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58.相助(1 / 1)
中午时分,华仔拿着她的护照,和回美证进来了,将它们递给了晓桐。
“你不可以不去吗?”他问。
晓桐拿着自己的护照,心里知道他归还她的证件,意味着什么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久好久,她才抬起头说,“我不是想见他,也不是要背弃阿Ken。在他这种时候,如果可以帮得上忙,我愿尽力。他的母亲,和姐姐,一直照顾过我,待我如亲人。在她们这种时候,我去看看,就算她们不理我,我也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了。这无关爱情。你明白吗?”
“为了你自己,你最好不要去。”华仔明白她这份心情,可是,Ken那边呢?
“你是说,他会离开我?”晓桐问。
“如果你去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离开你。”
“喔,这样。”晓桐低下了头。是听他的话,在家里做他的乖乖的妻子,还是听从自己的心?她的面前,横亘着两个选择。
“谢谢你,华仔。”晓桐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我做自己的理智认为该做的事,即便在将来回过头来看,是错误的决定,那我也认可。”
“我送你去机场吧。”华仔接过她的行李箱,默默无声地走出了门,晓桐紧随其后。
一直到JFK机场,华仔都没有再多说话。他陪着晓桐换完登机牌,托运好行李,送她进了安检口,才看着她说,“早点回来!”
“帮我照顾好阿Ken,我尽快回来。”
下午的飞机从纽约直飞北京,到达北京时,已是北京的下午六点多了。
好友赵欣茹夫妇前来接机,他们是当初和晓桐一起从大学毕业来北京工作的,和顾丹青也是很熟悉。自从顾丹青和晓桐离婚后,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了。
欣茹的丈夫何正霖接过晓桐的行李箱,一面责怪道,“上次回国,都不知道到北京来一趟,好多朋友一定会罚你酒的。”
“上次是病了,要赶回美国去治病。他们都等着的?”晓桐挽着欣茹的胳膊,就如大学刚毕业时那样,闺蜜的感觉一下便重回心里。
“是呀,大家知道你回来,约好了七点半碰头。我刚群发给他们,接到你了。”欣茹看着晓桐,“你真没有变,反而越来越漂亮了,越时尚了。不愧是从纽约回来的。”
“你和何正霖多好呀,大学时的恋人,感情那么好。听说何正霖自己开公司了?规模还不小呢。”
“他还行。”欣茹满意地看着何正霖。
“闹着玩的。”何正霖笑了,指着欣茹说,“我们家老婆还升副处了呢。”
“你们都挺好的。顾丹青的事,如何了?”晓桐问,一面坐在了何正霖的小轿车的后座,欣茹陪她,也坐在了后面。
“这事呀,大家同学都聚在一起想过办法,很难呀,都说不上话。谁也没有和法院,检查院打过交道。”欣茹说,疑惑地问,“你为他这事回来的?”
“是。我听说后,就决定回来看看。”
“你老公同意吗?”欣茹问。
“不同意。可是,我没有办法,一定要回来。”晓桐坦实地说。
“那你就不该回来。如果这事让你和你老公之间生分了,岂不是得不偿失?”欣茹担心地说。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事急,先想办法解决他的事吧。”晓桐无奈。
“晓桐呀,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有那么一股子不畏险途,一直往前冲的劲儿,哪怕是悬崖,你也会往下跳。”在前面开车的何正霖,此时说话了。
“你是变着味地损我呢吧?”晓桐开着玩笑。
“不不,真的,当年你突然说要留学时,我就这么觉得了。你那会儿的工作多好呀,就是放在现在,也是抢手的。现在吧,你那个老公又是多么让这些美眉们羡慕,你楞给说走就走,你不怕他不要你了?”
“怕。可是,我更怕此后心里不安,夜里睡不着觉。我努力了,没达到,我心安。如果就是为了爱而对某个人言听计从,放弃自我,那你还不如给我洗脑算了,变成一个白痴不是更好?你们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顾丹青失去你,真是他的遗憾。”欣茹感慨。
“相爱的人,彼此失去,都是遗憾。我和他,有缘,无份吧?”晓桐面对旧友,好友,他们是最清楚这份感情,于晓桐,于顾丹青,都是一生中的无法复原的痛。
稍晚,在同学聚会上,大家有叙旧,彼此都感慨万千。对顾丹青的事,也都没有隐晦,纷纷谈了近来奔走的结果。首先,大的律师行不愿接这个案子,小的律师不敢接。再者,无论走什么关系门道,都给打了回来,有人就放出了一句话,关他关定了。
晓桐几天来奔波的辛苦,办事人的冷脸,连她父母在京的关系,同学的阿姨叔伯家都跑了,就如同是铁板一块,一点风声消息都不透。
坐在欣茹家里,晓桐累得是连话都不想说了。心累,身体更累,再加上近来饮食失调,妊娠反应也让她吃不好,睡不好,人一下就消瘦了。
晚上,欣茹和何正霖陪着晓桐去顾丹青的姐姐家,他父母近来就住在那里。
当他们敲门,来开门的是顾丹芳。她一见晓桐,颇有些吃惊,稍后便让他们进来了,悄声对晓桐说,“我妈的身体不好,她最爱我这个弟弟,你们说话时小声些。”
“好。”晓桐他们在门廊换了鞋,见廖友刚已站在客厅里,笑呵呵地迎接他们。而顾丹芳的父亲,从里屋走出来,见了晓桐,长叹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
“爸,你还好吧?”晓桐想想,还是用了以前的称呼,“对不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你们。”
“你们坐。”廖友刚十分的热情,还招呼妻子,“把家里最好的茶叶沏上来。”
“谢谢你们了。你们这些同学,真好得没的说,自从他出事以来,四处奔走,来安慰我们老俩口,唉,他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事?”顾丹青的父亲唉声叹气,“晓桐才从美国回来?”
“晓桐这次是特意为这事回来的。”欣茹在一旁解释。
“谢谢。你这孩子有心呀。你妈在里屋呢,常念叨你,你去看看她吧。”
晓桐闻言,起身随顾丹芳进了里屋。只见一老妇人,头发花白,神情悲戚,两眼红肿,脸上尤有泪痕。
“妈,我是晓桐。”晓桐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顾丹青的母亲看着她,撑起半边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孩子呀,你别怪丹青呀,当初是我不让他去美国的。他哥和嫂子一家都去了英国,在那边定居,我和他爸,总要有个依靠的人。他姐是女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总不能指望着他姐呀。唉,早知他有今日的这个祸,还不如让他出去了。”
“妈,你别太伤心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您注意身体要紧。我这里有些钱,有时上下打点着,还要用。”晓桐将一个□□递给了一旁的顾丹芳,“密码就是丹青的生日。”
“怎么好用你的钱?”老太太执意不受,要推还给她。
“这是我平日的薪水攒的,当初我出国时,姐姐不也帮助过我,给了我钱?您就别和我见外了。以前您们一直对我好,我都知道。我也喜欢你们,我们是一家人。我和他,缘分太浅吧,怪不了任何人,您就别放在心上了。这都是命。”
“唉,真是命呀。”老太太又躺下了。
从顾丹芳家里出来,大家都没有讲话,心里沉甸甸的。
晓桐眼看努力无效,心里也空。她的父母听说她回了北京,要上来,晓桐忙拦住,借口说太忙,没有时间陪他们,答应忙完就回家看看。
这天下午,顾丹芳打电话给何正霖,说北京著名的四大名律师之一的李律师已接下了这个案子,正联系他们要重新签合同。何正霖马上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晓桐。晓桐沉思一会儿,问,“谁去接洽过李律师?”
“我们都有去找过,当时他回得很死,跟本不接。”何正霖说。
“那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主意?”
“我是通过他的秘书得知,近来有个香港人找过李律师,谈了满长时间的。后来他就接了。可是,我们同学中,没有香港人。”
“香港人?”晓桐心里想,华仔是香港人,会说粤语,难道是华仔来过吗?还是Ken来了?
“我打个电话。”晓桐走到一旁,拨通了华仔的手机。
“华仔吗?你在北京?”晓桐问。
“是。”
“是你去找的李律师?”
“是我。事情应当还有转机,你就放心吧。”
“Ken呢,他也在?”晓桐忍不住问,很想见到他,很想对他说谢谢。
“他今天刚走,回纽约了。我还有些事,留下来处理。”
他来过北京,却没有通知她,也没有见她,甚至不想让她知道。但是,他还是为她做了这件事。晓桐心里百感交集,“谢谢你,华仔。”
“不用谢我,是他让我做的。”华仔说完,便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