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我微点头,拍着胸口,语气半真半假:“怕,怎么不怕,怕死了。”
文殊神情隐约恼火地瞪着我,突然眼睛一转又笑了。他从窗台上下来,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支着颐,笑容艳丽:“你同水上兰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我被呛得说不出话,这家伙,眼神要不要这么锐利?
我斜过头看他,表情淡定:“怎么,你看上我了?”
文殊长眉皱了皱,模样很是苦恼:“怎么办呢?我心底只有囡囡。虽然你模样也不差,可还是没有我地囡囡可爱。”
我:“..............。”文殊啊,你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噢,有了。”文殊双手握拳,表情兴奋:“我把你打包送给水上兰那家伙,就不怕你对我不死心了。”
我吓了一跳,跪坐在地上,抚额,以一敌十也不带这样的。只听文殊轻声哧笑,把我拉起来,语气戏谑:“瞧把你吓的。”
我长吁一口气,卷了卷衣袖,眯着眼琢磨着我这砂锅般大的拳头,能不能一拳把他揍出去?
文殊看着我笑了笑,眉飞色舞:“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水上兰对一个女子青睐有加。来,说说.....。”
我看着他,无奈至极。说?说什么?说一个女子的炮灰情史?说一个女子辛酸凄苦无比的单相思?我微微别过头,淡淡地笑了:“公子,你误会了。”
文殊一怔,忽然伸手弹了弹烛芯,烛光在他的拨弄下微微闪了闪,屋内光线暗了几分。文殊嘴角微勾邪气一笑,冲我抱拳,扬声道:“后会有期。”说完,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消失在月色之中。
我眼角抽了抽,你以为你是大侠啊?还夜探润王府。
香儿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食盒。“姑娘。”香儿见我盯着窗户,面色疑惑地唤我。
“香儿啊。”我奔了过去,看着食盒里盘子里一颗颗红色的小果子好奇问道:“这个怪东西是什么?”
香儿把食盒放在桌上,拿了一颗把皮剥掉,露出里面白莹莹地果肉有种清香的味道。香儿把果子喂给我:“这是荔枝,听说是兰国一位叫袁隆平地人种出来的呢。”
味道还不错,有点微甜味道很清新。我自己拿了几颗剥开吃,也叫香儿吃。香儿也不客气,随手就剥了几颗放进嘴里,香儿含了满嘴的果肉,满足地眯着双眼同我八卦:“听说兰国那位主子,有一位相好,昏迷了十年左右。所以他才悄悄过来,请你师傅去给他相好治病呢。”
我剥荔枝地动作一顿,随即淡淡一笑:“是吗,你消息倒灵通得很。”
香儿抬头挺胸,丝毫不客气:“姑娘,不是香儿吹牛,这八卦京城里我数第二就没人敢数第一。”
我拿干布擦干净占满果汁地手,耸耸肩:“那你倒是说说,我师傅看病的那女子为何昏迷了十年?”
香儿脑袋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悄声喊我:“姑娘啊!”月黑风高,淑女闺阁,烛光微暗,凉风阵阵,此情此景适合讲鬼故事。我无语地看着她,不用这么有气氛吧! 香儿见我没反映,自觉无聊地坐下,抬高了嗓门儿:“其实就是兰国那位幼时遇袭,他相好替他挨了这么一下就成了现在这样呗。”
我站起来,伸个懒腰朝床边走:“困觉了。” “哦”香儿把桌上地荔枝壳收拾干净,再打了盆水给我洗脸。做好这些,香儿把帐曼放下,息了灯轻轻地合上了门。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侧过凝视着窗口,新月如勾静静地挂在天上。银辉的月色倾斜在床边,斑驳交错地光影微弱,寂静地诉说着千万年的苍茫光阴。我就像一只被困在井底的蛙,只能透过那一方井口去仰望井外的檐檐风景。看着时间沧海变成桑田一遍又一遍,我却只能守着我这一帘洞天。
自那日同石觉去过楼兰阁之后,后来都是石厥独自一人去给水上兰那位相好治病,我便再也没见过水上兰和文殊。
至于水上兰那位众人口中的相好,我也从香儿口中知晓大概。此女同我一样二八芳华,是兰国右相地小闺女,从小同水上兰青梅竹马长大。
香儿再谈起她的相貌之时,吐沫满天飞,说是那姑娘某一日出外踏青赏花,天上一只大雁从她头顶上飞过。见她貌美如花便“咻”地一声就从天上落了下来,香儿动作无不夸张。
我喝着茶冷笑,这美人如今整日里昏迷不醒。恐怕也只有灵魂出窍才能达到如此惊艳一幕,可谓谣言如猛虎啊!
转过头,云渡卿正从月洞旁边走进院子里来。我颔首朝他微笑,恢复了王爷身份的他,金冠束发,白色衣裳上用金色丝线描绘着华丽地绣纹,看起来雍容华贵。我被他桃花眼里的笑意闪了眼,我别过头在心底感叹:“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华丽丽地调调也不曾改掉半分。”
云渡卿走过来,往我旁边一坐,周围恍然是一片桃花朵朵开:“我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想着领着你四处好好转转。也免得你在王府里闷的慌。”
我微微仰头看着天上,阳光灿烂,蓝天底下白云悠悠。我放下杯子,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听说临风阁的渡娘曲子唱的不错。”
云渡卿用手托着下巴,微眯着眼打量我半响,这般猥琐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也颇具风姿。他忽然斜身靠了过来,伸手环上我的脖子,我被他勒的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想勒死我啊?”
“呵呵,抱歉。”云渡卿放开手,歉意地朝我微笑。
☆、刺客殊茶(捉虫)
夜幕刚至,华灯初上。临风阁门口很热闹,丝竹地声音不时传出灌满行人的耳朵。不少华丽衣衫地男子结伴而行都是为了渡娘而来。听香儿说渡娘每逢初一十五才会在水云台上弹琵琶曲,而后会要求客人就景吟诗一首。如果诗做的好,便可以成为渡娘的入幕之宾。
今天晚上我穿了身黑色的男装,香儿在伺候我穿衣裳的时候说:“黑衣裳适合心理扭曲或者心灵深沉的人穿,比如杀手就爱穿黑衣裳。”
我觉得十分好笑,问她:“那白衣裳呢?”
香儿睁大眼睛看着我:“白色嘛,自然是咱们王爷。穿在身上那叫一个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风姿卓越,风神俊秀…………..。”
我懂了,香儿是瑞王党的!
听香儿这样讲,我就想到石厥。他总爱一身青衣翩然,他像一杯清茶,氤氤氲氲的,用一层迷离的雾水隔开尘世地琐碎与不堪。像一页山水画,反反复复地重现那繁华人间地烟火。像一轮明月,如霜似雪,皎洁地照亮了那植满了垂柳地章台路。更是一坛酒,初尝时美好,回味时缠绵,不知不觉使人沉湎。
今天我和云渡卿也算是微服私访逛青楼来了,我们坐在二楼临近云水台上的雅阁里。云渡卿时不时地指着外面某个发福地大叔,告诉我这是谁谁为老不尊夜夜宿于花楼。或者又指着哪位看起来颇为俊秀的青年男子,这是谁家的儿子最喜爱的是临风阁中的某某姑娘。
就这一盏茶的时间里,我基本把朝廷命官认了个齐全。
我磕着瓜子,笑:“你们北国人才济济呀,都喜欢逛青楼找乐子。”
云渡卿忙着抢我手中的瓜子,头也不抬:“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父皇宫里的颦妃就是打这儿出来的。”
哟,看不出来老皇帝还识字儿,能给爱妃取一个“颦”字倒也妙得紧。我用手腕碰了碰云渡卿:“诶,你看上哪个了?”
云渡卿嗤鼻:“一群庸脂俗粉,哪能入我的眼。”
“哦”我笑:“那你喜欢哪样的?”我心想,看来这花花公子的性格是改不掉了。
云渡卿神色复杂地在我身上溜了一圈,一时点点头一时又摇摇头。我一脸坦然,任君打量。我想我师兄估计是在心底把我彻彻底底地品论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果肯定是贬大于褒。
果不其然,他颓废地低头叹气:“你说,要寻一个不是那么庸俗的女子怎么就这么难?”
我冷笑:“你庸俗,你全家才庸俗。“
“诶,诶,实话你怎么骂人呀?”云渡卿面色不悦,我吐掉嘴里地瓜子壳改拿五色糕。我拿起一块花朵型的五色糕在灯下凝视片刻,这糕点模样挺乖巧讨喜的。云渡卿一脸嫌弃:“这糕是用桂花,玫瑰,紫藤,夏堇,菊花五种颜色的花做出来的,吃起来分别也有五种味道。”
我依言咬了一口,唔,是桂花呢。于是我每种颜色的地方都咬了一口,果然很神奇。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送了满满一篮子地玫瑰花过来,这个我懂,待会儿有女子展示才艺,台上的客人看重哪个就送朵花给她。到最后哪位女子手中的玫瑰花最多,那么她就是今晚上的花魁了。
第一个上场是一位白衣女子,打扮清雅面上还蒙了块面纱,弹了首古筝曲《明月几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