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回（1 / 1）
“你想说的话我不想听。”丁瑞南幽幽地窝进沙发里，幽幽地说道。
“那咱们这就撤？”江雨辰挑挑眉，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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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说了那么多，我还没说话呢。”丁瑞南说。
“好。你说，我听着。”江雨辰换个姿势，侧靠在沙发里，做好了认真倾听的准备。
丁瑞南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缓缓地说起了以前的事：“结婚那回，我哥把你抛下去追温晓晓，是我送你回的家。”
随着他的叙述，江雨辰的思绪回到了很久以前。
丁瑞南沉静地陷进了回忆里：
“爸妈善后，让我先带你回家。跟我们同行的还有余随心和齐乐宁。原以为会看到你哭或者抱怨的，要么就是死活不会跟我回家。而且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你的朋友至少也应该表些态的。谁知她们只是问你，有没有事，还要不要继续。你说，忙了这么久太累了，想先回去好好儿睡个觉。把你送到家我不敢走也不想走。不敢走是因为爸妈交代说不能让你有事儿，不想走是因为我想看好戏。三个小时后，你一脸清爽地下来了。看到我你愣了一下，问，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纠结吗？”
“一开始你对我确实有敌意。”江雨辰笑着说。
“我当时又不了解你。”丁瑞南无辜地辩解道，“再说你跟我哥结婚摆明了功利性很强嘛。那段时间温晓晓又狠狠伤了他一次，所以他才点头的。我觉得你很……可恶。如果那会儿你不点头答应那门婚事，我哥跟她大概还会再次和好。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他那段时间整个人颓废得很。他是我哥，你只，只是个女……女人嘛，那我……”
“明白。”江雨辰抿口茶，理解地点点头。
“对嘛。”丁瑞轩跟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想看你的好戏来着。说不上为什么，反正我就是很不爽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所以那段时间我隔三差五就往你家跑。”丁瑞轩跟交代错误的孩子似的，说着说着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你别生气啊，我当时只是，我只是……”
江雨辰点头道：“我明白。你继续。”
“谁知你一直都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不回来，你也不打电话找他；他半截儿说要走，你也不问他去哪儿；他不说话，你也不说话；你做饭，吃过饭后直接扔下一句‘你洗碗’就拽拽地上楼去了；他发脾气你从来不理他……”丁瑞南一件件清理着记忆，“记得有一次开会时他的胃突然疼起来，我把他送回家后，你跟我一起把他扔到床上后，边给他脱鞋边吩咐我去烧热水，然后你直接去给他揉。他冷声让你别管，你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死命按了下去……”丁瑞南说着竟然笑起来，“你知道那时候我心里有多爽吗？”
“刚还说是你哥来着呢。”江雨辰笑道。
丁瑞南脸红了红，顿了顿，直视着江雨辰说：“那时候感觉……”他红着脸寻找着措辞，“……跟你比跟他亲。”
江雨辰抿嘴笑笑，没说什么。
“记不记得有一年春节我拉你打怪兽你不去？”丁瑞南问。
“当然。”江雨辰笑着点点头。
“明明是他跑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你。”丁瑞南说，“爸妈跟以前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尽力想安慰你。我觉得特没劲。然后就想带你走，谁知道你那么不给我面子。”说着他语气里竟然有了些控诉的味道。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哪儿那么多功夫跟你一起打怪兽？”江雨辰说。
“诶，你这人……”丁瑞南摇摇头，无奈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的重点是打怪兽吗？”
“我们今天的重点也不是打怪兽啊？你继续。”江雨辰道。
“不管你信不信吧，那是我第一次晚上睡不着。”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想上去看看你在做什么，可就是迈不动脚，你……”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你是我嫂子。我觉得不应该跟你走得很近。”
“不说这个了。”江雨辰摆摆手，说，“都过去的事了，没什么意思。”
“不行，今天我必须得说。”丁瑞南倔强地摇摇头，盯着江雨辰，问，“你有没有恨过我哥？不，不对。”他说完又摇摇头，更正道，“你有没有爱过，或者喜欢过他？我要听实话。”
江雨辰躲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不说话。
“你告诉我。我想听实话。”虽然心里已经泄了气，但他依旧固执地坚持着。
江雨辰转过脸看着他，淡淡地说：“谈不上。”
“什么谈不上？恨，还是喜欢？”他咄咄道。
“都谈不上。”江雨辰抬手将垂下来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点点头，说，“真的。”
“真的从没恨过他？”丁瑞南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问，“别的我不问，我只问你，他让你拿掉孩子那次呢？”
江雨辰跟他对视了好久，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丁瑞南红着眼睛问，“他逼你拿掉孩子你都不恨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还可以再大声点儿。”江雨辰双手环胸，陷进沙发里，平静道，“他有他的态度，我有我的态度。我告诉他我怀孕了不是想让他怎么样。只是想两个人好歹算是夫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瞒不了也没必要瞒。他的反应我一开始就猜到了。他说不要孩子，那又怎么样？”她抬眼看向丁瑞南，平静地说道，“我从没指望过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也不需要他做什么。所以，他决定不了我的选择。”说完她的嘴角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那次，真的谢谢你。”
丁瑞南挫败地垂下头，黯然道：“原以为真的帮过你一次呢。”
江雨辰笑笑，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如果不是你带你爸妈过来，他不会放弃得那么彻底。真的谢谢你。”
“你不用安慰我。”丁瑞南自嘲地摆了摆手，“这点儿承受力我还是有的。”
“他有自己爱的人，当然不会接受自己跟另一个人的孩子，哪怕那是他自己的。”江雨辰平静地说着，“这点儿弯子我还是闹得明白的，所以我没必要恨他。”
“那爱呢？”丁瑞南灼灼地逼视着她，“一开始也许没有，后来呢？你不是委曲求全的性格，却跟他过了那么多年，还生下了他的孩子。那次车祸后如果不是温晓晓出现，你会突然走掉，会在他醒来后打电话找你时跟他提离婚吗？”
“我跟他都离婚了，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江雨辰问。
“我要知道。”丁瑞南说。
“我不能说我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江雨辰坦诚道，“两个人生活那么久，还是那么近的关系。就是养个宠物几年下来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在大街上哭？”不待江雨辰回答，丁瑞南自顾自答道，“为我哥吧。”
“他想得美。”江雨辰说。
“他现在后悔了？对吗？”说完不待对方反应他又问，“如果他回来找你，你会答应吗？他上次为什么问我你有没有去医院看过他？温晓晓跟他说了些什么？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还没滞销到要去当小三吧？”江雨辰自嘲道，“虽然我没多么高尚，但还没到跟别人抢老公的地步。至于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
“记住你今天的话。”丁瑞南下意识地拍了一下扶手，直直地看着江雨辰，“我也会替你记着。”
“瑞南，”江雨辰摇摇头，轻声说道，“即便没有丁瑞轩，我跟你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即便你不是丁瑞南，我们之间，仍然不会有什么。”
“你现在不用爱我，”丁瑞南急急地说道，“不，你现在不喜欢我都没关系。我想过了，我来喜欢你，我来爱你。男女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能用天枰来衡量。我之前老辜负别人的感情，现在我都还在你一个人身上。我不亏，真的，一点儿也不亏。我什么都听你的。哥那么对你你都会喜欢他，我不相信我的心换不来你……”
“瑞南，”江雨辰抬眼望着他，“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但真的很抱歉。你如果还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又威胁我。”他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苦笑着说，“江雨辰，你真的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这边正跟丁瑞南说这话，路长安的电话就火急火燎地打来了。电话里他着急地冲江雨辰喊：“你快来看看随心。”
江雨辰心里一咯噔，拿起包就跑了出去。
“江雨辰，我不服！我不会就这么放手！你听到没有？”丁瑞南高声冲她跑远的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