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胸口的血莲花(1 / 1)
霖铃郡主穿上衣裳后,羞愤难当地跑出暖香阁。小绮跟在她后面,大声叫道:“郡主,等等我!”
楚画锦和楚天阔站在醉月轩,望着狂奔而去的霖铃郡主,楚画锦叹气说:“纵然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在姜家父子眼里,却还不是任由他们糟蹋?”
楚天阔愤愤难平,说:“今日他们撕破了脸皮,这样陷害御史府,我一定会记着这番算计。姐姐……”楚天阔忽然哽咽,“委屈你了,义父当初不该让你嫁过来,这群人根本就是畜生。”
“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楚画锦踱着脚步,想起郡主眸底曾与她类似的绝望,她对弟弟说,“天阔,你快点去追霖铃郡主,她从小娇生惯养,我怕她受不了这层打击,没到敦王府,就……”
楚天阔听了姐姐的话,连连点头,说:“那我去看看。”
七星楼内,姜正廉抓着脑袋,扯着头皮,怨念:“头疼!”他对姜芒说,“芒儿,这次败就败在你太轻视女人,如今楚天阔毫发无损,宰相府却树了敦王这个劲敌。”
姜芒跪下去请罪:“是孩儿的错!父亲,您要怎样惩罚我都行。”
姜正廉思忖着,说:“惩罚你没用,不如惩罚个有用的人。”他手一扬,便有侍卫将雪歌捆绑进来,押到他们眼皮下。姜正廉毫不留情地说,“芒儿,趁着聪儿还不知情,正是杀她的时候。你把她杀了吧!”
姜芒听完后,全身血液瞬间冻僵,他是应该听父亲的话杀了她,这样他就不会被她引#诱,对她思念成灾,不得已寻遍跟她神似的女人,纵情声#色,只为满足他对她的渴望。甚至,他压抑自己,折磨自己,这些全部因为她。
“芒儿,你还不动手吗?莫非,你不听为父的话了?”姜正廉在逼他。
“父亲,你说的是什么话?孩儿遵命!”姜芒没有办法,他明白这是父亲在试探他,父亲不让他为情所动,他一定要让他断情绝爱,方可坐拥天下。姜芒夺过侍卫手头的长剑,冷汗涔涔地走到雪歌跟前,用剑指着她胸口。
起伏饱满的酥#胸,藏在衣襟下,是那般完美无瑕,那是他曾经揉#捏过的地方。
雪歌咬着嫣唇,她知道难逃他的长剑,便淡淡地说:“能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
剑刺!不过一刹那,雪歌胸口顿时绽开一朵凄艳的血莲花。
姜芒没有手软,他的剑刺入他所爱的女子胸口,她缓缓倒下去,倒在他面前。他握住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芒儿,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姜正廉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也看到那朵妖冶的血莲花。等他笑完了,他摆手说,“将她带下去,替她疗伤,我不想聪儿因此记恨我。”
姜芒不停抖着下巴,他不能让他父亲瞧出他心里的悔恨和悲痛,以及他对雪歌的万分在乎,还好姜正廉也看不到。“是,父亲!”姜芒用尽气力,努力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还好这一剑他刺不深,不然雪歌可能就一命呜呼。
他将雪歌抱出去,等出了七星楼,他狂跑回到她的寝室。他一定要救她,若是世间没有她,纵然他什么都有了,却还是一无所有。姜芒毫无顾忌地撕开她的衣襟,让她染血的酥#胸毫无遮掩地袒露在他面前。
他摸着她酥#胸上的伤口,为她倒上整瓶整瓶的金创药,用了所有纱布为她擦拭胸口的血。
“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他凑到她耳边,强硬地说出这句话。他要留住她,不能让她这样离他而去。
雪歌奋力睁开眼睛,望着这个杀她又救她的大侯爷,又望着自己没有遮掩的胸口,满腔的耻辱和怨恨,她是不能死,她还要覆灭宰相府,让姜芒明白她的厉害,她还没让楚天阔知道她是三年前与他纠缠的少女。有这么多事情要做,所以她绝不能死。
霖铃郡主坐上宝马香车,出了宰相府。直到明月州桥,她二话不说,突然下了马车,也不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便要跳下桥去。
小绮哪料得到,她冲下马车,要阻拦她家郡主,不过她的动作,没有眼前这男人快。
楚天阔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截住霖铃郡主,他神色凝重地对她说:“蝼蚁尚且偷生,你何必寻死?”
霖铃郡主万念俱灰,摇摇头说:“你不知道我心中的苦楚,你不懂活着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楚天阔苦笑着,他的眼光望向她触及不到的远方,寥落地说:“我怎么会不清楚?我以前也想死过,比你更强烈地想死,只是忽然想通了,上天既然把我生在世上,无论怎样的挫败,我都要活着。”
“为什么要活着?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活着?”她无比激动,又起了一死之心,挣扎着要跳下桥去。
楚天阔拽住她,有条不紊地说:“我为了我父亲,也为了我终生亏欠的那个人,你比我幸运得多,你并没有亏欠别人。当然,你亏欠你父母,所以你该为他们活着,对不对?”他曾经用这番话多次勉励自己,才在凌#辱了雪歌、跳下鬼戾川后,还有生存的勇气。
“女儿……”明月州桥上,敦王的车辇出现了,他驶向霖铃郡主和楚天阔。
“郡主,永远都要记着,你还拥有什么,而非你失去了什么。”楚天阔说完,向她拜别,正要泰然离去。
“慢着!小兄弟……”敦王匆忙下了车辇,唤住楚天阔,惊喜地说,“本王认得你,你是御史府的公子。”
楚天阔转身,作揖说:“小侄参加敦王爷!这桥上人多,不宜久留,敦王爷快带郡主回府。”
敦王拉紧女儿的手臂,感激地对楚天阔说:“今日,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来日,我必登门道谢。”
敦王将女儿带回王府,霖铃郡主一回到府内,便抱住母亲纵声大哭:“父亲,母亲,女儿没脸回来见你们。”
敦王妃也跟着抱头痛哭,泣泪说:“女儿,已有小厮跑来向我们说了你在宰相府的遭遇。自小到大你没受过这般委屈,我们明白你心里的苦,但你怎么能想不开?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和你父亲以后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霖铃郡主听后,更加伤心,她劝慰母亲:“是女儿计短,未曾替你们着想,以后我不会了。”
敦王早就怒发冲冠,他一边安慰女儿,一边痛骂姜家三父子:“你们根本不把敦王府放入眼里。”
敦王妃问道:“王爷,如今该怎么办好?我们女儿的清誉,可握在他们手上。”
敦王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情势:“他们这么做,无非是不想与我们联姻,都怪宰相府出了一个魅惑男人的妖女,姜聪这个孽子,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悔婚,所以才算计咱们女儿。”
“那咱们可遂了他们的愿?”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敦王无奈地叹息。
“父亲,我们敦王府还要脸面,既然宰相府硬逼我们退婚,你便去禀告皇上,说女儿身染重疾,复原无期,不能下嫁小侯爷,请他自行婚配。”霖铃郡主说后,又不停地抽噎,“从此,敦王府和宰相府井水不犯河水,大家落个干净。”霖铃郡主已然对那个负心汉彻底绝望。
“但是女儿,你以后一生该怎么办?”敦王妃不能不为独女着想。
霖铃郡主打定主意:“女儿已经决定不嫁,终生侍奉您们二老。”
敦王咽不下这口气,他摔杯为证,喝道:“姜正廉呀姜正廉,我敦王府从今日起与你宰相府势不两立,我倾尽一生之力,也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宰相府内,雪歌已有十来天躺在床上养伤,这十来天里,姜家兄弟对她无微不至。虽然姜芒性#冷,且善于隐藏心机,可是雪歌知道他也在乎自己,不过她依然恨他。
姜芒总是趁着他弟弟走后,便去到她寝室。他会替她清洗伤口,递茶倒水,像是在赎罪。
第一天他进来时,便对她说:“你知道吗?我二弟清楚是我伤了你后,怒气冲冲到了怡芳馆,对我说如果你有什么意外,便要和我恩断义绝,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他大哥,他也不是我弟弟。”
雪歌此时神智还不太清醒,她静静听他讲完,心里忽然希望自己就这样死了,他们兄弟反目成仇。
第二天他进来时,又对她说:“有时候我在想,你对楚天阔,是不是也像对我们兄弟一样冷淡?可是倘若冷淡的话,你怎么会为他而死?”
“我……我不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雪歌只能尽力解释和掩饰。
他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方开口:“你现在受伤也好,我弟弟便不会来冒犯你。”
到了第十天,他进来时很大火气,一进门就摔门,跑到她床前,冷笑着说:“恭喜你了!你终于如愿以偿,敦王府去皇上面前退了宰相府这桩婚事,你就要成为我的弟媳。”
雪歌此时伤痛好了一半,有气力反驳:“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任何人,霖铃郡主是无辜的,你们犯不着为我去退婚。”
“哼!你在说风凉话吧?你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呢?”姜芒瞪着她,恶狠狠说,“我告诉你,想要成为我的弟媳不容易,首先你得成为我的女人。”
他瞳孔里的光芒,恨不得将她揉碎。他爱她,也恨她。
雪歌想要反唇相讥,对他说她不是他的,永远都不是他的,但是她只能装作虚弱地躺在床上,如今这个时机,不适合她进行报复,她在等着最适合痛快报复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