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不成器的毛贼(1 / 1)
天水城四季皆春,适合居住,只是人口稀少,宁可让田野空着,也没有人愿意在这边境居住。
花草长满了城中四处,涂抹掉战火的痕迹,微风和煦,谁又知道下一次的灾难始于何时。
远处,几匹马缓缓走来,前面一个女子,黄色纱裙,说不出有多好看,只是看得舒服;右面女子头发稍短,马背旁挂着一个古怪的背篓;左面的男子面色俊朗,只是斜搭着肩膀,带了几分痞气。三匹马通体棕色,马尾巴五颜六色,拂来扫去,说不出的怪异。
三个人岁数不大,一路上吵吵闹闹,连几匹马都互相咬着尾巴。
“小姐,到天水城了,歇几天吧,都五天没在有瓦的地方睡觉了。”沐惜俏皮的声音从马上响起。
“死丫头,你是心疼你那些瓶瓶罐罐吧。”有沐惜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张随便的位置。
“我是心疼小姐,再说我这细皮嫩肉的,也经不住荒山野岭的,哪像某些人,名字随便,长得随便,一张嘴更是随便的很。”
“你……你还细皮嫩肉,毒木头,每次你不是钻进去,追着那些蛇虫到处跑。”
“我那是研究,研究你懂不懂,土豹子。”
“嗯,研究?研究的人家蝎子看见你就跑?”
“你懂什么,那是母的,被本小姐闭月羞花之容所折服。”
“嗯,是啊是啊。一定是你上回不小心倒人家李员外家饭里那只的亲戚。”
“李员外那个胖子,向咱们家小姐提亲……”
每次无数次的争论,又带着无限的循环符号开始了……
“惜惜,去找能住的地方。随便,去找能吃的东西。”马上的人歪歪头,顿了一下,“吃饱喝足,再去说那些没营养的话嘛……现在,还不快去!!!!”
标准的河东狮吼,伴着那两双快飞起来的脚,八个已经飞起来的蹄子,卷起那个“去”一起去了……
白宛儿握紧拳头,每天这种场景都不知道会重复多少次,明明一个两个都是正常人,结果碰到一起,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先是动口,然后动手,最后殃及池鱼。
有张随便在前面打点,白宛儿信马由缰,欣赏着天水城的景色。不多时,就看到客栈前面,张随便向自己招手。白宛儿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虽说大吼几声有失斯文,不过不挡住这两人,今天明明可以住客栈,到底也会风餐露宿。
“宛儿,这里有房间,上房。饿了吧,沐惜那个馋虫点好了饭食,在里面等着呢。”
白宛儿眼角抽了抽,张随便也算英俊,怎么这么一副狗腿讨好的模样,让人拳头发痒?默念静心咒,平息下呼吸,抬脚向客栈走去。
进入客栈的一瞬,张随便神色一变,趴在白宛儿耳朵边,“宛儿,又来了一队,有些不对,来了八个人。”
白宛儿面色不变,点点头,走进了客栈。跟踪的话,两人足已,光天化日之下,八个人……不知道又有什么状况。
三个行走了半日,加上张随便和沐惜的口角运动,也着实饿得很,几筷子下去,四盘菜下去了一半,白宛儿四下观望,看来沐惜也感觉到了异样,只是埋头吃饭,没有了张随便和沐惜每日必行的抢菜大戏,还真觉得不太踏实。
张随便接触到白宛儿的目光,往嘴里塞下一大口菜,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宛儿,会不会直接冲咱们来的?”
白宛儿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泰山之后他的势力是扩展的迅速,怕他找自己熟识之人的麻烦,在同一个地方从来不敢超过一个月,除了四年前的那次也没有偷偷回过京城。
白宛儿轻轻咬了下筷子,他也二十岁了,羽翼丰满,泰山之上自己说的话太过狠毒,可是当时张随便情况危急,自己也顾不上许多,不知这次能否逃得过去。
看着白宛儿目光渐渐暗淡下去,沐惜使劲踩了张随便一脚,一个白眼直直地送过去,□□裸的威胁。
张随便马上息声,也是,小姐也十六了,流离在外八年,日子难点,倒也自在,干嘛总提那触霉头的事。
要了两间上房,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有沐惜陪着宛儿,张随便还能安心一些,自己守夜,要两间房不过为了掩人耳目。
入夜,马蹄声不断,听声音,又有二三十人守在客栈附近,若是再说这事巧合,恐怕就是苏州三公子那个一根筋都不会信的。
张随便守夜,沐惜捣鼓着背囊中的东西,白宛儿侧卧在床上。
该来的终归要来,这八年游山玩水也算是够本了吧,想想被自己欺负过的人,白宛儿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个臭丫头,谁说你贤良淑德的?”
“白宛儿,你还我的宝贝。”
“宛儿,你真忍心让我娶那河东狮,河东狮啊。”
“张随便,我敬你是兄弟,怎么身边这两个女人,太……太……”
“我的雪貂……呜呜……什么,用蜈蚣换雪貂?”
游荡了好久,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情投意合的朋友也要分开,这些回忆陪着自己,无梦的夜晚,细细品来,还真是有趣。
迷香的味道,有了沐惜在,这些小儿科的东西也敢班门弄斧,可惜总有那不识相的,玩这种把戏。
沐惜从背囊中拿出一点东西,挑向窗户那边。
白宛儿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东西——沐惜十四号。由沐惜之手培育的,没什么本事,重在实用,最喜欢在细管子里觅食,对付吹迷香用的竹管最适合不过。听过高手练齿功,还没听说过练唇功的,不知道外面贼人的嘴唇是否能拉过沐惜十四号。拉过去,也没用,十四号喜食迷药,身上也全是,人嘴碰上了就马上昏倒。
房上有些声响,张随便也有些不耐烦,江湖代有人才出,可是这些宵小们总是老一套——吹迷香,上房揭瓦,挑门闩。
张随便轻落到门边,耐着性子守株待兔。
房顶那位还挺有经验,掀开片瓦,看了半天,没有动静,估计里面的人都被迷晕了,这才跳到门外。
许是摸到了同伴,知道被人发现,掀瓦者一脚踹开门,大喝一声:“纳命来。”挥刀就砍,张随便单手擒住对方手腕,往里一扣,侧过身来,一掌将来者打翻。
白宛儿坐起来,“随便,什么来路?”
“和以前的人有所不同。”张随便把两个昏迷的人拖进来,“那些江湖卖命之辈,大多有些本事,这两个……”张随便又踢了两脚,两人睡得踏实,一声没吭。
白宛儿也捉摸不出个因为所以,杀手未曾断过,有时候碰到难缠的,张随便、沐惜再加上找来的帮手,对付的也是吃力、危险重重,怎么今天这两个这么拿不上台面?
沐惜凑过来拍拍捏捏,为了这么一个损失一个十四号,十四号是上等迷香配上药材从小喂养的,这两个货卖了都不值。
捻起落在窗户上的竹筒,沐惜闻了闻,一脸鄙夷,“小姐,这迷香也是劣质货,大大大上次的是毒王谷制的,还有些意思,这种东西,给十四都不吃。”沐惜吹迷香撕破的小孔,瞄了一眼,回头看向白宛儿,“会不会和门外的是一伙的?”
白宛儿抬抬下巴,自己又看不出外面人的武功套路,这种事情要问张随便才行。
“应该不是,门外那伙三年前出现的,每次只有两人,我们每次被袭击都是甩开那两个人的时候。”张随便被这个问题困扰多时,跟踪的偏偏不是杀手,敌友不辨,这也是为什么对跟踪的不出死手的原因。
白宛儿甩甩脑袋,“我看也不像,门外那伙看样子不像江湖人士。随便,你把这两个人连着什么的丢到门外,看看什么状况。”
张随便领命,抬手拎起两人的衣领,消失在夜空之中。
一炷香的时间,门微动,沐惜一把就将手中的十二号扔了过去。
“沐惜,把你的小家伙收回去。”带着翅膀的蜘蛛张牙舞爪,张随便脸色变了几变。
沐惜讪笑,“手快。”
“随便,门外怎么样?”这对活宝,总是令人头疼,白宛儿赶忙打断,引入正题
“宛儿,我把那两人扔出去,门外有人看到,检查一下,就绑起来了,看起来不是衙役就是侍卫。”
“哦。”
“宛儿,会不会是……”
“嗯,睡吧。”她要好好地想一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开店门的伙计被门外的架势吓了回来,一百来号人围在外面,官爷打扮,一脸煞气,和这镇里的官兵大有不同。
伙计鬼哭狼嚎地摇醒掌柜,惊动了楼上的几个人。白宛儿看看后面两人,走下楼去,推开被伙计砸上的客栈大门。
“参见宛星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