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65. 清梦悠悠谁共?(1 / 1)
Ken与Kevin面对面地坐着,Ken注视着他,目光如剑。
“说吧,我要知道实情。”
“你为什么抛弃她?”Kevin涨红了脸,知道这虽属于他的家事,可是他却是在为晓桐鸣不平。
“这不是你所需要知道的。这是我的私事。”Ken果然回避。
“那我和你无话可说。”Kevin扭转头,正欲起身,被他一手按住,其力道之大,使他不得不坐回原处。
“你必须和我说。你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才会迫不急待地打给华仔。这事,你只有和我说,才行。”Ken逼视着他,Kevin心头不由紧张。他完全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在他的眼光之下,无处可遁。
“她有危险?”Ken试探着问。
“我只是替她不值。为了你。”Kevin咬紧牙关,晓桐呀,别怪我没有替你保守秘密。
“此话怎说?”
“你会怎么对她?”Kevin问。
“她是我的妻子,至今还是。我们只是分居。有些事情,我们都要好好考虑清楚,否则,只会是彼此伤害。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或者亏待她。这是我的话。”Ken清清楚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还没有伤害她吗?她怀着身孕,在衣厂那种吵杂脏乱的地方工作,如果不是你,她会如此?”Kevin有些愤怒,有些言不择词。
“你刚才说什么?”Ken的脸色有些变了,语气也严厉多了。
“你明明就是在伤害她。”
“你说她怀有身孕?”Ken问,突然间暴怒起来。
“是。已经有六个月了。”Kevin承认,“你不会伤害她,和孩子吧?”他突然害怕起来,如果Ken真的做出伤害晓桐和孩子的事,他该如何去面对晓桐?
“你疯了?那是我的孩子。”Ken的拳头握紧了,却不知打向何处。“她竟然瞒我瞒得如此滴水不漏。”他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地打击了,喘不过气来。
“她住哪里?”Ken跨过桌子,拉起Kevin就往外走。看见外面等候的华仔,他气愤而凶狠地盯了他一眼,“你一直瞒着我的,是吧?”
华仔低头没有说话。他确实知道,可是没有告诉Ken。
在车上,Ken没有再说一句话,脸色紧绷。在Kevin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Catherine的公寓。
Kevin本以为会看见惊奇的晓桐,她会对他生气,可是他真的是为她好,才告知Ken的。门铃响过之后,开门的是Catherine,眼睛红红的,似才哭过。
她看到Ken时,吃了一惊,但还是默默无声地,将门打开了,让他们进来。
“晓桐呢?”Ken一看就觉得感觉不对,他进屋后,左右张望,都没有看到晓桐的身影。
“晓桐呢?”Kevin也着急了,问Catherine。
“她从昨夜就没有回来,手机也不通。我们问警察,他们说要24小时后才可以报案。”Catherine 说,她男友也是慌恐不安。
她的话,字字如冰,冻住在了Ken的心头。
“昨夜几点钟她出去的?”他问。
“大概是七点过,她说出去散散步,什么也没有带,只带了手机,一个随身挎包,里面有钱包,钥匙等,我给她拿了个披肩,怕晚上风凉。她就这么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Catherine 字字哽咽,泣不成声。
Ken拿出自己的手机,试着拨打晓桐的电话,关机。
“你先报警吧。若有消息,或者她回来了,打电话给我。”Ken在餐桌的便签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转身走了出去。
当晚,Ken立刻给他在纽约所有的朋友,无论是警局的,还是黑道上的,帮派的,都打了招呼,帮着寻找晓桐。纽约自从扫黑法出台后,对黑帮打击甚大,约束也大,但并不是没有黑帮的存在。他们在各自的范围内,做着自己的生意,对民众的危害也降低了很多。
几天过去了,没有丝毫的回音,各个朋友都回说,在他们的范围内,没有这个女孩的踪迹。他们会继续留意。警方接获了报案,作为失踪立案,也在努力寻找。纽约市警署总局局长特意致电给Ken,对他妻子的失踪,以示安慰。
如果是绑架案,应该会接到要求赎金的电话,可是好几天过去了,没有任何的音讯。晓桐就如同是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无声无息地不见了。
Ken没有心思作任何的事情,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可以寻找的地方,可以动用的力量,他倾尽了全力,却没有她的一丝消息。她,和她的孩子,现在何处?
现在除了等,没有其他的办法。此时,他是觉得自己这么的无力,从心里感知,她在某处期待着自己,可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就如同当年他听到父亲意外亡故,从美国的大学赶回去时,看见父亲残破的大体停留在家中,四肢不全,面目全非,那时,他没有掉一滴眼泪。父亲的同仁中,有人悄悄告诉他们,父亲是被军中之人陷害而亡,而非死于意外。他缀学,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找出原凶,亲手以同样的方式,解决了他。为此,他逃到美国,利用父亲生前的人脉关系,和自己对商业超奇敏感的锐觉,对风险投资的大胆把握,加之正赶上美国强劲的经济走势,无论是股票,商务,还是地产,都让他趁时机大赚,扶摇直上。可是,在他心里,永远留下了一块阴影,他不会相信任何人。他曾暗自发誓,永远也不要让自己的亲人,再受罪恶之害。
如今,他的妻子,和腹中的未见面的孩子,却遭受了黑手。这个人是谁?
一封信,没有任何地址和指纹,无声无息地在一个清晨,投递到了Ken的办公大楼。信封上只写了Ken的名字。这封信交到Ken的手上时,已做过了检查,但还是交到了他的手上。里面只有一张照片,让看见的人,都心颤了。
Ken拿到这张照片时,脸色凝结,两眼蓄着阴冷,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默默地看着照片,眉头都没有皱。
照片上,一个身穿一体式白色罩衫的女孩,双手向后捆缚着,双眼蒙着黑布,躺在水泥地上,微挺起的腹部,明显怀着身孕。她的白净双脚□□着,遍布着瘀痕,脸上嘴角处也渗着血迹。黑色的短发,湿漉漉地,零乱地贴在脸上。
她看起来是没有知觉了,就那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华仔,何家俊,Kevin,和其他保全人员,都无声地站在Ken的桌前。Ken抬眼看着华仔,“你留下,其他的人都出去。”
在所有的人都退出房间时,Ken将照片递给了华仔,什么话都没有说。
华仔接过照片,看着,心痛如绞。他一直把晓桐当妹妹看待,晓桐对他也维护有加,看着朝夕相处的人如此受苦,他的心里都难受异常,而Ken 心里的痛楚,可想而知。
此时,桌上的电话刺耳般响起,Ken和华仔对视一眼,Ken 静了静神,沉稳地拿起了话筒。一个沙哑,带着杂音,显然是通过了声音模糊技术后的男声,传进了Ken的耳朵里。
“美妙动听的声音,你不想听吗?”狰笑之后,是一个微弱的□□的女声,可以听见鞭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和随之即来的□□。
Ken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有些缠抖。他闭上了眼,咬紧了牙关,竭力忍耐着。
“我要用你的手,亲手杀死她。你等着吧,再也见不着了。”歇斯底里地狂笑,犹如魔鬼般,在空气中回荡。
当Ken挂上电话时,已是气愤难耐,他狠狠地一拳砸在桌案上,“不杀此人,我誓不为人。”
华仔也听到了电话中的话,他寻思着那话中的意思,拿起桌案上的照片,细细看着,突然对Ken说,“这是在璇宫戏园。晓桐所处的地点是璇宫戏园。”
“什么?”Ken吃惊地夺过照片,细细审看。
“这里,你看地上一角处的画报,是废弃的电影画报,而且是中国戏曲的电影画报。这只有璇宫戏园才有。” 华仔指着照片中的一处,
“今天是璇宫戏园拆除的最后一天。”Ken醒悟过来,冲出了办公室,华仔紧随其后。
一路上,Ken疯狂地开着车,周围的车都躲闪不及。当他冲到工地时,尘嚣其上,璇宫戏园的旧址,已是废墟一片,三四个怪手正在挖掘其中,高高扬起,狠狠地挖下,铲起一堆堆的砖石废土。
Ken就要冲上去,被身后的华仔一把抱住。
“你放手!”Ken如同疯了一般,拼命摔打着华仔,华仔任他如何撕打,死死抱住,就是不放手。泪水,从华仔的眼中流出,哽咽着,将Ken抱得紧紧的。
其他的人随后赶来,已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分别抱住了他俩,默默地看着巨大空旷,充满着灰尘的工地。
今天是最后的一天,全部废弃建筑都拆除了,夷为平地。璇宫戏园是最后拆除的部分,不远处,新工地早已开挖,仿佛地壳饥饿时张开的大口,四周都是用建筑铁架将工地和街道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