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该还击了(1 / 1)
静,死寂般的沉闷让人的呼吸都不由的停滞,清冷森寒的大殿中,两排黑衣女子面无表情的挺身而立,一双双残狞决然的眸中是令人心惊的嗜血冷酷。
高台之上,一层随风而舞的血色红纱轻轻摆动,在满是暗色的殿中,多出了几分魅惑的妖娆和冷艳。
“人呢?”明明该是娇柔好听的呢喃,却被那残肆的音调破坏殆尽,只剩下无尽的压迫袭向众人。
透过红纱,一抹纤细的身影斜倚而卧,看不清楚表情,可是逸散在她周围的寒气却那样不加掩饰的释放在空气之中。
殿中的黑衣女子闻言不由的身子一震,冷寂的眸底瞬间也掠过不可控制的颤抖,不约而同的屈膝跪下,“属下知罪……”没有解释,只因在主子的面前,所有的解释和借口都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大的灾难。
接下来,是更让人觉得窒息的沉闷,而后,白影掠过,一阵巨大的压迫袭向众人,所有黑衣女子身子一颤,苍白的娇艳荡漾着痛楚的隐忍,丝丝血色从嘴角溢出,可是一张张冷然的面上掠过点点的感激,门主对她们……已经开恩了……
恍然之间,只见厚重的门边立着一抹纤细的身影,负手而立,微扬小脸望着蓝空中那明媚暖日,点点温润思念的苦涩在嘴角荡漾,“主子,我好想你……”不到一年的时间,却因为阔别那温暖的笑靥而好像已经过了千年,但是尽管思念成灾,却亦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找寻那让自己依恋的身影,只因,在自己做下决定的那刻,就已经注定了如今的对立。
“妖……”幽幽的,一声温润的男音响起,带着缠绵的疼惜和爱慕,同样一袭白衣的男子,面带憔悴的望着目色沉寒的女子,颤抖着想要抬起的大手似乎要抚上女子透析的小脸,却最终只能被那一双冷的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神冻僵在原地。
“这是最后一次……”冷冷的对着面色凄楚的男子言道,话音落,便轻抬莲步离开,逸散在周身的是凛冽的寒气。
妖,是主子和几个姐妹才能叫的名字,其他人,没有资格,即便是这个被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柔弱男子。
看着女子毫无眷恋的离开,男子黯然的敛下了黑眸,略显单薄的颀长身子即使笼罩在明媚的阳光下,也温暖不了侵蚀在心底的寒气,仍旧虚弱的俊颜扬起酸楚的笑靥,为何,人生二十年都不懂得情爱的自己,却被老天安排遇到这个性格冰冷的女子,而自己的一颗心,更是不听话的就那样丢在了她的身上。
压抑甚至弥漫着点点血腥的大殿之中,所有黑衣女子在怪妖离开之后,也慢慢的起身,右手皆扶住自己的胸膛,门主虽然已经手下留情,但是仍旧让她们受了不小的内伤。
唯独立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名黑衣女子始终低垂着小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唯有一双隐在袖中的粉拳隐隐的颤抖着,带着莫名的叹息和挣扎。
是夜,影门所有人几乎已经全部休息,只留下巡逻守夜之人仍旧尽忠尽责的守护着内院的安全。
属于门主的恋月楼中,明黄的烛光却仍然照亮了整座小楼,而二楼一闪开启的窗棂边上,只能隐隐在月光的照耀下,透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娇嫩小脸。
倏地,平静燃烧的烛光猛然一跳,有些凌乱寒煞的气息也随之袭向负手而立的白衣女子,黛眉一蹙,残肆的煞气在面上闪耀,怪妖单手挥出,带着十成的内力就那样打向不请自来之人。
今日她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怪只能怪这个刺客倒霉的在这个时候来招惹她。
可是,挥出的手掌一顿,眼看就要触碰到来人的面容,却硬是被主人一个扭转,强劲的内息随即转向无辜的桌椅,只听闻‘啪’的一声,结实的红木桌椅刹那便被粉碎。
“主子……”不由自主的呢喃出声,所有的思绪在眼底印入那张绝色的小脸上消失无踪,怪妖怔怔的看着,清冷的黑眸一眨不眨,似乎在确定眼前人是不是自己的幻境。
“门主真是折煞我了,主子二字太过沉重,流皓月只怕承受不起……”水眸轻闪,轻轻勾起的粉唇却溢出冰冷的言语,流皓月像是没有看见怪妖眼底的挣扎和黯然,只是轻撩衣袍,随意的在软榻上坐定。
“……”双手紧握成拳,煞白的骨节让那白皙的小手透出浓浓的无措,怪妖就只是那样看着突如其来出现的人影,那无关紧要的漠然语气让她冷寒的心感觉到了点点的痛楚,但是没关系,只要见到主子平安,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流皓月也像是根本不在意她有没有回答,只是径自拿起桌上的清茶自斟自饮,粉唇轻触茶盏的刹那,隐隐的光芒在眸底掠过,翘长的羽睫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着,这茶……
“不要……”一直好似在神游的怪妖,却在看到流皓月饮茶的刹那,身子鬼魅般的飘至她的眼前,右手一挥,那被流皓月握在指尖的青瓷茶盏就被重重的挥落在地。
见状,流皓月只是静静的望着脸上出现惊慌神色的怪妖,清冷的水眸渐渐的眯起,抿紧的粉唇透出莫测的气息。
自从自己遇到怪妖的那天开始,这个女子脸上的表情就是那样的冷漠,冰封似的寒霜在一张本该清秀的小脸上蔓延,冷冷的让人找不到半点温暖的痕迹,可是现在,冷杀不再,只剩下手足无措的惊慌,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回神的怪妖迎上流皓月深沉的眼神,有些失了血色的小脸一惊,而后身子不由得后退,垂下眼睑避开了那犀利的让她避无可避的冷寂目光。
“只是一杯茶而已……”淡淡的敛下了眼睑,流皓月若无其事的言道,看着被怪妖击打过的手背,白皙的肌肤娇嫩的如同温室中的花朵,此刻已经泛起了条条的红印。
“你要做什么?”有些喑哑,有些艰难的呢喃从干涩的喉咙间吐出,怪妖小脸微垂,及腰的青丝遮挡住了她的神情,只是,那僵硬的身子却是昭示了她对如今情况的无助。
“呵呵……”闻言,轻灵却飘渺的笑声在屋内散开,流皓月黛眉轻佻的望着全身流泻着矛盾的女子,“门主好奇怪,不是门主派人在寻找我的下落吗?如今,我自投罗网,门主这话可就让流皓月不解了……”漫不经心的言语下,流皓月的神情越发的寒冽,原来,真的是全部都已经背叛了吗?妖娆的碧,清冷的雪,温润的曦,如今,还有这个漠然的妖。
整整十八天,她马不停蹄的赶来南越,只为二师兄嘴里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脑海中不由得闪耀着一张冷傲孤漠的俊颜,那是自己的大师兄,从来不会对她保证承诺什么,却总是用那高大背影为她阻挡一切的风暴,无声的言语中,却是用着一切的力量守护着自己,可是现在,那般绝艳天下的身影,却因为自己,而身中剧毒,如今,更是生死未卜,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自己刻骨铭心?
但是刚进入东赫的城都,流皓月就发现,身后有一批人在跟踪自己,故作不知的将人引到无人的丛林之中,装作不敌的逃逸,然后将计就计的扮作对方的人混入其中,果然,事情顺利的很,也让自己见到了那个幕后指使之人,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旧在看到那熟悉的小脸时,疲惫的心瞬间便感觉到了撕扯的痛楚。
她的妖啊,那般的纯然青稚,直接纯白的言语总是让自己哭笑不得,可是现在却让自己知道,那样的依赖之下,却是存着不轨的居心,这样的答案怎能不让自己难堪?
听着流皓月的话,怪妖的脸上越发的透明,却是抿紧红唇没有开口解释,只有一双漠然的眼底漂浮出让人心惊的翻卷,沉重的绝望和挣扎几乎要撕裂了她的灵魂。
如今,能说什么?又能解释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从她居心叵测的接近主子开始,老天就没有给自己留一点的退路,是她太笨,没有守好自己的心,明明就是一场熟悉的利用棋局,却在对弈的时候,那样简单的弃械投降,没有半点的不甘和犹豫。
但是,尽管已经有了万千的准备,却依然被那轻飘飘的陌生称呼给击痛了呼吸,她的主子,从来就不会用如此生疏和嘲讽的语气叫着自己的名字。
“看来,门主是不愿意和我多说了……”水眸骤然抬起,布满凛冽寒光的目光如同利刃般袭向没有防备的怪妖,流皓月嘴角轻勾,那温暖的笑靥却没有融入眼底半分,“那流皓月就不再废话,我来,只是向门主讨一样东西……”既然已经注定陌路,那么何不真正断的干净,这样,也不用再为彼此牵恋了。
流皓月话音未落,怪妖的身子已经风一般的向后掠去,总是冰冷的小脸上闪耀着无法掩饰的惊慌,两只小手更是有些孩子气般的紧紧护住自己的发顶,那里,一抹逸散着凉意的发簪几乎要刺穿了她用尽所有力气的手指。
怪妖速度很快,但是流皓月却似已经料到了她的举动一般,缠绕在腰间的雅白色腰带骤然被右手抽出,五指微微用力,柔软的腰带却如同被注入了灵气般窜向急速后退的怪妖,在碰触到怪妖身子的刹那,一个灵活的旋转,便牢牢的季在了她的腰身之上。
见状,流皓月面上的神情始终平淡安静,没有半分的波澜,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加深,胳膊一个轻巧收缩,怪妖的身子便无法抗拒的被腰带拉着靠近她。
“不要,不要……”感觉到全身的内力好似无端的消失,怪妖此刻的小脸之上,只剩下恐惧的惊慌,不停的摇着头,双臂仍旧护住头顶不曾有半分的移动,随着那刻在自己记忆中玉颜的接近,那双星芒般闪耀的眸中,终究是控制不住的浮出了浓浓的水雾。
碧落的彼岸之梦就那样轻易的毁在了主子的手里,只是刹那,那曾经妖娆的风华就枯萎凋谢,永远忘不了碧落当时的神情,毫不在意的戏谑下,隐藏的沉痛和窒息让她们都觉得难以忍受,现在又要轮到自己了吗?
“寒梅赛雪……”仿佛看不到怪妖的绝望和苍白,流皓月慢慢的站起身子,水眸就那样游移在怪妖护在手下的珠钗,洁雅的雪色,完美的找不到半分的瑕疵,绽放在顶端的小小花朵却是如同傲放在寒洞的腊梅,脆弱冰冷之中的倔强,让漫天飘雪都为之震撼,流皓月嘴角蔓延出隐隐的苦涩,她的妖,是比雪还要纯然的女子,眼前这个双目含泪,神情悲戚的女子,和她的妖有着相同的面容,却再也不是让她温暖亲近的妖了。
“主子,求你,不要……”似看到了流皓月眼底的决然,终究是再也控制不住,任由陌生温热的泪珠顺着眼眶滚落而下,怪妖满面祈求的低喃着,那发顶的一抹冰冷却是她一生中最为温暖的存在,如果主子毁了它,那么就是要将她彻底的推入暗无天日的炼狱之中了。
“求我?”流皓月神情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而后,逐渐放大的笑靥在面上荡漾,慢慢的,甚至笑湿了一双清透的水眸,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的喜欢戏耍自己,当自己真心付出,却得到了那样惨痛的背叛,而如今,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收回曾经付出的可笑真心,却被那样决绝的守护着,她是该感谢这似真似假的漂浮不定,还是要怨恨老天无情的捉弄?
“妖……”熟悉的低喃从上扬的粉唇中逸出,流皓月望着怪妖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伤害我没关系,但是你却不该将那样的利用放在我在意之人的身上,所以……”左手在女子惊骇的目光下抬起,就那样轻抚过怪妖紧紧抓在一起的双手,“我绝不原谅……”沉沉的话语落下,定在半空中的五指微微收拢,强势的内息便那样没有阻碍的侵袭到怪妖的发髻之上。
小脸煞白,怪妖愣愣的望着眼神寒冽的流皓月,这样的眼神好可怕,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就像是自己被赤身裸体的丢到了大雪纷飞的世界中去,即便寒伤刺骨,却依然无法动弹半分。
这次,流皓月没有再做停留,甚至没有再去看那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容颜一眼,转身,右手一个抽拉,腰带再次完美的旋转在腰间,足尖点地,一个提力便朝着半空飞掠而去。
千城月,你要我痛是吗?我既偏偏不如你的意,这些你用来让我痛苦的人,我就要让你看看,我流皓月到底可以冷血到何种的地步?
似没有感觉到眼前逐渐朦胧的一切,流皓月倔强的睁大水眸,脑海中却固执的闪烁着那张绝痛的小脸,她的妖,纯挚的如同新生的婴儿,从来就不喜女子的饰品,可是但自己将寒梅赛雪递到她手中,永远也忘不了那因为喜悦而星光大盛的双眸,洁雅的珠钗插jin那浓密的青丝中,一身的冰冷气息也好似在刹那融化,而今,自己却亲手断了她所有的温暖。
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的怪妖只是满目痴傻的看着那逐渐消失在半空中的白影,直到眼睛酸涩的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一双刺痛的双臂才缓缓放下,湿润的眸幽幽的敛下,望着掌心中断成两节的银芒,点点血色绽放,如同白雪中的红梅,闪烁着魅惑的光芒。
主子,你终究是没有心软,那样强大的内息让她连阻挡的力气都没有,那断裂的声音,犹如从心底发出,主子,你可知道,那样的声音不是珠钗折断的声音,而是你狠狠摔碎怪妖那颗心的回响啊。
离去的流皓月,凭借身体内源源不断的浑厚内息,快速的在空中疾驰着,似乎要通过那样的方式发泄心底所有的揪痛和酸楚,蓦地,纤细的身子一顿,眼含震惊的望着前方那迎风而立在半空中的白影,傲然的冷冽在周遭蔓延,却无故多出了几分魅惑的风华绝代。
“爹爹……”不自觉的吐口而出,身子快思想一步的朝着那颀长的身影飞掠而去,略显凄凉的小脸上挂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和期待,靠近的刹那,小手顾不得一切的拽过男子的长臂,“爹爹,我……”突然,一张闪烁着银芒和杀气的罗刹面具印入眸底,也无预警的打散了流皓月疯狂的激颤。
“……”百慕夕只是静静的望着那由惊喜到失望的黯然小脸,面具下神情不由的一痛,看似平静的黑眸下,却掀起了狂涌的波芒,被女子紧紧握住的大手似要抚上那布满隐隐空茫的小脸,却最终只能紧握成全的无法动弹半分。
“是你……”低迷的语气是满满的失落,流皓月眉峰紧蹙,倏地神情有刹那的迷惑,刚才为何有瞬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就好像是自己心底一个最重要的人,可是自己却不记得他是谁一般?
“月儿莫非是将我错认成了别人?”薄唇轻挑,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羁和戏谑,百慕夕黑眸轻眯,幽幽的遮挡住了眸底的思绪,没有忘记,如今的她,早已遗忘了那痛不欲生的一夜,而她口中情不自禁呼唤的人,早已成为被埋葬的梦幻。
心,忽的一痛,那样的突然和让他措手不及,钝钝的痛楚如同有人拿着锤子在一下下的击打着那柔软的一处,他看的见,听的见,却永远无法触碰的到。
“……”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烦躁的甩开他,流皓月提步离开,一张恼怒的小脸上是莫名的焦躁不安,总觉得刚才闪耀在心口的窒息是那么的熟悉,而自己为何会叫出爹爹这样的字眼?
前世的自己是不知生身父母的孤儿,而今生,她有五位疼爱自己的娘亲和四位宠溺自己的哥哥,爹爹这个身份也一直都是一个名词,可是刚才,为什么自己却在叫出那个称呼的刹那,几乎要忘记了呼吸?而那流转在全身血液中的冷然和刻骨又是为了什么?
“……”难得是这次百慕夕亦没有为难她,只是静静的转身跟在她的身后,望着那单薄纤细的身影,几乎要冲动的将她揽入怀中,而不是放任她孤寂的将自己丢在无人的暗淡夜色中去,硬生生的痛了自己。
“该死的,不要再跟着我……”感觉到身后无声的跟随,流皓月烦躁的咒骂出声,不想要见到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不怀好意的接近,而且自己没有忘记,他可是跟千城月那个死女人是一伙的。
“……”依旧是无声的沉默,百慕夕嘴角泛起苦笑,望着犹如刺猬般的流皓月,眼中是黯然的叹息,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但是,依然让他感觉到了浓浓的不甘。
“百慕夕……”无预警的,流皓月突然转身,一张娇俏的小脸此刻布满肃然的严谨,粉唇轻启,漠然的低喃便冷冷的吐出,“你是千城月的人,所以,你就是我流皓月的敌人,我不管你现在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那日流府一别,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现在,大师兄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所以她不能允许有丝毫的意外,而这家伙,绝对是始祖级别的大麻烦。
“月儿,我和千城月……”薄唇轻启,想要解释什么,却终是在那双冷的没有温度的注视下停了下来。
眼前,似乎有出现那张哭的伤心欲绝的小脸,绝望的眼神,满目的红肿和空洞,颤抖的似乎掉入深渊孩子的身子,……都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百慕夕挑唇无声轻笑,黯然的星眸如同杳无星芒的夜幕,修长的身子转动,在寒煞的空气中,抬步离去。
她不想见到自己,不管是因为自己别有用心的接近,还是无耻的利用,抑或是为了那被她封存在记忆深处的身影,那么,自己就消失吧,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再次笑的那般自信开怀了呢?
“……”同一时间,流皓月向着相反的方向迈步,沉寂的小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燥热,为何,见到他,总觉得不能呼吸?为何,见到他,脑海中却似乎浮现着另一个身影?又为何,见到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冰封逆流?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不会致命,却让她生生的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楚。
百慕夕身子一顿,转身,眼含眷恋的望着绝尘而去的单薄身影,眼睑轻垂,身上却逸散着涩然的痛楚,月儿,如今,是不是连我的存在都让你觉得窒息了?
“呵呵,夕,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呢?”娇俏的少女歪着绝美的小脸,眨着水眸望着当着面具的修长男子。
“月儿想看我的样子?”男子神情看不清,嫣红的薄唇却好看的勾起,带起了阵阵的温暖。
“呃……”似乎没有料到男子会问的如此直接,少女有些可爱的蹙起黛眉思考着。
“如果月儿想看,我便给月儿看好吗?”望着少女的犹豫不决,男子却是大方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是不要了……”须臾,在男子准备拿下面具的时候,少女摇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显然是觉得意外,但是男子却是静静的放下了大手,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不是夕想给我看,所以我才看,而是因为我想看,夕才给我看的,所以还是不要了……”犹如绕口令般的话语让人迷惑,女子水眸轻眨,弯弯的粉唇荡漾着明媚的温暖,几乎要晃花了男子的眼睛。
“……”久久,男子都没有言语,只是怔怔的望着那美的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倾城笑靥,心底却不由自主的想着,但愿这样的快乐可以生生世世追随于她。
可是老天却没有让他愿望成真,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就那样轻而易举的彻底毁了那个带给他温暖的小人。
“夕,救我,月儿好痛……”
“夕,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该死的你现在在哪里?”
“百慕夕,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我恨你……”
然后,曾经温软如春的女子脸上,慢慢被疯狂的残狞侵蚀,最后只剩下让人心惊的森寒,而自己,也甘愿步舍身成魔,只为重温曾经的明媚。
“月儿,为什么,现在的你,却像极了那时的千城月?”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百慕夕才微微阖起双眸轻轻的言道,随风而逝的言语却带着好似一辈子都散步去的惆怅与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