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折翼天使(1 / 1)
雪歌总觉得睡在床上的日子过得很慢,如今敦王府退了婚,接下来她要如何进一步实施她的复仇计划?
“雪歌……”姜聪兴致勃勃跑进来,坐在床头,“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敦王府去皇上面前退了婚,我不用娶霖铃郡主了。”
雪歌依旧安静地躺着,她努力装出笑脸,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他将她额前的青丝拢好,“你还为我大哥伤了你而耿耿于怀吗?他一向都不愿意伤我的心,这次他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该为了一个外人,破坏宰相府的大计,激怒我父亲,令我们兄弟都很难堪。”
“我……”雪歌故意抽噎,说,“我只知道,楚天阔他救过我,我必须知恩图报。你们认为我做得不对,要杀要剐随便。”
“我不管你救过他还是他救过你!”姜聪握住她的纤手,放低声音说,“雪歌,答应我!以后别再和他纠缠,不要有任何瓜葛!他不配!”
“我……答应你。”雪歌口中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她与楚天阔一生,注定恒久纠缠,不是他想阻拦就能阻拦的事。
雪歌在床上躺到第十五天,晚上半夜,有人轻叩她的房门。雪歌心想,姜聪不会这么晚,姜芒却只会硬闯进来,外面来的人自然不是姜家兄弟。那会是谁?
“进来吧。”她说。
门开了,站在眼前的人穿着夜行衣,全身湿漉漉的。雪歌惊呆了,无论岁月沧桑、人世变幻,她怎么都忘不了他,忘不了他脸庞坚毅的轮廓,更忘不了他寒夜中给过的温暖。
她捂了捂胸口,奋力爬起身。
楚天阔急忙走过去,叫她继续躺下。
“天阔,你怎么来了?”她倚在床头,抚摸他湿淋淋的身子,又惊又喜地说,“你从哪里来?怎么全身都湿了?”
“雪歌……”他没有回答她的疑惑,却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他紧紧抱着她,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
这是感激的泪,也是欢喜的泪。他一直惦念她,正如她也惦念他。在午夜梦回时,在灯火阑珊处,彼此都魂牵梦绕。
“雪歌,你为何这么傻?救我却害了你自己?若是你死了,我……”
她从他怀里出来,凝视他瞳孔,笑呵呵地问:“你会陪我吗?陪我去黄泉?”
他坚定地回答:“我会!我会等到替你报完仇,就下去陪你。”
雪歌苦笑地摇头:“我开玩笑的。你是男子汉,上有高堂,将来下有妻儿,你怎么可能陪我?”
他揉着她双肩,一字一句说:“我不是开玩笑,我心目中的妻子是你,一直都只是你。”
雪歌一头扎入他怀里,贴着他身体,说:“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已经很高兴,再也别无所求。”
他的衣服很冷,但他的身子很热,足以融化她这么多天心头的寒冷。
“我能看一下你的伤口吗?”
“嗯。”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她并非不愿意让他看,可是一想到无瑕的酥#胸顿生一道疤痕,再也不完美,她引以为耻,就又拒绝了。“我……我想在你脑海留下我最美的胴#体,那道疤痕长在那里很难看,你还是别看了。”雪歌垂下头,她心中何尝不难过?
楚天阔不肯答应,他说:“我一定要看。无论什么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完美的。”
雪歌强硬的心,被他一句话说软了。
楚天阔伸出手,褪下她雪白的中衣,软玉的双肩,小巧的锁骨,直到雪梨般的酥#胸,她在他面前,无需任何遮掩,因为她早已是他的。他看见她酥胸#上那道伤疤,深沉地锁紧双眉。
“还疼吗?”他触摸着,又是愧疚又是难受。
“不疼。”她回答得很轻巧。
楚天阔鼻头酸楚,他情难自禁,不由得低下头,凑过去吻住她酥#胸上的疤痕。
雪歌浑身一颤,双手攀附他脖颈,任凭他轻柔地徜徉在她雪#胸,抚平她的创伤。她沉浸在他给的温柔乡里,宁愿长醉不复醒。
就在这时,巡夜的更夫敲锣报时,咚咚咚——他俩知晓已是四更天。
雪歌催促说:“天阔,此地不宜久留,你快点走吧。”
楚天阔恋恋不舍,却还是得理智地离去:“我先走了,明晚,我再来看你!你等我!”
她等他,她一天里都在等他。
今夜,还没等到他叩响她房门,姜芒却进来了。
姜芒来了,雪歌只能陷入黑暗里,她心头的阴影永久驱之不散。未知的恐惧,一点一滴在侵蚀她。
姜芒端着丹青进来,他将丹青放在床头,对雪歌说:“你知道吗?我以前学过绘画,能绘出这世上最美的花。”
“大侯爷还有这番情趣,真是文武全才。”雪歌背上直冒冷汗,抓紧被褥,不自在地问:“不知你认为什么花是世上最美的?”
姜芒捏着她下颚,让她直视自己,他回答:“牡丹花,我最爱的就是牡丹花,雍容华贵、艳冠群芳,正如你一样。”
“那你今天是来作画的吗?”她打量着他带来的丹青,又问,“你为何不带宣纸?我这里并没有上好的宣纸。”她不停地说话,想要以此转移姜芒的注意力。
可姜芒却不为所动,他说:“我不用宣纸。”他的手顺着雪歌的粉颈肆无忌惮地往下移动,猛然他撩开她的衣襟,盯着她饱满起伏的胸#脯,说,“在你雪#胸留下疤痕,是我不对。今日,我用世上最好的颜料和笔法,绘出世上最美的牡丹花。很快,你便不会觉得这道疤痕很丑。相反,你会觉得它很美。”
“大侯爷,别这样。”雪歌整好衣襟,双手紧紧挡住胸口,“若是被小侯爷知道,我怕他……”
“他知道了,你就告诉他,你觉得这道伤疤太丑了,所以找个女画师帮你绘一朵牡丹。”他不容她拒绝,将她双手推开,又扯开她的衣襟。
雪歌无可奈何,她只能屈#辱地承受,承受他用丹青,一笔一划在她酥#胸的疤痕上,绘出艳绝天下的牡丹。
他一边绘画,一边侃侃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姜芒觉得流连在她酥#胸是种享受,也是种赤#裸#裸的占有。她这一生中,肯定忘不了,有个男人,用剑伤了她,又在她胸口留下艳冠群芳的牡丹花。
楚天阔站在窗外,眼睁睁望着这一幕,他的指甲戳入肉里,戳得很深很深,满手的鲜血,却比不上心头的痛楚。他恨不得冲进去,他也正要冲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有双温暖的手拉住他,楚画锦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悄声对他说:“天阔,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不能再送死。”
“姐姐……”楚天阔瘫软在地上,抱头痛苦地说,“我难道要看他这么欺#辱雪歌吗?”
楚画锦蹲下去,安慰说:“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天阔,不是我对她有意见,自从她再次进到宰相府,我就明白她的目的很不单纯。你只看到姜家兄弟欺#辱她,却没看到他们越陷越深之后,便被她完全掌握在手里,她要的就是掌控他们。”
“我知道,其实我早知道,雪歌就是三年前,姜正廉逼我凌#辱的少女,只有她,才有这么深的仇恨。也只有她,才抱着必死的决心,重回宰相府,要报复姜家三父子。”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想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姐姐,我一直都希望,带她脱离苦海。我要告诉她,拉着姜家父子下地狱的人,不是她,而是我,非我不可。”
“那你就好好活着,只有你活着,才能救她。”
楚画锦说得对,楚天阔别无选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到姜芒从雪歌房里出来。
姜芒从没这么精致地绘过牡丹花,他看着雪歌紧闭双眼,如墨的长睫毛挂在薄薄的眼皮上,她不睁开眼眸时已经妖冶动人,她若是睁开眼睛,不知要将他的魂勾去哪里?
牡丹花总是有绘完的时候,他收起画笔,赏心悦目地问:“你看,美吗?这不是道疤痕,这是朵牡丹。”他顺手捏一下她的雪胸。
雪歌全身一颤,她睁开眼睛,转身披上中衣,她的心在滴血,忽然问:“大侯爷,小侯爷会认得你的笔法吗?如果被他认出来,我酥#胸上的牡丹是你所画,那如何是好?”
姜芒脸上的笑意顿失,他发现雪歌并非一点心机都不懂,相反她很懂得运用心机。
雪歌背着她残忍地笑着,像是黑暗的曼陀罗花,她没等他启齿,便又说:“大侯爷,你快点走吧。今日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也不会让小侯爷看到我胸#口的牡丹花。”
姜芒露出不怕她威胁的神色,说:“你最好记住,我们兄弟的情谊,谁要是敢破坏,我就让她生不如死。”
这一晚,雪歌没有看到楚天阔,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她心里有强烈的感觉,他来过,又走了。当他看到她袒#胸露#乳,任凭姜芒绘出牡丹花时,他是不是对她失望透顶?他有嫉妒过?仇恨过?甚至打定决心,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吗?他是否还深爱她?无论她有什么遭遇,灵魂如何扭曲,他都不离不弃。
世上会有这样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