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别 扭(1 / 1)
两家新店正式开张不久,通过各种渠道反馈回来的信息及账本上不断攀升的数字都表明这两家店创造出了良好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特别是医馆的贵宾服务,生意很不错。京城的不少达官和大款连带其家属不管是大病小病,总之生病以后几乎不做别家考虑,必首选‘宜家贵宾’。此怪现象不止我身边的丫头连连称奇,连上官和厉家两位少爷也深表意外。本来他们还对我这一举措表示怀疑,认为没有人愿意奔着‘贵宾服务’几个字跑来花冤枉钱,没想到事实大出他们意料。据说有这么一个肥胖大款为了到医馆贵宾室体验传说中会转动的椅子,愣是在水里泡了一个晚上结果导致感冒发烧,之后赶紧让下人跑到医馆里预约挂号,终于如愿以偿的体验了坐在椅子上转动的感觉。这就是有钱的骚包人,只求体面、新奇、享受和虚荣,而我的医馆贵宾室便恰到好处的满足了这一帮人的需求。你来我往,双赢!
三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在忙碌中度过,冰块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我有些着急也有些奇怪,向冷风打听情况,这厮就是块臭石头,除了回答“属下不知”四个字,压根儿就甭想从他嘴里听出其它的花花果果来。而我既不能出去满世界打听,又不能跑进皇宫朝帝王要人,只能干等着急。
“启禀王妃,王爷要回来了。”这天出去巡查刚迈进府门,福伯就匆匆的迎上来了。我大喜,忙问:“可有确切时日?”“王爷遣回来报信儿的小厮说最迟明日午时即可回到府里。”福伯也一脸喜气。
“甚好,孤知道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淡妆扫眉,绿衣霓裳,又吩咐小丫头们备好酒菜,等待冰块的归来。可是左等右等,饭菜也是热了又热,眼见太阳已经偏西,还是不见冷男人的身影。
“小西,再让福伯去打听。”我心烦气躁的第五遍找老管家确认情报的准确性。
“小姐,小西刚从福伯处回来,这又……。”小丫头看我脸色不好,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我一看就更生气,厉声说:“快去,孤的话你敢不听?”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这个丫头发了火,小西见我脸色难看,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吓得赶忙低头回复:“奴婢不敢,奴婢遵命”。眼见小西的身影即将跨出门口,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很沮丧,于是又大声制止:“小西,算了。”
“小姐……。”小西转回身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挥挥手,有气无力的说:“罢了,小西,饭菜撤下吧,我有些累先睡下了,便是王爷来了也不要喊醒我。”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觉得有些口渴,便准备起来喝杯水。因为浓浓的困意,我坐在床上闭着眼睛身体一直左右打晃,迟迟不想下床。
“丫头,丫头……。”
迷迷瞪瞪的感觉好像有人喊我,微微眯开一条眼缝,好似有个影子在晃。我晕晕乎乎的想:小西这丫头又把我的衣服挂在对面墙的挂钩上,早就告诉过她我晚上怕黑,房间里不允许挂长衫之类的衣服,免得晚上醒来看着瘆人,小丫头总是记不住。
“丫头。”又是轻轻的一声。
“嗯?”我无意识机械的应答,继续闭着眼睛摇头晃恼。
“我回了。”声音依旧轻柔。
“哦。” 我不想睁眼睛,不想有意识,尽管很口渴。
“丫头,是我,把眼睛睁开。”声音越发的轻柔,同时感觉一双大手亦轻轻的抚上我双肩。
“鬼啊。”小倩的身影从脑子里一晃而过,恐惧使我闭紧双眼,同时一下子从被窝里跳出来张牙舞爪大喊大叫。
“丫头,莫怕,莫怕……。”还没等我喊出第二声,随即便落入一个怀抱,后背传来轻轻的拍打,耳边响起柔柔的安抚。冰块终于回来了,意识清醒下来之后我对自己说。
“小姐,您说您盼着王爷回来,王爷回来又被您气走了……。”翌日清晨还没起床,小西就边收拾衣物边在我耳朵边嗡嗡个不停吵得我心烦,于是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小西,可是嫌活计少?”
“小姐,您说王爷……。”小西竟然对我的烦躁不以为意,继续‘唐僧’
“小西,可是要抄《女戒》?”我迅速打断小丫头的话头,因为我的纵容或者说我身边没有那么多规矩的缘故,丫头们大多数时候并不真正怕我,她们反而到像个管家婆似的对我作出的某些她们自以为不妥当的行为喋喋不休。罚她们抄《女戒》当然是跟冰块学的,也是对付这帮丫头比较实用有效的手段。想到这里我不禁一声哀叹:瞧我这主子当的,也忒失败了。
“小姐,小西不敢了。”看我一脸严肃准备发火的样子,小西赶紧收拾好东西退下了。被小丫头唠叨的已经毫无睡意,起身靠躺在床头想着昨晚的一幕:
“丫头,我回了。”待我平静清醒下来,冰块又一次重复着这句话。他是那么高兴,满是胡茬却依旧俊美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久别重逢的笑容。一双粗粒的大手不停的摩挲着我的小手,时不时放到嘴边亲吻一下。
“回便回了。”我面无表情,毫无语气的看着他说。我想我也是高兴的,不然不会看着他疲惫尽显的脸庞心疼的微微颤抖,并强忍着去亲吻安慰的冲动。但是心底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却又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叫嚣:不可轻易原谅他。
“丫头,可是怪我?”我反常的态度显然出乎冰块的意料,因此他渐渐敛去笑容,有些小心的猜测求证我似乎在生气的原因。我摇摇头不说话,挣开被他禁锢的双臂又自顾自的睡下去。
“丫头,莫要任性……!”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听到这厮说‘任性’二字,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我任性,不知道是谁一走数月毫无音信害我莫名担心,患得患失?如今他竟然还倒打一耙责怪我不懂事?我若还不生气,岂不太没个性?于是我‘蹭’得一下又从被窝里坐起来,指着门口冷冷的打断他,说完后又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埋藏起来。
冰块不再说话,似乎一直坐在床边看我。丝丝缕缕的忧伤透过轻薄的被褥传到我的心里,刹那间我有些后悔自己竟以那样的态度迎接因出皇差而久未回家的他。可一时又放不下自尊去拥抱他,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在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被褥之外的那抹忧伤消失了,而穿透我心底的忧伤却因此加重了。重新坐起来打量已然没有男人身影的房间,我深深的呼出一口长气,不停的拍打脑门懊恼的对自己说:你怎么回事?明明心里想要疼他的,偏又惹他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