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高人治水灾(1 / 1)
第十四章
桨生和治瘟疫?
在我素来的观念里,除了像我这样的自己人,桨生从来只给毒药不给解药,只做毒不救人,这又是为何?
但桨生显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只为我掖好被角默默坐在一侧,好一会后才摸了摸鼻子道:“月儿,如果我得偿夙愿,就和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结庐而居,你说好不好?”
我略怔了怔,心中虽觉得黯然,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也就轻轻摇了摇头。
桨生是我这一生中最信任的人,我知他对我的那份情谊,如果可以选择,我是愿意与他找个地方共度一生,没有什么烦恼。可是,连这么不奢侈的愿望,也要为他莫名其妙的靠后,我不喜欢那种不稳定。
我的反应似乎也在桨生意料之中。他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情绪又一向埋得比较深,除了像我这样的自己人。他只苦笑了下,摸了摸我垂在枕上的长发,道:“月儿,你还是那么固执。”
我不是固执,我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活在世上,不能简单一点,只要身心愉悦就好?
后来,桨生一言不发地走了,我知道,我们再一次为了同一件事不欢而散了。
伺候我的侍女很快回来了,我很快发现,这个姑娘是个极妙的人。她一袭简单的丫鬟服装,然而面若桃花,一双眼睛晶晶亮,大眼睛眨巴眨巴像是会说话一样。她见我醒着看她,也不惊惧,只捂了嘴巴,吃吃笑道:“娘娘你可醒了!那个小四讲得那些笑话快把我冷死了,您要再不醒,我就真的忍不住要发火了呢!”
一想到小四那个别扭的木头模样,我也忍不住笑了。见我笑,这姑娘的心情显然更好,她嘻嘻笑道:“娘娘您笑着真好看,竟比那桃花还好看呢!”
“我叫初一,因为我是初一生的,老爷说了,娘娘在长郡的这些日子由初一来伺候娘娘!”
我很喜欢初一,许是因为她的笑容像极了楚嫣,也许是为了她那明媚的容颜。
因为我素来体虚,虽一般不怎么生病,但一旦病倒,那真正应验了那句:病倒如抽丝。我将养了半个月,嗓子才终于好转,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却让我恨不得再将喉咙弄哑。
那天,初一告诉我长郡的水灾终于治住了,汹涌澎湃的长江水被堵在堤坝之内。初一说的眉飞色舞,虽然半天我也没听明白连之尧是怎么做到的,但仍旧觉得高兴,就起床坐在了这长郡郡守府中唯一的琴面前,手一勾,咏春华调子纷扬而出。
可是历来被洪灾和瘟疫笼罩着的长郡的确不是适合弹奏这样欢快曲子的地方,所以等我兴之所至旁若无人的弹完这首曲子,除了初一惊叹的鼓掌外,也有人倚着房门口不咸不淡的看着。
那人却是连之尧。
他的身边并没有一个随从,仿佛是散步来到此处,可他鬓发衣角处都有些凌乱,显然是外出而归。我想到他可能是治水才回来,也不觉得他的面色有多难看,只用手势让初一倒茶。
然而我一厢热情,连之尧只用了一句话,就终结了。
“商女不知亡国恨。”
我恨恨地瞪着连之尧,他视若不见,接过初一倒来的水,在我房中的椅子上大喇喇坐下,舒服地叹了口气。他闭着眼睛摩挲着茶杯的盖子,好一会才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初一急忙禀道:“娘娘伤了喉咙,一直担心长郡老百姓的灾害,没能好好养病,这不,听见王爷您治水成功,可高兴地给王爷您祝贺呢!”
一番话连之尧显然很受用,他看也不看我,只对初一舒缓地笑道:“这才是她作为皇妃该有的行为。”
许是被初一的伶牙俐齿和连之尧的阴阳怪气刺激到了,我竟毫不思索,张嘴便道:“奴家是商女,可攀不上皇家!”
虽然嗓子还是粗嘎嘎干巴巴地难听极了,但我看见连之尧睁开闪着精光的眼睛和初一一脸惊愕,就知道他们两个都听懂了。我心中内伤,我到底是说了什么忤逆的话来着?
这时,小四端着药进来了,他默默将药递给我,然后将右手的东西收回怀中,我一眼就知道那是他从桨生那里替我偷来的蜜饯,心中忍不住默哀,连小四都不支持我了。我一咬牙,皱着眉将桨生熬得越来越苦的药吞下去,愤愤地将晚还给小四。
这时,沈华和沈容站在门外求进。我点了头后,又喝了口茶漱了漱口,随意地拿锦帕擦了擦嘴,索性也坐了下来,对连之尧道:“洪灾控住,成王功不可没,本宫回宫后自会向皇上禀报。”
此时,声音虽还粗哑,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
然而沈华却往前站了一步,对我和连之尧一一鞠躬后道:“此次水灾得治,全仰赖皇恩浩荡,成王睿智,但还有一个功臣,我们不得不赏。”
我本就对成王治水深有兴趣,现听说还有人身居伟功,立即笑道:“说来听听。”
原来,长郡水灾是因为下游逍遥山左峰崩塌,全倾入了长江水中堵住了长江水一半的归处,是以明明没有狂风暴雨,长郡也水灾泛滥的原因。连之尧来之后,将附近的地势都勘察一遍,就想出引流的方式,将长江水往南的几个偏僻的山区建一条小人工河,将河水分摊,这是一条好计,沈华的军队迅速开始掘河。一切进展顺利,然而到了以南三十里地的时候,遇到段燕山,段燕山十之八九是石山,这样一来,人工河生生断在那里。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那人带着两辆马车的硫磺来了。
按沈华的说法是,那人只用了一个时辰时间就布置好爆破装置,到了今日一早,一拉引子,段燕山生生被劈开一条人工河来,不仅如此,那河还直通到一直不为人知的君山镇,解决了君山镇历来缺水的境况。
怪不得,沈华如此佩服那人。我也忍不住叹道:“这样的人才,是该好好赏赏!”
“依娘娘所见,该如何赏?”沈容满脸带笑的看着我,眼中尽是促狭。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他当时中了一笑疯癫散的模样。于是我以帕掩唇,略作娇羞态道:“要么,给他喂个毒药什么的,让他一生听命于皇家好了,比如,上次沈大人中的一笑疯癫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