。“没问题。”做这份差事她太乐意得很。
兰金桐，满香楼的老板，看似大开大例，对人过于苛刻；其实她心底是不错。馨儿是个孤儿，是她收留了她，让她在满香楼帮忙。满香楼生意一般般，但馨儿，刘叔，马大娘加上老板她四人，彼此相处得融合。
早晨洛阳的气氛真不错，清新空气带给人一种联想的感觉。馨儿一路漫步在洛阳大街道上，随着行人越来越多，赶集声音越来越闹。这种情景交融本来都是洛阳以来的面貌，她愉快地向目的地前进。
但，就算洛阳再好，也有缺陷的时候；不是时候，而是经常的事。神都一直以来的，每天都会有二三个乞丐在集上混。这不，前面就有一个呢。
“各位好心的大哥大婶少爷小姐们，请发发慈悲，救济救济我这个可怜人吧。”看他衣衫褴褛的可怜人，他身上除了那件看似有点好的上衣外，手上脸上都是可怕伤口，新旧并存。他经常被打。他可怜，在人们眼中是这样子；可在某些人心中就不一定了。同样是乞丐，有谁会相互可怜的。
“你，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敢抢我们的地盘？”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霸主。看不得其他容进来的一点沙子，看不得别人对他好的施舍。他喝令着，并推了一把那可怜人一下。可怜人只能咬咬牙，握紧的双手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走呀，我们老大都叫你走了，还在这里。不服吗？”
“鱼朝思，你又欺负人了！”
看到来人后，那叫鱼朝思马上笑脸相迎过去。“我哪有？兰儿。”
兰儿看似十五岁的姑娘，但她的地位显然明显起了重要作用。她白了他一眼，把他手里的银两拿过，然后走到刚才那可怜人跟前，给他。“没事吧，老大家？”
“没事，谢谢。”
“兰儿。”兰儿是帮主的女儿，人也长得不错，鱼朝思是要对她恭敬从命的。此时看到她离开，他于是追上去。
“这里就是洛阳啦！”从马车上下来，经过风尘滚滚的两人，终于为这一刻而绽放光芒般的笑容。潘紫碧和顾小凡同声异口大赞道。
“谢谢你啦，电白大哥。”电白？大家怔了盯住她。他的眼睛很好看，难怪小凡她这么叫他。潘紫碧微笑了。他不肯以名相告，她们也不必为难他。望着洛阳道上，马车消失在千言万语的洛阳神都上。
“有空来岭南歧府。”
“岭南歧府？什么官来着？”走在洛阳道上，前面是一座古色的拱桥。顾小凡她们如吃了兴奋剂般，对这个古代的名镇东张西望着。其实当听到名字的时候，潘紫碧已经想到，但她却不为之震惊，那人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岭南歧王李范，唐玄宗李隆基的弟弟。
“或许他是位历史上有名的大官也说不定，刚才应该叫他签名。”
满香楼。
“美丽如花的你，千言万语是我爱你的诗句；朝思暮想是我梦中对你的牵挂。无论天涯海角，我的爱比流水还长，比岁月还久。让我说一句‘我爱你’。”
“恶心！”
“又不是说给你听。”
“我才不稀罕！”
“那就最好。馨儿！我来帮你。”
她兰儿真要晕了，早上还对她追着她满街跑，现在呢。真像条狗一样，能见风使舵？
“鱼朝思，你帮馨儿，可别帮倒忙？”
“你妒嫉吧？”
“我才不稀罕！”
“我看你们两个不是来帮忙，倒像在打情骂俏似的。”馨儿过来笑道。
“馨儿……”
“好啦，别闹了。有客人来了。”
馨儿说着，即往门口迎去。
“这里不错。就是不知要不要食物方面如何？”
“两位客官，请大可放心。我们满香楼的饭菜包你们满意，特别是我们老板娘做的糕点，色香味俱全。”
“真的？糕点也有色香味俱全？小紫，我们就选这家吧。”
“那就来些你们的色香味俱全的糕点吧。”潘紫碧笑道。
馨儿提着糕点再度出来，“你们是外地来的吗？”对她们语言举止来看，甚与人不同。
“是呀。”顾小凡吃了一口那青云色的糕点，再道：“这糕点不错。”
“初到贵地，多多指教。”
“太客气了。慢用。”
“她们是什么人呀？馨儿？”
“鱼朝思，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兰儿问道。
“好像是岭南那边的人吧。”馨儿道。
次日。
“姑娘，请问，金谷园如何走？”
“是你们呀，你说那个金谷园是？”馨儿正提着篮子欲出门，正好遇上昨日见过面的店客。
“金谷春园。是个清溪萦回，美丽有名的园林。”潘紫碧解释。
“哦，你们说的可是饶姐姐住的地方啊。”馨儿见过最美丽，清泉萦绕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你说的饶姐姐是？”她问。她知道，金谷园是西晋石崇所建，是个春和怡人的好地方，无论何时被人拥有，也不出奇。也许就是她口中的那个饶姐姐。
“饶家大小姐饶雪莲，还饶大哥饶梦天。”说到这个饶梦天的时候，馨儿的眼里含着亮光，还有少女那种纯情。
原来她们找对人了。
“我正要去饶大哥那呢。”馨儿回道。
“我们也去。”潘紫碧与顾小凡，就这样跟着馨儿一道去金谷园，哦不，是那饶氏山庄。
“你们可以叫我馨儿。”路上三人有说有笑，仿佛就是认识好久一样。
“馨儿，那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