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万年海龟血（二）（1 / 1）

陆小凤没有说错，等他说完，司空摘星表情凝重得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他朝陆小凤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脸上纠结的皱纹比蚯蚓还要难看。

同样笑不出来的人还有西门吹雪。虽然他平时就不怎么笑，但这次他是真的笑不出来。

东方微熹，万梅山庄的早晨清逸而安宁，有阵阵吹拂的栀子花的香气，舒适而惬意。

金黄的晨曦落到琳琅夫人微微发黑的错落骨骼上，斑驳凝结的血渍纠结着她被扭曲的原本风情万种的面容。昭阳公主躺在她的身边，表情淡然祥和，仿佛刚刚睡去，但却永远也无法醒来。

司空摘星叹了口气，道：“这才是真正的昭阳公主啊。”

西门吹雪冷冷道：“没有人会承认一具尸体是公主。”

司空摘星的表情又变得比哭还要难看：“真的已经死了，假的快要死了，看来这昭阳公主可真不是好当的。”

陆小凤道：“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意说实话？”

司空摘星苦笑道：“不是我不愿意说。有些时候人总是会很倒霉的，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人，倒霉的机会就更多了。”

陆小凤眨了眨眼睛道：“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时候。看来他比我更厉害，我顶多也只能让你去挖挖蚯蚓。”

他站起身，面对着窗外的朝阳：“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去找天女织锦？”

司空摘星道：“其实本来已经找到了，但是我拿不出来。”

陆小凤奇道：“还有你拿不出来的东西？”

司空摘星道：“如果一件衣服上涂满了□□，你还会不会拿？”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空摘星道：“我不是傻子，我也不想死，更不想因为你的破差事送死。”

西门吹雪忽然道：“你怎么知道那上面有毒？”

司空摘星道：“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天女织锦既然是公主的嫁衣，香一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我看见那些接近天女织锦的人，一个个都全副武装，戴着手套啊面具啊，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陆小凤奇道：“你是说天女织锦很香？”

司空摘星淡淡道：“女人的衣服一向都是很香的，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西门吹雪皱眉道：“那是怎样的味道？”

司空摘星也学着他的样子皱眉：“我又不是花满楼，我怎么会知道？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去抓几十个女的回来一个个地让我闻闻，说不定可以找得到。”

不等西门吹雪出手，司空摘星早已在陆小凤似笑非笑的一瞬间流星般的掠了出去，顺手还带走了桌上所剩无多的西域葡萄酒。这条老狐狸一定已经觉察到了西门吹雪的杀气，再不识趣地留在这里简直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西门吹雪冷冷道：“他跑得倒很快。”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不追？”

西门吹雪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追？”

陆小凤道：“你本可以追得上他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陆小凤就觉得自己很蠢。因为西门吹雪做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他可以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不远千里赶去替他复仇，可以随心所欲地带走朝廷的通缉要犯。一切都依他的心情而定。

比如这一次，他愿意告诉陆小凤不追的理由，可能只不过因为自己心情比较好。

但如果你听了他的回答，一定也会和陆小凤一样，觉得自己是天下最蠢的人。

西门吹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脸色苍白，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感觉到了杀气。”

他的目光直直地定在陆小凤身后。陆小凤一回头，就看见了容颜清丽绝美，却殊无血色的呼延娉婷。

她迎风而立站在门口，清晨的风吹开她血渍未干的水蓝色华服。她漆黑的头发披散在双肩，黑得发亮的眸子沉静如水。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哪怕是重伤初愈，她的出现都能让身边所有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陆小凤勉强控制住惊动的心情，缓缓道：“你醒了？”

呼延娉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你救的我？”她的声音冷得像寒冰。

陆小凤觉得有些奇怪，但仍微笑道：“不是我，是他。”他指了指西门吹雪。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发现，西门吹雪的长剑已然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