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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有时尽(1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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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萱打开车窗,马车在深夜从王府出发,经过两个时辰的雪中跋涉。如墨汁般压在头顶的夜色已经褪去,翻滚的云雾已经能看清轮廓,灰蒙蒙的天空如一只含恸的眼睛,在北风的呜咽中,悲伤的与她对视。

她看了一眼前面驾车的逸尘和薛弼,马车已经出了城门,因为眼前的风景让她想起了大约在一年以前,她,以及数千大秦的战俘都是沿着这条路被押入京城的。虽然只走过一次,却让她一生也无法忘记。慕容烈灭秦不会因为她而改变,而慕容烈却改变了她的一生。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云端,现在,他又要离开他的天堂,未来的路是不是地狱?她不知道,但最初的天堂,她已经回不去了。兜兜转转,剩下的不过是物是人非的凄凉……

想到慕容烈,止住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这时,坐在身旁的云蝶轻轻推了推她,“外面风大,姐姐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要离开他的领地,此生与他不会再见。有关于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她放下车窗,最后一抹微弱的光线消失在黑暗里。她的眼里空无一物。北风的悲鸣混着车辙压过积雪的咯吱声,在千疮百孔的心间穿过。她抱紧了身子,感觉好冷,冷的几乎要忘了呼吸。黑暗一寸寸侵入意识中,她渐渐感觉不到自己身在哪里,感觉不到身边的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有走了一段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洛将军,别来无恙。”安逸尘冷冷的看着挡在前面的一人一马。

“我只想为朋友送行,还请安将军通融。”洛熙抱拳笑道。

当年慕容葛派两路大军南下伐秦,安逸尘奉旨率军迎击前被封皇帝封为‘天策上将’,洛熙用他在故国的封号称呼他,而不是‘左相’和‘驸马’,安逸尘内心不禁触动。正想开门告诉云萱,门却在他犹豫的一瞬已经打开。

她的脸色身上裹着的大氅都呈着相同的素白,在她出来的一瞬,那比皑皑的积雪更苍白的颜色令他的瞳孔痛苦的收缩。

摸摸看了她一会,他幽暗的眼眸中攒出一抹笑意,“真的要离开吗?”他说的有些艰难,仿佛喉中已经被满满的痛苦卡出,最后的两个字‘离开’湮没在风的悲鸣中,他看着她,仿佛还有许多话要说,却都被那个无形的命运之轮生生噎住,碾碎。

他已经忘记她了,她留在他身边,以敌国公主,他杀父仇人的女儿的身份面对他……这些其实并不可怕,她愿意留下来接受他的任何一种残酷的惩罚。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他想起她,不然,他会死!

眼前的男子需要她的答案,因为他知道,这个绝望是所有人都无力扭转的。“不要在他面前再提起我,也不要让他想起我。”到了现在,她到底能对他说什么呢?她心里想的,他一定都明白。她不想再提起任何只能徒增伤感的话题,思来想去,只说出了这句话。其实这也是多余的,因为她知道在洛熙心里,没有人的地位重要过慕容烈,包括她。

洛熙点了点头,“我什么都不会对他讲,不过,现在中原形势虽然好转,但也许……我是说也许,万一慕容烈与慕容释联合,秦楚还会交兵,你们也许还会再见面。”

“我们还会成为敌人吗……”云萱怔了怔,尖锐的痛在胸口炸开,她以为经历了这次刻骨的生离死别后,她和慕容烈之间已经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她真的没想过秦楚还会交战,到时候他们不仅是隔着国恨家仇的敌人,还是死守在两个极端的立场上,就像当年盛京陷落,他们最初,那时她恨不得他立即去死……可是以后呢,他们再次成为敌人,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竟浮出一抹恐惧的阴霾,不过只是瞬间掠过。她望着男子在东方亮起的光线下越发清晰的悲伤的脸,惨然一笑,“我们一直都是敌人,就算秦楚日后还会交战……不也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想吗?”

他一怔,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往事在心中翻涌,有他和她的,还有她和大王的……少的可怜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电般交错相映,有如一根根尖细的冰凌,带着在冷酷的命运中挣扎后的无奈,缓缓扎入他的四肢百骸中。他的身子僵了僵,而深深凝视着她的他的双眸,笑意却越发粲然,“是啊,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想,我希望永在我们有生之年,永远不要发生。”

说完,他的目光越过云萱,落在她身后的薛弼身上,原有的痛苦又覆上了一层冰,“薛弼,你由一个普通的士兵升为王府的侍卫长,摄政王对你不薄,你如今背叛他,还有什么话可说?”一只手握住剑柄,指尖微微用力,藏在剑柄的剑锋蕴着主人的杀意。

薛弼跪了下来,“卑职背叛大王,死有余辜,愿以性命向大王谢罪。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追随公主。”说着,他抽出自己的佩剑,双手呈上举过头顶。

洛熙走上前,云萱见他意欲动手忙拉住他。“洛熙,他不是背叛西楚。”又对薛弼一字字地说;“薛弼,你原是西楚人,到了江东皇兄就算给你官职,也不会相信你。相反他不给你官职,你会更安全。你可要想好。”

“只要能追随公主,就算让我赴汤蹈火,我也永不后悔!”

云蝶心中倏然一暖,他的声音什么坚定。来不及去想这番话是否发自真心,透着的灼热的温度竟会让她感到丝丝安心,仿佛,这真的是他发自内心要一生守护的承诺,而他已经将他满身的热血都倾注在了这短短的几个字上。

他会为她赴汤蹈火,永不后悔……

薛弼依然低着头,墨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偶尔会轻触到她的大氅。

洛熙将目光从薛弼身上移开,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在心底嗟然一叹。

薛弼的声音落下,几个人都没再言语。除了呜咽的风声,再听不见一点动静,破败的冬天,世间万物都是萧条的,而就在此刻,似乎已经败落到了极致!

半晌,还是安逸尘打破了沉静,“云萱的身体还没康复,不能在风中站太久。洛兄,我们就此别过。”

洛熙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云萱的肩膀,“你们走吧,我要看着你们离开。”然后拉着她走到马车前,亲子将她扶上车。

云蝶又对安逸尘说;“逸尘哥,我想驾一会儿车,你进去陪陪姐姐吧,我的身体没有大碍,想在外面透透气。”

一只手被男子温柔的握着,闭目静坐片刻,云萱的身子突然一抖。意识游弋到一处冰冷的角落突然惊觉,她打开车窗,探出身子向外望去。灰蒙蒙的曙光下,隐约可见一人一马立在茫茫的白雪中。他是在楚营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在她与慕容烈对立的时候,一直在他们之间苦心周璇。他是她的好友,是慕容烈最信任的人……意识不自觉中被那个人熟悉的男子气息填满。远处,洛熙的身影已经模糊,渐渐在她的视线中消失,而强烈的绝望纵然隔得再远,依然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一阵风卷着雪花袭来,车窗‘啪’的一声关上了,她无力垂下去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同时,感到另一只手被男子握的更紧。

“就算秦楚日后再起战端,大秦也不会有事。”安逸尘握着她的手说;“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看着大秦再遭外地欺辱。就算我死了,大秦的无数忠臣义士也不会让大秦有事。”

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是那么坚定。云萱抬起头看他,他的目光熠熠,火焰的温暖笼罩着她,他似乎要将一生的心血在此刻燃尽,只为温暖她的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天已经快亮了吧?她的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可当看进男子熠熠的眼眸时,方才意识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车内已经有了微弱的光亮……

她苍白的唇微微蠕动,她相信,这个曾与她心心相印,曾让她用全部生命去爱的人,尽管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还是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她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寒冷面对温暖,绝望面对希望,男子的温暖正通过掌心一点点传递给她。

她合上双眼,两地滚热的泪无声落下。

烈,再见!

再也不见……

马车使出盛京,正向太阳升起的地方迤逦前行。

当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

他们在烽火连天的中原与秦军相逢,同年,随秦军撤回江东。次年,摄政王慕容烈在群臣拥立下废黜幼帝慕容玄明,自立为敌。慕容释占据中原,拥兵自重,不久后也万军拥戴下称帝,国号依然为‘楚’,被称为东楚。

慕容释称帝后遂与江东停战,秦楚两国以淮水为界。东,西两楚都以各自为正朔,两国边域剑拔弩张。而东楚与秦边域却是商旅络绎,没有再起战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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