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危机重重(1 / 1)
定和关。
楚希彦点将准备与对方正式交锋,临战前一日,他命三军待命于关内空旷之地。那日夜宴之后,多数人都已经对他有所改观,只是没见识过这大将军领兵的风范,还不至于五体投地。
楚希彦待一切准备妥当,才登上临时筑起的高台,看了看眼下这些朝廷兵马,不觉在心里叹了口气。相对自己家的楚家军,他们实在差的太远。不过这种失望之色并没被他写在脸上。
楚希彦站在高台上,暗用内力,声音也随之远播:“我要说的话不多,不过希望大家铭记在心。”
场下立刻一片肃静,即使站在最后面的人也都字字清晰入耳,“诸位将士都应当随我一同上阵杀敌,我也不会安居于后方督战,无论你们是车兵、骑兵或者步兵,都应当竭尽自己所能。若车不能发挥车的力量,骑兵不象骑兵,步兵惧怕不前,即使破了敌军也都没有功劳可言。你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吗?”
场下几十万兵马齐声应道:“明白!”
楚希彦听着这震耳的回应声,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来。看来明日首战必能告捷!
次日楚希彦挥兵收复之前被丹洲国掠去的几处小镇和小县城,兵马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将士奋勇杀敌,似乎拿出了以一当十的声势来。第一日便战果累累。
几位老将兴冲冲回到主帅身边时脸上都写了个服字。
之前那被楚希彦点名表彰的陆将军更是兴奋地问道:“大将军接下来该如何?”
楚希彦正换下满身血渍的战甲交给身边的人去替他擦拭干净,他慢悠悠地挽着袖子说道:“趁现在我军士气高涨,自然是先平了敌军的残余,消除一切隐患。接下来的才是硬仗,还望诸位将军鼎力相助才是。”
几位老将抱拳应道:“是!一切听从大将军号令。”
楚希彦抬眼笑看着他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不一定都要听我号令,你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审时度势才是取胜的关键。”
几位老将纷纷向他望来,心中都不得不佩服他居然没有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确实是个稳若磐石的大将之才。看来楚家号称本朝第一武将之家不是没有道理,眼下的大将军年仅十九居然就已经有了这般气度,人人诚服。
众将离去之后,楚希彦坐在了自己的案几边儿,看着刚呈上来的几处战报,嘴角勾起了浅笑。他身后的布帘传来一幽幽的人声:“少主是否对丹洲国与云国联军一事已有了打算?”
楚希彦一边儿翻阅着身前的战报,一边儿微笑应道:“这事儿暂时他们都还不知道,不过这几日我还不想告诉他们,以免影响了现在尚好的士气。青隐啊!听过一句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青隐并未现身,只是又幽然地说道:“看来少主已经成竹在胸了,青隐多虑了。”
楚希彦只是笑了下,没再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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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京城丞相府来了一位身着紫衫的翩翩公子,眉宇间的那点血红被他的双眉挤得几乎就快掉下来一般。常洪夕刚走到厅堂内就连忙对他的背影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郗君元怒哼了一声,转身阴沉着脸望着眼前的这只老狐狸,“听说你到白崖山的时候,山上的人都已经人去楼空了是吗?”
常洪夕忙唯唯诺诺地应道:“回殿下,是的!老臣也不知何故,扑了个空。”
郗君元负手而立,身后的右手握得呈现出青白,“那日你就不该在大殿上说要讨伐白崖山。”
常洪夕抬眼看着青筋浮现的太子殿下,疑惑问道:“殿下的意思难道说……安王?”
郗君元阴冷地瞟了他一眼,“你说呢?”
常洪夕蹙眉问道:“安王如此做不是抗旨吗?他胆子也太大了吧?需不需要老臣……”
郗君元冷笑了一下,走到他身前俯视着还没支起身的老狐狸,“你别打安王的主意,也别妄想动楚家一丝一毫,我要的不是楚家的命。你要是对你女儿的婚事上心点儿,就发散人去找找雷尚柔吧!看来我也不能只靠你了!”说完重重哼了一声,越过常洪夕的身边儿离开了相府。
郗君元刚上了自己的马车,便低声对自己的人吩咐道:“京里京外都别放过,一定要带她的人头来见我。”
马车外一人应了声是,郗君元才命车夫回宫。常洪夕这只老狐狸办事不力,反而要他自己来操心,原本想着借刀杀人,自己不用沾上任何关系,看来也似乎并不可能。人或许是安王救走的,不过他查探了几日都没在安王府附近或者楚家军中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她究竟去了哪里?
犹疑片刻,郗君元对车夫说道:“改道去安王府。”车夫在外应了声是。
不一阵,马车来到安王府门前,府门前把守的家奴看到这辆马车似乎并不意外,也都很熟悉,立马有人过来帮手搬下了踏脚的凳子。
有人替郗君元挽开了布帘,他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优雅地踏下马车,朝府里走去。此时已然有人将他到来的消息禀告了安王楚霖鸿,身为臣子当然也不敢怠慢了太子殿下,只是心中疑惑他平日只是与自己家那臭小子交往甚密,现在那混小子不在京城,他又来干什么呢?
楚霖鸿整了下自己的衣衫便走出书房去迎客,没想走到一半便已见到郗君元早已进了府里,仿佛在四下打量着什么。楚霖鸿眼珠一转,忙大声招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到来,老臣有失远迎,请恕老臣怠慢之罪啊!”
郗君元淡淡笑着,“安王何须多礼?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楚霖鸿立马邀了他进自己书房,郗君元笑道:“我只是有些思念希彦,想过来看看,坐倒不想坐了,让我四下走走可好?”
楚霖鸿略带玩味地笑了一下,“太子殿下请!”说完便赔了郗君元在府里闲逛起来,不过也没忘了将手放在身后做了个细微的动作。
一直随侍在旁的柳寒衣忙会意地说道:“小人告退了。”
楚霖鸿一直陪着郗君元在园子里转悠着,也一直不经意地观察着郗君元的眼神,他似乎不是来思念自己那臭小子的,否则怎会四下顾望?他到底又是来干嘛的呢?太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楚霖鸿也不相问,只是默默地和他一起走着。
好一阵子,郗君元才停下脚步,笑问:“安王如今已经贵为王爷了,为何府里的人手似乎并没增加呢?之前父皇要赐你宅子你也推却了,就换了块父皇亲自题字的门匾。”
楚霖鸿笑道:“嗨!府里就我和希彦两人,他又在外打仗,要那么多人来干嘛?倒是劳太子殿下操心了。两人能住多大的地方?皇上费心了而已。”
郗君元点了下头,微微含笑道:“好歹也是王爷了,改日我送几个侍婢和奴仆过来给王爷吧!”
楚霖鸿嘿嘿笑了两声,“依老臣看还是算了吧!殿下也知道老臣清静惯了,人多嘈杂。再说希彦那小子也不喜欢太多陌生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搬出自己儿子来做挡箭牌,安王府是那么容易进的吗?若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派下来的天兵天将也休想在他安王府里生根。
朝里尔虞我诈,楚霖鸿虽还未看明白太子殿下的真正意图,但隐约感觉到他似乎不是什么好心。难道这孩子长大了,开始为自己的帝位谋划了?连自己这样的忠厚老臣也不忘了派几个人来监视着?
郗君元低头沉思一阵,露出淡淡笑容来,“也对!安王府内太多军事机密,倒是我疏忽了。望安王别往心里去。”
楚霖鸿陪笑道:“哪里哪里,是老臣辜负了殿下的一番心意才是。还请殿下恕罪!”
郗君元又走了几步,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小塘边儿,望着水边儿的垂柳在微风中轻摆柳枝,呆呆地站了一阵,转身道:“此处倒是幽静。”
楚霖鸿看着园子笑了笑,“此处暂无人居住,是打算留给我家那臭小子新婚用的。”
郗君元点了下头,又看了两眼,“我看相府那千金怕是不会喜欢这么静雅的地方,怎么不弄得喜庆点儿?”
楚霖鸿也四下张望了一阵,“臭小子一早命人弄的,兴许是按了他自己的喜好吧。”
郗君元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勾起半弯笑意,这才转身对楚霖鸿道:“我出来也不少时辰了,该回去了。”
楚霖鸿忙送了太子殿下出门,郗君元上车就吩咐回宫。楚霖鸿见到他的马车远去,才转身走进府里。柳寒衣很快走到了他身边,低声道:“老爷子,太子殿下到底是来干嘛的?”
楚霖鸿滞住步子,想了下说道:“无论他是来干嘛的,白崖寨的人都别出现在他眼前。我现在可是担着欺君的罪名在包庇朝廷钦犯。看来眼下要加派些人手才是!你去传我的话,让影卫加强王府的监察。王府范围以外也要增派人手,不能再发生今日的事情了。见到有人过来立即通传!我不在,你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知道吗?”
柳寒衣应了声是,脸上露出不羁的笑容来,“老爷子今日可是吓得不轻吧?我可是立马就帮你将人隐藏了起来。”
楚霖鸿哼了一声,佯骂道:“你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些小奖励,去花天酒地啊?你少主都生性了,你还改不了这性子。自己去帐房支去,别来烦我!我晚点儿还要去打马吊呢。”
柳寒衣嘻嘻两声便跑开了,楚霖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笑了两声。回想起刚才郗君元到来的一幕,看来这个太子殿下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事情,他的到来绝对不是偶然,也不是如他说的那样。若是他是为了思念儿子而来,为何之前那臭小子一年不在京城也没见他登门造访过?
楚霖鸿心中有些担忧起来,走进自己的书房,来到一处放杂物的地方,打开一个放着的锦盒,旁边墙上传来一阵声响。他走到发出声响的位置,掀开挂着的一副画卷,露出一个暗格来。
他从里面拿出一张黄色的丝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