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冰释（一）（1 / 1）
第三十三章
股东大会结束后，沈氏大楼就像炸开的锅一样，上至15楼，下至地下一楼，当然连隔壁楼的“天幕”也知道了“真假公主”的事情。
沈美好不容易安抚好父亲，从会议室出来，看见守在门边的陆易，轻扯嘴角淡淡一笑。
陆易双手抱胸，一脚立着一脚支着墙壁靠着，看到沈美出来和她脸上的淡笑，也跟着扯出一个笑脸。
“你还好吧？”站在电梯口，陆易轻握住沈美的手问。
“你也知道了。”沈美看着陆易，在他脸上并无找到任何吃惊的表情。想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又想到沈从义能查到的，陆易肯定也能查到。
“之前总裁说过元老派的人在查你的事情，他事先已经做好了封锁消息的准备，但夫人的行动没在他意料之中。”两人进了电梯后，陆易说着沈仲天所作的努力。
“我知道了。没关系，纸终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不在今天，将来的某一天也会被知道，早晚都是要被知道，还不如现在说出来，我也就不用再装作不知了。演戏也是很累的。”沈美看着陆易装出“我很辛苦”的表情。
陆易定定看着沈美，将她拥入怀中，头抵着她的肩膀说：“嗯，我知道。”怎么会不知呢？从他查到她的出生资料之时，他就明白沈美与李素君并非因为性格上的冷淡才会如此相处。一个是无法面对妹妹与丈夫的双重背叛迁恨于女儿，一个是理解母亲的恨，默默承受装作不知。
电梯快到十五层时，陆易按住关闭键，又按了17楼，也就是顶楼的楼层，让电梯上升。到了顶楼后，拉着沈美出了电梯，走到阳台处站定，一脸心疼地看着她，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二岁。那天我去找大哥，大哥当时刚好不在房间，我就打算躲在阁楼上等大哥回来好吓他一跳。我刚躲好，就听到脚步声，本想出去吓人的，听着声音却是爸爸和妈妈的，我就不敢出去怕会挨骂，打算等爸妈走了之后再出来。”
沈美感到自己的手被陆易握紧，看了他一眼又挂起自嘲的笑继续说，“还真的应了那句话：‘无心插柳柳成荫’，只不过一次寻常的躲猫猫却让我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还是关乎我的身世的秘密。”沈美眺望前方的高楼，想起当年所听所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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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君，你到底为什么对小美这个态度，我记得当年你说过对她要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疼，你现在这是怎么了？你现在这样哪是在遵守当年的承诺。”沈仲天实在不明白妻子为何会如此变化。
“是，我的确说过。如果我一直不知道真相，我一定还会继续傻傻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顾。但现在我做不到，我怎么可能做到！”李素君大声地喊着，几近歇斯底里。
“你现在为什么不行？”沈仲天抓着妻子的手，想让她镇定一些。
“为什么，呵，为什么？”李素君笑的有些悲凉，看着沈仲天眼中带着绝望和愤怒。“因为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不可能，怎么会？”沈仲天更加抓紧李素君的手，想从她的脸上找出她在开玩笑的证据，除了噬笑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我也想问怎么会这样。”李素君挣脱沈仲天紧抓着的手，不去在意手上刚被抓紧的疼痛。“XX年X月X日，你到底做过什么？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对我。”李素君强忍住声音，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你倒是说说看，那天你们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我不记得了。”沈仲天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马上将情绪掩饰好。
“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没关系，活生生的证据就在那里，小美就是那个证据。” 李素君擦干泪水，嘲弄地看着沈仲天。
“君君，我，对不起，我那晚喝的太醉了，把那人当成你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素芸，我以为那只是个酒家女。”
“够了，我不想听了。阿曦快要回来了，出去吧。”李素君抬头挺胸准备走出房间。
“君君……”沈仲天伸手要拉李素君的手，却被她避开。
“别用碰过我妹妹的手碰我，很恶心！”李素君冷眼看着沈仲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沈仲天手伸在半空中，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最后以手遮脸，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走出房间将门关好。
房间内，阁楼上，小女孩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因为惊吓过度，忘记露出鼻子呼吸，脸涨的通红，直到外面归于平静她快要喘不过气时才放手大口呼吸。她的两眼还处于茫然震惊中，没有回复到平日里的光彩。
小沈美抱住自己默默地流着眼泪。原来是这样，自己不是妈妈生的小孩，妈妈才会对自己爱理不理，无论她怎么讨好都没用。不是因为她去年让哥哥不小心跌入湖中惹妈妈生气，也不是因为她钢琴比赛没拿到第一名让妈妈失望，只是因为她是妈妈妹妹生的小孩，而不是妈妈生的。
“小美，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沈曦凡一到阁楼就看到坐在地上流泪的妹妹，着急地跑到她身边问着原因。
沈美抬头看着哥哥着急的神色，抱着他眼泪掉的更凶。
“乖，告诉哥哥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沈曦凡看关怀里的妹妹摇了摇头，又换了个问题，“那就是等哥哥等急了吧，对不起，下回哥哥一定早点回来。”沈曦凡擦着妹妹脸上的泪珠轻声安抚着。
“咯咯”沈美一边抽噎着一边口齿不清地叫着哥哥。
“好妹妹，乖妹妹，哥哥知道错了，下回哥哥一定早点回来，不让你等了。”沈曦凡摸着妹妹柔软的头发说。
“哥……哥”这回沈美口齿清晰，抱着哥哥希望他能给自己安慰。
“嗯，我们小美最乖了，不哭了，哥哥等会带你买糖吃哦。”沈曦凡用哄三岁小孩子口气哄着仍在哭泣的妹妹。
“不要吃糖！妈妈会不高兴的。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沈美抬头抗议。
“好，我们不吃，你是大朋友了，你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你买。”沈曦凡见妹妹止住哭泣，再接再厉安慰着。
于是刚知忧愁的“小公主”被不明就里的“王子哥哥”治愈了——转哭为笑，只在心里埋下一个叫“秘密”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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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陆易拥紧沈美，温柔地安慰着她。
“我知道。”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虽然现在不能说完全不痛，但早已不如初知道真相时，心有如被撕裂的感觉。
“我没事，我们下去吧。”沈美放开陆易，率先走回电梯口按下下楼键。。
陆易来到她身后无声地环抱着她。沈美看着不断上升中的电梯楼层数字问：“怎么了？”
陆易头抵着沈美肩膀，环紧她的身子说：“没什么，就这样呆一会，一会就好。”
两人无言相贴，直到电梯到达顶楼。“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时，里面的人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惊呼出声“咦？！”
沈美笑着回应：“大哥，不用大惊小怪的，我们就如你所见的是一对男女朋友。”
电梯内的沈曦凡愣愣地点头“哦”了一声，回过神来自己找妹妹的目的急忙跑出电梯，抓着她的手问：“小美，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妈妈怎么能这样？我，你和我一起去，我们现在就去找妈妈。”
“大哥，不用去了，我不在意的，反正股东大会顺利结束了，找妈妈说也没什么意义。”沈美拉住急躁的大哥制止他。
“沈总经理，不，曦凡，你还是听Jane的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下午就会有人事命令，你让Jane现在翘班的话，那些本持反对意见的股东会有看法的。”陆易放开沈美跟着加入劝说行列。
沈曦凡想想也对，只好听妹妹的话。“好吧，那我先回去找妈妈问清楚。为什么你们全都瞒着我一个人？”
“大哥，你别冲动，我不告诉你就怕你会冲动和妈妈闹翻。”
“闹翻就闹翻，妈妈怎么能……”
“大哥，别赌气，妈妈她也很痛苦，我不怪她，你也不要怪责于她。”听着沈曦凡的赌气之言，沈美劝说道。“你见过爸爸了吗？”
“还没，我一来就听到满楼的风言风语，直接上15楼找你，你人却不在，别处都找过才到顶楼来看看你是否在这里。”
“嗯，我们下去吧。你也要先去找爸爸，见面时说话客气一些，我担心他还是很激动。”沈美推着沈曦凡进电梯同时嘱咐他注意父亲的情绪。
“我知道的，你放心。”稍稍平复好心情的沈曦凡这才回想起自己之前所看到的“两人相抱的”一幕。“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和你解释。电梯到了，你先去找爸爸吧。”沈美推着沈曦凡出电梯。现在可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好，那我就等你们的解释。”沈曦凡话才说完电梯门跟着合上。门关上时看到妹妹比的“Ok”手势，这才向沈仲天的办公室走去。
沈美不知道父亲与大哥说了什么，等他再找她时只说了晚上会和她一起回家就离开了。沈美看大哥脸上的表情还算明朗，知道没出什么事情也就稍稍安心，将杂念赶出脑子，重新投入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