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羽的困惑（1 / 1）

那只肉瘤滚落山崖已有两天了，湮阙和他控制的城池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雪姬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乐姬倒是有些惋惜没能看到湮阙分离出的东西是什么，但几日下来便也淡忘了。惟有白羽，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不时的，总有个肉瘤在眼前晃。

“那真的只是个肉瘤吗？”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这个俊美的少年，因为在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那东西在哭泣。可是，为什么会哭泣呢？终于，在第三日，白羽骑着炎蹄飞马奔向了那弥漫着瘴气的崖底。

这深不可测的崖底因为湮阙的存在而寸草不生。浓重的瘴气杀死了所有的生物，到处是白森森的骸骨。飞了一圈之后，他终于在一堆乱石中找到了那肉瘤。

“还在哭泣吗？”公子白羽有探听人类和妖怪内心的能力，此时，他正伸手抚上那肉瘤。

“痛苦吗？若不痛苦，为什么却要哭泣呢？”他闭上双眼，和肉瘤说话，一旁的炎蹄飞马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主人那奇怪的举动。

“我知道了。”良久，他起身离开，走了数米远后，亮出了一把掩月砍刀，那是他从别的妖怪手里抢来的魔刀。寒光闪过，刀锋上的妖气向肉瘤劈去，那肉瘤顿时裂开了。

花草的香味弥漫开来，代替了原本的恶臭，肉瘤顿时化成一滩脓水渗入了干裂的褐色土地，那土地里慢慢冒出了一棵嫩绿的草芽，草芽瞬间疯长，开出了一朵粉色的硕大莲花。莲花短暂盛开之后，结出了莲蓬。白羽讶异的看着眼前的四季微缩版的场景，说不出话来。即使妖怪也不能将四季玩弄于股掌啊！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在莲蓬熟透的时候，莲子掉落在了这片满是毒瘴的土地上。奇迹发生了，瘴气慢慢退散，无数的嫩绿草芽钻出了地面。刹那间芬芳铺满了大地，涌动在空气里。莲子消失了，出现的却是一个美丽的女孩。

白羽快步奔向那女孩，双脚践踏的花瓣散发着洁净的香气。他所面对的这是个怎样的奇迹啊！？花丛里的女孩有着一头深紫色的长长卷发，浅紫色的唇，浓密纤长的睫毛，粉色的脸颊……

“这该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他喃喃自语，伸手抚上了女孩脸，柔滑的肌肤如凝脂，让人爱不释手。女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深紫色的瞳纯净、清澈。

丑陋至极便是美丽至极吗？他思索着。

“你是谁？”她问他。

“你又是谁？”他反问。

“我是？”女孩从花海里站起身来，凝神回想。

“我好象死了，又好象活了。”她认真的思索着，好象以前是一片亮光，一片黑暗，又一片亮光。亮光里有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黑暗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停的咒骂自己，然后自己被骂哭了，又一片白光里一个男孩问自己为什么哭泣……

“哦，我想起来了，我就是我。我死了，然后又活了。”女孩很高兴自己想明白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的心，没有一丝瑕疵。你究竟是什么？”白羽看着雀跃的女孩，问。

“是什么？人？妖？人妖？半妖？……反正不是人，也不是人妖。”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白羽不再说话了，既然弄清楚了那肉瘤是什么，他也该走了，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救人的义务，纯属一时的好奇罢了。骑上一旁等待着的炎蹄，呼啸而去。只剩下满地花海里的女孩，继续自言自语：“不是人，不是人妖，那我是妖还是半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