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1)
私塑面人儿解相思,无名之火泄心愤
只见朗秋面含微笑的向自己走来,阳光柔和的笼罩着她。福茂看得如痴,待得朗秋走到面前的时候,福茂终于结结巴巴的说道:“四格格......”
“不,不要叫我格格,叫我朗秋。”朗秋柔声说道。
“朗......朗秋......”福茂额头上冒出汗来,手心不断的揉搓着。“我......我真的很喜欢你......”
朗秋微微一笑,走近福茂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也喜欢你。”
“真的啊?!”福茂一股脑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摸脑门儿只觉得湿漉漉的,“原来是做梦。”福茂伸手抹去了额头的汗水,这几天来他晚上老是做着差不多情节的梦,弄得他白天魂不守舍的,见了朗秋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这一日不是福茂当差,他闲来无事便去秋思斋的小厨房帮忙。看到一个点心师傅正在那里做糕点,边上放着一堆五颜六色用来做各色糕点的面粉团。福茂见了那些粉团就有些手痒了,便随手拿了一些来捏面人玩儿。
“捏什么呢?”福茂想了想,不禁兀自笑起来。就捏梦境里的朗秋吧,想着他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捏起来。从小的手艺福茂倒是一点儿都没荒废,再加上对朗秋的印象深刻,很快一个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朗秋呈现在眼前。福茂把面人儿捧在手里百看不厌,就算是晚上睡觉都要偷偷儿的在被窝里看上几眼,平日里也是不离身一直揣在怀里。
一日午后,风和日丽。朗秋睡了午觉后便到院子里品茶,突然听到树梢上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于是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小鸟儿在树梢上直扑腾,几次飞起来却都落了下去。朗秋站起身来仔细一瞧,原来那只小鸟儿的腿上被绑着一根线,而那根线却缠住了树枝,所以那鸟儿才会怎么都飞不起来。
“雨儿,你看那鸟儿多可怜呀。”朗秋不禁心疼地说道。
“定是哪个淘气的孩子鼓捣的。”雨儿说道:“我去找人来帮忙吧。”正说着就看到福茂经过,便叫道:“福茂,快过来!”
福茂听见雨儿叫他便马上走了过来,“奴才章福茂给格格请安,格格有什么吩咐?”
雨儿说道:“福茂,你快上树,把那鸟儿救下来。”
福茂抬头看看高高的树干,再看看那只惊慌的小鸟儿,说道:“嗻,奴才这就去。”他把小衫儿的下摆撩起来系在腰带上,然后卷起了袖子开始往树上爬。
“啊呀,你小心点儿呀!”朗秋见福茂越爬越高,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眼看着福茂靠近了那鸟儿,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缠绕在树枝的线解了下来。这时候朗秋才松了口气,“福茂,快下来吧。”
“嗻!”福茂一手轻轻攥着小鸟儿,一手紧紧地扣着树干往下爬,离地面还有两米多的时候不小心脚下一滑,便“哎哟”一声脸朝天摔了下来。
“福茂!你没事吧?”朗秋忙跑过来亲手搀扶起福茂。
福茂从地上爬起来,连连摇手道:“奴才没事儿!奴才没事儿!”他把手里的小鸟儿递给朗秋说道:“格格,您要的小鸟儿。”
朗秋温柔的接过来,轻手轻脚的揭开系在小鸟儿腿上的绳子,那鸟儿解开了束缚后立刻展翅高翔起来。朗秋看着那鸟儿飞呀飞的,直到在蓝天白云间再也看不到为止。她回头看看福茂,只见他身上沾满了尘土,便道:“你真的没事吗?”
“回格格的话,奴才没事儿。”福茂笑道:“小时候经常爬树,也常常摔下来。”
朗秋点点头道:“没事就好,你去换件衣服去吧。”
“嗻!”福茂退后几步往自己屋里去了。
“咦?格格,这是什么?”雨儿突然指着树下几个彩色的物体问道。她好奇地走过去,把地上的几颗彩色物体捡了起来。“呀!原来是面人儿啊。可惜碎了。”
这个面人儿就是福茂揣在怀里的那个,刚才从树上摔下来便掉了出来。再加上这面粉不是专门用来做面人儿的粉团,所以这几日便开始干裂,在重摔之下便碎了开来。
“面人儿?拿来我瞧瞧。”朗秋说道。雨儿把面人儿递过来,朗秋看着看着便笑了,“这手工做得不错呀。”说着便看到了面人儿的面部。
“咦?格格,这面人儿的脸怎得如此像您呢?”雨儿看看面人儿又看看朗秋。“这里会做面人儿的就只有福茂一个,而且刚才他也在这里,定是他的!好啊!他竟然敢私下里塑格格您的面相!他不想活了是不是?”
朗秋一听这面人儿是福茂的,心里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欣喜。她微微笑道:“亏得他手巧,竟然能捏出如此相像的面人儿来。”
“格格,您就不生气吗?”雨儿好奇的看着朗秋,只见朗秋笑了笑没有作答。这会儿福茂换了衣服走过来,雨儿便叫道:“章福茂!你过来!”
“嗻!”福茂忙跑了过来,“格格,什么吩咐?”
“这是不是你的?”雨儿把手里的面人儿一摊,问道。
福茂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忙伸手摸自己的口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福茂跪下来连连磕头道:“奴才不该私下里塑格格的面人儿,奴才该死!”福茂也是老实,人家还没有说他捏的是谁,他就全招了。
“你也知道该死呀?”雨儿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若是告诉敬事房的太监总管,你可逃不过大不敬之罪!”
“奴才该死!请格格开恩!”
朗秋见了便道:“行了,雨儿。你何苦吓他?”她柔声对福茂说道:“福茂,你起来吧。”福茂不敢贸然起身,还是跪在那里。朗秋便道:“我不怪罪与你,你先起来说话。”
“谢格格恩典!”福茂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垂手站在一旁。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朗秋说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在宫里也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里边儿的利害关系。”
“奴才谨记格格教诲!以后再也不敢了。”福茂低着头说道。
“雨儿,把这些东西用水化了便是。不用声张。”朗秋吩咐道。
“嗻。”雨儿瞪了福茂一眼便去了。
待雨儿走后,朗秋便走到福茂跟前儿,只见他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给,把汗擦了。”朗秋把手里的丝帕扔给了福茂。
“谢......谢格格。”福茂接着朗秋的丝帕,哪儿敢真的用来擦汗?只是自己伸出衣袖一抹便是。偷偷看着朗秋缓步离去,福茂心道:幸好格格不与理论,否则又得死一次了。格格真是个大好人哪!
永瑆终于结束了自己在洒扫处的处罚,但是皇帝吩咐他要静心念书,所以他便常常泡在上书房里。一来是做个样子给父皇看,二来没有永璇的陪伴、元祺也被革去了伴读的差事,他也只好在书房里看书了。这日他从书房回到阿哥所,一进门就看到元祺坐在那里。
“咦?你怎么来啦?”永瑆一见到元祺就问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进宫了呢。”
元祺笑道:“我也是随额娘进宫的,额娘去了后宫各位娘娘那儿,我就偷偷跑过来了。喂!听说那件事儿后八阿哥就被关在圈禁所里啦?”
“嗯!是啊!连我都被罚去洒扫处了呢!”永瑆叹了口气说道:“皇阿玛很生气,一直到现在都没人敢替八哥说几句好话呢!就连我额娘和朗秋都不敢开口。”
“唉~~没想到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元祺摇摇头说道。
“对了,你那边儿怎么样?你阿玛可有为难你?”永瑆问道。
元祺笑了笑说道:“我在提督衙门关了十来天,回到家后就结结实实的挨了顿藤条。到现在背上的伤还没好呢。”
“是吗?我看看!”永瑆让元祺解开衣服的一角给他看,果然身上一条条刚愈合不久的伤痕。“哟!你阿玛还真下得去手啊!”永瑆啧啧的说道。
元祺扣上衣服说道:“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要命的是我被阿玛关在家里面壁,这才叫苦呢!今儿个好不容易盼到额娘进宫,这才有机会跟着出来。”元祺说着就叹起气来,“你说说,我都熬不住。八阿哥这么爱玩儿的人被关在那鬼地方儿,怎么受得了呀?”
“唉~~再等等吧。等哪天皇阿玛高兴了,再替八哥求求情吧。”永瑆说道:“现在我也是整日去上书房念圣贤书呢!”永瑆突然拍着脑门儿说道:“啊呀,你瞧瞧我念书都念傻了,你来了这么久都忘了给你上茶。来人哪!”双喜闻声走了进来,永瑆说道:“双喜,快给元祺少爷上茶。要福建进贡的白茶。”
一听是元祺,双喜便看了元祺一眼。见他白白净净的样子一看就像那些纨绔子弟,就是他弄得八阿哥被困圈禁所、十一阿哥要去洒扫处受罚,双喜一见他就没好气儿。“回主子的话,白茶都使完了。”双喜瞟了元祺一眼说道。
“嗯?没啦?不会呀,昨儿晚上我还喝来着呢!”永瑆问道。
“对呀,就是昨儿晚上使完的。”双喜平平的说道。
元祺还没见过有这样儿的丫鬟便好奇的抬头看了双喜一眼,只见双喜板着脸就像他和永瑆欠了她银两一样。“没有白茶就算了,旁的也行。”
“那就拿我爱喝的君山银针吧。”永瑆笑着对元祺说道:“这是新茶,很不错。”
“回主子的话,也没了。”双喜又说道。
“啊?怎么又没了?”永瑆疑惑的看着双喜。
双喜坦然地说道:“主子爱喝,每天回来都要喝上一壶。这茶本来就少,所以就没了呗。”
“那就......”永瑆挠了挠头说道:“那就铁观音吧。”
“也没了。”
“怎么都没啦?”永瑆觉得脸上没面子。
元祺笑了,“这位姐姐,那请问您这儿还有什么?”
双喜看了元祺一眼,笑道:“回元祺少爷的话,咱们主子爱喝茶,这几日主子秉烛夜读,所以新进的茶叶开销不少。现在只有去年留下的陈茶了,少爷不介意的话,奴婢给您沏上一壶来?”
“行啊!就它吧。”元祺笑着对双喜说道:“有劳姐姐了。”双喜看了元祺一眼便出去了。元祺便问永瑆:“她是谁?怎地如此厉害?”
“她是我的婢女,平日里不是这样的。”永瑆也纳着闷呢,“许是这几日天气渐渐燥热,她的脾气也渐涨。”
元祺笑看着永瑆,说道:“十一阿哥真是好脾气呀,奴才都这个样子了也不动气?难道......你喜欢她?”
“你可别乱说!”永瑆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向来脾气好嘛......那件事儿可刚平息不久啊!你可别又给我惹事儿!”永瑆一脸认真地说道。
元祺看见永瑆害羞又故作镇定的样子便好笑,“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十一阿哥出了名的好脾气,所以就连手下的婢女都如此特别!”
正说着双喜端着茶进来了,她一进门就看到元祺在笑,心里不知为什么就很生气。她重中的把两杯茶搁在桌子上,转身就离开了。永瑆想问双喜为什么发火儿,但碍于元祺在也不好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喜离去。元祺见了便捂着嘴笑,永瑆转过头来看到刚稍稍降温的脸庞又烧了起来。他忙端起茶来说道:“别笑了!喝茶!喝茶!”
元祺收敛起了笑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道:“对了,四格格她......是不是又怪我啊?”
永瑆点头叹道:“这回不但皇阿玛生气,四姐姐的气也不小呢!你呀......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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