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1.雨中的血光(1 / 1)
楔子
天楚国是项家的天下。
项家马背上定江山,坐稳龙椅不过十几年。
先帝驾崩只留下一儿一女。
新皇登基,公主便下嫁给了最得先皇信赖的将军。
每个朝代都有它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其实并不算秘密,只是知道的人也不会宣扬。
八年前,公主与驸马双双殒命,小女儿自请放逐出京,不知缘由。
同日,当时的兵马大元帅夫妇也被人杀害,属下多受牵连。
江湖也有它自己的秘密,对于世人,这些秘密只是个谜,没有人去探寻秘密背后的故事。
八年间,一些小的杀手组织曾受不同人的雇佣,接到刺杀一个女子的任务。
真正的杀手对这个任务不屑一顾,一个八岁的孩子,还是一个会惹来麻烦的孩子。
那个孩子不断长大,不断换着落脚的地方,杀手们从来没有完成过任务。
据说,那个孩子身边只有两个护卫,但是不时会有其他人相助。
时间久了,八岁的孩子成长了十六岁的少女。
人们都以为,曾经的事情无论停滞或是继续,都再也掀不起波浪。
可是,还有人记得这些。
1.雨中的血光
三个人行走天下。
他们不是逃亡,没有朝廷文书、江湖悬赏,但对于躲避跟踪、跟杀手搏命这些活计驾轻就熟。
他们不是游山玩水,勾勾转转,宁可窝在穷山沟里啃干粮,也不进入繁华城镇和军事要地,特别是挂着“韦”字大旗的地方。
他们不是闯荡江湖,结交江湖人士,却从不步入江湖,远离是非纷扰。
黄色纱裙的女子是主子,有点门路的人都能打听的到,主子是白宛儿,一个毫无权势的郡主,只是两个随从,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不知师承、不知门派。
漂泊的生活没有给白宛儿带来太多的苦痛,只是两年前的险境犹如噩梦般缠绕,从那时起,一张大网裹紧全身,再也无法逃脱……
两年前泰山
窄窄的山道上,黑衣男子斜靠在山壁上,三尺青峰握于手上,与下面的三个人对峙。男子望着山下,眼中几分恨意,那份冷清凉薄从剑上传来,与眼中的寒光融为一体。
一丝风吹草动,剑斩开微风,劈空刺出。
半山腰的云雾被人踩在脚下,仙境一般的地方,只有两把剑在此交错。
剑光重叠,黑衣男子嘴角微微挑起。
山上的雨总是毫无道理,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瞬大雨倾盆而下。一道剑光割破雨帘,直奔白宛儿而来,沐惜的惊叫在后面响起,白宛儿只是呆呆的看着。大雨打湿了衣衫,头发贴在脸上,手脚冰凉的没有感觉,她此时却被一个黑色的魅影蛊惑,一动都不想动。从一开始就没有言语,但是她知道,那个男子是韦落,他来取自己的性命。
直到被人拉开,白宛儿还是那个表情,最初的惊喜一扫而过,快的那样难以捉摸,化不开的是那浓浓的感情。嘴抿的紧紧的,眼睛点缀着悲伤,更多的却是一种解脱,看不清脸上是否还有多余的雨水。
张随便回身敌住韦落刺向白宛儿的长剑,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纠缠一起。
心口快要炸开,张随便败了。
殷红的心血从腹部流下,在雨水中越来越淡,张随便的白衣绽开了一朵红色,苍茫的山上,瓢泼的大雨中,那抺红色娇艳的让人失去了最后的温度。
沐惜扶住张随便的身体,一遍一遍地呼喊着。剑抽了出来,染上的颜色很快就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剑光又向沐惜刺去。
一滴,两滴,血混在雨水里,白宛儿手握住刀刃,半跪在张随便前面,血顺着白皙的胳膊流成一股,混入原先的血迹中。
大雨隔开了两个人的脸孔,什么叫做无情,什么又叫做恐惧?
剑一点点的抽离,摩擦着手掌,疼痛却无法松开,不能失去,再也不能。
“你在求我?”
白宛儿拼命点头,用力握住手中的利器。
“你可曾想过当初我是否也求过你白家。”
声音在山中传出好远,是低语又是嘶吼。
手掌再也攥不住伤人的剑,心一点点跌入冰谷,“韦落,你敢杀他两人,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哦?凭你?”
“对,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你父亲也不过是死在我白家手上。”白宛儿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她知道此时自己正在吐着最残忍的话语。
剑花一挑,压在白宛儿的脖子上,一条血痕,“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落魄郡主。”最后的四个字,韦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
白宛儿反而笑了,盯着韦落的眼睛,“你不敢,将军而已,皇上不会饶你,我死了你也会为我陪葬,可惜等不到你风光的那天了。”放肆的大笑是一场穷途末路的赌注。
剑推进几分,最终还是撤开了。
黑衣消失在山中,内力传出的声音震荡着所有人的心房,“白宛儿,我会回来,那时你只不过是我手中玩物……”
白宛儿摔坐在地上,她赢了,赢在韦落的野心,赢在他的骄傲不允许与敌人同归于尽。
只是今日一别,再次相见之时,自己再也没有筹码影响那个人,再也没有选择。
两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