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一寸狂心来说(1 / 1)
半夜从餐馆下班,一眼看见Ken已等在门外。Kevin知趣地先走了。
坐在他的车上,俩人都无语。
Ken将车开到了她的住处,泊好,随她进了公寓。
“你别进来了,太晚了。”晓桐欲阻拦他,他却拿过她手中的钥匙,径自开了门进去。
“你。。”她刚欲出声,他一把拦过她的腰肢,指头放在她唇上,“别出声,别人在睡觉。”随即,就低头辗转于她的唇上,索求她的吻。
晓桐紧闭着嘴,不让他进入。他的手从身后的衬衣,伸了进来,解开了她的胸衣的暗扣。他的吻,一路下滑,用牙齿噬咬她的肩骨,微微有些疼。
“别,这是客厅。”她挣扎着,却又怕太大的动静,惊动了隔壁的室友。
他轻笑出声,抱起她,向卧室走去。
将她扔在床上,他随即覆压在她身上,脱去了她的上衣。
“我不要。”她抗拒着,被钳制住的双手,丝毫也不能动弹。他几乎是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咬着她的耳垂,和肩头。
“我要!”他颇有些凶狠。
在和他抗争时,晓桐几乎耗尽了力气。工作了一天,本就很疲惫无力了,再这么一折腾,她几乎瘫软了。
他有些得意地笑了。在他弓身进入那一瞬间,晓桐的泪也迸流出来,彻底放弃了抗拒。
“宝贝,别哭。”他吸允干她的泪。
晓桐不理他,将头扭向别处。
清晨晓桐醒来时,只有她一人。脖颈处的瘀痕,才是昨晚激情的见证。
不知何时,他有了她公寓的钥匙。深夜回来,他竟然已在屋里等她。
“你到底要怎样?”晓桐忍无可忍。
“我不是说过了吗?别的我得不到,你的身体,我要了。” 他皱着眉,犀利地看着晓桐,“我竟然要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哈哈,好笑吧?”
“我没有要你等呀。”晓桐冲口而出。
他垂下了头,有些疲惫地用手掌撑着,喃喃自语,“是呀,你没有让我等。”那神情,犹如被陷阱套住的野兽,困惑,无奈,而又焦躁。
“Ken,我真的没有办法去爱你。我不想骗你。”晓桐看着他不忍,轻声说。
“为什么不可以?”他抬起头,眼神倦怠,可见,他近来没有睡过好觉。
“我心里还没有放下,怎么可以开始新的感情呢?”
“你怎可以爱他爱到这么深?”他语气里明明有不甘。
“我也不知道。”
“你心里就一点点儿都没有我?”
“别问了。我去洗澡了。”晓桐放下手袋,走进浴室。工作了一天,浑身的臭汗,她自己都不舒服。
冲完澡出来,他还在那里坐着,湿答答的头发披在肩上,半夜不好用吹风机,晓桐就用毛巾擦着。
“过来,我帮你擦。”他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捂在她的头上,用力擦拭。
黑色的头发,在毛巾中翻覆,撩起来,是雪白的勃颈。光滑的肌肤,充满着年轻女子肌肤特有的光润与弹性,在灯光下泛着光,一直往下。
慢慢地,他的动作缓了下来,软软的,温热的东西,贴在她的脖颈上。他从身后抱紧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让我有你,哪怕只是身体。我喜欢。”他将她转过身来,抱在怀里。
“Ken,你是这样的吗?”晓桐轻轻说。
“你知道如何打击我,是吧?” 他眼中明明白白写着伤痛
在那一秒,晓桐几乎就要溃败下来。是呀,为什么不可以接受他呢?放任一下自己,没有人要你负责,却让彼此都忍得很辛苦?可是,她从来就没有随便地开始一段感情,因为她不是可以收放自如的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俩个人,到最后会分手?爱,到哪里去了?从此萧郎成路人,若再相遇,她怎么可能当他是陌生人呢?而Ken,却是一步一步地侵占进来。
他的脸,离她是这么近,伸手可及。英俊的脸,高挺的鼻梁,因疲惫而泛红的双眼,微微有些干裂的嘴唇,都是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为什么会是你呢?”她轻叹。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和我在一起,有这么困难吗?”他直立起身, “我要住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
“不可以。”晓桐立刻反对,这像什么,先同居,再谈感情?
“给我理由,不要告诉我你已婚。”他此刻非常刻薄,冷淡,像在谈判。
晓桐一时语塞,上次就肯定是Kevin被他收买了。
“室友会反对的。”
“她不会。你可以问问她。”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还有呢?”
天呀,她周围的人都被他收买了?她还有没有援助?
“我爸妈不会同意我婚前同居的。”她据理而立,找到了还击的武器。远山远水的,他不能去求证。
他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搬出最传统的,最不可被动摇的两座泰山。他微微沉思,抬头说,“好,你给我你家的电话,和地址。”
晓桐狐疑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放心,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我就放弃。”他颇有些挑衅地看着她。
“不会。我父母不会被你收买的。”晓桐自信地说,想想,就算他打电话,她父母也不会就听他一面之词,而同意的。于是,她写下了电话,和地址。
他仔细收好, “等着我。” 起身而去。
半响,晓桐才缓过神来。他走了。
先不管他要干什么吧。倦意袭来,晓桐裹被就睡了。
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上班时看见Kevin,晓桐上去就是一拳。
“干嘛?我受内伤了。”他佯作受伤。
“你出卖我。谁叫你告诉他的?”
“不经意时流露出来的。我也后悔呀。他多精明呀,我被他一套,就套出来了。”
“你害死我了。”
“不会吧?他迟早要知道的。”Kevin 试探着说。
“为什么你就认准该是他一定会知道?”晓桐奇怪地看着Kevin,原来这个家伙是个卧底。
“没有,只是说说吧。”Kevin忙回避。
费斐和小燕谈着恋爱,周末来找晓桐和Kevin玩。他们到格林威治村的一处餐馆吃夜宵,坐在室外闲谈。这时,电话震动,晓桐一看,是Ken,心就开始哆嗦。
“你在哪里?”他问。
“在外面,和朋友一起。”
“我要见你。”他很坚决。
“现在?不行。我正和朋友一起吃饭呢。”晓桐觉得不方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是什么样的朋友?我不可以见?”他有些不耐。
“Kevin,小燕,和费斐。你都见过的,你来,怕他们拘谨。”
“那好,我等你。”他挂断了。
这餐饭,被他一搅,晓桐就感到压力倍增。要见到他的惶恐,不安,让她心神不宁。
好不容易挨到散局,Kevin载着她回家,才开口问她,“你怎么啦?接了个电话就开始心神不宁的?”
“Ken打来的,他在等我。”晓桐看着窗外,天气很闷,像是要下雨了。
“然后呢?这有什么让你不安的呢?”他很纳闷。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晓桐的食指轻轻敲打着车窗辕。
Kevin没有说话。半夜不堵车,很快,就到了。他们都看到了停在大楼外的Ken 的黑色奔驰车。
晓桐下了车,走到他的车前。车窗摇下,他只是简短的说,“上车。”
晓桐绕到副驾驶的那边,开了车门,坐上去。他将车开了出去,晓桐也不知他往哪儿开。
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也不说话。
雨,还是劈劈啪啪下起来了。夏天的雨,很急,就如同是砸下来的一般,形同一个个雨帘,将他们围在当中。
他还是没有说话,半晌,才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阿姨吗?是我,小任。我刚接了晓桐下班,她现在在我旁边。她挺好的,您要和她说话吗?”他的声音很沉稳,是男人的那种可以让人产生依赖的声音。
他把电话递给晓桐,“你妈的电话。”
晓桐不解地看着他,有些不相信,又有些不得不相信,她接过来,狐疑地将手机靠近耳边,“喂?”
“桐桐吗?是妈妈。那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们呀,自己忍着。离就离了吧,我们理解。我们都见过小任了,他挺好的,懂礼貌,人也不错,对你爸和我,都很好。你们既然交往了,我们怎么会不同意呢?以前的事,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有他在那边照顾你,我们也放心呀。”
“妈,你们什么时候见他的?”谁答应和他交往了?晓桐问。
“这个礼拜呀,他刚回去。我还托他带了你爱吃的东西给你呢。”妈妈像是一百个放心。
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说清楚的事,晓桐就没有再说什么,解释多了,只会让他们不放心。
“好,妈,我再打给你们。”晓桐挂了电话,将电话递还给他。
“还有吗?”他没有看她。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交往的?”晓桐看到这车在风雨中横冲直闯,问道。
“我们都住一起了,还没有?那是既成事实。”他抿着嘴,淡淡地说。“我要回家。”晓桐气呼呼的说,什么是既成事实?是他强抢明占。
“那好,就去你家。”他马上要急转头。趁他停下来时,晓桐拉开了车门,就跳了下去。
没几步,他就追了上来,拉住了她,“你疯了?干什么?”
“我不要你跟着我。我要自己回家。你才疯了呢,谁让你去骚扰我父母?”在风雨中,晓桐挥手打开他伸过来的手。
他一把抱住了她,任风雨吹打在身上。
“我送你回去。”他抗起了她,将她塞回了车里,锁了车门。
他兀自站在雨中,靠着车,背向着她,没有动。良久,才沉着脸,走回车里,浑身湿淋淋地,发动了车。
一路无语,晓桐看着他浑身湿透,头发尤往下滴着水滴,想提醒他擦擦,又惧于他阴沉的脸色,不敢开口。
到了大楼前,他开了车门锁。晓桐拉开门下车,跑进了楼里。
到家换下湿透的衣服,倒了杯热茶,坐在床上,才觉得暖和些。晓桐拿起电话,想了想,用电话卡打给了妹妹。
“姐,是你?”是妹妹晓箐接的。
“任肯怎么去我们家了?”晓桐问。
“我也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透露过你和姐夫离婚了?”晓箐忙着问。
“是,有一段时间了,年初时的事了。”
“怪不得年初我去北京进修时,就觉得他怪怪的。 ”晓箐有些恍悟。
“算了,别说这个了。我问你,任肯怎么去我们家的?”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第一天来拜访,害得我们根本没有准备。市里海外华商协会的主席什么的还陪着来了的。挺有面子的。姐,这人真不错。”
“为什么?”晓桐不解。
“他给爸带了好些好酒,挺贵的那种。给妈,和我,咱嫂子,都带了礼物,都是名牌呢。”
“就这些,就把你们收买了?”晓桐不信。
“我们是那样的人吗?晚上他邀请我们全家去君豪酒店晚餐。下着雨,那些海商会的人拍马屁,给他撑着伞,陪他过了马路,他回头见爸妈下车了,拿过伞又走回来,给爸妈撑着,扶着他们过了马路,一直扶着他们进了酒店。就冲这点,我也赞同你和他交往。”
“喔,他真这样?”
“是呀,在酒席上,他一直给爸妈夹菜,也照顾我们,爸妈可开心了。爸妈说,尊敬老人的人,不会坏。”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早上的飞机吧?应该今天到纽约。妈说,你们刚才不是在一起吗?”
和妹妹又聊了一会儿,晓桐挂了电话,沉思起来。
他今天下午刚到纽约,晚上就来见她。应该很疲劳吧?
他走了吗?从窗口看不见。晓桐很困了,想睡,可是又有些担心他的偏执,心里的某处软软的,犹豫半天,还是套了一件外套,拿了伞,到楼下去看看。
他的车还在那里。雨很大,看不清他是否在里面。晓桐走近,敲敲车窗,车窗滑下,他脸朝下,伏在驾驶盘上。
“你下来干什么?”他抬起头,问。
“你怎么还不回去?”
“关你什么事?”他冷冰冰的。
晓桐咬咬唇,他愿意怎样,真的不关她的事。
“上来吧。”她伸出了手。他的手递过来,滚烫滚烫的。
“你在发烧?”她有些吃惊。一直以为像他这样强健的体魄,是不会生病的。
“要你管?”他凶巴巴地看着她,倒是好象充满了敌意。
“快点嘛,我的衣服又要淋湿了。”她柔声催着,像是他在欺负她了。
他终于随着她上了楼,进了她的公寓。
没有换的衣服,就让他脱下湿的,换上浴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晓桐去厨房熬了些姜水,拿了两片感冒药,让他一并喝下。
他很安静地躺着。晓桐试试他的额头,非常烫。
“你没事吧?”晓桐去接了盆水,放了些冰块,用毛巾浸湿了,拧干,敷在他的额头上。
“要不要去急诊室?” 问他,他也没有反应。
当她换下毛巾,重又敷上他的额头时,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和毛巾,盖在了眼睛上。
良久,他才松开。
这一夜,晓桐也没敢睡,依偎在他身边,不时地更换毛巾,给他降温。半夜,他出了好多的汗,因为没有换的衣物,晓桐又忙着拿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拭。
三四点时,他的烧才退些,呼吸变得均匀,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晓桐偎在他身旁,也打起了盹。
这一盹,睡得好沉。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仍在沉睡。
晓桐起来,去厨房熬了些粥。他的衣服仍是湿漉漉的。她穿好衣服,看了看他衣服的型号,出门去了。
回来时,他已醒了躺在床上。
“你先换件体恤吧?我刚去买了两件衣服。你的衣服还湿着呢。”
晓桐递给他的,是一件男士的白色纯棉体恤,一条牛仔裤。
他穿上了体恤,晓桐给他盛来了温热的粥和咸菜。
他诧异地看着她。
“这里只有小老百姓的粥和咸菜。将就吧?”
“你知不知道你很大女子?”
“没办法,家庭熏陶。我家就是我妈说了算。”晓桐忙进忙出地,“我要赶去上班了,你自己再睡会儿。药我放在桌上了。不行你就上医院吧。”
“你去哪儿上班?”他问。
“超市卖菜呀。上次让你一搅和,我就从律师事务所转战到菜市场了。”
“不可以留下来陪我?”他很温柔地问。
“我先去看看吧?如果有大婶可以代班的话,我就回来。好不?”
“我等你。”晓桐看他吃完粥和药,躺下睡去,才急急地出了门。
他的病来得凶猛,晓桐还是有些不放心。到了超市,托刚下班的大婶代班,只说室友病重,需要人照看。大婶本也无事,倒是乐意。
晓桐回来的路上寻思,他想吃什么呢?早上才吃了粥,不可能中午还吃粥吧?买点儿面吧。生病的人比较没有胃口。
回到家,他已经起来了,穿着她买的衣服,正在窗口打电话,语气很严厉。看见她回来,一笑,神情也跟着缓和下来。
晓桐没有去打扰他,先去了厨房。
“回来啦?”他自身后抱住了她。
“病好了,是吧?又来缠。”她回头一个微笑。
“好多了。我冲了个澡。”
“中午吃面吧?”
“你说了算。”
“药吃了吗?”晓桐围上围裙,点火烧开水,一面从冰箱里拿出肉末化开。
“吃了。”他站立在她的身后,有趣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下午有个会,一会儿我就要走。还要先回去换衣服。”他搂着她的腰肢,扳过她的脸,“不可以搬到我那儿去吗?”
“小心油,溅到你。”晓桐将洗好的榨菜和肉末丢进锅里,忙别过身,正好转进他怀里。
“你常做饭吗?”他拥着她,微微皱眉。
“没有。很少。会很难吃的。”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可以咽下去。”他笑,不放她,任那菜在锅里噼啪作响。
“马上就好了。”她放水下去,开了,再下面。一会儿,起锅。
他真的把那碗面吃完了,还吃得开心不已。
“你还没有回答我,搬到我那里怎样?”他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我挺喜欢这儿的。再说,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学了。不用搬来搬去的。”她笑笑,收拾碗筷。
“那好。晚上上班吧?我来接你。”他轻轻吻吻她,要走。
晓桐搂住了他,脸埋在他的颈窝,“对不起。”她低低地说。
“对不起我,就迁就一下我吧?”他低声问,“你的床太小了,我睡得浑身都疼,也不敢翻身,怕我俩都掉到床下去。”
“你回去住,我又没有让你住这儿。”晓桐有些害羞,“你还不快走?不是有会吗?”
Ken亲亲她,走了。
他的衣服,还湿答答的挂在那里。晓桐看着,心想,还是要送到干洗店去,不然,干了,也是不成样子了。
晚上下班时,Ken的车已等在门口。
Kevin看着笑了,临走,悄悄朝晓桐树起拇指,对着口型说,“你厉害!”
晓桐瞪了他一眼,朝Ken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