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快召太医过来,快一点!”德宗怒吼道。
门外的内官立刻飞奔离去。
“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痛昏过去的冰奴,潜意识里还在抗拒着他,深怕
他剥夺孩子出生的权利。
“别担心,冰奴,我会守护住我们的孩子,谁也夺不走它。”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腹部,
映入眼里的猩红令他的心一惊。
“血!你流血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说?”他心急如焚地喊,惊恐万分地抱紧她。
昨天的影像忽地回到他的脑海,他想起离去前的那一幕,霎时双瞳睁大——是他推了她,
是他害了冰奴!天啊!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竟然把她害得如此凄惨。
“太医来了没有?快!快点——”他狂吼催促。
“别叫了,除了南宫谷主之外,没有人救得了她。”
话声方落,寒奴从窗口跃了进来。他因为放心不下冰奴,怕德宗对她不利,所以才转回
来,没想到却见到令人痛心的一幕。
他用力撞开德宗,抢过冰奴抱住。“你已经把她害得够惨了,把她交给我。”
“你做梦!”一见寒奴,德宗才刚褪去的妒意立刻涌了上来。他双目赤红地瞪着寒奴,
恨不得把这个家伙瞪出千百个洞来。“你与我的皇后私通,又唆使她对我的嫔妃下毒,竟然
还有胆出现在我的面前。”妒意使他恨不得杀了对方。
“私通?你知道自己正在侮辱你的皇后吗?我的确爱慕她,但她为了你拒绝我,还不假
辞色的赶我离开,现在却被你说得如此不堪,她真是爱错人了。”寒奴义愤填膺地说。
自己千思万想都得不到的东西,却被他弃如敝屣,老天爷真不公平。
“你是说……那天在山神庙,她是在与你告别?”
“不错,我见她屡遭你的两位嫔妃嫉妒,怕她有一天会被两妃所害,所以才下毒,并且
到山神庙与她做最后的告别,哪知竟被你误会,还把她害成这样。你不配拥有她,我要带她
离开,带她回寒谷。”说完,寒奴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冰奴,就要往门外走去。
“站住!”德宗一声斥喝,门外的侍卫立刻将冰奴团团围住。“她是我的皇后,谁也不
许带走。”
“是吗?”寒奴冷声一笑,区区几名侍卫就想拦住他?简直是做梦。
他一手探入怀里,随即扬手洒出无色无味的软骨粉,随风一散,立即让风到之处的人软
瘫在地,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无法动弹。
“你不能带她走。”单手单膝着地,咬着牙撑着不肯倒下的德宗喊住他,“请你把她还
给我。”
“既然不知珍惜,又何必求我?”寒奴冷哼一声,转身想走。
“求求你,我是真心的爱她,求你……将她还给我。”第一次,从未求过人的皇帝低头
求人了。
他的恳求让寒奴停住步伐,缓缓回过身盯着他。
“你怎么说呢?”他犹豫地问出声。
这句话不是对德宗问的,也不是对那群软倒的禁军问的,而是对他怀里的冰奴问的。
一阵沉默之后,伏在他肩上的人儿动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看着德宗,“放了我吧,我
累了,也倦了,你的情我要不起,也不想再要了,就让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请让我随
他一起回到寒谷,那才是我度过一生的地方。”
伤透的心不再抱有一丝希望,原就不属于她的情不敢再奢求,一切就让它回归平静吧。
幽然的眸光再凝望一眼跪在地上的德宗,叹息一声,冰奴偎进寒奴的胸膛,让他抱着她
离去。
“冰奴——”德宗的声音越过宫墙传了出来,却唤不回一颗被伤透了的心。
绝望的冰奴决定回到寒谷,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
☆ ☆ ☆三个月后。
十二月的天很冷,天山下的人们已经是狐衣雪裘的穿在身上,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火炉,
不分日夜地燃烧着。熙来攘往的市集,也因为这寒冷的天候变得稀落。
这种狂风吹雪的日子,冷得刺骨、冻得人发寒,尤其是天山上的风雪,更是吹得人寸步
难行,就连长年靠打猎为生的猎户都不肯上山了。
可是在大雪纷飞之中,却有一个人伫立在天山寒谷的人口,无惧于天候的冷冽,一动也
不动地站着。
“第三天了,你认为他撑得过去吗?”
桃林内,一抹娇俏的身影,穿着雪白的狐裘坐在树上,一双慧黠的灿眸滴溜溜地转着,
既好奇又同情站在谷口的男人。
站在树下的雪白倩影默默无声,但是美眸却关心地注视着站在雪地里的男人。
他来了,抛下一国帝君的尊严,千山万水寻她而来。
“我是不了解你跟他发生的事情,但由他这样不吃不睡站在雪地里三天的诚意看来,他
是真的爱惨了你。冰奴姐姐,你真的不想跟他重修旧好吗?”赵柠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好同情那个男人哦!
同样是皇上,她那个狡猾奸诈的皇帝哥哥就不会这么做,他只会派大军包围,直接叫人
把人交出来。
可是这个男人却决定以寒谷的方式,用真心来感动他所爱的女人。
“寒谷的规矩,凡是来求诊的人,都必须站在雪地里经历三天的考验,然后再奉上十万
两的诊金。他要求诊,就必须遵照谷主的规矩。”冰奴轻叹地说,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转
身缓缓朝屋子走去。
她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孩子也想为他爹求情吗?
树上的丽影翩然飞了下来,走在她身边。
“我看他倒是挺好的,无病无痛一点病容也没有。不过,在雪地里站了三天,再怎么强
壮的人,恐怕也会承受不住。”
都怪那个怪怪的夫君南宫白不好,什么规矩不好订,偏要立下这种要人命的鬼主意,什
么以命换命,熬得过就续命,熬不过是天意。
依她看是放屁,想磨人才是真的。
“要不要我去替你说说,叫南宫白网开一面?”
想清楚哦!那男人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爹,他要是死了,你可就得当寡妇,孩子就成了孤
儿。
冰奴姐姐要是聪明的话,就该赶快求她。
她可是挺享受被人求、被人感激的滋味!
“不了,谷主自有决定,当属下的不予置喙。”冰奴淡然地道,一点求情的意思都没有。
“啊?”赵柠的下巴快掉下来了,怎么寒谷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啊!
南宫白是如此,冰奴也是如此。
明明担心得要命,从他站在雪地里第一天开始,就日日到这里看着他、关心着他,担优
他的安危,可是口里吐出的话却足以气死人。
“喂,你……”赵柠不甘心地一跺脚,就想追上去数落个够。
“你若真不想跟他走,我可以立刻赶人。”南宫白快她一步来到冰奴的面前,冷飒的俊
容上,看不出一丝喜怒的情绪。
冰奴的感情他不能作决定,一切在于她自个儿的心、自个儿的抉择。
“我……不知道。”冰奴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他曾经深深伤了我的心,可是现在却
又深深感动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幽怨的声音显示出她的彷徨。
“我懂了。”
同为寒谷之人,他知道她心里的感受与恐惧,因为他也曾经经历过。
“我替你选择,如何?”
“谢谢谷主。”冰奴的手不自觉地抚向肚子,平静的脸庞抹上一层忧伤。
南宫白了然一笑,转身朝寒谷出口走去。
少了浓密桃花林做为屏障,谷口的寒风更显冷冽,南宫白一踏出桃花林,狂飙的大雪就
吹袭着他。
“你是高丽帝君,德宗皇帝?”
德宗一直闭着的黑瞳缓缓张开,倨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要见南宫白。”
“我就是南宫白,你见我有什么事?”南宫淡淡地问道。
“你是南宫白?”德宗讶异地瞪着他。
他是南宫白?那闯入皇宫的男人又是谁?他本想问出口,但继而一想还是算了。那男人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这次来是想要回他的皇后。
“我来找你医病。”
“什么病?”
“心病。”他抚着胸口说:“我的心少了一样东西,你能帮我找回来吗?”他手一挥,
在山壁边搭棚子躲雪的侍卫们,立刻搬了几口大箱子过来。
“这是一百万两的诊金,我愿意以十倍的价格找回她。”
南宫白睇了一眼那几口箱子,目光随即转回德宗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