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脱逃虎穴(1 / 1)
“不说实话?……好……。踢!”陈复忽道。
紧接着,那手下狠狠地踢了张松几脚。
“啊……啊……”
张松喊了几声,他憔悴的脸上血色尽退。
缇旎见此,心中一疼,她本来想以谎言应对陈复,以致张松不受皮肉之苦,谁知陈复压根不信她,竟再命手下出此狠脚。
此刻,缇旎的泪如泉涌般涌出眼眶,她再看看身侧的韩羽海——
韩羽海已经愣住了,他正在咬牙切齿。
陈复的丑脸,使三人感到他就是一只由地狱上来的勾魂使者。
…………
某地。
抬头望着苍穹,碎星欲坠的样子,靳泽心中一凉。
现在,只剩他一人伫立在幽黑的树林里。若不是他逃得快,已被靳鞚的那些手下所擒。
好一个靳鞚,竟逼至如此地步!
此刻,靳泽不停地在想着,自己如何才能救回韩羽海三人,以自己眼下疲惫的身躯,低下的力量,即使靳鞚因伤不起,自己也难以对付靳鞚的那伙手下。
靳泽一手紧撑着大树,一手拼命挠头。这时,烦恼就如发丝,靳泽怎么挠也挠不脱。
漆天星夜下,仿似只有他一人被抛下这个孤独的角落里。
要是璃珊在他身边,他可能不会如此担忧。若自己与璃珊合力,就能在和靳鞚手下拼命中获得胜算。虽然他知道靳鞚大多数手下都不会幻术,但是他们人多,自己是寡不敌众。
靳泽再次从身上掏出《幻术迅诀》,看了两眼封面后,便把它搁到了一边,喝道:“这是什么鬼书呀!又说是迅诀,但又不见我进步迅速!”
这刻,靳泽的思绪一下子沉了下来,不断陷入迷茫之中。
但他努力抛开杂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冷静,怎能救人?
不一会,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就如自己刚刚冲出污浊的河流,回到岸上。而树林也变得非常之静,静得落针可闻。
他的身体,再次与树林结合……不,是与大自然结合!不知为何,他觉得他此刻的呼吸,竟然与大树的呼吸一脉相连。这种感觉的确不错,靳泽已久的疲惫感顿时一扫而空。
“啊!”
此刻,靳泽想出如何救人的办法了!——既然不能力敌,那么就智取吧!
…………
韩羽海身处的小屋里。
陈复猛踢了韩羽海几脚后,气冲冲地走到一旁,背对韩羽海,吼道:“你不说,是吗?!”
韩羽海拼命顶住伤痛,斩钉截铁地道:“我……不知道!”
此刻,房外忽然隐约响起士兵的骚乱声。但因声音之小,这并没有引起屋内所有人的注意。
“哼……”陈复用粗糙的手粗略地搓了搓下巴,想了一瞬,奸诈地笑道:“呵呵呵……那就别怪我不照顾小女孩了!”
韩羽海一听,愣了一秒后,立即吼道:“你……你想干什么?”说着,他马上缓缓靠前,半蹲在缇旎前面,冀望保护身手被缚,已经使不出幻术的缇旎,就像在当天的流星夜晚,凛然冲出来保护王丽月一样。
陈复迅速拿起刚坐的椅子,举得老高,对韩羽海道:“既然你这么爱呈英雄,我就给你当个英雄!”
说完,陈复向韩羽海飞速扔出椅子,这时只见韩羽海忽然站了起来——
嘭!……噗!
椅子硬生生地砸中了韩羽海的胸膛,韩羽海立即被椅子巨大的冲击轰倒。血,在半空中形成千万朵红艳的花瓣……
紧接着,椅子被弹落到墙壁角。可见陈复的攻击之重!
“羽海!”缇旎失声大叫,顿时花容失色。
这时,房外隐约传来一阵士兵骚乱的脚步声。
缇旎想不到韩羽海竟如此保护自己,她冷冰的心,顷刻为韩羽海开始融化。自懂事以来,她都是那么冷酷,而现在,她从韩羽海身上,霎间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暖意……
此刻,韩羽海忍着痛楚,不作半声。即使是那么地痛……
他不知道,现在他保护的女人,是王丽月,还是缇旎。总之,他潜意识地觉得一定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的窘相。
张松呆看着,暗地惊讶着,想:“羽海这臭小子,居然拼上了老本……”
“啊……”
这时,缇旎的心蓦然生出绞痛的感觉——为韩羽海这男子而疼。她也没有想到,这场面,竟能如此震撼她的心……
“哇……”
忽然,房外生出吵耳的喧闹声。
陈复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小卒的嘶声便传来了:“将军,房屋着火了!”
陈复一听,暗惊道:“难道是靳泽这小子回来了?哼,不知死活!”
说着,有一个黑脸士兵手执长枪,大步走了进屋子,只见他与陈复对了几句话后,陈复立即与刚才的打手快速跑出了房间。
陈复走了出来,只见四周皆是熊熊大火。火星炎炎,亮彻了整个漆黑夜空……整栋房子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有的士兵满身着火,连滚带爬,有的则因溃而逃……到处是恐慌的狼藉场面。
看见如此情形,陈复当然立即勃然大怒,他抽起刚才打报告的士兵的衣领,吼道:“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个士兵口呆目瞪地望着陈复那能吃人的眼睛,结巴巴地说着:“我……我……不知道!”
“哼!”
他刚说完,陈复立即把他狠狠摔在地上,骂道:“这个靳泽,竟有如此本事,把我这个大营都燃了!你们这些饭桶!”
此刻,房间内。
那个黑脸士兵缓缓向韩羽海他们走来,众人皆恐。
“他……他想干什么?”韩羽海暗惊,在想,“难道他要杀人灭口?”
黑脸士兵倏然停步于缇旎身前,韩羽海与张松一大惊。
刹那间,枪尖划落,三人皆惶恐闭目——
噼!
缇旎身上之绳忽然断开。
韩羽海见状,不解,遂赶紧道:“你、你是……?!”
那黑脸士兵立即很洒然地甩掉头盔,扔到一旁,以一张笑脸迎向三人:“没错,就是大爷靳泽我!”
“哈哈,你终于来了,我的救星呀!”张松激动喊道。
“嘘,别吵,我立即为你们截开绳子!”靳泽熟练地挥动起长枪,韩羽海身上捆绳霎然松开。接着,靳泽为张松砍断了绳子。
不料,这时陈复回到了房间,见此场景,很是惊讶。他指着靳泽骂道:“好你个靳泽,居然使出这等卑劣手段!”
“哼,和你们的卑劣相比,还差十万八千里呢!”靳泽说着,对着陈复亮起他那把亮铮铮的长枪,“今天,我顺便为我的乡亲们报仇!”
韩羽海上前对靳泽道:“情况危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你们先走!待我杀了这魔头!”
靳泽话音刚落,他便一个箭步跃前,用长枪向陈复刺去——
锵锵锵……
一场激烈猛拼开始了。
这时,张松对韩羽海说:“羽海,我们走吧!”
“这……不行!靳泽有危险,我们不能这么没义气!”韩羽海款款大声道。
张松狠狠地挠了挠头,乱了白苍苍的头发,接着对韩羽海吼道:“再不走,火就要烧到我们这儿了!”
“不可,羽海!”在韩羽海准备上前时,缇旎拉住了他,说。
“他们打得如此剧烈,你一人跑过去,能帮到什么呢?”缇旎对韩羽海说。
“可是,靳泽可能不够他打呀!若我没记错的话,在吃完晚饭后我们都十分疲劳。既然如此,靳泽又怎能撑得下去?!”韩羽海急忙对缇旎道,“我们不能为了自己而抛弃靳泽不顾呀!”
“一定是旅馆的饭菜……”缇旎冷静地想,“好,我明白了。”
这时,只见陈复一掌打中了靳泽的肩膀,靳泽甩枪而倒。
“靳泽,快闪开!”缇旎对靳泽喊。
靳泽听到缇旎喊话后,不久悟到缇旎的意思,遂往一边跑去,拉开了与陈复的距离。
在千分之秒间,缇旎倏然举起了右手,用食指瞄准陈复的头部——
呼……
刹那间,缇旎的食指发出了一滴小水珠,小水珠以超快的速度,“砰”地从陈复的额头射进了脑袋。
不时,陈复轰然倒地,一倒不起。
众人皆惊呆。
此刻,韩羽海回想起他们在打靳鞚时,缇旎就曾经发出水珠,射中了靳鞚的背部,推延了靳鞚的攻击。
想到这里,韩羽海不禁拍手赞道:“好!好一个神枪手呀!”
这时,靳泽赶紧走到众人面前,问道:“现在,我们一起冲出去吧!”
“慢着!这太危险!外面已是火海!”缇旎劝止众人道,“我可以施展出水泡,让水泡掩护我们逃离。”
韩羽海担忧地向缇旎问道:“你受了伤,还能使出幻术吗?”
缇旎轻轻摇头,道:“这没大碍。”
“好,那就赶快施展吧!”靳泽点头道。
于是,缇旎使出幻术,凝聚出了一大水泡,让该水泡笼罩住了众人。这时,缇旎对众人道:“我们一起跑着出去吧!”
众人首应后,便一起飞快地逃离这被大火笼罩之地。
※※※
翌日早上。
林子里响起鸟鸣。
韩羽海等人正盘坐在村子郊外的一座无名山的山峰上。
昨晚,他们就是作息于此山顶上的。
众人眼前那生机勃勃的景象,与昨晚的烟火狼藉形成明显的反差。
韩羽海犹有余悸地对靳泽说:“你知道吗,昨晚我看见你拿着那支长枪走过来,真是快要被吓死了!”
“哈哈哈……”靳泽道,“我为了混进来,只好委屈一下我这俊脸,抹黑了脸。你们不认得我,这很正常!”
“那你是怎样弄到你那套盔甲的?”张松问道。
“这很简单。”靳泽淡淡地说,“首先,我监视着那地方的人一举一动,不久便看见有一位士兵走进林子里。于是,我对他进行了伏击。接着,便轻易地拿了他那套盔甲,接着抹黑脸。”
缇旎问:“这场大火,又是如何燃起的?”
靳泽听到这,拍了拍胸膛,昂然道:“哈哈,这就靠我那飞快的身手了!”
“哦?”众人颇有兴致,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时候……”靳泽津津有味说道,“首先,我使出幻术,令我身体发出光芒,引起那些士兵注意。待引那些士兵出了军营后,我潜入了军营,偷偷进入了他们的厨房。那时,我四处看看,搜出了一罐油。接着……哈哈哈……”
“不过!”靳泽一声喝止,继续道,“在浇油时,我不小心遇见了两位士兵!幸亏,我手脚快,三两下打晕了他们。这时候,那帮士兵已经赶回了军营。于是,我找准机会,趁他们一不留神,向已浇油的地方丢下了火种,迅速混进那慌乱的士兵团里……”
“哦——”众人如梦初醒。
“如果当时我有些许差错,那可不得了了!”靳泽慨叹,接着轻拍韩羽海的肩膀,道:“伤势如何?”
“我没什么事……”韩羽海道。
其实,韩羽海自己知道自己事,他的胸膛被一张椅子狠狠地砸中,哪能如他所说的“没什么事”。要是缇旎不在身旁,他可能早就向靳泽或张松诉苦了。
忽然,靳泽站了起来,拍了拍臀部上的灰尘,抖擞一下精神,道:“好!我们继续启程吧!”
接着,其余人也站起来。这时,缇旎忽然痛喊了一声,接着立即坐了下来。众人很担心,都半蹲下来察看缇旎伤势。
“怎么了,伤着哪里了?”靳泽急忙问道。
缇旎忍痛应道:“脚跟……”
“是不是昨晚那帮人所伤的?”韩羽海着急道。
靳泽轻叹一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昨晚大家都累了,我不想阻碍大家休息……”缇旎轻声说,“这没什么,我们可以继续启程。”
“还走什么呀,快给我看看!”张松急忙对缇旎说,“我包裹里有一些药物和绷带,应该用得上!”
于是,缇旎缓缓卷起长裙。只见小腿上已红了一大块,并带有丝丝的血迹。韩羽海见此,思考了一下,道:“这应该是被绳子所捆而扯伤的。”
张松快速拿出一瓶清水,在那伤口处轻轻倒下去,接着,张松拿出一瓶药水,用一根棉棒在伤处轻轻地涂抹。接着,张松在伤口处轻轻绕上绷带。
“这样就好多了。至少避免了伤口污染。”张松呼了口气,道,“绷带不能太紧。最近这几天不要随意接触这伤口。”
“好。谢谢。”缇旎微微点头应道。
“教授,你这些药物是从哪里得来的?”韩羽海问张松。
“出门在外,怎能不随身携带必备药物呢?”张松道,“康国也有药铺。不过读他们的文字感觉很费劲,我只能略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