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54.莫轻狂,祸难挡(1 / 1)
被Robert电话这么一搅,晓桐再难睡着。这么长的夜,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如同她被掏空了的心房,充满的都是寂寞。
反来复去的辗转,直到后半夜,她才朦朦胧胧地睡去。
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上班都是疲倦的。既然华仔知道了Robert的事,那么Ken一定是知道了。她也不用操心了。
第三天下午,她从工地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却看见一个中年的妇人,穿着华丽,戴着珠宝,怒气冲天地坐在她的办公椅上。
“你是?”晓桐不明就里,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好像和她有仇似的。
“你就是周晓桐?”她扬着眉,厉声问道。
“是,你是?”晓桐依然没有从记忆里找出这么一个人。
“你个狐狸精,扫把星,以为把你男人迷住了,就行了?我弟弟出了车祸,你们也不闻不问,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你把Ken藏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晓桐听明白了,是Ken的家人。她真不知道Ken此时在何处。
“你以为你骗得了我?你帮他掩护着,躲着,手机也不接?你叫他马上来见我。”那个妇人怒气冲冲,趾高气昂地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就差把手脚划到她脸上去了。
“我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刚从工地回来。我也没有藏着他,你可以去他的办公室里去找他。”晓桐尽量耐心地劝她。
“你少把我当皮球踢,我还不知道你们?你个大陆妹,什么都没有,就知道狐媚男人,骗男人。你以为和KEN结了婚,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做梦。我们根本不承认你。”
“你嘴巴干净点。我们大陆来的怎样?没偷,没抢,碍着你什么事了?我没有求着Ken来娶我,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承认。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再在这里撒野,我就叫保安了。”
“你叫呀,我倒要看看你能怎样?我不会叫你好过的。”那妇人一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到晓桐脸上,“怎样?叫警察来抓我呀?看你怎么向他说。”
晓桐走到门口,“保安,请她出去!”
Frank带着保安,将那妇人好哄歹劝,请到了会议室。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向这边,晓桐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了公司。至始至终,她都有一种莫名其妙,倒霉透顶的感觉。脸的一边,火辣辣地疼,她想是肿起来了。她从未见过Ken的家人,除了Robert外。
她不明白,他的家人为什么来找她闹?因为她是他的太太?
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气愤更多些。他家人对她的鄙视,这次正好是显而易见了。这段婚姻,带给她的,究竟是什么?晓桐坐在路旁的公园长椅上,开始审视自己的婚姻。和顾丹青的婚姻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前,她和丹青,是单纯的,毫无杂念的,只是爱着对方,一份纯纯的,简单的爱,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呈现给对方。
Ken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不会告诉你他在想什么,他像谜一样,让人无法猜透;他像大海,时而平静,时而狂风暴雨,瞬息万变,让她颇觉疲惫,难以适应。她如海上的一叶小舟,反复颠离,时时有倾覆的危险。她从不清楚他的背景,他也从未向她细说过,他和他的家人,看来是不和睦的,其间的矛盾种种,也不是她可以窥透的。
好歹也是下午,近下班了。她没有再回去公司,径自去了Catherine家。
Catherine开门见她高肿着一边的脸,以为是Ken下的手,气愤地要找他说理。晓桐忙拦住她,“你先帮我处理处理吧,疼着呢。”
女友将冰箱里的冰块抱在毛巾里,冷敷在她脸上,“你按着,冷敷一下吧。这也太狠了。”
“她恨不得杀了我呢。”晓桐倒是笑了。
“是谁?”Catherine问,“你怎么不打回去?”
“是Ken的姐姐,算了,我真打回去,还没完了。她为她弟弟出车祸的事。”晓桐自己按着毛巾,冰冰的,还是舒服些了。
“今晚,我睡你这里了。”晓桐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Catherine,“你也别忙了,我吃不下什么。”
“随你,愿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给你熬点粥,凉着,晚一点儿再吃。”
Catherine的体贴,让晓桐瞬间泪盈眼眶,她忙用手边的毛巾,擦去了。
Ken得到消息时,急忙赶去晓桐的公司。晓桐已离开,他在会议室,看到了依然气焰嚣张的他姐。
Ken的火不打一处出来,进门就开骂,“你到这里来闹什么事?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也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吗?我警告过你们多少次了,公司不是你家的。保安,给我报警,擅自殴打我的员工,看看美国的法律是该如何处理。”
保安愣愣地看着,真出去打报警电话,被门外的华仔拦住,示意他离开。
Ken的二姐一看他这脾气,原本很高的气焰顿时熄了下来。她本是因为Robert的车祸,ROBERT 打电话给她,说头晕难受,而KEN和晓桐对他不理不踩。她又急又气,打Ken的电话,没有人接听,打晓桐办公室的电话,也不在,便以为他二人是在一处,故意不接的,便跑到晓桐的办公室里来找。见到晓桐时,已是等得气急了,破口就骂。她本仗着是Ken的姐姐,没人敢正面顶撞她,偏偏晓桐不买她的帐,针锋相对,她才一巴掌打了过去。
打完,她也有些后悔了,可还是得在员工面前绷着,不然,这面子下不来。晓桐不理她,径自走了。才走,这Ken就赶过来了。幸好走了,不然让Ken看到她被打肿的脸,Ken还不得把她剐了?
“谁叫你们不管Robert,他出了车祸,你们也不问?”她强自辩解。
“要怎么管?医院检查都说没事了,让他在家休息,还要怎么做?找个保姆整天抱着他?哄着他?还要不要吃奶呀?这么大个男人了,什么东西!”Ken的话已是很难听了。他对人情,素来冷漠,在他的眼里,头疼脑热的,根本就不是个病,更何况是男人?
“你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她知道和KEN 讲不通,兼带着刚才失手打了人,赶紧溜了。
Ken气得一拳砸在会议桌上,将桌角都震裂开了。
好久,他坐在会议室里,愤怒和心疼的感觉涌上来,她无辜挨打,却是为了他。她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她在哪里,她的委屈,都没有再和他诉说。
“Ken哥,要不要回去看看?也许Celine回家了?”华仔在一旁提醒,Ken恍悟,起身忙往家赶去。
推门而进,一阵风掀起了白色纱质的窗帘,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在晚风吹拂中,时起时落。这里,没有人,只有寂寥。昏黄的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淡。往日的欢笑,都成了飘逝在夏日风中的暗香,让人回味,却再也扑捉不到了。
隔日,晓桐的辞职书寄到了Frank的桌面,他马上亲自送到了Ken的办公室。Ken皱眉看着这份辞职书,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见FRANK 依然站立桌前,不觉冷笑道,“她是谁,还要我提醒你吗?”
FRANK 忙退了出来,冷汗直冒。
晓桐在朋友家歇息了两日,之前想着家中无人,脸又红肿,心情糟透了,便留在了朋友处。这日看肿也消了,该回家换些衣物,不能老是呆在朋友处,便在傍晚时回了家。
家中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她纳闷地逐一房间查视,却在书房看见了KEN坐在那里。她一时不知所措,站立在门口,好像不习惯他在这里一样,不知他是看见了她,还是没有;也不知她此时该退出门口,还是如何。
“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进来!”他抬起了头,冷盯地,没有丝毫喜怒。
晓桐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来到了他面前。他轻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稍稍侧过,看着她左脸颊处的划伤,那是戒指划伤时留下的淡淡淤痕,尚未完全消褪。
“还疼吗?”他问,手指抚过她润滑的脸,滑落下来,握住了她垂在身旁的手。
晓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灼灼目光,才下定的决心,此时,被他一握,却是击得粉碎。他怎么可以如此地反复,若要弃,就将她彻底地抛弃,让她没有希望,乃至绝望,她才有勇气离开他。
晓桐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软弱,却被他拉进怀里,从身后环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