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亦真亦假,夺命玉珠多面人(3)(1 / 1)
轩辕山上,冬季的雪刚刚融化,冰凉清澈的水形成一支支细小的溪流,顺着山势汩汩而下。
方继尧勒马停在了山下。
他微仰着头,望着朝阳出现在山顶,面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他深呼一口气,从怀中轻轻掏出了那个精致的木匣子——
轩辕山深处,一个黑髯大汉眯着眼望着天空盘旋着的鸽子,笑了笑:“果然如那白和尚所说,鸣善要动手了。”
“大哥,”身后一喽啰将尖尖的脑袋探了过来,“咱们是听那白僧的,还是听钰宝斋鸣掌柜的?”
黑髯大汉上去就给那枣核脑袋一巴掌:“你怎么问这样没脑子的话?!如今要命的就是爷,咱谁都惹不起!”
“可那一百两黄金——”
“是命重要还是黄金重要?!”大汉厉声道,“你若没了命,要那金子还有何用?!去,把弓给我拿来!”
喽啰应声递过一把弯臂大弓。
那大汉将竹箭搭上,眯着眼,拉足了弓弦——
只听“嗖”地一声,箭翎闪闪,竹箭在刺眼的日光下疾疾而过,一只盘旋着的鸽子应声落下。
“去,准备些煮鸽子的水——”大汉眯着眼睛,吩咐道。他望着鸽子栽落的弧线,砸砸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般,连只信鸽都养的这般肥实。”
方继尧俯下身,抚摸着流水中冰凉的紫玉荷珠。
经过几日的冲洗,那玉已经露出了光洁的表面,可精细的纹路里却深深地嵌上了紫红色的印痕,细细的纹理勾画出一个女子姣好的面容,细腻柔顺,宛若自玉中而生!
方继尧望着它,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身后传来一声叫好,方继尧一愣,随即豁然站起。
只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出现在不远处,望着他手中闪闪的紫玉荷珠,朗声笑道,“鸣掌柜果然料事如神,连时辰都相差无几。”
“你们——”未等方继尧开口,一个大汉飞身而来,一道寒光闪过,血色迸溅,方继尧的尸体在夕阳中倒下,落入了水中。
“果然是人间奇宝!”那人捡起地上的紫玉荷珠,眼中放着光。
“大哥,既然这玉是至宝,咱们何不自己留着?”那个长着尖脑袋的喽啰上前说道。
大汉瞪了他一眼:“留它做什么?当索命符吗?这东西虽好,可也是要命的玩意儿,那家伙不就是个例子?!”他一指那水中方继尧的尸体,说道。
那喽啰一哆嗦,没敢吭声。
“何况这次让咱兄弟办事的是大内侍卫鸣善——”大汉说到这,自顾自地一笑,“鸣——善——呵呵,真是坑了爹了,明明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头,怎么名字里偏偏起了个‘善’字?!真是名不符其实!”
“大哥,”那人忍不住又说了一句,“既然鸣善他如此凶狠和不近人情,等我们把这玉交给他,他会不会‘卸磨杀驴’啊?”
大汉‘啪’地给那人尖脑壳便是一下:“谁是驴?!你驴还是我驴?!会不会讲话?!那叫——‘过河拆桥’!”
那人“倏”把脑袋缩了回去,低头住了嘴。
“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大汉又说道,“可他鸣善势力大,还有当今皇上的谕旨,咱们这些小喽啰若不依附着他这棵大树恐怕早就销声匿迹了。况且那白和尚也非善类,若是我们不依他所说将这玉交给鸣善,恐怕你我都活不过今天了。既然横竖都是个死,谁不想死晚些?!”
“你错了——”忽然,山腰上一人朗声道。
大汉和那几个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一玉面白衣的公子立于半山腰上,胯下杏红马一声嘶鸣,两眼放光,灼灼逼人。
要知道,这轩辕山常年积雪,只有在炎炎夏日才会有些许冰雪融化,但此时也是山路最滑、山势最险之时,可那马竟能稳地站着,而那一脸书生气的公子竟也可以泰然坐于马上——
大汉着实一惊!
可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杏红马又是一声长鸣,竟顺着险要的山势奔了下来,稳稳地停到他的面前!
“没想到那鸣善竟是多年前被皇上遣去做暗探的大内侍卫鸣万山,”书生自语道,“这皇上还真有如此多难以揣测的地方——”
“你是谁?”大汉正正神色,厉声道。
那书生一笑:“这正是我要问你的。”
大汉望着他弱不禁风,一脸儒生的样子,冷冷一笑:“这恐怕你要到阴间去问阎王了——”他一挥手中明晃晃的刀,飞身直奔书生刺去。
忽然,他发现马上的人没了?!
他一惊,便只觉得身后一阵凉风,腋下一紧,手中的刀“嘡啷”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书生则在不远处颠颠到手的紫玉荷珠,乐呵呵地望着一动也不能动的大汉。
一见如此,其他几个人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这玉面书生莫非是神仙?!
“好汉,”那个总是多嘴的尖脑壳喽啰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大汉定定地站着,狠狠地瞪着那喽啰,却一动也不能动。
书生望着他,一笑:“那好,你告诉我,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都是这轩辕山孔雀陵的散兵游勇,跟着大哥混口饭吃——”那人不假思索道。
“哦?”书生有些诧异,“那你们为何要为鸣善做事?”
那人看了看被定身的大汉,一哆嗦。
书生瞧了瞧大汉快瞪出来的眼珠子,笑了笑,悠然道:“据说,这被施了定身法的人若总是瞪着眼睛,早晚会使全身血脉俱断,气绝身亡——”
大汉一听,“倏”地将眼珠缩了回去。
那喽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是鸣善通过鸽子传信,要我们在轩辕山抢一个人手中一块紫色的美玉。若是此事办成了,他就给我们一百两黄金作为报酬。”
“一百两黄金?!”书生一笑,“他若是能拿出一两黄金给你们,他就不是鸣万山了。当年皇上将他从大内侍卫贬去做了暗探,就是因为他勾结兄长,向那些因亲友获罪而受牵连的人收取保命费。事情败露之后,他怕兄长将他参与之事抖出去,竟想到要杀人灭口来掩其罪行。那鸣善为了保命,连替他卖命的亲兄弟都能出卖,何况是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喽啰?”
那人一惊,连连磕头:“好汉真是高人,大哥就曾说到过那鸣善是个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恶人。只是您如此了解他,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