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28章 无计留君住(1 / 1)
回到府中,我忆起胤禛的眼神不禁颤抖起来,“怎么了?”胤禩握住我泛凉的手,手掌在我指尖摩擦着,语气关切地问道,我顺势往胤禩地怀里靠了靠,“刚刚,四哥的眼神,不太对劲。”我总觉得,那里面除了探究,似乎还有强烈的占有欲,他肯定知道了什么。
胤禩哑然失笑,抚上我的额头,抚平紧蹙的眉头,“我们不去管那些,现在夜深了。”胤禩深沉略带磁性的声音轻轻的在我耳边响起,耳垂边火热的触感刺激我的全身,咬着唇低吟了一声。
胤禩听到我的□□,继续加快手中的动作,身上的义务一件一件的落下,夜也更静几分。
屋里的春光与喘息夹杂着,连天上的圆月都不好意思地躲在了云后。
翌日,登门拜访的,是胤禟。
“八哥,表妹,你们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胤禟阴沉的脸却显得他阴柔的面庞增添了俊逸。
胤禩有些不明所以地望了我一下,继而对胤禟说道:“九弟何出此言?”
胤禟的声音混杂了些凄凉,“八哥,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隐瞒的,涵琴,如今就是八嫂吧?”我有些错愕,静下来细想却也是意料之中,精明如胤禟,只是从未点破罢了。我颔首,却看到胤禟眼中一闪而逝的自嘲之色,尽管很快,还是让我捕捉到了。
“福晋!”汀兰神色匆忙地打着帘子进来,见到胤禩、胤禟福身道:“八爷、九爷吉祥。”胤禩、胤禟皆点头示意她起身。“什么事?”我看她娇喘连连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福晋,十四爷府差人送来喜帖。”汀兰递过喜帖,我接过打开一看,又是婚宴,胤祯纳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典卫西泰之女,这俩兄弟,怎么喜欢挑这些个日子请酒摆宴。
“西泰之女?我怎么没听说过西泰有女儿?”胤禩扫了一眼我摊开在桌上的帖子,略皱剑眉,我微眯凤目,瞧着那个帖子,“福晋……”汀兰小声地说道。
“嗯,还有什么事?”扫过他们一眼,胤禟的眉头有些不自然地皱了起来。
“八福晋,求您救救我们家福晋吧!”一个丫鬟冲了进来,跪倒在我脚边,这是涵茗的贴身丫鬟,我皱了皱眉头,涵茗怎么了?
“起来说话,你家福晋怎么了?”我命汀兰上前扶起她,只见她红肿着双眼,“八福晋,我家福晋她,她吸食了阿芙蓉!”
“什么?!”我当即震惊地站了起来,用力掐着木椅旁的扶手,清脆的茶盏落地声显得如此突兀,涵茗,她是个明白人,怎么可以去吸食阿芙蓉?!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是皇家中的丑闻,皇子的福晋吸食毒品,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快备车去你家福晋府上!”不顾胤禩、胤禟还在,我急忙催促着汀兰去备车,去挽救这个濒临边缘的友情。
下了马车,便看见胤祯府上上上下下正挂着漫天的红绸,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与我身边涵茗的贴身丫鬟,脸上搂着的悲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从一旁的侧门直入涵茗的内室,只听见里面传来的花瓶碎裂的清脆声。“走!都给我滚!”歇斯底里地叫喊,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你们福晋是什么时候开始吸食阿芙蓉的?”
“回八福晋,大概时三个月前,皇上下旨的那会。”三个月前,我喃喃自语,伸手推门,一个碎片“哐当”地应声而落砸在了我的脚边。
“滚!”涵茗披散着头发,往日矜持的样子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憔悴的模样,“茗儿。”我踱着步子走上前轻声地唤着,涵茗愣了许久才抬头眼神涣散地望着我,“郭络罗氏·涵琴,都是你,不是你胤祯他怎么会不爱我,不是你,胤祯怎会让那宛月进府?你还有颜面来我府上?我看你是来看笑话的吧!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瞧见你!”涵茗一个推搡,手指着门外,我踩着花盆底的宫鞋,有些踉跄,跟随着的茜瑾眼疾手快的扶住我。
“宛月?她是西泰的女儿?”难道我当日与她说得不够明白吗?她终究还是想去做那凤凰,追求着不切实际的荣华富贵,不过都是浮云罢了。
“哼,是麻雀都想去做那树上惹眼的凤凰,你真以为她不觊觎这‘侧福晋’的位子吗?这可真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涵茗冷笑一声,让我打了个寒战,看着她往日清澈的眼神,我的怜悯与悲伤从眼底油然而生,这个一夫多妻的社会,胤祯不能守着她一人,不能给她想要的,而涵茗却又一直隐忍着,直至今日才爆发,我,又能为她做什么?
可是,看着她怨天尤人的模样,我又能说什么?“圣旨已下,你还想抗旨吗?你觉得‘妒妇’这个头衔是个荣誉吗?”
涵茗眯起凤目,与我对视着,射出凌厉的眼神使我有些心虚,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最亲密的朋友?哈哈,真是笑话!八嫂,你若真是我闺中密友,何苦说这种话,你明白胤祯梦中叫着你的名字,欢爱时脱口而出地也是你的名字时的感受吗?!”凄凉的笑容深深地映在我的心上,看着她的笑容回荡在这个屋子里,我鬼使神差地扬手掴了她一个耳光。
那凄厉的笑容伴随着“啪”的一声戛然而止,涵茗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扶着被我打红的左脸颊,眼里浮现出的悲凉亦慢慢地真切起来,看着她呆滞的模样,我坐至床前轻轻揽过她的肩,泪水滑过我的脸颊,“你爱他,你才会在乎,你不爱他的话,就像我在四爷府里的时候,冷眼看着她们明争暗斗。”
“等到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胤祯的时候,他却娶了别的女人进了府,爱……我自己都不知道时什么。”她无助地躺在我的怀里,轻声地抽噎着,未盘的青丝散在我的腿间。
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脊,涵茗渐渐地闭上眼睛,脸上退去那副可怕的神情,未干的泪痕梨花带雨,恬静犹如婴儿一般。
可是,我不知道这一睡,便成了诀别。
当我再见到涵茗时,是在十四与宛月的婚宴上。自那日不久,便传来十四嫡福晋小产的消息,待她苏醒之后,却莫名地遗失了这十五年的记忆,却知道我们,所有的人百思不得其解,我却一清二楚。
她是真正的完颜氏·涵茗,而我的朋友,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