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遗伤（1 / 1）

秋羽看着她静寂如死眼睛竟然直直的僵住了身子，她原本想在红姨面前开口替奢香求请的念头突然变得淡弱了，秋羽不再看她，只用手轻轻护着胸口，奢香那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被青墨下毒时的一切，秋羽突然轻轻笑了。

于她这样高傲的人，与其给她求来一个卑微苟活的机会还不如让她带着歉意去向天堂的人道歉吧。

奢香没有再对秋羽说什么，转而看着伤南。伤南抬头时正好和她的目光撞到一起，她心里微弱冰凉，奢香的眼神一如当初看自家姑娘时的眼神一样，清彻明静！

“其实，我是有话想对你说的。”奢香开口

伤南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她不想看着奢香那样子。奢香问：“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说话能力？”

其实这个问题在场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不管是感兴趣也好，关心也罢，总之谜样的问题总让人提神。就如现在所有人都被奢香这一问而侧目。

“严格说来，我应该不算哑过。那个时候受了刺激说不出话来，大家都以为我哑了，都安慰我。我也以为我从此真的就是哑巴了，可是几天之后我就发现我能出声了。”伤南依旧没有看她

秋羽没有过多的震惊，奢香也没有，凡知内情的人都不会震惊吧。她俩都在想如果当时换成是她们，或许她们也会选择继续做个不会说话的人，因为那样可以让自己活得更长久。

奢香能理解伤南的选择，她又问：“这些年你有很多机会都可以杀我，为什么没动手呢？”

伤南偏过头看着她，带泪的眼里全是悔、怒。她却还是平和地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我想也试了好多次每次几近成功的时候我却都放弃了，不是我胆小怕死是因为我知道有人想让活。”

伤南梨花暴雨的突然冲到奢香面前狠命一扯，把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扯下又砸到地上，上面的小仙女立刻就碎成几片。奢香的目光死灰中却有点点光闪，她盯着那吊坠呆愣得一句话也没有。

秋羽想那应该是伤南她家姑娘以前送给奢香的吧。联想奢香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再加上今天伤南的一切举动都不难猜出奢香和伤南的姑娘曾经是很好很好的姐妹，但是，秋羽的眼神暗下去奢香却亲手杀了那位姑娘。

伤南大声吼道：“我家姑娘是我亲手埋的，可是有一点是你一直不知道到，就是我家姑娘在入土时还没有真正断气。”

伤南眼神说到这里无比的柔弱，秋羽和奢香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两位妈妈虽不知过往但却也能猜出七八分，具是微微一惊。

“她把你塞在她身上的坠子给了我，她让我不要恨你。不要因她而心生歹念，因为她真心的把你当亲妹妹，她不希望看到我们俩为了已死的她而延续死亡，她要和跟你和平相处。”

秋羽垂下头，两滴清透的泪花叭嗒的滴在地上，手心传来温热，耳边有人轻声说：“如果我是那伤南的主子的话，我想我也不希望看到我最在乎的人为我而找架吧。”

秋羽抬头看向她，玉瑶的手紧紧握着秋羽的手，秋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秋羽也握紧她：“不可能有那样的事发生。”

玉瑶冲她笑笑，突然严肃的说：“但是奢香错得太离谱了不是吗？她怎么可以这么多年轻快的生活还那样对伤南，毫无悔意，换我一定会变作厉鬼回来找她的。”

秋羽轻笑一声说：“她现在不是悔了吗？”

“可是，晚了。感情是要分清楚谦让和忍让的界线的，总之我是不会那样忍让奢香的。”玉瑶依旧很严肃的说，却又突然转口道“秋羽，要是哪天我被人害死了，你可一要为我报仇啊，我可不想做冤死鬼。”

看她戏谑的样子，秋羽也顺着她说：“好好好，不过也得要你给我这个报仇的机会啊。”

“那时候我才知道，她一直留着那口气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可是你却只是利用她而已，我真的替我家姑娘不值。”伤南顿了一下又提起声音来。

奢香蹲地上仔细把那吊坠捡起握在手心，然后起身轻轻说：“她真是我见过的最笨的人。”声音飘渺如无音但还是听得很清楚，她没再回头看伤南，独自出门去，两个打手也急忙跟着去了。

人去场散，屋里突然就变得空寂且冰凉，唯有伤南叫着她的姑娘哭得凄怨。秋羽整夜的守在伤南身边，抱着她一句话也没有。她默然的在想今天到底是谁赢了？如果问青墨答案肯定是奢香输了，是，奢香输了，可是秋羽却丝毫没感觉到赢的快乐。

抱着伤南，秋羽又觉得奢香虽输却也是快乐的，她坚信现在西苑里的奢香一定是痛并快乐着的。因为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被人守护的，只是她太要强，人若心高了眼又怎么看得到其他，错过的也只能遗憾。

折腾了大半夜，不管是动力的，动心的，动脑的，还是什么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动的都累了。有活的接着干活，没活的上床睡觉。楼里整天整晚的都在工作，打烊二字从来和这里不沾边，姑娘们懒了半日但今晚看的戏却让她们半分也怠慢不得。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有丫头来叫秋羽：“秋羽姑娘，有客人找你，红姨叫你出去接客呢。”

秋羽整晚都不曾睡，身体也很疲软，听到叫声她看了眼身旁刚刚在睡下的伤南又打量了会儿天色，她心下思量那个东瀛人当真是等不得吗，这么早就来？她眉头一皱便附在门边说：“我头痛得紧，你让他歇一下早饭时间我再去找他吧。”

“尧崇云尧将军你也不见吗？”翠姨的声音

秋羽心里咯噔一下，是他？她靠着门全然没想到他会来这样早，虽然秋羽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见他，可还是抑制不住想见他的冲动。

她左思右想了半天一咬牙说：“今天早上别人就要来为我赎身了，现在还去见其他客人不太好吧。”

“尧将军说你往日有东西落在他那里了，他知道姑娘要走总归要还给姑娘才是。”翠姨心平气和的说

秋羽知道这是翠姨给秋羽的台阶下，尧崇云哪会有这般心思。秋羽笑了笑，便平静的说：“那应该是要拿回来的，让他等一下，我穿好衣服就来。”

秋羽一下子来了精神，一边换衣梳妆一边想着尧崇云会对她说什么，她有感觉尧崇云一定也是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