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你第一天当差还是刚从警察学校出来啊?”丁旺蟹一脸职业笑,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
“你说什么?”何嘉杰被他激怒了,可在这时方婷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小声的说:“不要在这里吵。”
“何SIR,请你记住,一个人有罪无罪是要法律来裁决的,你是没资格叛一个人的罪的。”丁旺蟹说完,转头向丁孝蟹说:“老大走吧。”
可是他却无法迈动步子,因为他的眼睛里始终只有方婷,但总是无力的,没有与她对话的资格,只剩无言,沉默过后是散场。
警察局外,丁家4辆奔驰车整齐的停在对面,丁孝蟹上车后,几辆车迟迟没开动,这时车门被打开,丁益蟹带了一个人从后面的车走来。
“老大,我给你找了个保镖,他叫阿BEN,一个能打三个,有他在,看以后哪个警察在敢动你。”丁益蟹得意洋洋的说。
丁孝蟹却只是略抬起头看了一眼,说:“有阿成就行了,出来混的一个打三个那是基本功,阿成一个打九个,现在对付的是警察,得用这。”他话外有话的指着自己的脑袋。
半小时后,何嘉杰和方婷走了出来,他的车就停在警察局外,可是气氛显然跟以往不同,他向四周看去,显然的奔驰车停在对面,丁益蟹站在车旁诡异的笑着,然后抽出烟点燃。
他拉着方婷的手。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
嘴上说没事,但身体却已经挡在了她前面。
同一时间,不知从哪冲出来一辆白色面包车,直向他新买的那辆黑色保时捷冲去,连续的冲撞后,保时捷被撞到里警局大门几十米的地方,他站在原地,因为方婷拉着他的手,丁益蟹却在对面向他投来了挑衅的目光,后又仰起头,吐出了个大烟圈,丁孝蟹端坐在车中,在看完整套戏后,他才挥手,四辆车整齐的消失在了警局门外。
而撞车的人,却在这时下了车,自己走进了警局。
“你认识他们?”方婷表面很镇静,内心却很慌张。
“不仅认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忘。”何嘉杰点头,他双手插腰,使劲的踢开脚下的石子,“妈的!”
方婷走上前,面对他,娥眉紧蹙,有些讶异,说:“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知道。”
“那你还去惹他们?你知道这次是撞你的车子,下次他们就敢直接撞你,你信吗?”
他被她逼得没有了话,心中的原因他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丁家。
丁孝蟹一回家就独自一人呆在阳台上,直到蒲羽儿进来,她想帮他脱掉外套,因为她已经为自己的丈夫放好了洗澡水,可是就在伸手的一瞬间,却被丁孝蟹抓住,他说不要碰他,蒲羽儿哭着跑出了卧室。
方婷楼下,她大步的朝前走着,完全不顾身后追赶的何嘉杰。
他在身后追她,想抓住她,方婷早就将手收回,“你怎么了?”他在身后问,方婷没有回答,只朝前走。
“是因为刚才的事吗?如果是,我向你道歉。”
他又伸手去抓,这次终于抓到了她,可怎么使劲都无法让她面对自己:“告诉我,是因为什么让你如此生气?”
“你和他们有关系!”方婷突然转身,眼中的泪显而易见,“你竟然早就跟他们认识了。”何嘉杰不懂,认识跟他们之间到底产生了什么冲突。
“我不懂。”何嘉杰问,方婷摇头,将脸别过一边,那是为不让他看见她落下眼泪,她说:“我已经跟他们纠缠不清了,然后我的家人一个个离开了我,现在我的你那朋友竟然也跟他们纠缠着,我快受不了。”
半夜,丁孝蟹命人送了一份礼物到方婷家,可是方婷拿起礼物追了出去,直追到楼下丁孝蟹面前。
她狠狠的将那条更加奢华的钻石项链仍进了他怀中,“什么意思?”
他不语,手里紧紧纂着项链,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现在就要了我的命好了,我真的快受不了!”她吃力的憋着眼泪,嘴唇被牙齿咬出青紫色的痕迹,“你到底要怎么折磨我才肯满意!”
她用双手使劲打在他胸前,他抓住她的手,他看她真的很温柔,那是满满的感情,“回到我身边。”
“做情妇吗?”方婷咬牙问他,他摇头。
“妻子,就像以前我承诺你的。”
方婷黯淡下双眸,嘲笑似的笑从嘴角泛开,“我情愿回蒲羽正身边做他的情妇也不要做你的妻子!”她坚定的甩开了他的手,她转身离开,身后气急败坏的丁孝蟹指着她,“那你想我怎么样?要我的命吗?好啊,我现在就给你。”突然他冲上前,拉住方婷,冲到了马路上,他放开了方婷的手,独自跑上了路中,正巧一辆汽车过来了……
尽管司机已经尽力的想刹住车,可还是“砰”的一声,丁孝蟹被车撞出了好几米,“阿孝!”方婷惊叫,她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跪在他身边:“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躲开吗?”丁孝蟹趴在地上,静静的躺着,方婷却不敢动他,她呆呆的伸出手指,呆呆的触到他的脸:“阿孝。”眼泪也滴在他脸上,可这时,丁孝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手颤抖着向她伸出,“婷婷,不要离开我。”
医院,丁孝蟹被赶来的阿成送到了医院,进入了手术室。
过了很久很久,医生终于出来了。
“医生,他怎么样了”方婷拉着医生的衣服,大声的说道。
“你先放开我。”医生说。
她看了医生一眼,慢慢的放开了。
“伤者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因为是近距离撞击上,但是身体很虚弱,你们千万别去打扰他。”
“那就是说,他没事了?”方婷略激动的说。
医生笑着看了他一眼:“是。”
“谢谢。”方婷庆幸的吸了吸气,又坐下了。
昏迷中的丁孝蟹一出手术室就被推进了病房,走廊上却乱做一团。
丁益蟹指着方婷责骂她,为什么让自己的兄长受伤,蒲羽儿这才明白真正的威胁是谁,她在其他人身后咬牙切齿的看着方婷,眼里尽是凶光。
“老大还不是为了你才被车撞的!你个扫把星!”丁益蟹毫无道理的辱骂着方婷,只有阿成站在方婷身后,说:“益哥,孝哥还躺在床上,这件事跟方小姐也没关系,不要为难方小姐,孝哥醒了我不好交代。”
越说丁益蟹越气,索性将阿成一起骂了:“你也会说交代,现在你老大为了这个女人只剩半条命了,你胳膊还往外弯!”说着,丁利蟹指着阿成,将他叫到身边,住住他的手朝里一掰,问:“痛吗?”
“不痛。”
随后,丁利蟹又使劲将他的手膀朝外弯,痛得阿成蹲在了地上,丁利蟹又问:“痛吗?”
“痛。”
方婷见其他人为她受苦,她终于说话了,她狠狠的看着丁益蟹,拿起了身边的包,“不要为难他。”
“我跟你们老大没有任何关系,在路上就算看见阿猫阿狗受伤,我也会送它们来医院的。”
“你说我老大是阿猫阿狗!”丁益蟹伸手就要掐住方婷的脖子,却被一旁的丁旺蟹拦住了:“好了,老二,别闹了”
方婷没被他吓到,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电梯。
深夜,方婷洗完澡出来,她突然发现,今晚无法入睡,因为满脑子都想着那个男人,她恨自己不争气,直到凌晨她还傻傻的站在窗台边,看着白天那个他被撞的地方,她在心里问自己曾经的快乐遗失在哪里了,曾经说好的一辈子却食言了。
三天后,丁孝蟹醒了,蒲羽儿一直守在他身边,他期望睁开眼看见的人却不是她。
“怎么是你?”他低沉无力的问。
“为什么不是?”蒲羽儿看着他,面无表情,她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见那个女人?”
“不关你的事!”他慢慢撑着双手坐了起来,“阿成呢?”
“不知道。”她回答。
“那你知道什么?”丁孝蟹不耐烦的说。
“那好,我告诉你我知道什么,我爸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不好,我要回澳门,这几天,可是我还是守在了你身边,你还要我怎么样?”蒲羽儿大声的问他,准备为他倒水的杯也被激动的摔在了地上。
“我没让你留下来。”他绝情的说。澳门,蒲家祖屋,蒲老先生的卧室中。
蒲羽正坐在沙发上,蒲老先生坐在床上,手上打着点滴,他教训着儿子:“以后少跟那样的女人在一起。”
“你别管了,爸。”蒲羽正有些不耐烦的扯开了外套,“是不是蒲羽儿跟你说了什么?”
蒲老先生听他这话,指着就开骂:“那是什么女人啊,原以为你找了个能干的,没想到她在香港跟那些男人的关系那么乱,现在竟然搞到了你妹妹老公的头上。”
“那你想怎么样?”他反问自己的父亲,“你不是想替蒲羽儿出气吧。”
蒲老先生老练的点点头,蒲羽正这时站了起来,大声说:“你不要乱来哦!她跟我早就分手了,你不要伤害她!”
香港,方婷家,阿成等在楼下,见方婷出来就跑上前,拦住了她。
“方小姐,去一趟医院吧,孝哥想见你。”
“我不想见她。”方婷没什么表情,可手越发将公文包抓得紧了,“告诉他,没有可能。”
“那没办法了,我只有请你上车了”阿成说完,打开了车门,身体挡在她面前:“请吧。”
方婷看了眼他,“真可笑。”
医院,她还是坐在丁孝蟹的病床边,她对他的伤视而不见,很自然的将头转向一边。
“婷婷,为什么要离开医院?”丁孝蟹坐在床上,眼里柔情似水的看她,方婷可以不理,可以不理会他的伤,但是却不能无视他的温柔,她转头,看他,很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很痛苦。”
很久,她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丁孝蟹暗淡下了目光,微低下头,“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没得试的。”她很绝望的说,泪水弥漫在黯淡的眼眸里。
“你不试怎么知道?”丁孝蟹大声说着,力道扯着伤口生疼,方婷摇头,“还有很多原因。”
“是不是因为那警察?”他问,方婷立刻看他,她看见了他眼中的凶恶,“你想怎么样?不要伤害他,他跟我们的事无关!”
“不许跟那个警察在一起,不然我对他不客气。”丁孝蟹略歪斜着头,没看她,“别说我没警告你。”
方婷站了起来,“我恨你!”
清晨,方婷从医院出来就回了公司,她趴在办公桌上哭泣,很想一甩手什么都不管了,离开香港在也不回来,公司外,何嘉杰走到前台,问:“请问,方婷在吗?”
“你找总经理吗?”前台接待问。
“是。”
此时陈滔滔刚出电梯,就见到何嘉杰,他说:“谁找总经理?”
“是这位先生。”
何嘉杰转身看他,陈滔滔一脸严肃,说:“又找我们总经理吃饭啊?”
“啊?”何嘉杰一脸迷茫,他不懂什么意思,可陈滔滔脸上的严肃立马变成笑脸,伸手搭上他的肩,“开玩笑的,我带你去找她。”
方婷办公室,她坐在皮椅上,面对着落地窗,何嘉杰轻轻推门而进,站在她身后,方婷仰土凝望天空,看着徐徐升起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她看见了何嘉杰,“你怎么来了。”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香港警察墓园。
他带着方婷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一棵大树旁的两座墓地边,上面写着死者的名字,还有他们死亡的时间,还有编号。何嘉杰站在墓前,低下头,痛,连身后的方婷也感觉到了痛,她也很有兴趣听听这个故事。
“我原来是飞虎队,他们两个是我警察学校的同学兼好朋友,毕业后我进了飞虎队,他们做了CID,但是我们还有联系。”
方婷上前,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上,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然后呢?”
“有一次执行任务,我是狙击手。”说到此,他突然失声,方婷转头看见他的脸,那是一个男人该有的神情吗?连她都为他心痛。
“我亲眼看见他们两个死在丁孝蟹的手上,那是个小巷,我站的位置我能亲眼看见,但是枪无法射到那个位置,太多遮挡,他们为什么要跑进那个小巷?”他问自己,“我跟长官说了,我亲眼见到了,他们是怎么死的,可是他们说证据不足。”
方婷上前,搂住了他的腰,希望那微薄的温暖能让他好过点,“所以我才退出飞虎队,加入了CID,这样就能更好的盯死他们!”
站在马路边,他靠在路灯旁,很忧伤,说出内心的痛苦,那是多么需要勇气,方婷上前,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背后,眼中柔柔的像被薄雾笼罩,说:“何SIR,我陪你走回家?”
他一笑,身体抖动了一下,转过身,看着方婷,好一会,他牵起她的手,两人并肩穿过马路,走了下去。
一月后,丁孝蟹痊愈出院,当走进卧室后,他发现,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全新的窗帘,家具,还有床也换了,布置得很精美,他连找个地方坐都不好下手,“什么东西。”没办法,他只好走到阳台上,又坐回了老地方,这时蒲羽儿走了进来,她很开心,她原本以为他会喜欢,没想到只是比在医院还冷淡的脸。
“卧室里没地方给你坐吗?”蒲羽儿越想越气,一看见他那张冷脸更甚。
“你又发什么疯?”丁孝蟹将刚点燃的烟又掐灭,站起来,甩手扔下了楼。
“我发什么疯?”蒲羽儿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他,眼神凌厉得很:“你看不到吗?我为了你多尽心,我把什么都换,只希望你回家后舒服点,我发疯?”
丁孝蟹微仰起头,嘴角一弯,心里觉得堵得慌,他说:“谢谢你,刚才是我不对。”这时,蒲羽儿刚才紧皱的眉毛也舒展开了,她淡笑着,“怎么样,还喜欢吗?”他点头一笑,很风清云淡,可是转眼一看,圣经却不见了。
“那本书呢?”他一瞬间暴怒,上前抓住蒲羽儿的手腕,死死的捏住,“那本圣经呢?”
蒲羽儿叫他捏得生疼,在看看他那张因为怒气而变得可怕的脸,吓得整个身体也变得颤抖起来,“在……车……库……里。”
放手后,他直奔楼而去。
“丁孝蟹,我恨你!”
“我恨你!”
她哭坐在了窗下,拼命的向屋外喊去……
警察局,警司办公室。
“你是怎么搞的?”警司问站着的何嘉杰。
“我没有错。”何嘉杰坦然,“我是不会接受和承认他们所投诉的滥用职权。”
“现在不是你接受不接受,上头要你写个报告,在放几天假。”
其实何嘉杰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丁家的手段应该还远不如此,他该怎么办?但也只能无奈接受这样变相的停职。
福贵双全饭店,方婷今天要负责接待几位从美国来的投资人,他们坐在装饰豪华的东面,在客人面前,她总是显地信心十足,可唯有他能让自己呼吸加速,甚至是窒息。早就听说丁孝蟹是这饭店的老主顾,到没想到说遇上就能够遇上。
“你们先进去。”丁孝蟹招呼老三先将客人带进VIP房,自己带着微笑走近了方婷,他伸出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脖颈,低下头,凑近她耳朵边,说:“为什么躲着我?”
“你说什么?丁先生。”方婷一面微笑着对着她的客人,生怕他们看出点什么,因为是外国人,他们也不太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只当是一般朋友见到了叙旧,况且方婷还带着微笑。丁孝蟹的声音更沉了些,说:“我说你为什么躲着我?”
方婷努力克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其实是她在害怕,还得微笑这面对客人,“滚开!”她说得极小声又极其有力。
丁孝蟹不慌不忙的更加凑近她耳边,说:“那个警察现在怎么样?”
方婷惊慌的转眼看他,他也像被吓了一跳,猛的抬起了头,方婷站起来,拉起他,大步走向了洗手间……
那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很安静,他们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谁也不去触摸对方的伤痕,唯有彼此间的冰冷如旧。
“你不要搞他!”
方婷眼泛泪光,低头以手掩鼻,丁孝蟹看进眼里,他的心也像被刀剜着的那样痛,他伸出手去,却又无力的放下。
“我们重新来过,这辈子就当我欠你的!我们忘了以前的一切。”丁孝蟹将话说得极重极沉,却不轻松。
“说忘就忘?”她反问他,话里不比他更伤,“怎么忘?你教我!”
“那我玩死那个警察。”这句话丁孝蟹说得很轻松,他还点燃了手中的烟。
“我说了你别搞他!”方婷抢过了他嘴上的烟,扔出老远,“不关他的事!”
她快崩溃了……
离开那里,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丁孝蟹坐在位置上,就像失了魂一样,丁利蟹叫了他好久,他才回过神。
“老大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是那个女人。”丁益蟹说着,就要起身,却突然被丁孝蟹拉住,力量差点将他连椅子一起拉翻,丁益蟹还没坐稳就惊异的看着他,“老大?”
“别碰她!”丁孝蟹的眉深深的皱在一起,声音有些冷,冷得让人发寒。
他楞了很久才说,“知道了,老大。”
丁益蟹害怕的看着他……
很多天,方婷都陪在何嘉杰身边,连他有时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看守自己?害怕自己做傻事?安慰自己?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送你回家吧。”何嘉杰从厨房走出来,扯下围裙,“现在走吗?”
方婷坐在客厅,回眼一笑,“碗洗好了吗?”
“好了。”
“OK。”方婷起身,提起包,走向他,可是在他出门前一刻,方婷拦住了他,说:“我自己回去,你早点,今天又当司机,又当大厨,很辛苦了。”她很温柔,何嘉杰每次都很想送她,但都被她婉转的拒绝了。
“那你一个人没问题吧?”他问,方婷点头,轻轻将他整个人推进了屋内,关上门:“晚安。”
深夜,方婷沉沉入睡后,一声仓促的电话生产吵醒了她。
半小时后,何嘉杰家楼下,方婷下车后,站在拐角,她没在迈步,她看见了何嘉接披着毯子坐在楼下花园中,好多的警察,还有消防车,惊慌的住客。她回头向对面跑去,跑进了电话庭里,拨通了丁孝蟹的电话。
“是不是你干的?!”方婷大吼,紧紧抓着电话,就像要将它捏碎,丁孝蟹不慌不忙的从皮椅上坐直身体,回答:“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丁孝蟹,你别伤害他!我把我的命给你好不好?”方婷警告的话让他更为光火,丁孝蟹站了起来,连皮椅也跟着动作倒地,他音量提高,说:“如果以后你在说出这种要死的蠢话,那我就不敢保证下次他会遭遇到什么!”
“好,从明天开始我就让他去我家住。”她大力的挂断了电话。
何嘉杰家楼下,她走到了他身边,看他的毯子快滑掉,立刻伸手为他扶起,“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睡太熟了,也不知道火苗是从哪进来的。”何嘉杰说,方婷见他没事,就坐在了他身边,慢慢将头靠在了他肩上:“以后做饭小心点吧。”
何嘉杰没有去方婷家,他回了警察宿舍借住,清晨,方婷才回到家,丁孝蟹也在这时出现在了她身后,她转过身,很本能的后退,她竟然发现自己对他是那么害怕。
“回来了?”丁孝蟹却是一脸笑容,从后拉住了她的手腕:“吃早餐了吗?”
“别碰我!”方婷又退两步,轻甩下他的手,厌恶的看他,上扬的脸忍住眼泪,喉咙却在这时哽住了声音,“你……怎么……会来?”她问。
丁孝蟹低头朝她看去,眉间隐有忧色:“我担心你。”
“你还会担心我。”方婷站都快站不住了,她极力的想找到支撑的地方,唯有靠在楼下那面大墙边,向他露出那么伤人的笑:“你还会关心我?丁孝蟹,你竟然还说关心我。”
“婷婷。”丁孝蟹咬牙喊她。
“那晚我一直在那站着,可是你已经忘了我曾经站在那里。”方婷身体微微发抖,她无力的看着他,继续说:“那晚在山顶,我一直在你放我下车的地方,你在哪?”
此刻,两人相对,整个长长的走廊上,寂静无声,无声无息,只有他们又快又急的心跳。
“丁孝蟹,你说忘记过去那些,你也是在逃避吧?”方婷问他,没有迟疑,“你说忘记的时候,也不轻松,看着我,会不会让你记起那些被丢下去,我的亲人?”
丁孝蟹紧捏住拳头,是啊,他不轻松,青筋骤起,眉头皱得更深更沉。
许久。
“不要伤害他,我就答应你。”
方婷说。
禾泰。
“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
方婷放下请假信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陈滔滔紧随其后,他隐感到不妥,关上门,走到她面前,问:“怎么了?”
“没事。”方婷摇摇头,低下眼眸:“就想休息一阵子。”
“一定有事,告诉我。”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调整下自己,前段时间忙影视城的计划,让我很累。”
陈滔滔见她不想说,也没在逼她,接受了她的请假。
海滩酒吧,丁孝蟹迎着海风,方婷在他面前,“我可以在你身边,但是绝对不是你丁孝蟹情妇,我也不做你外面那些女人该为你做的一切。”
丁孝蟹看着她,嘴角只是扯出了一个笑容,“能让我每天都看见你,就可以了。”他从衣兜掏出了一把钥匙,交到了方婷手上:“那边那套别墅,是我买的,以后你住那里。”方婷望去,两层的小木屋,白色的外墙,围着一圈木栏,那是她梦中曾经所想过的家。
她默默的低下了头,钥匙在手中拽的很紧。
方婷家。
“怎么说搬就搬?”何嘉杰问。
方婷只顾低头整理她的东西,没注意听他的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哦……那个……那是我一个好朋友的房子,因为要移民,便宜卖给我的,还没装修好,我现在也只是把一些东西搬过去。”
“你还真是,还没装修好就急着搬东西了。”何嘉杰俯下身,刮了刮她的鼻子:“那房子在哪啊,我一会开车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方婷有些突然的看着他,“一会搬家公司会来的,东西很多。”
何嘉杰看她数秒,觉得哪不妥,又说不出来,只得说好。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方婷急于想支开何嘉杰,因为一会丁孝蟹的人会来帮她搬东西。
“好,去哪吃。”
澳门,蒲羽儿已经在父亲身边呆了一个礼拜,蒲老爷问她跟丁孝蟹的事,她也不说,只是哭。
“好你个丁孝蟹!过河拆桥!”蒲老爷激动的指着报纸上丁孝蟹封面就骂,连手中的拐杖也跟着手颤起来。
“爸,爸,你别激动!”蒲羽儿连忙劝说父亲。
“那个女人到底是从哪来的?竟敢如此伤我女儿!”
这时,蒲羽正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你们又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个女朋友!”蒲老爷拉起了蒲羽儿,“你看看你妹妹现在这样,全是你那个女朋友害的。”
“又关她什么事?”蒲羽正走到了蒲羽儿身边,“蒲羽儿,管不好自己的老公,是自己的问题,不要每次都让爸替你出头,有本事就回去找你老公闹,别牵扯其他无辜的人。”
“啊?”蒲羽儿睫毛上沾满了眼泪,看着他:“哥,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当初只见了人家几面,就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他,现在跑回家哭丧,有病啊!”蒲羽正毫不留情的说。
夜晚,蒲羽正卧室,他呆呆的坐在书桌前,作为大哥,他应该站在自己妹妹那边,可当私家侦探将方婷的资料给他时,他根本无法去憎恨她。
今晚是她在别墅里的第一夜,丁孝蟹从下午就一直呆在这里,他让方婷坐在自己面前,从黄昏到夜晚,直到花园中的紫云英也合上的花蕾。
“你想怎么样?”方婷看着他的那张脸,那表情就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一件私有玩物一样,让人作呕:“你到底想怎么样?”
丁孝蟹没有说话,他伸出时候想去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时,被她有力的阻挡住了,他只得收回,他并不生气,而是轻笑着低头,在看她,说:“你休息吧,明天我在来看你。”
他拿起外套,套上后朝大门走去,方婷侧身不望他,而是静坐在那里,当他离开后,她才明白,他比自己还可怜。
丁家,丁孝蟹见蒲羽儿还呆在花园中,他郑重的向她提出了离婚,可蒲羽儿没有大应,她就像疯了一样将花园里的每盆花摔破,连被惊醒的丁家其他人都不敢下楼劝说,而丁孝蟹呢,他到像是没事一样,说完他的话,看她摔完,就上楼去了。
“你别妄想了,要我成全你和那个女人,门都没有!”蒲羽儿追上丁孝蟹,就在二楼拐角,她跑到他面前,“别妄想!”此时的她眼里没有留恋,只是绝望和不甘。
丁孝蟹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一般,他推开她,“让让。”
“我不!”蒲羽儿坚定的站在他面前,“她如果让我不幸福,我不会放过她,我爸爸也不会放过她!”
丁孝蟹扑哧一笑,那种狠绝是从内散出的,他厉眼看她,说:“你还真别拿你爸爸威胁我,当初结婚我们也是各取所需,如果你父亲敢插手到香港来,我丁孝蟹向你保证,岳父也没得商量。”
“你!你!”蒲羽儿的眼中刚才的强势已荡然无存,身体就像整个轻飘了,站也站不稳。
翌日,海边别墅。
“我还好,你还专程从澳门来看我?”方婷拿着电话站在客厅里,她刚起,睡衣还在身,就接到了蒲羽正的电话。
“那下午见吧。”
蒲羽正和方婷以前经常相约的那家餐厅,方婷见到他后总是微笑着,但又很不自然,就像被强迫着的一样,蒲羽儿为她倒上一杯红酒,“见到我你好象没那么高兴啊?”
“怎么会?”方婷轻尝一口红酒:“到是你,怎么会想到请我吃饭的。”
“我到香港办点事,办完了事,就想约你吃顿饭。”蒲羽正看她一眼,忧虑隐于眉间:“你怎么样?和那个警察。”
“很好啊。”她回答得看似轻松可眼角不自然的轻扬还是出卖了她,蒲羽正看着她,眼也不眨,嘴角弯起却看不出笑意,“你撒谎。”
“我为什么要撒谎?”
他端起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眼始终还瞟着她:“你和丁孝蟹的事我都知道了,一切。”
“你找私家侦探查我?”方婷问,眼中不温不火的,“不过也没关系,你既然知道我和他的过去,现在我是什么情况你也应该知道。”
“我是不是很贱?”她问,蒲羽正摇头,他说,语速很快:“回到我身边,他就不能再伤害你了。”
方婷一笑,她觉得可笑,“我凭什么要你帮我?你又能帮我什么?我连自己都帮不了自己,还奢望别人能帮我?”
“你怎么了?”蒲羽正拉上她的手,“我说错了什么?”
“你没错。”方婷甩开了他的手,其实她心里很歉疚,也稍许的感动,“错的是我自己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
丁孝蟹他希望换个方式爱着这个女人,他愿在抱着她,在深深一吻,无奈她已不愿在将心给他,逼着他一步步下沉,后退,直逼到他喘息不得,深夜,他静静的坐在别墅的花园中,听着海浪划过沙滩的声音,时钟滴滴搭搭的响动,手中握着酒杯,死力的握着它,就像随时都会被他捏碎……很久很久,她才开门。
“你回来了。”他站起来,收敛起刚才脸上的怒气,笑脸迎她:“去哪了?”
方婷关上门没,丝毫不在意他的等待,说:“你想知道什么?”
“吃饭了吗?”他又问。
“吃了。”她回答,不带任何感情。
“那就好。”丁孝蟹眼中满是温柔的看她。他靠近她,方婷被逼到死角,她无力抗争,将头扭向一边,不同角度,相衬出来只是恨而已,他离她那么近却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而她却用无声来抵抗他的亲近,那比打闹更加的伤人心。
“下个礼拜是你的生日,你想去哪?”他问。
“我想你离我远点!”她一字一字咬着牙说出,他点头,他明白。
“好。”丁孝蟹退出了她的范围之内,
在他手中是一条很普通的珍珠项链,那是很早前就买了的,当时她还是他的女朋友,只是还没来得及送给她,他将项链捏在手中,今天原本是她的生日礼物,可现在依然还在他手中,丁孝蟹办公室的门半掩,丁益蟹和丁旺蟹走了进来,正巧看见他失神的样子,在看看他办公桌上的鲜花,就明白了。
“老大,你不是跟方婷那Y头和好了吗?现在怎么还在这。”丁旺蟹问。
丁孝蟹微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我看上Y头还在记恨老大,故意折磨老大的!”丁益蟹满脸不悦。
丁孝蟹向他们摊开手,笑笑说:“我没事,我想静静。”
“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我想听你的故事,而不是笔录中你的经历,而是真实的你。”何嘉杰说,那是他长久以来的疑问,甚至是猜疑,今天是方婷的生日,和前年一样的餐厅,同样的位置,只是心情大不以往:“你不打算告诉我,我不逼你。”
方婷摇着手中的香摈酒,他不该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她狠狠的抓住杯底,脸上的表情变化着,变得琢磨不透:“我的故事……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吗?”何嘉杰用似在乎似不在意的口气回答,方婷看他一眼,说:“一年了,没想到我们已经一起过了两个生日了。”
“其实今天还有件事要庆祝。”
“是什么?”
“我复职了。”
方婷低眼一顿,才慢慢的回他:“是吗?那恭喜了。”
这顿饭吃的不开心,他话里有话,方婷是根本不在状态,可是她还是强颜欢笑的吃完了这顿晚餐,才和他牵着手走出了餐厅。
“我去拿车,送你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有意识的这么说,还是无心的,方婷站在原地,缓缓的放开了他的手,单手捂住了半张脸,露出的半张嘴,自然的憋起,“我自己叫计程车。”说着,就开始向不远处驶来的灯光招手。
可这时何嘉杰拉住了她的手,说:“我从来不介意你的过往,可是我不傻,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有权利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作为警察我有必要奉劝你,离他远点。”
正在这时,两辆轿车开到了他们身边,丁益蟹带着一群人包围了他们,丁益蟹一从车里下来就开始指着方婷破口大骂:“你这死女人!撇下我大哥,跟这个警察风流快活!”方婷将头转向了一边,不屑的一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说什么?”丁益蟹突然拉住她的手,朝车里拽,“跟我走,回去陪我大哥!”
“放开她!”何嘉杰抓住了方婷的另一只手,方婷就像个木偶被他们拉扯着,她低着头,很难受,他们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两对怒目死死的看着对方,方婷就像要被撕碎了一般,她低声很慢的说:“放……开……我。”
丁益蟹向着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更紧的围住了何嘉杰,他也毫不示若的撩开了外套,将腰间的配枪露出,“想袭警?”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两名巡逻警出现了……
海滩别墅,丁孝蟹发闷的站在方婷卧室的落地窗前,喝着酒,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完全没有醉意,直到阿成进来,告诉了他,丁益蟹和方婷都在警察局,还有何嘉杰,他们今晚发生的,他缓缓的闭上眼睛,用手揉捏着鼻梁,“阿成。”
“是,孝哥。”
“你去警察局带她回来。”
“好,孝哥。”
“等等。”丁孝蟹还有话要说,眼里的无奈深深的透在玻璃上,“不要让其他人为难她。”
警察局。
方婷和丁益蟹被丁旺蟹保释了出来,她站在走廊里,哀伤的看着何嘉杰在她面前忙碌而不理睬她,“不知道你看什么?人家都不理你了!”丁益蟹在她身边取笑着她,此时阿成也出现了,他直走到了方婷面前:“方小姐,孝哥让我接你回去。”
“怎么搞的,老大是不是吃错药了,还要你这女人!”丁益蟹说,一旁的阿成也说话了:“益哥,孝哥说了,不要为难方小姐。”
深夜。
走上石阶,她站在门外很久,她知道他在里面,天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她有些心悸,直到阿成将门打开,她走进去,扑鼻而来的是从厨房传出来的一阵阵香气,方婷大为惊讶,他想干什么?
“回来拉?”
丁孝蟹穿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见到她就笑,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好没过12点,我给你煮了碗面,你换件衣服下来吃吧。”
方婷没有听他的,直接走到了落地窗下,坐下,丁孝蟹将她的对抗看进眼里,却总是没办法去发作。
十分钟后,他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面走到她身边,放在她面前:“吃吧,一定也饿了吧。”他微笑,就像是在讨好,方婷拒绝看他的双眼,她连看都没看一眼那碗面,就重重的抬起手一扫,将它打翻在地,然后转眼看他,冰冷至及的眼里透着倔强:“你想掌控一切,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蹲在她身边,以一种乞讨的方式去讨好她,但一切似乎都没有用,他看着地上的洒了一地面,脸色变得非常可怕,充满戾气的眼神抬头看她,瞬间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手迅速收紧,方婷被按在椅子上,动弹不能,“我给你我最大的容忍,但是你别当我是傻瓜!”
方婷是害怕的,但眼里始终是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而他这时也收放了手,站了起来,转身看见挡在自己面的茶几,一脚踢将它踢翻,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说:“明天我会给你找个佣人,但是你千万别在见那个警察,包括蒲羽正!”
他走了,剩她一人坐在窗边,摸着脖子上那一道红红的痕迹,她无法不去怨恨,不去折磨……很久,她走上了楼,走进了卧室,趴在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何嘉杰送给她的音乐盒,听着盒中发出的淡淡声音入睡……
丁孝蟹奢望有个能静静呆着的地方,可是他该到哪去,他只能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月亮渐渐隐到乌云后,繁星慢慢暗淡下星光,而在丁家,蒲羽儿也未能入睡,她一口一口的喝下烈酒,酒的灼热让她难受的皱起眉头,她发誓要将自己所受的痛苦全都还给她。
“阿成。”丁孝蟹叹息着,又觉得好笑,问他:“我对她,狠过头了。”
“孝哥,阿成从没见你这样过。”
“我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丁孝蟹此刻如此矛盾:“但是对她,我后悔,现在我只希望她在我身边就可以,我不敢奢望更多。”
阿成没在说话,只是见他如此有些忧心,丁孝蟹紧握双手交叉握于胸前,头不自觉的低下,话被什么噎住了,只是那声音很轻,轻得让人痛。
此后很长的时间,何嘉杰拒绝接听方婷的电话,似乎是有意要与她断绝一切关系。
商场内,阮岚见方婷憔悴的样子,甚是担心,所以也就放下手上的工作经常陪在她身边,“姐姐,这条围巾怎么样?”
方婷看看,是只淡淡一笑,也没明确表态,就又望向了窗外,有些时候她情愿自己永远被蒙骗着也比亲眼见到要好,何嘉杰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在逛商场,他们很亲密,方婷走了出去,朝他们的方向走去,步子很快,直到站在他们面前,方婷你如何去跟他身边明媚笑颜的女孩去比,她问自己,心依然难受。何嘉杰惊讶于她的出现,可手却没有放开身边的女孩,看着她那张疑惑而痛苦的脸,何嘉杰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他却说:“我不想解释。”
“我也不想听。”方婷比他更决绝更坚定的说,冷冷的哼一声:“不过,有些事还是我先说的好。”何嘉杰将头偏想她,看她,等着她说。
“我们分手!”她说。
“姐姐,你没事吧。”阮岚问她,其实她在店里看得很清楚,方婷没有说话,低头然后扬起头,硬是将眼泪给吞了回去,她一直没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很久,阮岚只好陪着她一起坐下,窗外的繁华好象与她已无关。
“走吧。”方婷拿身边的包,大步的走出商店。
“你最近怎么样啊?”
走在路上,方婷问阮岚,她大概是发现阮岚最近整个人都不一样,经常在电视上看见她出现在什么代言剪彩或者报纸头条上。
“很好,工作也不错。”
阮岚回答,心里没底让她有点心虚。
“岚岚,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钱,我还是有一点的。”
方婷牵起了她的手,很温暖的笑对她:“不要做一些让人会后悔的事。”
阮岚点点头,“姐姐,我弟弟找到工作了,是在一间贸易公司做部门经理的。”
她很开心的告诉方婷,可方婷却有一丝担心涌上心,但看她开心的笑,又不忍揭穿,“那就好,你弟弟还挺能干的。”
从那天后,丁孝蟹找了个50岁左右的女人到别墅帮忙,他有时也会回到别墅和方婷吃一顿饭。
“吃吧。”
丁孝蟹看着满桌的菜,叫方婷动筷,而他自己却只是看着她吃,这样他就有些满足了。
“你知道吗?今天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他说,始终没动筷,可方婷却在喝汤,将头望向一旁。
“想我们以前的事,想跟你在一起时,跟你说话,跟你来海边,陪在你身边,你靠着我睡着时的情景。”
他想继续说下去,不管她是否在听,是否想听。
“真的,一整天都是这样。”
他有些傻傻的笑着,“婷婷,你想去日本吗?我们去看看雪,怎么样?”
方婷始终只当他透明而已。
“好吧,你继续吃,我晚上还有个会,不陪你了。”
他看了看表,看看她,离开了。
从他离开后,方婷还是将头望向一边,汤勺在碗里搅拌着,眼泪顺着眼窝流下,她没去擦,只是任它流下,对于他的话他的一切她怎么能没感觉呢?
何嘉杰的新家。
“哥,你没事吧。”
何嘉杰坐在阳台上发呆,女孩坐在他身边,问他:“是不是为那个女孩?”
“你不懂。”他回答,今天让他异常失落,“你早点睡,明天早起上飞机。”
“真可惜,我只回来两天,拿点东西,不然可以在陪你一段时间。”女孩是何嘉杰的妹妹,从美国回来。
“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了?”
她站起来,进房间又问他,何嘉杰只摇头。
深夜的无人公园中。
蒲羽儿站在一棵大树下,身旁是个藏头藏尾的男人,不时还在向四周警觉的看去。
她将一张照片交给了他,“我不想在香港在见到她,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她消失。”
“明白了,大小姐。”
清晨,方婷早早的醒来,就一直坐在床上,盖着毯子,望着落地窗出神,窗外树叶摇晃,风伴着点点细雨沾在窗上,就如自己一般,任何时候无力得就像要跌倒一样。每到这时春姨就会端牛奶到她床边,问她要不是起床了,要不要吃早餐了,要不要出门……她总是摇头。
“方小姐,丁先生一大早就来了。”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方婷冷着脸,顺着毯子一拉,整个身体又滑进了毯子中,闭上眼,说:“我还想在睡一会。”
“可是,丁先生?”
楼下,春姨下楼告诉了他,方婷想在睡会。
“那就让她睡吧。”他也冷着脸,只是搞得夹在他们之间的人一头雾水。
澳门,蒲家后花园中。
“我要让她在香港消失!”蒲羽儿趴在父亲肩上哭泣:“我不要她的命,只要她消失!”
“你做得对。”蒲老爷安慰着女儿:“一切都会过去的,笑笑,不要让爸爸为你担心。”
“你要让谁消失?!”
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了蒲羽正的声音,那声音沉得可怕,他上前质问拉起蒲羽儿的手,“你干了什么?!”
“我痛!”
蒲羽儿挣扎着,却挣脱不开,“放开我!”
“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在次问,眼神凶狠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要对方婷做什么?”
“我要人抓住她,然后把她送到南亚。”她被逼急了,她痛苦的看着他:“你想怎么样?为了那个女人你要怎么我?”
“你放开她!”蒲老爷站起,用拐杖在地上使劲的敲打,蒲羽正才慢慢的松开了手,他看了父亲。
蒲老爷见他眼中的难受,但却无法说服自己心软:“羽正,忘了那个女人,这件事,我是支持羽儿的。”
“爸!”这时,蒲羽正突然跪在了他面前,这让一旁的蒲羽儿也很吃惊,“爸,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他抓住了父亲的腿,抱着,企求他:“放过她吧!”
“没用的东西!”蒲老爷一看儿子如此没有出息,狠狠的甩开了他,拉起蒲羽儿就走……
丁氏企业楼下。
冬天的街头,人廖廖无几,特别是入夜后,更是少得可怜,方婷坐在车上,阿成站在车外,低身有话说,方婷摇下车窗。
“方小姐,孝哥马上就下来了。”
方婷冷着嗓子问:“你知不知道他叫我来着等他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孝哥只吩咐接你到这。”
方婷见问也问不出个答案,只得摇上车窗,又一人无聊的低埋下了头。
不远的暗处,“大小姐,我们要动手了。”
蒲羽儿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脸变得琢磨不透,嘴角弯出一抹邪恶,在想想自己兄长为了她对自己的指责,更是不容她反悔去做这件事,“送她上船前,把她的脸给我毁了!”
“知道了,大小姐。”
危机正一步步向方婷靠近,两人偷摸着从不同的方向向车靠近,阿成刚点完烟,抬起头,发现不对,立刻向他们走去,“你们干什么的?”不料,一人从身后就将他放倒,身后的木棍朝他敲去,等阿成动弹不能了,他们又转身朝方婷坐的车走去。
方婷看着他们的一切,脸色吓得惨白,她定定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直到他们打破玻璃,打开车门后,方婷才惊觉,“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
话没说完,其中一人已将明晃晃的尖刀帖在了方婷脸上,冰凉无比,方婷全身一颤,可此时,丁孝蟹不知从哪出现,他狠狠的将那人拉离开方婷的身旁,“谁让你们来的?”
另一个人却在丁孝蟹抬头的一瞬像认出了他是谁,竟吓得退了两步,手中的木棍也掉落在地,“你是。是。丁孝蟹。”
“知道还不滚!”丁孝蟹厉眼横眉的看他们,大吼一声:“滚!”
惊魂未定的方婷傻傻的坐在车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手摊在座椅上,丁孝蟹埋下身,手扶上了她的脸,将她散落在额间的头发往后捋,“没事了,吓着了吧?”
“别……碰我!”方婷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今天是为了什么,所以更加的厌恶他,丁孝蟹加速的鼻息,更加下沉的身子让他有点支撑不住了,额头大粒的汗珠也滚下来,可他还是伸出双臂想去将方婷抱下车,可是就在接触到她的身体时,他的双腿也跟着跪在地上,沉沉的一声,让他正倒在方婷怀中。
“你怎么了?”
方婷怔怔的看着昏沉的他,在顺眼看下去,鲜血从洁白的衬衣往外渗,她抬眼一想,圆睁双眼,是刚才在拉扯那人转身时,刀插进了他的身体。
“阿孝!”她大声的喊着她,手放在了他有些冰凉的脸上,“阿孝!”这时,阿成在不远的地方慢慢爬了起来。
在晕迷中,他似有感觉,眼皮一动却又始终无法睁开,只感觉有人将他撑起,扶进了车里。
阿成开着车急驰在路上,他趴在方婷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腰,痛苦让他不时捏紧方婷的腰,鲜血更沾染在她的裙上,方婷低埋着头看他,手轻轻的抚过他因为巨痛皱起的额头,低头时头发不时的向下垂落,落在他脸上,遮挡着她渐渐低下的头,她在他耳边轻语:“没事的,没事的,你不是要去看雪吗?我陪你去。”可是鲜血还是不断的从他腹部涌出,他也像没了知觉,只有方婷的双手握着他的手,轻微的颤抖让她安心一些,看着血不断流出,她不忍,唯有自己将手按在了伤口上,从她手指间渗出的鲜血让她自己的心都快撕裂开了。
“开快点!”
她叫着!
丁旺蟹私人症所里,他被赶来的丁旺蟹推进了手术室里,只剩下她和阿成站在门外,双手还沾染着他的鲜血,还尤记得他痛苦倒在自己怀中时的样子,自己的心神也还未从恐惧中醒过来,又想起那段日子逆心的话,逆心的行为,心中突然一闷,压得喘不过气,脚下一轻,竟晕倒在了手术室外。
“方小姐!”
阿成扶起了她,方婷眼底仿佛有乌溜溜的空洞,淌着即将凝固的血,脸色更加苍白。
丁孝蟹还在手术,方婷躺在病床上点着点滴,症所外的一间客厅中,丁利蟹和丁益蟹这时赶到,身后还押着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他们将他捆绑在椅子上,丁益蟹走近他,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扯,问:“那几个不是本地的,是从哪来的?”
“我不……知道……益哥。”他断断续续的说,丁益蟹歪嘴一个邪笑,顺手拿起手中的电话砸了下去:“你负责偷渡,每天都多少见不得光的人来香港,你敢说不知道?”
“不能说的,说了会死的!”
“主使要你的命,我要你全家的!”
“好,好,我说,是……”
又一个夜晚,丁孝蟹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人还昏迷中,方婷也早已醒来,她想了很久,想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清楚当听到他没事时,自己是多么的安心。
长长的走廊,她扶着栏杆走到了丁孝蟹病房外,轻轻退开门,她没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透着缝隙看着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抿得很紧,似乎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但有些东西总是忍不住,“丁孝蟹,为什么你给我这么多眼泪?”
丁家,丁利蟹将正欲下楼出门的蒲羽儿挡在了走廊间,“大嫂,在老大回来前,你不能出门。”
“我要回澳门,看我父亲。”蒲羽儿有些慌张的看着着他们,丁利蟹低有一笑,说:“蒲老先生就不麻烦你担心了,作为亲家,我们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她立即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们的脸:“你们想怎么样?不要伤害我父亲。”
“大嫂,老大跟你说过,蒲老先生的手不能伸到香港,我们大家能成为一家人,其实也是各取所需,蒲老需要一个像我大哥那样的女婿,而我们需要澳门的赌权,仅此而已。”丁利蟹残忍的分析着,丝毫不在意她的眼泪,“三婶,送少奶奶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