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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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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乱之举,又岂可激而可作者?今据参汝条款,合之舆论,又非酉阳土司可比(从前酉阳土司为人诬以藏匿玉玺,川督参奏,蒙朝廷以必无其事而宥之),汝为种种可疑之端,而祈朕饬封疆不为意外之备,自古朝廷有此政治乎?汝但速听总督差送来京,则诸事皆虚后,不辩自明,朕自有一番办理。倘若怀疑观望,推诿迟挨,纵情本有可原,而亦成迹似顽抗。督臣职任封疆,倘以不敢为汝玩法奏请,则朕难于区处矣。至于汝来京,离容美地方后,倘或土民有蠢动之举,则罪不在汝,必保汝之身命也。

详细熟思之。恩谕。

少土司看后,老泪涌了出来。突然间,他感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时候,探马不断来报,迈柱等人调度官兵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在北边,官兵已经驻进建始县红沙堡,与容美的邬阳关仅一河之隔。少土司更加矛盾重重了。倘若那时候进京,至少还能保住一颗脑袋,可是,身边的几个要员,无论怎么也不让他走了。如今再走,着实已经晚了。

第五十五章 改土归流(4)

这天,少土司刚刚坐上书卷椅,田畅如就一脸木着进来了。少土司问出了什么事,田畅如说:“我们抓了很多细作,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少土司挥挥手说:“把他们都……都放了吧。”

田畅如犹豫了一阵,但没有反对,出去就叫人把他们放了。

田畅如再次进来的时候,脸色更加灰暗。少土司瞥了一眼,又问:“又出什么事了?”

田畅如说:“邬阳寨主带着500多土民,跑到河对岸去了。”

少土司就突地立了起来,惊讶了:“消息都准确可靠吗?”

田畅如说:“绝对准确无误!”

少土司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开始想明白了,上天要他做最后一个容美土司,所以就没让他去死了。接着,铜鼓关寨主也带着土民过河去了。田畅如、向日芳等几个要员都来了,要他马上撤离中府,到平山万全洞去。少土司摇摇头说:“你们去吧,他们是来抓我的,我迟早还是要跟他们去的。”

几个见一时说服不了少土司,就叫亲将将少土司扶出门,扶上了马。这时候,已是十二月三日了,寒风呼啸,雪花飘摇,到处都是一片萧瑟的景色。少土司携着家眷,长长的一路,冒着大雪朝山上爬去。马蹄印在雪地上,一个叠着一个,一个踩着一个,渐渐地没了影子,好像土司王朝没了影子一样。一群寒鸦一路上也哀哀地叫唤着。

少土司来到平山道上。这时候,他回望了一眼山下,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他看不见司城,也看不见土司的未来了。只是那群晨鸦的凄厉,还一声一声地在他耳边回响:这是什么预兆呢?

少土司来到万全洞,还未安歇下来,探马就来报了,五峰司长官张彤柱带领土民到渔阳关,把“康熙六千九百一十三号”印信一颗,令箭一支,以及烟户册,一并交上去了。少土司一听,就大号起来:“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可是,事先谁也没有想到,这几起投奔事件都是莲花坛一手策划的呢?当少土司听到这个消息时,反而冷静下来了。田畅如说:“我真没有想到,一个土司败在了一个梯玛的手上!”

少土司说:“不是梯玛胜利了,是皇帝胜利了!”

这一夜,少土司睡得很好。因为他已经看见容美的未来和土司们的未来了。如今土司已经是众叛亲离了,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可他还是想不明白,雍正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呢?于是他又梦见了皇帝,这一次,皇帝却不再理他了。他说:“陛下,我们祖孙三代,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呀!”

雍正帝说:“可是你忘了历史的潮流!非你自己的过错!”

少土司只好叹息一声,说:“我算明白了!我算明白了!”

第五十五章 改土归流(5)

可是一醒过来,原来却是一场噩梦!他却什么也不明白了。因为这时候,叶长浩、叶北斗、李歌仙、袁和尚、土碧寨主、宋淮月和梯玛天赐都下到洞里来了。特别是太监覃连、妓女梅娘、阳无常叶知秋等一群土民也都拥了进来。少土司吓得连连后退。

叶长浩说:“主爷不必惊慌,我们只要你马上进京,不会伤害你的!”

少土司这才镇定下来。那时候,田畅如、向日芳、田琰如、田耀如等十几个心腹干将,也全都被抓起来了,他便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就走到梯玛面前,说道:“你们要我进京,可现在已经晚了!”

天赐坦诚地说:“要是现在走,还来得及!还不算晚!”

少土司摇摇头,望了一眼“般若船”三个大字,就苦笑了。

于是,土民们就将少土司的庶母田氏、旗人太太叫来,劝说少土司该进京了。

少土司说:“容美是我的,我是容美最后一个土司,我上京去做什么?”

旗人太太说:“你要不去,田家就完了!你也要完了!我们还指望谁啊?”

庶母也说:“你就听一句话吧,迟早要走这一步的。你就将印交给札南吧。”

田札南是少土司的二儿子。这时候,他哽咽着走了过来,一见父亲,就跪下了。少土司摸了摸儿子的头,也禁不住泪如泉涌。可是,他不想让儿子也搅和进来了,因此迟迟作不了决定。过了两天,土民们又拥进洞来了,少土司只好把宣慰司印交给了儿子。他的手颤抖着,儿子的手也颤抖着。

田札南说:“父亲,你还是进京去吧!”

少土司摇了摇头,说:“晚了,已经太晚太晚了!”

于是,土民们就把田札南拥到了中府,围门把守着,不许闲杂人员进入。这时候,天赐便对田札南说:“札南啊,现在形势大变了,你知道吗?”

田札南点点头,说:“知道!我知道!”

“那你还想当土司吗?”梯玛问道。

田札南说:“看到现在这样子,我再也不敢想了啊!”

一听这话,土民们都忍不住笑了。

于是,天赐又叫叶长浩到平山去,务必叫田明如立即进京,说再耽误不得了。于是,土民们再一次拥入了平山,拥入了万全洞,要求少土司立马进京。少土司只好跟随众人出洞来了。

他眼前忽地一亮,之后就一团漆黑了。于是他紧紧地闭着眼睛,好一阵子才睁开来,原来是雪光将他的眼睛刺花了。这时候,日头已经挂在中天了,就像一个圆盘挂在天顶之上。少土司眼睛眯了一会儿,就灿烂地笑了。旋即,那笑声像长了翅膀似的,扑棱棱地朝着天空飞去,有的声浪撞击在悬崖上,又悠悠地荡击回来,在空谷里久久地回响。

第五十五章 改土归流(6)

悬梯就挂在眼前。少土司抬眼望望,悬崖绝壁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土民,就像一只只蚂蚁。他以前从未想到,这群蚂蚁团结起来,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可是现在,他即便知道了,也已经晚了。于是,在土民的扶拥之下,他开始攀上了天梯。这时候,他多想一下子弹进峡谷里去,摔个粉身碎骨呀。可是,一只又一只手拉着他,顶着他,再也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

迷雾依旧在峡谷间涌动着,翻滚着,就像一片沸腾的云海——这无情的苍山云海啊!

终于,少土司被拥到了平山田畅如的家中。他被关在一座阁楼里。这时候,他平平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前的光亮,那光亮就像通向天国的天梯,令他欣喜不已:人生就如一场梦,梦做过了,也就醒来了。这时候,他多想有一个女人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呀!可是,如今再不是以往了,以往一到出巡的时候,就有寨主把美女主动送来,与自己美美地共度良宵,可是现在呢,只有冰冷的寒风不时地灌进窗子,他的心就凉了,彻底地凉了。因为历史已经不能再重演了。

夜幕降临了。应该有月光的,少土司这么想。可是月亮就是不肯升起来,只有夜色在他身边氤氲。是时候了。这时,他便将藏在身上的一条白练掏了出来,微笑着往屋梁上甩去。白练在夜色中幽幽地放射着光芒,就像通向天国的道路,暗示着他,引诱着他。

少土司就笑了:天国一定不像人间这么冷吧?

第二天一早,曙光透进窗来的时候,少土司已经静静地悬挂在屋梁上了,那束亮光就像一根天绳将他的灵魂引向了天国。这时候,叶知秋忽然跑过来了,他在一路大喊着:“少土司上吊了!少土司上吊了!”

大家推开门一看,少土司果真挂在屋梁上了呢,就像秋千一样,还在轻轻地晃荡……

可是,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湖广、四川总督于是都上报了雍正帝。奏折上写着:“据田札南说:小的老子原是要出去的,奈小的叔子田畅如、琰如、耀如,并异姓管事向日芳等阻住,不令进京,近见众百姓围住急逼,于本月(十二月)十一日子夜自缢。现在平山,未敢入棺,候楚省委员查验。”雍正帝看后,在奏折上朱批了三个字:知道了。

这一年,正是雍正十一年,也即公元1733年。

这一年,千年土司终于拉上了历史的帷幕。

正如后人诗曰:

九峰南耸正当街,七里西流绕落花;

此是旧司中府地,每逢遗老说田家。

后记(1)

在写这部小说之前,我并没有想到非要写哪个土司,也没有去想非得写一部历史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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